可爱可不爱

　　涂削是个万事细密的人，他绝不会在事件达成之前露出一点端倪。在那一瞬间，我瞥见倾齐的脸上一闪而逝的讶异，他的发丝细细地垂下，掩盖了满眼的落寞，他自始至终只是个在别人剧本安排下挣扎的孩子。不，甚至他还不知道这一切。我分辨不清，现在的我对他，对涂削，是怎样的感受。
　　倾齐的手缓缓地握住我的，我知道，此刻他的心境是极不平的，他需要一件事物来支撑，而他现在最好的支持，无非是在他身边的我。我在手上施了一下力，意示着，现在的他并不是孤立无援。他的确平和了不少，但我知道，那是不够的，我即便可以帮他，却也有限。无论我有多么爱他，他不爱我，便毫无用处。
　　“茴，陪我打球，好吗？”倾齐是一副无力的表情。
　　不知从何时起，倾齐渐渐习惯了在我面前流露出毫无防备的表情，与先前那个处处防卫的孩子，相差虽不说是天地，却也足以令我欣然。
　　“好的，只要你对我的球技信任的话。”
　　“茴的壁球打得好吗？”
　　“也许。”
　　“什么意思啊，茴。”
　　“我没打过啊。”
　　“茴每次都是这个样子，不行，这次怎样都要你打。”满是耍赖的表情。
　　打便打了。
　　几局下来，倾齐如我所料的目瞪口呆。这是自然，我确是从未打过，但既是运动，就必有共通性，至少及我而言，是如此的。
　　“茴，又骗我。”稍稍恢复一点的他心有不甘地说。
　　“我没有啊。”我不明所以。
　　“茴不是说不会打的，明明那么好。”
　　“可是倾齐不是赢了，小孩子，没那么多可抱怨的。”我笑道。
　　“茴，我不是，你知道的。”他异常认真地注视着我，我不禁一惊。
　　倾齐，你确是厉害，厉害到洞察了些什么，但是，你只是个孩子，不可能将我看透彻的。那么，现在的你想让我说些什么呢。今天的你很异常，遇到涂削这个事实让你心中的不安定感进一步地扩大。你现在所需要的，不过是有人可以证明你这个存在而已。这对现在的我，是远远不够的，我的要求苛刻。若你能够达到，你便可以证明一切。
　　我笑了笑，便不多说了。倾齐瞬间失落了下来，眼里满是失望。
　　也许，我又错过了什么吧。若我不是回茴，我便会在此时说出爱你，我会毫无顾忌的在你身边。但，我是，是那个尽通人情的茴，是那个态度暧昧的茴。所以，我的一切才会除却平淡只剩索然。
　　也许，一开始就不该打那个赌的吧。像我这样的随波逐流，这样的放任自由。自始至终，就不该有什么的。然，我确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已有3月之说，便是要做到底的。突然，我发现对凡事毫不留恋的我，第一次，有了执著的冲动。
　　我到现在也弄不清，为什么那个叫倾齐的孩子，让我有了那么多破例。但是，我和他，他和涂削，在不经意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在微妙地转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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