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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真可惜,”
佐助左手推上反握着的苦无柄部,像是刻意的有感而发:“……真可惜呢,我可不会什么全体复活术之类的东西呢,真是不好意思了。”他松开手,木叶新任的年轻火影摇摇晃晃的倒退了两步,终因为支撑不住仰面倒在木叶平整的路面上,佐助注视着那抹熟悉的湛蓝逐渐暗淡下去,忽然就况出了些悲悯的味道。
“从今天起,木叶忍者村不复存在…..”佐助平静的扫视着余下的木叶人众,却意外的没发现一张熟悉的脸,“请在三天之内搬离木叶,你们可以带走任何搬得动的东西…..已经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再企图抵抗,”他的眼神深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乏味的事实,“我不想再有无辜的伤亡。”
以防有负隅顽抗分子,佐助留下了水月进行监督工作,三天后水月回到基地大肆抱怨:“明明在一天半的时候就只剩个空村子了,干嘛不让我回来,还说什么以防万一,无聊得我和不知到哪跑来的野猫玩了一天半啊,以后这种差事我可是再也不干了…….”他这样碎碎念着路过了佐助房间,权当宣告任务结束。
佐助自己知道,他这是捡了个大便宜,之前斑的一众人马已将木叶彻底涤荡,所谓的中坚力量已在战斗中消亡殆尽,只剩下了负伤的鸣人给佐助以画上木叶灭亡的句号。
“我给你放个大假,”斑冲着佐助招招手,翻过来,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枚戒指,熟悉的暗哑光芒,殷红底色,“朱”。“礼物。”斑牵起嘴角,奉上个态度不明的诡笑。
因为白天过于的无所事事,从天色暗下来开始,等待佐助的是一个又一个清醒的夜。向晚的风轻柔的摇晃着寂夜的窗,有细小的哽咽的声音混在空气里交织成不可闻的安眠曲,楼下传来水月或是其他人磨牙的声音,有时还有几句模糊不清的梦呓,整个世界都已安然入眠。唯有佐助大睁双眼,全无睡意。
这是适合胡思乱想的时间,夜静得能听见大脑运转的声音,为了不让工厂开工般的嘈杂噪音破坏夜的静谧,佐助只好将曾经用慢动作点滴想起。
记忆是不争气的走马灯,断断续续的全是残影。佐助努力想想起所谓第一次做任务时的情景,却发现自己连那只猫是灰是花都记不起,大概应该可以确定是只猫没错,好像可能兴许是狗么。不,不,的确是猫,它是四条腿的。狗不也是四条腿么,骡子骆驼绵羊犀牛长颈鹿不都是四条腿么,四条腿的就可以说是猫么……
这样反复与自己论证了大半夜之后,佐助终于感觉有点困,他把被子拉起来,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这样与自己混沌不清的记忆搏斗了几夜之后,佐助筋疲力尽的表示放弃,那些实在想不起来的也不见得是多么意义重大的历史性事件,所谓跨时代的标志也应该不是体现在找猫找狗找猴子找蚂蚱之类上的,自己记住的一定是另外一些具有深刻影响的事件,比如火影换届选举木叶山洪暴发之类。他在记忆的档案柜中仔细搜寻面目清晰的文件袋,然后发现剩下的全都标注了同样的名字:鼬
于是佐助尴尬的发现冠有如上标题的记忆无论什么格式都是细节生动年代详尽,堪称茫茫忆海的模范标兵。他无声的哂笑起来,将自己诊断为老年痴呆提前出现的代表病例。
他想自己应该找人说说话,老年痴呆的话多与人交流治愈的机率应该比较大,尖牙缺水的某人话很多来着,要不然那个眼镜女也勉强凑合,重吾的话比自己还少,还是算了。这样想着,他走出房间,准备下楼去看看。
一出门就听见吆五喝六的呼喊,有此起彼伏的骰子和麻将的声音,佐助愣愣神一时以为自己进错了空间。他伏在二楼的楼梯栏杆向下看,八个水月正坐了两桌打麻将,还有两个和香磷重吾坐了一桌,三张麻将桌将宽敞的客厅挤得满满当当。佐助顿时感叹起自己房间的隔音效果,果然当初装修没有图便宜是正确的选择。
他口干舌燥的看着下面热火朝天,张张嘴如一条涸辙的鱼。倒是其中一个水月抬头看见了他,他站起来冲着佐助招手:“一起来玩啊,”佐助咽了下口水,迟疑了下答道:“….我不会….” “这样啊,”水月抓抓头,又笑起来:“看我厉害吧,这样多有赌场的气氛,玩起来才尽兴嘛。”佐助盯着他闪亮的小尖牙,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潦草的点点头,转身出了大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水月是很细心的,比如说他看见佐助顶着一脸不常见的苍茫迷惘走出屋子,便找了某个不雅借口,趁机跟了出去。
出了门水月才发现原来自己在麻将桌上奋战了通宵,现在已经是接近黎明的时节,呼吸中有大团的郁结的空气,厚重的云层压下来,没有一丝风,天尽处说亮不亮的有朦胧的微弱的光,将天边洇染成灰黄的颜色。藉着这晏然的光,水月远远看见有一片葱郁的小树林,在天幕的重压下呈现出铅的质感,佐助白色的衣袖在树林边闪了下便不见了踪影。
就在水月踌躇着要不要跟过去的时候,从那片树林里传出了手里剑的声音。有人偷袭!这是水月的第一个想法,他下意识快步向树林跑去。
却只是佐助一个人,月白的衫子宽大了,显出他伶仃的骨架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助。身边围了八个圆圆小小的靶子,有七个红心上钉着苦无,佐助盯着唯一的空靶,有一只苦无落在它的八点半方向。
水月站在他身后,想试着说些什么佐助君你真逊呐之类的话,张了口却发现那未免太缺乏逻辑,于是半咧着嘴僵在那里,像是牙疼。
佐助转过身看着表情抽搐的水月,忽然觉得刚才想找他聊天的念头真是蠢透了,能和他聊些什么呢,他不知道从忍术学校出来的第二个路口如果右拐就会直接站在了警务大楼的门前,比走大路节省十分钟时间;他不知道木叶病院的后院是大片的竹林,可是因为传说闹鬼没有小孩敢进去玩;他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哭得家喻户晓的那次迷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碰到了大蛇丸,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说可以算得上朋友,那他们可以一同回忆起的话题未免太少,唯一共事的经历却又是心里不愿触碰的伤疤。那…那….还能说些什么,还有什么能说。
佐助忽然自嘲的笑起来,稀薄的晨曦中有湿润的雾气升腾起来,在他脸上布下了温润的光,在水月看来却像是哭过,他抬头看他露出一个陌生的微笑,忽然就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走近过这个孩子。是的,孩子,这个有着湿漉漉的眼睛的佐助,一直是个感觉迟缓的孩子。
七岁的佐助有一双孩子的眼睛,满盛着欢乐好奇,纯粹而干净,十七岁的佐助依然是一双孩子的眼睛,虽然满目冷漠仇恨不屑,但却仍保留了属于孩子的惶恐和不知所措,他还是那个孩子,只不过没有了哥哥。
回去吧,水月说,佐助点点头开始往来时的方向走。那个,我是说,水月的声音徒然拔高又在下一句低下去,想的话,就回去看看吧。
重新站在木叶的土地的感觉非常奇特,整个村子呈现出一种被遗弃的破败,算不上荒凉,岁月用他一贯的蚕食方式将这里的事物一一亲吻,留下黯旧的细微吻痕,佐助沿着时间的脚步一路走过。
有谁充满诗意的这么说过,宇智波宅在一条惆怅的小街上,路旁有不知名的小小香香的花朵,当风的手指轻轻划过季节的额头,它们便会摇晃出光阴流动的琐碎乐章。
现在佐助就站在这条惆怅的街上,它承载了太多记忆的行囊,它汹涌起来,思念的暗潮。
呐,呐,我记得,那些静好的日子,那些温暖干净的早安吻;我记得,那些牵起手的时光,那些起起落落的竹笕;还是最初的最初你俯身亲吻我额头的样子,你说戳红了那么多次,这就算是补偿,我还记得,我都还记得。
地板上积了沉重的灰,走上去是一串的脚印,尘土升腾起来,有一种涩然的味道。不到百步的距离,走起来却是漫长,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尽头,是鼬的房间。
把手上也落得是灰头土脸,手指握上去却有着温暖的触感,像是一直暴露在阳光下。他握紧了这让人踏实的把手,把门推开。
自然抑或是时间在这里涂抹出凌乱的书签,虽然一切都是整齐妥帖的各归其位,却还是有泛黄的书角卷曲起来,彰显着长期以来的孤独与悲哀。熟悉又不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是它们的安放整齐,不熟悉的是被岁月侵袭后的残颜。佐助的腿像是麻了,抬起的很是有些艰难,但还是走了进去。
顶灯,衣柜,书架,写字台。从出生就如此存在的形态依然。然…然…他觉得气闷得紧,靠墙的写字台上方是窗,佐助冲过去推开窗子,阳光和水汽一起吵吵嚷嚷的涌进来,空落的房间一下充盈起来,他把手撑在桌子上,呼吸着新鲜空气,不期右手压到了一本书,他伸手想要挪开,却停住了。
说是书,倒不如说是本子来得贴切,是厚的硬皮本,纯的墨绿色,表面有平整的细纹,右上角刻着“日记”两个字。
扉页是某个孩子的笔迹,落笔间却是极为认真,一笔一划的书下名字:宇智波鼬
下一页该是正文,佐助的手隐约颤抖,纸张有些脆,它哔哔剥剥的响,让人心烦意乱:△○年7月23日,天气:阴,有风
佐助的眼睛忽的花了,泪涌上来。
在这一秒我知道你原宥了我,那一刻,四周突如其来的一片静寂,似乎整个世界都向后退去,唯剩下这个晦涩艰深的故事,缺了开头,失掉了结尾,只是带着强烈的存在感,执著着不愿归去。这几年我很自由也没有太多烦忧,唯有遗憾的是渐行的时光中缺了你。于是在心头哭过千万次也决不让你看笑话,于是百转千回的喃喃自语我原谅你了原谅你了原谅你了,可你怎么还不回来呢?我已难过太多黑夜,是谁在心内温软的劝导:笑一个吧。
忘掉吧,我的爱人,你的爱在我回忆中,把过去放回你心中。相对应的,你和你的一切将在若干年后的某一日,落满被人遗忘的尘土。让离别的时间静止,让你的双手最后的接触,像夜里的花朵一样温柔,用沉默说出最后的话吧,我向你献上最后的晚安吻,举起我的灯来照亮你的归途。
豁然宽慰。我将以平和的心来重新以你的角度细数过去,那么会不会有些不一样,他微笑深呼吸,以一种果断的姿势重新翻开日记。
△○年7月23日,天气:阴,有风
今天…
像是被什么碰了一下,天字的那一捺拉得过于长了,延伸到了下一行,然后是一个赌气般扔笔的戳痕,深重的一点凹陷。然后就是空白。
佐助感到一种啼笑皆非的诧异,他前后的翻,整个本子都是干干净净的纯净,清白如初生。他盯着本子,半阖的书页像一个玩味的笑,笑的佐助筋疲力尽。
他合了书放在地板上,枕着它躺下去。
世事弄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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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真的很想说废柴勿打;
然后我想说这篇文是想表达我本人也很模糊的一个概念,那就是天不遂人愿,世事弄人,其实是想发泄“你想玩死我啊”这一对上天的不满呼喊。佐助也是一样,从来没有顺心过,和大多数人一样是一倒霉孩子。唠叨了半天我发现我不知道在说啥,于是不废话了,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