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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3 比较
“况且，联校的还有另外两所学校，如果我们同意了你们的要求，学生会势必也要对其他两所学校一视同仁，我们确实没有足够的人手处理。”
他们还能说不吗？人家学生会会长都说得那么头头是道了。
“我……”咬着牙，夏珊珊似乎还想说什么。
这倒是让子夜有些儿愕然，她了解夏珊珊，不管怎样不和，她毕竟是她的妹妹，这个妹妹最好的就是面子。
有一回，她开玩笑说要跳楼，其他人都嬉笑着打赌说她胆小不会跳，最后她直直地就从二楼跳了下去，断了一只手一条腿，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只是为了面子。
可是现在，她不顾旁人的耻笑，不顾掉了一地的面子，又是为了什么？
还没多想，尚高学生会又有人来了。
“那是什么东西？”梓琦顿感无语了。
“唔……西高学生会？”子夜斟酌着。
“夜，眼睛睁大点，有那副样子的学生会吗？”
大概……没有。
那是哪门子的学生会？
浩浩荡荡地晃进来的一群男生，西高的校服歪歪斜斜地套着，耳上夸张地穿着一堆彩色的环，身上东一处西一处地贴着创可贴，还摆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当中也有女生，校服倒是整整齐齐地穿着，不过，细看之下就会发现，白色上衣明显小了一个码不止，凹凸有致的身材显而易见，黑色的校裙大概是被裁了又裁，长度仅仅能裹住臀部，再加上浓妆艳抹的脸蛋。
现在是怎样？业余踢馆的还没走专家们也要来参一脚？
脸深深地埋在手里，梓琦的气势较之之前更为凌厉了。
“莫、羽、竹！上、官、羽、焰！”贝齿颇有惨被磨碎的可能性。
“有！”
下一秒，被点名的家伙就冒头了。
“嗨~早上好！”就算没有特意浓艳的妆扮，羽竹本身就是一株艳丽的玫瑰，轻而易举地便吸引了一众男生的眼球，身旁不意外的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是什么？夏珊珊也愣住了，是哪里来的少年□□组织吗？刚冒脸的女孩子艳丽得不像样，其他的还有林林种种的男男女女。
不过，最突出的大概要数女孩身旁的那道沉默身影。突出最主要的原因是，和其他人相比，他也太不合群了。
那张秀逸的脸庞，清奇的五官，尽管他的耳上也打了不少的耳钉，还有那一头夸张的火红碎发，却犹然带着一股斯文俊逸的气息。
就像是一名秀气书生站在一群汪洋大盗当中一样的不协调！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少年低垂的眼眸缓缓抬起，连眼神都像是轻烟一般淡然，皱眉，然后……
“他妈的，看什么看？钓凯子给老子滚远点！”
清奇的五官活像变戏法一般，眼神倏地变得凌厉，暴戾的气息迸发，挣脱了文明的束缚，凶猛的野兽怒而咆哮了起来。
看着夏珊珊蓦然瞪大的眼睛，子夜不免窃笑，那般斯文清奇的脸说话却相当粗鲁，如果不是早就清楚他的底蕴，大概她也会吓到吧。
“上官羽焰你又怎么了？”羽竹用手肘拐了他一下。
“那女人的眼神真大爷的恶心。”上官羽焰撇了撇嘴，一脸嫌恶地说，于是，夏珊珊脸上端着的调色盘一下子就被砸碎了。
“既然有其他客人来了，我想我们也应该要走了。”迅速告辞，她总算学乖了，在受到更大的耻笑之前急急闪人。
“学生会？”子夜好奇地拉了拉羽竹乌黑的长发。
“爱说笑，西高哪有学生会这种东西啊？”羽竹撇嘴一笑，轻轻地往凑近的脑袋瓜上拍了一下。
“咦~这是什么？”羽竹的视线被桌上的黑白本子吸引了。
“是、是地图。”苗苗有些不知所措，也对，正常人有谁对着不良集团还自在得起来的？
“地图？”明媚的眼睛好奇地眨动，翻开制作精美的封面，赞叹的惊呼响起，“超好看的说！你做的哦？”
直爽的赞美下，苗苗圆圆的脸蛋更红了：“不是啦，宣传部大家都有一起努力。”
“小夜，你家同学真不是盖的耶！虽然和小玥画的有差距，不过要我来的话简直没得比！”慨叹慨叹！
她是不是都没发觉话里有问题啊？子夜暗中叹气。
幸好羽竹的直爽性子很好地被接受了，因为苗苗觉得，世界上的高手到处都是，就算被人家说比不上那也是有可能的事情，既然是实话那就没有必要生气了吧？
“小玥？画画一定很漂亮吧？”苗苗好奇地问，全然不觉她和不良少女之间的距离正逐渐拉近。
“没错啦，是超~级好看的，下次带你去看嘛~反正我学一辈子也学不了，你的话应该有得拼哦！”
“真的吗？想看想看！什么时候？”
“谁画得不比你的好？”上官羽焰最擅长的就是往莫羽竹头上泼冰水，冷冰冰地从头浇到脚。
随即一声闷哼，某人自找的，活该！
羽竹仍是笑脸盈盈的：“那我留电话给你哦，有空就可以一起去了！”
“没问题啦，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随时都空闲的不得了~”
羽竹自来熟和直爽的性子很快使得其他尚高的人放下了戒心，尤其是男生，美女嘛，谁不想亲近？
“学长，看来大家都处得很好耶~”子夜很高兴，因为朋友的优点能被大家发掘和欣赏。
“大概吧，因为这边也是自来熟嘛！”全然没有察觉他的视线的子夜，乌亮的眼熠熠生辉。
“羽竹长得很好看嘛~这也是原因之一。”在众人中央的羽竹依旧是神采飞扬，另一边，上官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子夜扑哧笑了出来，“学长，你好像对竹子没有兴趣，为什么？”
“因为没兴趣就是没兴趣……”轻描淡写的回答显然不被接受，脚上又挨了一记，受害者只好搬出另一个理由，“在我看来，性格别扭的女生会更加可爱，更有捉弄的价值啊~”
“学长，你这是在找女朋友还是玩具啊？”子夜取笑着他，以更灿烂的笑容掩饰几不可见的失态。
幽邃的眼眸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她，在她想要退缩之前，几乎要咬上耳朵的薄唇低声呢喃：“越是别扭，就越是让人放不开手想要把她狠狠地抓在手中呢~你说呢，丫头？”
低醇的嗓音里同时融合了轻佻和认真二者，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她的心脏拼命跳动得超出了负荷：“你……”
“……”还没有等欧阳御清听清楚，他立即就受到了教训，随便调戏的教训。
“欧阳御清你这个超级大混蛋，给我滚远点！”狠狠的一脚外加赠送的一拳，子夜迅速逃离了学生会室。
“超~痛~”咧着牙，欧阳御清暗叹，这丫头出手还是不分轻重！
正在喧哗的人众因为那声怒吼都静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吃尽了苦头还是学不乖的某人，梓琦冷淡的脸上明显的是幸灾乐祸的神情，君南枫倒是好整以暇地继续微笑，不过，那笑容里却掺杂了许多不必要的杂质……
虽然在情急之下借用暴力逃脱了欧阳御清的调戏，不过，有句名言是什么来着？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句话说的大概就是夏子夜现在的情况。
她忘了今天唯一要执行的任务就是，看守两名严重罪犯！更惨的是，她忘记了偷懒是人的天赋，玩乐是人的本性。
结果，本来应该兵分两路，她这边同行的学生会们一个接一个都说有事先离开一下下，却，一个都没有回来！
铁定是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
“我说你啊，刚才开始就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欧阳御清疑惑着，“怎么弄得好像是我在监视你一样啊？”
还有，好像从刚才开始，他们之间总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是他的错觉吗？
“没事。”头也不抬地回答。
总觉得这丫头好像有点沮丧的样子？
“喂，你……”伸出的手正要碰到她的时候，也立刻被她亮出的爪子挡开了，欧阳御清扬起了眉。
“……”令人尴尬的沉默继续在蔓延着，其实，子夜确实是有些沮丧。
欧阳御清轻佻的挑逗就像是普通人开个玩笑那么简单，不会有任何特别的意思，她早该清楚了。
虽然说是很清楚，也领教过很多次，今天早上却生气了，身体不知道怎么的就做出了反击，踢过去的那一脚可谓是用尽了全力……
低着的眼睛偷偷地往旁边瞄了一下，刚才拍开他的手也是，自然而然地就那么做了……
生气了吧？绝对！这么想着，心情越发沮丧了起来。
隔着些微距离的人影突然停了下来，子夜禁不住疑惑地抬眸。
“丫头，你在这里等一下。”丢下一句话，欧阳御清默默地走了前去。
咦？视线困惑地追了上去，拐弯的角落，不期然出现了夏珊珊的背影。
“你究竟想要干嘛？”面对夏珊珊缠人的攻势，欧阳御清表现得极其不耐烦。
“你很讨厌我？”委屈的眼里涌现薄薄的水雾。
“我还以为自己表现得不够明白。”左右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丹凤美目冷冷地别过一边，“女人，把眼泪省省吧。”
宛如变脸般，水雾一下子消失了，夏珊珊沉默了半晌，认真地盯着他看。
“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为了你浪费时间？”欧阳御清冷哼一声。
“你真的在和夏子夜交往吗？”
欧阳御清倍感无聊地挠了挠碎发，夏珊珊进一步说道：“姐姐她，是个很难亲近的人吧？总是好像什么都无所谓，让人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
对待身边的人也是，明明这一秒对你笑了，下一秒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把人推得远远的，就像是对待玩具一样，一点也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
就连我这个当妹妹的也总觉得，姐姐总是一副傲慢的样子，不许别人靠近，就算想要讨好她，她也只是冷冷地看着，无声地在嘲笑着。
样子是很可爱没错，可是性格却是不怎么好亲近。”
她所说的全是之前那些男生向她诉苦时说的，应该是没有错，夏珊珊柔顺地垂下的眼悄悄抬起，观察着欧阳御清的反应。
“……”只是静静听着的少年终于开口了，“确实是个别扭的家伙没错。”
“是吧！”按捺不住喜悦兴奋的语气，“可是我啊，很喜欢学长你，绝对不会做出让学长困扰的事情。如果学长还是喜欢姐姐也没关系，把我当成姐姐的替身也没有关系。”
少年突然笑了出来，打断了她的话。
“你笑什么？”突如其来的笑声使她莫名地有些狼狈。
“喜欢吗？真是有趣的说法。”俯视她的眼里折射着和耳上十字耳坠同样冰冷的银光，少年探出的手微微勾起她的下巴。
“嗯~不愧是姐妹，就算不是同一个母亲，单看外表的话，头发，衣服，还有……”微微眯起的眼睛宛如犀利的寒刃，一点一点地自上往下扫去，最后停在了她的手腕上，“还是有几分相像呢~”
“喂，你啊~”他不经意地一笑，像个无辜的孩童，“知道路边摊和名牌店的差距在哪里吗？”
夏珊珊猛然后退了一步，难堪之色满溢：“够了！你、我、我到底有什么比不上她的！”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收回手，欧阳御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冒牌货和真货，你想要比什么？”
窒住了，夏珊珊狠狠地咬住了下唇。
“你知道的吧。有必要问别人吗？”
脑海浮现的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时，那格外清晰的怜悯和那人不自知的歉疚，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怒从中生。
“……”被抑住了呼吸般，沸腾的热气涌上了眼睛，“你……你不会忍受得太久，她那种讨厌的性格没有人会喜欢，说得再好听，你也不会例外……”
“老实说，那种别扭的性格有时候确实让我觉得有些棘手，不过，却也该死的可爱~”慵懒地舒展身体，欧阳御清轻描淡写地一笑，“既不坦率，却也意外的容易理解。”
“……”
“讨厌的东西绝对不会碰，除非是为了别人，喜欢的就算嚷嚷着讨厌，却不知不觉地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挨了过去，越是倔强越是别扭，就越让人觉得其实是个脆弱的孩子。说什么难以理解难以亲近，其实，她比谁都好懂。”
“我说啊，你知道的吧？”幽邃的目光锁着愣愣抬起的眼，“就连她其实并不讨厌你，也清楚得很不是吗？”
瞳孔受惊似地一缩，夏珊珊急促地喘了口气，又退了一步：“不要胡说八道了，就算你们现在在交往也不会持续得太久，因为她是那个男人的女儿，不可能喜欢一个人一辈子！”
逃走，即使眼前的路被眼泪模糊看不清楚，夏珊珊只想要离开那个少年的视线。
她其实并不讨厌你……
那句话像是咒语牢牢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多少年前，在那个到处都是白色的地方，连来来往往的人身上都是穿的一身白，她静静地蹲着，没有谁来叫唤她，没有谁留意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那样融入一片苍白之中，有谁在她跟前也蹲了下来。
目无表情的女孩，柔软的黑发，黑亮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不出声，女孩也不出声。
最后在她跟前伸出来的手，腕上缠着厚重的绷带，她仿佛可以看到，艳色的鲜红在底下蠢蠢欲动，牵动着让人窒息的疼痛。
“我的身份给你就好，留下来，就别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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