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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龙源楼2 吟霜唱曲儿
龙源楼坐落在鼓楼大街上，是京城里商业街最繁华的地段，龙源楼分为三座，主楼在中间为三层，两边的侧楼为两层；三座楼之间在一楼都连有通道，占地面积相当之大。这三座楼的正门都是对着鼓楼大街，后面则是什刹海；什刹海周围的树木茂密，龙源楼的后院还种植了很多花草，修建了园圃，还移栽了桃，杏子，李子，梨等水果树，间歇的有些松柏枫叶垂柳等景观树，数目虽是普通品种，但排列各异，加上花草的修饰看着十分养眼。同时也是为了让客人能在春夏之季赏花，秋季赏枫叶和果实，冬季赏雪景而建，还有几处凉亭修建在水边，龙源楼也有专属的画舫船停靠在岸边，随时为客人服务。
不用猜也知道吧，这主意是婉绮第一次来龙源楼出的，这掌柜办事倒也利索，不到一年把龙源楼两边的酒楼成功收购改装，龙源楼的后院也修葺完毕。第二年一开春这景色便吸引了不少达官贵人，龙源楼的酒菜本就是一等一的，加上这风景和改良后的服务。更是让京城的达官贵人们以去龙源楼吃饭为荣。
其实婉绮最想改的是龙源楼这个名字，结果几番劝阻自己的父亲未果，最后和亲王终于忍不住说这龙源楼的名字是皇上赐的，虽然这是皇上当初聊天那么随口一说，但是自己这个做弟弟的是臣子，得遵旨不是？
于是“龙源楼”这个名字在乾隆不知道记不记得的情况下定死了。婉绮这个郁闷啊，或许这就是destiny，命运。
婉绮和永璧正在里间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就听见楼下大厅似有叮叮咚咚的响声，似是丝竹之声。婉绮疑惑：“什么时候这酒楼又加新‘料’了？”
“哎呦，我的妹妹，没您的允许哪有人敢加‘料’啊”永璧贫嘴道。
“那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永璧仔细倾听，疑惑道：“好像真有琵琶的声音”
婉绮心中觉得不对，还未等永璧说完便起身出了包间外。婉绮走出去的时候，三楼走廊已有几个客人从各自的包间出来向楼下大堂望去。
婉绮只见楼下大堂一个年若十四、五岁的姑娘，一穿着身雪白的衣服盈盈然的坐在大厅中央，怀抱一把琵琶，正在调弦试音。在姑娘身边，是个拉胡琴的老者。那姑娘试完了音。抬起头来，扫视众人，对大家微微一欠身，嗓音轻轻柔柔的说道：“我是白吟霜，这是家父白胜龄，我们父女，为各位贵宾，侍候一段，唱得不好，请多多包涵！”
“没想到龙源楼这高雅的地方，也有这种唱曲儿的女子，有趣儿有趣儿”
婉绮望向不远处，说话的是一位身着一身墨色华服的男子，一身清雅之气，面目清冷，嘴角勾起，隐隐的带着冷笑。
“唉？什么时候楼里多了个唱曲儿的姑娘？”永璧出来后看见楼下的带着一丝惊讶唏嘘道。
婉绮听出楼下之人便是白吟霜和她的父亲后便知不好，狠狠的瞪了一眼永璧道“你还好意思说，是我该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永璧一看自己这妹妹动真格的了，惹不起，使个眼色给包间外守着的伙计，伙计赶紧下楼叫来了掌柜吴启发。
这时候楼下一阵胡琴奏过，白吟霜已经开始唱了起来：
“月儿昏昏，水儿盈盈，
心儿不定，灯儿半明，
风儿不稳，梦儿不宁，
三更残鼓，一个愁人！
花儿憔悴，魂儿如醉，
酒到眼底，化为珠泪，
不见春至，却见春顺，
非干病酒，瘦了腰围！
归人何处，年华虚度，
高楼望断，远山远树！
不见归人，只见归路，
秋水长天，落霞孤鹜！
关山万里，无由飞渡，
春去冬来，千山落木，
寄语多情，莫成辜负，
愿化杨花，随郎黏住！“
唱歌儿的功夫吴启发赶到二位主子面前，恭恭敬敬的问道：“二位主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
永璧问道：“爷问你，何时来个唱曲儿的？为何不阻止？”
吴启发闻言腿儿都打颤了，这二位主子可是王爷的心头肉啊，几年前大公子领着二公子来的时候，王爷就说了店里随便可这俩个孩子折腾的。当时吴启发那个小心肝就碎了，估摸着自己掌柜这个职位是当不长了，可是没想到几年下来，这龙源楼被两位小主子管理的越来越好。自己也荣光啊，二位主子都在幕后，在面上大家都以为是自己把龙源楼改良的好，自己权利多了还白赚那么多恭维长了脸面，更是信服两位小主子。
“二位主子，小的也为难啊，两个月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父女俩，就是死赖着龙源楼门口不走，求着小的让她们进楼里唱曲儿。小的不同意，他们就一直跪在龙源楼门口不起，引得路人前来围观，误以为小的们欺负了他们父女俩。众口铄金，龙源楼还要做生意，二位主子又不在，没法拿个主意，小的无奈只得让他们进了。没想到这一唱就两个多月，天天这个时候来”
白吟霜歌声停止了，吴掌柜的话也说完了。
永璧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觉得掌柜的并无过错，询问的看向婉绮，见婉绮一脸沉思的看着楼下那名身着白衣的歌女收钱，并未理会自己，开口道：“永珖？”
吴掌柜闻言心里感叹道，原来二公子叫永珖啊，好名字，自己这五年来见二公子的次数少得很，越发的觉得二公子神秘，而且大公子从来不在自己面前叫二公子的名字，二公子也很少在自己面前说话，上次来还带着遮有面纱帽子。今儿总算见到真面目了，倒比大公子清隽些，就是带着一股子令人难以忽视的冷漠。
婉绮在外人面前很少开口，今天见到白吟霜是个例外，她心里很不舒服，很不爽，本想出来散散心解脱解脱宫里的压抑之气的。婉绮听到永璧的呼唤收回目光转向永璧，淡淡地说道：“‘寄语多情，莫成辜负，愿化杨花，随郎黏住！’，那里的词儿比这个还露骨么？”
永璧见婉绮冷冷地看着自己，心里发憷，这个妹妹在外人面前装的比自己还冷酷。那里？是什么意思，永璧突然反应过了瞪大眼睛要说婉绮，看看周围有人立马瘪了回去，咳嗽一下，掩饰自己的不安道：“差不多吧，不是我说永珖，你怎么能……”
淡了不能再淡的玉笛声：“这里又不是那里”
“你……我……”顿时噎的永璧哑口无言，遂而把气撒到吴掌柜身上：“爷交代过什么？不准唱曲儿的进来，这龙源楼是文雅之地，你看看那女子唱的都是什么跟什么。这是茶楼不是窑子！”
吴掌柜一听大公子竟然发火了，吓得屁滚尿流，赶紧跪下得得索索的说道：“是小的的错，小的这就去……”
“吴掌柜您为什么跪在这里？是吟霜对不起您，吟霜给您跪下了，吟霜给您道歉”正要到三楼收钱的白吟霜听到了永璧和吴掌柜的对话，赶紧梨花带雨的哭着跪倒了吴掌柜的身边。
吴掌柜跪在那里看着白吟霜哭的那个伤心，不明白怎么回事？她跑自己身边哭什么？
吟霜见吴掌柜愣在那里，定是吴掌柜对于自己如此知恩图报感到惊喜，一时间无法适应，又继续说道：“吴掌柜您放心吧，吟霜一定解释清楚，不会让您挨罚。”
白吟霜托着白色的罗裙膝盖一下一下的挪向永璧，扯着永璧袍子的下角幽怨的说道：“这位公子，您一定是吴掌柜的主子吧？请您一定不要责罚吴掌柜，都是吟霜的错，是吟霜和爹爹无路可走，求掌柜收留。掌柜心善，好心留下了我们，吟霜和爹爹才口饭吃不致饿死。你要责罚就责罚吟霜吧”
婉绮看着白吟霜边说两眼的泪水边一股一股的往外冒，婉绮心里叹道：这哭也是有技巧的，要是‘原始的自己’哭肯定是双手揉着眼睛哇哇大哭，‘宫里的自己’是不能哭的，就算哭也是找个无人角落用帕子擦着眼睛闷声哭。像白吟霜这样睁大楚楚的眼睛，眼泪跟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往下掉还真是厉害。
永璧看着跪在地上扯着自己衣角哀求的白吟霜，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这不是绕着圈说自己虐待吴掌柜，虐待她，是个恶毒的主子么。永璧瞅着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穿着一身白衣的女子，唱的曲儿比窑子里的还要露骨，这会子又一副纯纯净净的委屈样子。这是给谁看呢？
永璧甩了一下自己的袍子拉着婉绮站远了一点。白吟霜被永璧这么一甩整个身子向后倾倒，虚软的趴在了地上哭泣不起。人围得越来越多，连楼下的人都跑上来凑热闹。
“姑娘？”人群中窜出一位身材欣长男子来。
婉绮定睛一看这不是皓祯么？除了张高些，成熟些，样子没什么变化。
皓祯赶紧扶起了白吟霜说道：“在下皓祯，刚刚一进茶楼便听到姑娘的歌声，真的是此曲只应天上有，我能听到，太意外了！等在下从曲中抽身出来时，姑娘已经上楼了”说着从怀里拿出五两银子给白吟霜。
白吟霜接过银子，慌忙抬头，和皓祯四目相接了。白吟霜赶紧的擦了擦眼泪，轻声道：“谢谢皓祯公子”
皓祯看着眼前的女子，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说话时，流苏就摇乙曳曳的。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她穿着件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坐在那儿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如此美丽的仙子，犹如仙女下凡，为何会摔倒在地上，众人却不管不顾？皓祯想到这里有些愤慨的说道：“姑娘为何摔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吟霜闻言如受惊了的兔子，目光扫过婉绮和永璧后又转向地面，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公子，吟霜没事，请不要责怪那二位公子，不关他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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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喜欢你们哦，谢谢惠顾——————（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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