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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五十九
“四哥？”胤祯轻咦一声，看着不远处的马车。
“你说什么？”胤祥没有听清，疑惑地说。
胤祯抿了抿嘴，回头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你是在前面找个地方等我，还是你自己先回？”
胤祥有些狐疑，虽然不知道十四有什么事儿，但也不打紧，“行，你注意着点儿江南的动向吧，我先回京城找四哥了。”
胤祯点点头，目送着胤祥离去的背影，才调转马头，嘴角掩不住的露出微笑，‘如果所猜不错，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可决不会是喜欢总呆着一个地方的……’不过这些消息就没有必要告诉胤祥了。
“踏~踏~踏~踏~啪塔，啪塔。”马儿的脚步渐渐停息下来，胤祯轻轻地敲敲马车的窗户，“四哥，下江南吗？”他的语气轻快，还带着笑意。
“十四。”胤禛平淡的声音，他推开窗户，清冷的眸子看向胤祯，“事情办完了。”
“对啊，简直大材小用。”胤祯轻笑着回答，“正好也许久没去江南了，不如结伴同行。”
望了一眼胤祯，觉得有点奇怪，本来想问胤祥的行踪，但想想弟弟早就大了没必要多管闲事，有紧要的事情用玄黄楼或者血滴子联系也是一样的，胤禛就点点头，看着胤祯把马交给旁边的随从上了马车。
兄弟俩对坐着，本来闭目养神的胤禛又不好继续假寐，显得好像不愿意和人说话似的，只好抿了一口茶，拿起桌上的话本看起来。
胤祯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几本书，《狄公案》《包公案》，而胤禛手上拿着的是《洗冤集录》，他也拿过一本《包公案》翻开来看，但并不拿在手上，而是摊在桌子上，喝了口茶悠闲地看着书。
胤禛瞥一眼他，敲敲窗框，“张保，拿些点心。”
“嗻。”一个中年太监进来，从手中食盒中拿出几个盘子，里面分别放了干果、坚果、甜糕点、咸糕点等。
“嘿嘿，那再来壶顾渚紫笋吧？”胤祯笑道，捡了几个干果吃了。
胤禛抬头无奈的看了一眼胤祯，“给他上茶。”他对喝茶倒没什么讲究，哪怕是当年在位期间也多半是饮用当年的新茶就行。
张保低头泡茶，他是这次下江南后才从皇陵调来的，还不认识胤祯，但也知道做奴才的不必知道的太多，否则当年先帝也不会派他去服侍先皇后来了。
端起茶杯，胤祯轻啜一口，“平生最爱芳丛芽，顾渚紫笋可堪夸。荈茗自有真滋味，此茶饮罢无好茶。”摇头晃脑的说完又喝了两口，示意张保添水。
“你呀，”胤禛好笑的摇摇头，看向张保，“有多少顾渚紫笋都给他包上。”
“那倒不用，在四哥这儿能喝上就行，硕王府就不方便了。”胤祯拒绝道，虽说确实不方便，但最大的原因却是又多了一个来找四哥的理由。
胤禛轻点一下头，“张保，记住了？”
“奴才记下了，以后都会给这位爷泡顾渚紫笋。”张保垂手应道。
“退下吧。”胤禛见张保离开，放下手中的书，捻了一块莲子糕吃了，饮了两口茶，“十四弟，依你看，这历史上断案能力最强的是哪位？”这次回到清朝也是半度假性质的，之后就该重整族内事物了，所以他看似闲聊，其实已经在思索正事了。
“断案？是冤案吧？”胤祯瞟了两眼《包公案》反问，虽然不知道意图，但当然是乐意和胤禛多聊聊的。
胤禛短暂的思索一下，“对。”古代破案全靠官吏的观察能力，这正是他需要的人才。
“唔……”胤祯沉吟了一会儿，看了看桌上的三本书，“别的暂时也想不起来，就从这三个人说吧。”见胤禛点头，他才继续说：“狄仁杰，唐代武周时期从政，以不畏权贵著称，《狄公案》是根据他任大理寺丞时期“断案如神，无一冤案”改编而来。当时涉案人员接近两万人，事后亦无人喊冤，由此传为佳话。真实的他，以身徇义，招之不来，麾之不去。正色而立于朝，则豺狼狐狸，自相吞噬，故能消祸于未形，救危于将亡。在政治上的成就远胜于此，朝堂之上起起伏伏，被世人谨记却多是野史传奇。”说完这一段话，他举杯喝茶，润润嗓子。
胤禛微微点头，真实的狄仁杰历史和传奇，对他各有优劣，不可同一而论，目视胤祯继续说。
“包拯，宋仁宗年间人，平生整治吏治、注重生产、巩固国防、举贤任能、为民请命，颇有政绩，是中国历史上的名臣，杰出的清官代表，他不附权贵，铁面无私，且英明决断，敢于替百姓申不平，故有“包青天”及“包公”之名，虽然性情严峻刚正，但又施行忠恕之道。《包公案》源自于包拯出任开封府期间近一年，于是古往今来多少精巧的折狱故事，史书，民间的传说不知怎样选出了宋朝的包拯来，把许多折狱的奇案都射在他身上，即妇人孺子，无不知有包龙图者。千年以来，皆是受人爱戴。”胤祯说的也是生出感慨，他内心也是很佩服这位包公的，停顿一下，又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胤禛其实内心也是比较偏向这位包公的，无论是正史还是故事中，都能明察秋毫，恪尽职守，自己也曾经去过宋朝，和这位包大人还是比较熟的，想着不禁露出一个微笑。
胤祯心下又确定了几分，继续点评道：“《洗冤集录》，此书略有耳闻，为南宋宋慈所著，此人南宋时期从政，先后数次担任高级刑法官，一生从事司法刑狱，平反冤案无数，认为“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坚持“审之又审”，重视现场堪验，其墓志铭“听讼清明，决事刚果，抚善良甚恩，临豪猾甚威。属部官吏以至穷闾委巷，深山幽谷之民，咸若有一宋提刑之临其前。”此书一经问世就成为当时和后世刑狱官员的必备之书，几乎被“奉为金科玉律”，如果论对冤案的平反能力，自然是以此人为最，然而仕途上就没有太大的成就了。”最后下了个定语，看向胤禛。
胤禛抬手帮胤祯添了些水，‘臣贵精，而不贵多。首选包公，次选宋提刑。’下了决断，他心情颇好的笑了笑，掀起帘子对外面略高声道：“启程。”
“嗻。”张保应声吩咐下去，马车立刻行走。
“怎么开始研究起破案了？”胤祯疑惑道：“莫不是在抄家皇帝之后还想有个破案的名声？”说着自己都笑了。
胤禛无奈道：“随便说笑罢了。”十四弟的性格，他并不担心会与十三弟进行对质，所以即便暴露了一些真实的性情也并不着紧。
“哦。”果然，胤祯随意的点点头，低下头继续看起书来，借着书的掩盖，他在想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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