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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一大清早,依然就出门了,在学校对面的邮局给爸爸妈妈和震生打了个电话,她决定再留下来几天,因为她真的很不甘心,她要找到那些疑问的答案。
母亲乘依然不注意,在她的钱包里放进了200块钱和联系电话,叮嘱她要注意安全。依然心里丝丝的震荡,五味杂合,母亲是爱她的,所以也是为了母亲,她要知道哥哥所留下的数字含义,还有哥哥究竟要回头想找什么东西?
有了上次的经验,依然很顺利地进了城,当然她没有象那个男孩那样讨价还价,老老实实是坐4块钱的车。哥哥的学校在城里很有名气,她边问边找很快就找到了。和母亲工作的镇海中学相比,县城的重点中学的气派就很不一样了,学校的门口种了很多的羊蹄甲,哥哥形容这种花到了季节开放,如同云霞一般,风吹过就是“花榭花开花满天”了,非常的有诗意。
进了校门,是操场,很大。草皮也象是野生的,不象依然生活的城市那样寸土寸金的,操场一圈还没有300米,都是橡胶皮铺的。过了操场是升降国旗的礼仪台,哥哥就是学校的升旗手,站在旗杆下,依然可以想象哥哥戴着白手套,穿着深蓝的运动服,在国旗上升的瞬间将鲜艳的旗帜,潇洒地甩开。
往左边去就是初中部的教学楼了,听说是五十年代建造的红砖楼,可是依然却没有看见红楼的影子,就连哥哥提到楼前的紫薇花也都不见了。哥哥经常笑谈自己身在红楼,还经常做做红楼梦。依然四面望着,连块红砖头都没有见到。
“找什么呢?不会跑来还钱的吧?呵~~````”
依然听见后面的声音,回头一看,就是他——那天在车站帮她的男孩子。
“你`````?”
依然心里有点淡淡的喜悦,她没有想到还能见到他。
“小妹,你倒挺厉害的,居然能找我找到这来,嘿`````”
“不是的,我来这`````走走,你```你怎么在这?”
“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这里就是我的庙。”男孩总是笑嘻嘻的,“你不象是我们这的人,也不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吧,大热天来学校干什么呀,找人?还是?我帮你,50年间只要在这里出没过的人我都可以帮你打听。我就是一中的“无不知”是也。”
依然忍着笑,看着他,“你吹什么牛呀。”
男孩的眉毛依旧习惯性的一挑,“你不相信,哦,真是打击我,你随便问问我蔡智海大名,谁人不知,何人不晓。我爷爷我奶奶我姑姑我姑丈我爸爸我妈妈我姐姐,可都是学校老师呀。教夜大的、教高中的、教初中的、教小学的、教幼儿园的,是本城赫赫有名的教育世家。”
“蔡智海。”依然在心里轻轻地念了一遍,她笑着看着他,“我叫林依然。”
蔡智海呆楞一下,他忽然傻傻的说了一句话:“你`````你笑起来真好看。”但是眉毛并没有挑动,反而轻皱了眉头。“对了,你来学校干什么呢,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他问道,依然一直是一个很敏感的人,蔡智海刚才的反应让她的心瞬间下沉,她想了一会,才斟酌开了口,“一个朋友,一直说这儿很美,所以来看看。”
“不会是网友吧?”
依然淡淡的笑了一下,顺水推舟地点了一下头。
两个人似乎就沉默了。
“你``````”
忽然两个人都想打破这难熬的安静,同时开口说了话。
“你是客,你先说。” 蔡智海很认真地看着依然。
依然回头看着眼前的大楼,“怎么没有看见红楼呢?”
“都没了一年多了,是前年冬天的时候,说是线路老化,走火了。”
蔡智海叹了一口气,“也好,没了,就没了。”依然看着他,发现他脸上那些代表着快乐的线条都不见。“那时候刚好是放寒假了,我也高三了。中学时代最后一个假期。”“高三?”
依然心里计算了一下,一阵狂喜,“这家伙,他和哥哥是同届生,他一定认识哥哥。”依然不知道如何开口问他有关哥哥的事情,她很想知道别人是如何看待哥哥,也许还能问到柯达是谁。
依然正在犹豫的时候,蔡智海已经走进了大楼,依然赶紧也跟着,蔡智海在一楼的一间教室里停住,他站在窗口眼望着讲台黑板,“时间过得好快,以前我还和一个家伙在这打架。”
“打架?”依然看着他,忍不住插口打断了他的话。“怎么,不相信,你别看我玉树临风,气质俊雅,想当年我可是打遍学校无敌手的。”依然回敬了蔡智海一个白眼,他似乎又找回快乐的感觉了,他看见依然的举动笑了,“你也会翻白眼,呵`````有意思。不过我还真的打不过那家伙。” 蔡智海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眉骨,“这儿的伤疤就是他留给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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