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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滚滚
舱外是虎视眈眈的一群壮汉,舱内是火冒三丈的一群乘客。真是让我情何以堪。
也罢,不管怎么说,这群人要找的是我。因为自己连累到别人不是我程雨燕的风格。
我一手持剑,一手拉过芝麻,从船舱中钻了出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
“么”字还没吐出来,就有不下八只刀尖明晃晃的对准了我的脑袋。
在船板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很难有施展反抗的机会啊。
那只笑猴子忽然窜到我身边,我提剑要挡,谁知他一矮身,把芝麻从我手里抢了过去。
“燕子姐姐!救命!”芝麻大叫救命。可他只叫了两声,嘴里就被塞上了一个麻核。
“芝麻!”我想上前,可周围一圈的钢刀乒乒乓乓一齐夹在了脖子上。这下一动也不能动了。
接近着,我的嘴里也一样被塞了一颗麻核。
随后,牛筋绑在了身上,黑色的头套直接套在了头上,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被“制服”之后,船舱里的乘客都大为开心,长长舒了口气。
船夫在这群刀客的喝令下爬回了船上,将船划回了浅桃津。
下船之后,我被人提了起来,扔到了马上。
一路之上,我趴在马背上,差点被颠死。
我这是遭了什么劫了?我这是遭了什么劫了。我不停的问自己。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帮派中的仇人。我这个样子,又不像是什么有钱的人,要说是采花盗,也没这个采法吧!
对拉,芝麻怎么样了。
我什么都看不见,又被颠的天旋地转,思维几乎都成了碎片,
也不知颠了多久,我完全失去了知觉。
哗的一声,冰凉的东西全部泼在了我的脸上,刚把眼睛睁开了一道缝,紧接着,又一盆凉水浇下来,我一个激灵坐起身。
我发现自己正坐在花岗石的地面上。
“你终于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在我的头顶。
抬头望去,一个身着白袍,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正用一双毒蛇要吃人般的眼睛狠狠盯着我。那种恻阴阴的脸色与他的装扮毫不搭调。
“你。。。你。。。”
不知是被冷水浇的,还是被他那种眼神吓得,我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你不认识我?”
“你。。。是谁啊?”
他冷笑了一声,背着手在屋子里踱了两步。
“我姓梅名峰字远瞻。”
梅峰,远瞻。。。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我用力的摇了摇脑袋,试图把混乱的思维碎片重新拼接回一起。
终于,一个可怕的名字在我头脑中慢慢升腾起来。
天雷帮!
没错,梅峰梅远瞻,天雷帮的帮主!
天雷帮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帮派,因天雷刀法扬名。
因为天雷刀以凶狠霸道著称。我一直以为帮主梅峰会是一个又粗又黑,满脸胡茬的莽汉,万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个模样。
回忆起来,那个二帮主倒是有两分“天雷”的意思。
“梅帮主,您的大名,真是。。。如同你们天雷帮的名字一样,如雷贯耳。”
我很奇怪自己在那么严峻的情形下居然头脑中会冒出来这样的恭维话。
可是声音里还透着被冷水浸泡过的寒战。
梅峰浑身上下仍是散发着毒蛇要咬人般的阴森,显然没把我这套老掉牙的江湖客套话听进耳朵里。
他可以不听,我不可以不说。
因为我之前说的那些话是给我接下来的话做铺垫的。我鼓一鼓勇气,想站起来说话,可不知是被绑的时间太久,还是被梅峰那样的强大气场的压迫的,居然没能站起来。
千万不能被他看出我的软弱,索性坐着说吧。
“梅帮主,既然你们天雷帮在江湖上有响当当的威名,怎么会和我一个无名小卒过不去。”
梅峰嘴角的肌肉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
好!看来说到他心里去了。
于是我音调又高了一倍:“我实在想不明白,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贵帮,你们这样无缘无故的用下三滥的手段把我绑架来,究竟是为什么?”
梅峰恶毒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脸,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我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突然从恶毒变成了愤怒。
他以猛兽攻击猎物时的速度和架势猛然窜了上来,一把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好像提着一只落汤鸡的感觉。
对着我的脸恶狠狠的咆哮:“为什么!你说是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装糊涂!”
“我,我装什么糊涂啦!”
我边喊边拿两只悬空的脚乱踹。
“臭丫头!你还我的阿熏!还我。。。”
老虎钳子一样的双手掐着我的脖子。
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开始变得奇怪,呼吸越发的困难。
他不是想吓唬我,他是想,杀了我!
这时已经没时间再和他讨论什么“谁是阿熏”的问题,命要紧啊!
我用双手去抠他的手,想把那双老虎钳抠开,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甲深深陷进他手上的肉里。可是他却没有丝毫松开。
糟糕!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开始发黑了。
难道我今天就要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死在这只可恶的死蛇的手下吗?
“嘭!”
仿佛是门被什么巨大物体撞开的声音。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
“那个贱人在哪?”
模糊听见杂乱的声音。
是女人极端愤怒发出的尖叫,而且不止是一个。
听到这声音,梅峰的手忽然松开了。
我像一碗面条被倒在地上般瘫到,拼命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可还没等我把气喘匀,就有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群人把我围了起来。
这些人里倒是有两个熟悉的面孔,一个莽汉“二帮主”,一个瘦子“笑猴子”,被弄到这个鬼地方就是拜他俩所赐。其余的都是女子,穿着清一色的白衣,头上插着白花。
为首的一个女人三十出头的样子,白色衣袖上绣着淡蓝的花瓣。腰间挂着一个明晃晃的腰牌。
她的脸算不上漂亮,而且很黑。眼睛也小,可一见到我,那双小眼睛忽然间放大了好几倍。
“姐夫!就是这个贱人?”
她手指着我,脸冲着梅峰。
原来这是梅峰的小姨子,可凭你是梅峰的亲妈也不能这么指着人乱骂吧!
我刚要反驳,只听梅峰一字一顿的用沉痛且愤恨的音调说道:“不错,就是她,杀了你姐姐。”
我的脑袋像钟被撞了一下。
他说什么?我杀了谁?
白衣女子听到这话好像比我的反应还大。
倏然两道白光从她背后划出来。
再看时她两手分别握着一把小巧的银晃晃的兵刃,有点像锥子又有点像峨眉刺,但好像又不是。
她突然一个箭步冲过来。
“我今天就替姐姐报仇!”
唰的一声,银色的利器的尖锋马上就到眼前,可怜又吃惊的我甚至没有躲闪的力量。
然而,那兵刃的尖锋却停在了离我更嗓不足一寸的地方。原来是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是梅峰。
这家伙怎么又好心救我了。
“姐夫!你这是干什么!”
小姨子狠狠的把姐夫的手甩开。
“事到如今,难道你还要护着杀人凶手不成?”
“惜蕊!你别冲动,我和你一样,何尝不想把她碎尸万段!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惜蕊。又是个耳熟的名字。
这时我注意到女子腰间挂着的那个明亮的圆牌,那并非腰牌,而是一面菱花铜镜。
难道说。。。她是岭南菱花派的掌门花惜蕊!
因为菱花派一向不涉足中原,这个以镜命名的门派又是一色的女弟子。有关此派的事江湖上虽有些传闻但总是蒙着一层神秘面纱。
什么五色秘药,什么巫蛊杀人等等。
然而菱花派的掌门居然是天雷帮主的小姨子,这真是让人万没想到的事情。
“笑话!现在不是时候!什么时候是时候!”花惜蕊对姐夫没有丝毫的尊敬可言。
这时站在后面的笑猴子凑了上来,一张干巴瘦脸满面堆笑:“花掌门息怒,这个丫头肯定是要死的。她害死夫人,天雷帮个个都想把她碎尸万段。花掌门不必着急。”
花惜蕊哼了一声:“你们留着她难道还有什么用?”
笑猴子连忙点头:“不错,明天是出殡的正日,掌门请的僧道要打醮诵经,开坛设祭,到时再用这丫头和那臭小子的心头热血祭奠夫人,告慰夫人的在天之灵。”
“你们的意思是,明天再杀她?”
“不错。”
花惜蕊狠狠瞪了我一眼,“那就让她再多活一个晚上吧。”
“你们把她带下去,明天开祭之前,我不想再看见她。”梅峰说着,忽然一掌朝我打来,正拍在我膻中穴上,我只觉眼前发黑。穴道被封,根本动弹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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