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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至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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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这一年的暑假非常的不平静,在卢修斯与纳西莎正式的订婚宴后不久,格兰芬多毕业并投入凤凰社的麻种巫师多卡斯·梅多斯在对角巷遇袭,当场死亡。在之后第二日,伏地魔公开承认这场攻击事件,并发表了他的纯血论,主张铲除“卑劣地抢夺、盗取魔法能力的危险份子”。
      这是伏地魔将一切行动彻底摆放到明面上的通告,更是他向以邓布利多为首的凤凰社提出正式宣战。从这天起,食死徒和凤凰社的战争全面爆发。
      不过,无论魔法界如何的混乱,地处深山老林的普林斯庄园此刻仍是完全没有变化的平静。这几年来,普林斯家族已经按照西维洛斯的计划在暗中渐渐侵入英国魔法界魔药行业的各个支端,尤其是当初西维洛斯列出的清单上的那些药剂,原本的那些品质千百年来都没多大变化的药剂已经从非普林斯名下店铺的柜台上彻底消失。
      而知道改良版的配置方法的人都对普林斯家族忠心耿耿,他们都是洛洛克从那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毕业之后生活的不尽如意的人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对给他们机会的普林斯家族都心存感激。而且他们都只分别掌握了一部分的魔药配置方法,西维洛斯在他们接受夏洛克最初训练并通过考核之后就明确地告诉了他们。“懂得所有的熬制方法意味着将会受到等同于我的觊觎,相信你们都知道安全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既然你们已经得到普林斯给予的机会。”当时西维洛斯说的这句话,他们每个人都理解她的意思,更是清楚地记在心底。其中几个机灵点的更是从中判断出西维洛斯对魔法界接下来几年走势的预估以及将会采取的态度。
      古老家族们对手下员工的管理态度千年来都是那样,员工之间的交流限制也是隐形常规,何况是事关根本的魔药配置方法。在来应聘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但没想到在第一次见到家主之后,便被清楚明白地告知这个事实,还说明了原因的,甚至还从言语中透露出将会面对的情况。在说完那句话后,西维洛斯丢下一句“走或者留,由你们自己选择”便离开了。而这些人中没有一个选择前者。
      在西维洛斯用狼毒药剂获得梅林二级勋章之后,普林斯家族也一改之前的低调行为,开始以强势迅速的姿态或收购或打压其他家族在魔药界的生意,如今普林斯已经俨然是英国魔法界魔药生意中的领导者。
      当然,这还只是第一步计划,普林斯家族此刻只是在商业中得到了相当的地位,接下来的一步才是最重要的,发展附庸家族。夏洛克在西维洛斯放假回来之后已经问过这方面的问题,但西维洛斯却只给予了先暂时不动的回答。
      本以为近期内西维洛斯都不会有什么大的决定了,终于能有空闲呆在自己的实验室中的夏洛克却又被迪杰纳瑞从坩埚边上叫了出来。西维洛斯让他们两人都去书房,这是有重大决定时才会出现的事情。
      不过,满腹疑问走进书房的夏洛克却发现桌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羊皮纸的存在,这与西维洛斯在每次决定前都会在羊皮纸上书写以此来梳理思路的习惯不符。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
      “现在,有件事情需要你们找出解决办法,当然,如果实在没有更好的,我这里有一个预备方案。”这是西维洛斯的开头语,同时示意两人坐下。在确实看到两人在沙发上坐稳之后,西维洛斯缓缓吐出叫他们来的原因,“我怀孕了。”
      一时间,夏洛克彻底僵硬,完全做不出任何表情,而一直面无表情的迪杰纳瑞,也能够从他眼中看出震惊。
      西维洛斯已经做了一上午的心里构建了,所以她当然可以想象到这两个人会有的反应,所以她做到了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等他们消化这个消息。尽管她在心里依旧觉得其实这件事还是非常窘迫的,即使她从一开始到现在乃至将来始终不打算改变这个决定。
      夏洛克很纠结,他当然知道西维洛斯不会是在跟他们开玩笑。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在脑子里确实接收了这个消息的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东西,比如这个孩子到底是一个并不被期许的意外还是某方面来说的预谋,又或者西维洛斯到底是打算要这个孩子还是不要。虽然他们彼此都已经认定对方是家人,但这种敏感的问题夏洛克还是觉得问不出口。
      “大人想要的解决方法是什么?”所以,先开口的是迪杰纳瑞,他非常认真地看着西维洛斯,眼里有些莫名的东西。
      西维洛斯先是对迪杰纳瑞表现出来的态度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明白他的想法:“事情发生的的确有些意外,但我是自己选择没有一劳永逸的抹去可能性。这个孩子有着纯正的血统,他会非常优秀,会成为比我更出色的普林斯。”迪杰纳瑞到底是精灵,而精灵对于未曾接触尘世的新生命有着发自本能的喜爱,所以对于西维洛斯有可能要除去这个孩子这点他立刻作出了确认。
      果然,在西维洛斯说完这句话后,迪杰纳瑞放松下来,他难得地弯了弯眼睛:“那么大人想要我们解决什么问题呢?”
      听到这儿,其实两人都已经大致想到西维洛斯的问题了。
      “一个普林斯当然不能是私生子。”西维洛斯也肯定了他们心中的猜测,“正如夏洛克当初说的,哪怕普林斯仅仅用魔药制作出纯血婴儿也不足为奇,所以只需要稍稍利用一下舆论作用,让所有人承认普林斯的继承人是用我的血肉和魔药培育出来的并不是难事。”
      夏洛克不得不承认在他听到西维洛斯口中自己在五年前说的话时有种得到报应的感觉。
      “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我需要你们找出将胎儿从我体内弄出去并能实现继续成长的方法。”如果以怀孕的状态继续在霍格沃茨上学,不说仍然会找茬的格兰芬多四人组,就算是之后很可能会发生的妊娠反应也足够让不少人注意到自己的异常,甚至发觉真相。事实上她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考虑,她要跟她同寝室的纳西莎确认自己没有怀孕这个“事实”,她不打算让卢修斯知道马尔福家族有了孩子,那是她普林斯的继承人。
      “能先告诉我们你准备的预备方案么?”夏洛克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事实上从这个方案上也能够判断出西维洛斯对于一些事情的态度。
      “一个精心设置的饵,一场意外的遭遇冲突事故,大半年的封闭庄园休养,一个暂时压制生长的时间系魔法阵。”现在魔法界乱的很,只要多收集些资料恰巧地出现在一次食死徒与凤凰社的冲突之中并且“受伤”就可以了。以杜绝任何危险性的理由保守性地短暂封闭庄园并非不能接受,毕竟家主甚至尚未毕业。
      好吧,夏洛克对于这个孩子父亲的猜测再一次得到证实,那不是一个会接受入赘的人,而西维洛斯也不打算让对方知道以防止对方家族对这个孩子的姓氏提出异议。从她狭窄的交际圈看来就连对方具体到某一个人都已经多少可以想到,不过既然西维洛斯并不打算挑明……
      “事实上,圣芒戈有一个炼金物品,用于为一些早产儿、或者是因为意外不得不离开母体的孩子建造一个模拟母体的环境。”夏洛克将心中所想的东西说出,“但是,那都是已经完全成形拥有完整器官结构的胎儿,其中也还有一部分会死亡。”这个概率,对于一个几乎已经被定为普林斯继承人的孩子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而迪杰纳瑞则给出了他的补充:“这方面我有办法。”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两人才继续,“在魔法的黄金时期,精灵族所拥有的生命之树数量非常可观,精灵一族都会将下一代在发现的时候便用特殊的方法取出放入由生命之树的树液汇聚而成的生命之泉中成长。但随着生命之树的减少,才演变成你们巫师的记载中仅仅是出生时用一小碗生命之泉擦洗全身的传统。当初我带来的那支月精灵族中保有一株生命之树的树枝,千年下来储存了足够的生命之泉。”
      “这就万无一失了。”夏洛克不禁拍手称道,他从前学习魔药时有查找过精灵的生命之泉的资料,一直对这种充满浓郁的生命元素的液体非常神往。以他的了解,这绝对能提供小普林斯足够的生命力,甚至能让孩子的身体和魔力更加精粹。
      “但是,若是用了他们的生命之泉,那会不会影响他们?”西维洛斯有些顾虑,毕竟那支精灵是在普林斯契约的庇佑之下的,如果因此影响了他们族中孩子的成长就违背了契约。
      迪杰纳瑞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不会,他们在十年内都不会有新的成员诞生。”接着他像是想到什么,有些顾虑地说,“但是根据灰精灵的记载,似乎浸泡在生命之泉中生长的孩子跟近代从母体中生长的精灵孩子们生长的时间并不同。那些孩子们需要两到四倍于近代孩子的时间来发育成熟。”
      西维洛斯点了点头,却是对这点颇为满意:“若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两三年的生长时间,可以让那些想要以此做文章打击普林斯家族的人彻底安分。”
      终于,在二十天后,经过活体实验的注满了生命之泉的“卵”证实了安全性,迪杰纳瑞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将西维洛斯体内的孩子施法取出放入泛着淡淡的绿光的卵中。即使是精灵中,如今能施展这个魔法的恐怕也只有灰精灵这一族了,他们自诩纯正鄙夷其他所有分支的精灵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再次回到学校,在终于回到寝室之后,纳西莎微笑着看着一如既往略显阴沉的好友微笑着说:“西维洛斯,我真佩服你,仅仅是一叠资料就能够让卢修斯神色凝重了半个月,然后又忙碌了半个月。”她大概知道事情的起因,卢修斯一毕业就被黑魔王标记,而黑魔王给出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将西维洛斯争取到食死徒阵营当中。
      熟识好友的纳西莎当然知道西维洛斯会保持中立的可能性占非常大的比例,这个人对纯血并不狂热,不鄙夷麻瓜,对黑魔王也并没有显示出特别推崇的情绪——这从她和卢修斯订婚宴上,西维洛斯对同样到场的黑魔王只是普通的礼貌、并且还对他带着邀请试探意味的说话作出完全不带任何倾向的应答就可以看出。
      所以,同样熟悉西维洛斯的卢修斯在暑假里给予普林斯家族的邀请,其实是提醒占了绝大多数。对卢修斯来说,黑魔王是一个能给马尔福家族带来利益的人,所以他选择追随。而西维洛斯并不太在意财富和政治,所以卢修斯尊重西维洛斯对普林斯家族的定位,并不打算将自己的一些不解强加给西维洛斯。
      这些纳西莎都能够分析出来,但是她不理解西维洛斯的回答竟然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卢修斯出现这么大的“异常”,虽然这异常只有在马尔福庄园的自己和阿布拉克萨斯看到了。所以,纳西莎满足了自己一丝的好奇心,同时也带着对西维洛斯的一丝担忧——拒绝黑魔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直接询问了西维洛斯。
      “小马尔福夫人是在为你的未婚夫表达抗议吗。”西维洛斯看了眼纳西莎,当然知道在好奇心和担忧之间哪个占的比例比较大,对一个黑魔王来说,不是自己这方的人,往往都被归为敌人,中立者只是尚有点价值因此暂时允许存活的敌人罢了。只是,西维洛斯总不能回答说黑魔王嚣张的日子没多久了吧?而且,西维洛斯对于这位黑魔王到底是怎么失败,以及失败的时间,实在是没有任何了解。
      不过听纳西莎的话,卢修斯后来是忙碌了吗?那么就是说,他承认了自己的观点。其实西维洛斯是将吩咐洛洛克收集来的一些麻瓜资料,比如麻瓜总人口,比如二战时期的参战人数和当时的武器情况,再比如现在的武器资料和一部分麻瓜军事情况,交给夏洛克试看并整理,最后将最精简、震撼的版本送给了卢修斯。
      只要接受就好,卢修斯这个人,自然不需要自己再附带几条建议。一个马尔福总能给出最利于自己的方案。
      纳西莎当然知道西维洛斯的调侃其实是在告诉自己她这个决定是经过多番考虑的,她也知道其实答案对自己来说并不重要,作为一位未来的家主夫人,她所需要的是协助丈夫,尽自己全力地支持。何况,卢修斯还有眼前这位虽然是女性但也是个家主的好友,都非常出色。
      所以,她对于西维洛斯的话关心的是另一个方面:“西维洛斯,怎么回事?你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其实,不太好这个形容还算是委婉的了。之前因为西维洛斯由于长年接触魔药和鲜少接触阳光而一直缺乏血色所以没有察觉,在她开口以后却发现西维洛斯的状态绝对可以用虚弱来形容。
      “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一个对我来说相当有用的课题罢了。”那个精灵魔法几乎掏空了自己全部的魔力,而且全身魔力的恢复相当缓慢。当然,这个现象是迪杰纳瑞一开始就做过提醒的,胎儿能够从生命之泉获得生命力,但依旧仰仗亲人的魔力。想到那卵中小小的、还只能依稀分辨出身体各个部位的孩子,西维洛斯不禁微微上扬起嘴角。
      Well,看来这个“课题”对好友很重要,也让她非常开心,纳西莎看着好友脸上对西维洛斯来说其实很少见的非常舒畅温暖的笑容,也放下心来:“好吧,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尽快调理好自己的状态。”
      第二天,西维洛斯又迎来了莉莉·伊万斯。这当然在她意料之中。凤凰社和食死徒的战争全面爆发,身为邓布利多得意门生同时也是个麻种格兰芬多的莉莉当然会对她认定的好友的立场担忧。事实上她能忍住一个暑假没有立刻来信询问已经很出乎西维洛斯的意料了。
      “知道了答案,你又打算怎么做呢,莉莉。”西维洛斯突然想知道这个开朗单纯的格兰芬多姑娘到底是怎么看待她们之间的这段友谊的。
      莉莉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犹豫,其实这个问题她用了一整个暑假的时间翻来覆去地思考过了。她扬起灿烂的微笑:“西维洛斯,我们是好朋友,即使以后我们的立场不同,也不会改变。”然后她敛起笑容,语气中带上了一点迟疑和小小的郁闷,“就像当初西维洛斯虽然并不排斥麻瓜,但依旧冒着危险纯化血统一样,我知道作为贵族西维你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我知道西维你其实并不认为麻瓜巫师低贱,这样就足够了。”莉莉这番显然是经过多番的设身处地的思考之后才得出的结论让西维洛斯多少觉得有些感动,然后莉莉的情绪很快又明朗豪放起来,“所以以后如果我们因为立场不同而不得不对战的时候,也不需要有所顾忌。我们的友谊啊,不是立场或者战争能够干涉的!”
      在说出这番宣言之后,莉莉看到西维洛斯露出的罕见笑容,热血的神情立刻变得诧异和激动,西维笑了呢!她一定也同意自己的想法!
      “莉莉,以后做我孩子的教母吧。”西维洛斯对着呆愣住的莉莉说。这本是她心中小小的选择之一,在莉莉的这番话之后,她突然立刻决定下来。
      莉莉呆愣了张大着嘴,半天才蹦出一句话:“可、可是,我毕业之后肯定会进凤凰社……”而且伏地魔如果知道你让一个凤凰社成员、还是麻种的自己成为你孩子的教母的话,会很危险吧。
      西维洛斯没让她说出之后的话:“莉莉,不出意外的话我会让普林斯出于中立。”
      反应过来西维洛斯的意思之后,莉莉狂喜起来,她一直很难过,因为她以为自己终有一天会不得不面对西维洛斯,将自己的魔杖指着她,同时她的魔杖也指着自己。为此她情绪低落了一整个暑假,想了无数个说服西维洛斯的方案却最终挫败地发现这个行为只是在不停地确定西维洛斯必然不会到自己这方来。
      “太好了西维!”莉莉完全不顾因为接近早餐时间而越来越多的人,直接扑上去搂住西维洛斯的脖子,“我当然同意,那个教母!西维,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而被莉莉牢牢“挟持”住脖子的西维洛斯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她黑着脸散发着对莉莉来说完全没有作用的冷气,倒是驱走了走廊上因为莉莉的热情行为好奇观望的不少人。
      “莉、莉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西维洛斯看过去,不出所料地看到了脸色有些白的詹姆·波特。
      “啊,詹姆!”莉莉看到男友很高兴地打招呼,只是一只手还始终挽着西维洛斯的手臂。
      看着两人亲密接触的手,詹姆犹豫了半天还是看着莉莉说出他的问题:“你,你刚才说,喜欢她?”在之前突然听到自己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友在走廊上发表类似“告白”的宣言时,他一瞬间有种回到四年级那场圣诞舞会之前的感觉,当时自己因为一直以为西维洛斯是男性而感受到的强烈的危机感。
      “当然了,西维洛斯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莉莉笑眯眯地说,完全没意识到男友因为自己的一些“不矜持”行为而产生的负面情绪。
      詹姆再三看了看莉莉的表情,又留意到西维洛斯眼中透露的对自己的鄙视之后,才觉得自己悬着的心又重重地放了下来,他可是决定好了毕业就向莉莉求婚的呢。在西维洛斯与莉莉告别走向斯莱特林长桌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因为普林斯的鄙视而放心……好吧,谁让那个阴沉的斯莱特林对自己喜欢的人非常重要呢,詹姆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西维洛斯平静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无视身边意料之中的纳西莎的戏谑笑容,优雅地用餐,开始了她最后一年的学习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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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嗯,到下一章就是毕业之后的事情了,保持中立果然是很困难的,尤其在V大已经把自己切的七零八落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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