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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
第三章大小姐
书生手握的是一支一米多长的铁笔,是单手的兵器,名曰判官笔,就像罩杯一样,判官笔也分等级,A级也就是最小号的不足半米,小巧玲珑,双手点穴用,用得好的能令双笔在指间飞舞,令人眼花缭乱,不过这种兵器也让很多人鄙视,称之为指头上的兵器,还有好事者把这种小号判官笔和娥眉刺戏称为情侣兵器。B级的就是书生用的这支,笔头硕大而尖,能扎能砸,既能当锤又能当枪,C级的长有两米,是重量级的武器,力小者慎用,否则有肾虚之虞。D级的在长度上没什么突破,重量上却上无止境,据说有位武林异人山樵子曾用过一支重有五百斤的判官笔,闻者唏虚,见者胆寒。
书生就用这支笔对着中年人当头砸下,中年人回身时恰到好处,举刀向上一迎,当地一声,两人各退一步。
书生说:“我想问问问问——”
中年人这时已经杀红了眼,他大声叫道:“不必问,留着话去和阎王老子说吧,顺便替我问候他老人家一声。”
书生说:“你怎么知道是是是——,我死。”
中年人几乎在叫喊:“因为你是七彩堂的人,因为我今天专杀七彩堂的人。”
“可是,我们的兄弟马上上上上,上就来了。”
“所以你才会死得快些。”
中年人不再答话,掠步上前,全是大起大落的招式,一阵猛攻。
两刀相交的声音令人心里发颤,是那样刺耳,那样惊心,中年人不住地大喝,每喝一声,刀就猛一阵,书生不住地后退,“等等等等等——”
中年人并没理他,直把书生逼退到一棵树前,书生再无退路,可对方招式狠辣,书生手忙脚乱,门户大开,中年人发出一声狠叫,一记寻常的招式,拦腰锁带,可是气势非凡,地上的草稍尽皆伏首。
书生被腰斩成两段,连啊呀呼嘿之类最简单的遗言也没留下,只是嘴巴大张,眼睛大瞪,死相极其恐怖。他身后靠的是一棵碗口粗的杨树,不幸一并斩断,硕大的树冠轰然倒地,正盖在书生一分为二的尸体上。
书生如果还有思想,或者还能对上帝说出一个愿望的话,他肯定要说,愿做蚯蚓。
中年人身材瘦弱,像个细脚伶丁的圆规,想不到他杀起人来如此凶悍。
中年人在书生身上将刀上的血污拭掉,不敢耽搁,回头寻觅络腮胡子的坐骑。
中年人未及上马,马蹄乱响,尘土飞扬,路上跑来一众人,当前的是个女子,年纪不过一二十岁,面色姣美,透着一股傲气,这几人来到中年人面前,有人指着中年人对那女孩子说:“就是这人,他叫胡三,江湖人称大刀胡三,也有人叫他胡三爷,天,他又杀死咱们两人。”
那女子说话干净利落,“把这位爷捆回去受审。”
“是。”一众人把胡三围在当中。
中年人胡三暗自思量,自己孤身一人,七彩堂来了不下二十人,怎么打,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一人上前比划两招累也把自己累死,如若被七彩堂带走,后果不堪设想,七彩堂有个著名的逼供武师,名叫刑森,落在他手里,最高的奢求就是速死,在别处听到“让我死了吧。”你会觉得奇怪,蝼蚁尚且贪生,为什么会有这种祈求,在七彩堂,听到这个哀求再正常不过,说什么不能落在七彩堂手里,胡三打定主意,不能处在被动地步,事到如今,只能这样才行——
胡三出其不意地向前冲去,三步并成二步,然后纵身而起,扑向马上的女孩子。“小丫头,你给我下来。”
他知道这女孩子是七彩堂的公主,是七彩堂主的掌中珠,既是掌珠,胡三觉得,那就是掌中之物,制住了她,自己就有了话语权。
胡三不想伤了她,也不能伤了她,这小姐活着比死了用处大。他不用刀,而是伸出左手,他设想的是,用手锁住那小姐白嫩的咽喉,当然不能太用力,她的脖子那样细,那样嫩,力量大了谁能保证不掐断。说什么不能把她掐死,制住她就行,而自己顺势骑在马背上,挟持小姐喝令众人不要追赶,他与小姐一道逃走,众人当然会尾随,但投鼠忌器,不会采取进攻,到时把小姐推到路边,众人只顾救小姐,他就能轻易地脱身。
真是完美的计划,不是时间紧,他真想为自己鼓掌。
胡三想到这一步很是得意,他嘴角带着一抹笑容去抓小姐。
梦想是最美好的,也是容易碎的。
七彩堂的小姐交待完众人擒了胡三,就要打马回转,这事不用她动手。就在这时,听到一股恶风扑来,她侧目一看,是胡三,眼中立时现出一道杀气,伸手向胡三推去。
一股无比劲猛的力道向胡三逼来,胡三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发号施令的美丽小姐身手如此了得,匆忙之中,变抓为掌,与小姐双掌相对。
砰——
天地回音,木叶纷落。
胡三只感到一股力道顺着胳膊回撞,在那股力道面前,自己竟然变得弱小不堪。
胡三被生生地掼了出去。
摔出四五十米。
胡三摔出去之后一动不动,唯一动的是他的血,在顺着嘴角向外流。
有一个脸上长满麻子的老人奔到胡三面前,用刀在胡三脸上刺了一下,回来说:“禀小姐,胡三死了。”
小姐倒微感意外,“这么不济,还出来杀人,称爷道祖的,这年头,就是爷太多,孙子太少。回去了。”
麻脸人迟疑地说:“咱们的两个手下是不是一同运回去。”他指的是络腮胡子和那书生。
小姐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说:“我对死人没兴趣。”
麻脸人说:“这两人是为七彩堂死的,我们不能不管他们。”
“你能救活他们?”
“当然不能,
“那就别对我罗嗦,我只管活人,不管死人。”
“不行啊,小姐,人死了就弃置不管,七彩堂的弟兄会心寒的。”
小姐说:“他们两人的家属刘管家会付给抚恤金,七彩堂从没亏待过谁,有什么心寒的。”
麻脸人说:“小姐,你太年轻,这不是驭人之道,堂主在的话是不会弃置不管的。”
小姐狠狠地瞪着麻脸人,“套用一句古语,你若按照人类的平均年龄死亡的话,尔墓之木拱矣。”
麻脸人笑道:“可是老天不肯收我这把老骨头,又有什么办法。”
小姐说:“你不要倚仗着是我父亲的元老就处处与我作对,早晚有一天我抓住你的把柄收拾你。”
麻脸人并不生气,还是笑着说:“我可不是跟你作对,堂主吩咐过我,要我制约着你,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我可是按照堂主的吩咐做的。”
小姐气乎乎地说:“我,今天我给你个面子,给你留下五人,清理现场,这两个死人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认成干爹埋了我也不管,随你高兴,但是,那边那个贼眉鼠眼朝我身上瞄的那人,必须把他的人头给我割下来,我要见着这人的人头,麻麻子,你听清了吗?”
敢情这麻子姓麻。
秦横四下看看,就自己一个局外人,那就是指的他了,而且他确实朝小姐看了好几眼,谁让她长得赏心悦目呢。
口是取祸之门,也不一定,眼睛也能惹祸。
幸好麻麻子说:“小姐,不能乱杀人的,是我们追人追到这里,又不是人家追着咱们看。”
小姐说:“我不管,看不到这人的人头就要你的人头,我们回去了,跑得慢的留下五人。”小姐一转马头,加上一鞭,坐下的白马撒开四蹄当先跑开。
众人谁都不愿留下,可是总有落在后面的,反应慢的四骑留了下来,麻麻子吩咐道:“把这两人带上运回去。”
一人为难地说:“麻老,说得容易,可这两半的人怎么运回去呢。”
麻麻子想了想,对那人说:“你骑马到前面的村子,找辆车来,告诉他是拉死人的,他不愿来的话把车买下也行。”
那人应了一声骑马走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又有一人说:“麻老,小姐还要那人的人头。”这人说话的时候手按腰刀。
是不是四周太静,怎么那声音听来有些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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