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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十五)
百合与福头正欲跟着阿喜上楼,却被侍女拦住了:"对不起,我家小姐只邀请公子一人相见。"阿喜对着他们点头示意他们安心,便跟着那侍女上楼去了。
看阿喜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百合担心的道:"这个秦姑娘不会有问题吧?要不然她怎么要单见阿喜一人呢?"
福头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哎呀百合你就放心吧!阿喜那么大一个男人了,她能把他怎么样啊!依我说啊,她没准是看阿喜人长得俊,才又高,看上他了呢!"
百合瞪了不知内情的福头一眼,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担心的啊!可是又不能将这原因讲出来,真是急死人了。
上得三楼,只见一白纱帐后,一个曼妙的身影若隐若现,一旁立了四个侍女,手里各捧了琴、棋、书、画四物。一个声音从帐后传出:"公子才高八斗,思维敏捷,实在令小女子佩服。"声音婉转轻灵,竟有绕梁三日之感。
阿喜整了整衣衫,深揖一礼,道:"小姐谬赞了,在下愧不敢当。"
"令狐公子何必妄自菲薄呢?在我看来,公子你敦品力学、广博豁达。心思慎密,沉稳干练。善言语而不饶薄,精剑击而不争胜。明而不刻,简而不吝,确是大将之才。"
阿喜苦笑着摇头,这秦姑娘说的话竟与那日秦太尉的话一模一样,只是语气里带了些许不屑,看来也是一心高气傲的女子啊!如此佳人竟然是秦太尉的义女,看样子秦太尉手下真是能人众多啊!
原来这秦容是秦太尉故人之女,只因父亲战死沙场才被秦太尉收养。秦太尉对这位义女可谓是尽心尽力,这秦容也不负义父所望,习得一身好文才,琴棋书画不在话下,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因少遇对手,不免有些心高气傲。对从未谋面却深得义父赞誉的令狐喜,早有一较高下之心。
"小女子还有一题请公子作答。"不待阿喜点头,秦容就曼声吟道:"泱泱澄湖水,清流澈浪涤污染。"
看令狐喜沉吟不语,秦容的唇边泛出得意的笑容。虽然隔着纱帐并看不清令狐喜的面容,但也瞧得出他气度潇洒举止不俗。想到这样一个了得的人物也败在自己手下,秦容的笑容又更扩大了些。
"巍巍峨嵋山,崇峰峻岭崭峥嵘。"阿喜抬起头,唇边又挂上她一贯的自信笑容。
秦容的笑容僵在唇边,却也不得不佩服令狐喜的才华。此上联全是水旁字,而下联以山旁字相对,上下遥相呼应,对仗十分工整。真可说是一个绝对了!
素手掀开白纱帐,"秦容见过公子。"只见这女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较百合多分素丽,较蔚蓝多分妩媚,较想想多分沉静,确是佳人。
在阿喜打量着秦容的同时,秦容也在注视着这传说中的令狐公子。只见他一袭白衣,手持玉扇,眉目含情,端得一个貌若潘安的美男子。宽大的衣袍罩在他略显清瘦的身上却丝毫不显单薄,反而更衬得他身形潇潇,爽朗清举。偶尔一笑,竟有惊为天人之感。目中三分哀愁,更添其男子魅力,好一个琳琅珠玉的天际真人。饶是秦容见多识广,也不得不称赞一句"风姿神貌"才好。
"义父看重的人,果然气度不凡,确是人中龙凤。"秦容由衷的赞道,"日后还请公子多多指教了。"
"秦姑娘此等佳人,却是秦太尉的义女,为虎作伥真是可悲可叹!"令狐喜却不领会她的赞誉,冷冷的道。
秦容也不生气,"似公子这般人物,不也得同我等同流合污?"轻轻一句,却重重刺中了阿喜的心。
阿喜看着秦容,面上的微笑已经冷凝:"秦姑娘,这戏演完了吧?在下是不是可以告退了?"
秦容微笑着轻抚衣襟,"公子先别忙着走啊!听说你有两个朋友就在楼下,你不为我引见吗?"
"你要做什么?"阿喜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我绝不会允许你伤害到他们的!"
"公子,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时刻将别人放在心上。这样只会让人多了打击到你的机会罢了!"
阿喜豁然一笑:"纵使遍体鳞伤又如何?我总该护得我的朋友周全的!"
秦容深深看了阿喜一眼,目光复杂。快步向楼梯口走去。
正当百合和福头等的着急的时候,却见阿喜同一女子一起下楼来了。阿喜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金鹊桥和金葵扇,都是一线牵的冰人。这位是秦容,秦小姐。"
看到秦容花容月貌,福头诡笑着看了阿喜一眼,揶揄道:"阿喜,秦小姐明艳端庄,与你倒是蛮合适的一对!要不要我金鹊桥给你们做个大媒啊?媒金我给你打个五折怎么样?"
"福头,你又在胡闹了!"知道福头是开玩笑,阿喜也不生气。反倒是秦容落落大方,"既然如此,我和令狐公子的事就有劳金鹊桥了!"其他三人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她朝阿喜粲然一笑:"怎么?你不愿娶我?"清眸流转中,是威胁还是诱惑?
阿喜轻叹一声:"怎么会呢?"竟是默许了这件亲事。百合惊疑的看着阿喜,又看看秦容,脑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阿喜房中。
"阿喜,你真的要娶那个秦姑娘?可是你怎么能娶呢?被她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就死定了!"百合焦急的走来走去,阿喜虽然表面一派轻松,可目光中的沉重却暴露了她的心情。
"要不然,我让全家福去替你回了那个姑娘,反正向你求亲的姑娘那么多,你也不能个个都娶吧!"
"百合,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秦姑娘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她是我旧时朋友,因为家道中落才来投奔我,但又怕别人说闲话,所以才说要嫁给我。我想这样也好,既不用暴露我的身份,又能名正言顺的照顾她。而且配婚令期限就要到了,虽说我有官位在身不必怕它,但我刚刚重任官媒凡事不好太过嚣张,就娶了秦姑娘,以绝悠悠众口也好。"阿喜为了安慰百合,便编出这个故事来瞒骗她,但自己心中犹自沉重着。秦太尉将秦容嫁给自己,显然是要她来监视。但却未告知她自己女儿身份,不知这老奸巨猾的狐狸又想干什么了,须得好好提防才是啊!
百合目光沉重的看着阿喜,虽然阿喜娶秦容的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她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而且秦容的这个"秦"字,总让她感到十分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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