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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
“碰”地一声,花架上的古董花樽顿时四分五裂,丫鬟紫宁见怪不怪地走过去,把碎片扫干净,然后沏上“大红袍”,放在气呼呼的小姐桌前,一言不发地继续绣她的衣领去了!
怀烟一肚子气,背着小手火冒三丈地在宽敞的闺房里跺着小脚晃悠来晃悠去,过了会儿,见小丫鬟还是无动于衷,于是很愤怒地大叫:“宁宁!”
紫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道:“终于来了!”
头也不抬地应道:“在,小姐!”
怀烟气歪了鼻子:“你这是什么态度?”顺便拍了一下檀木桌子,登时痛得她龇牙咧嘴。
紫宁叹了口气,放下手上的活,走过去拧把温温的毛巾给她家小姐敷手,说道:“小姐,你能不能安静点让我做完这件衣裳再说!”
怀烟气急败坏:“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要把你解雇掉!”
见紫宁没理她,继续威胁道:“我要把你卖到杨嬷嬷那里去!我要把你配给小厮!……”
紫宁加快手边的活,一边应付她家小姐:“行了,小姐你就不能换点新鲜的词?!”
怀烟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呜……你不理我了!呜……没人心疼我,呜……娘啊!你在哪儿啊……”
紫宁一脸吐血的走过去,拎起桌上的新鲜枇杷,剥了皮送到她嘴里,说:“好了小姐,是不是夫人又欺负你了?老爷不在家……”
怀烟跳起来,叫道:“她是你哪门子的夫人?!啊?”
紫宁立刻改口:“是,是二夫人!”
怀烟一边狠狠地嚼着枇杷一边控诉:“那个死女人居然要赶我出去!爹爹不在,她就以为自己是谁?!哼!”
紫宁暗自摇头,小姐真没形象,不过这时候可不能说她,不然她会更离谱!
二夫人不是怀烟的亲生母亲,是独孤倾的妾室,怀妤母亲生下她后便过世了。
本来是想娶个女人进来照顾女儿的,没想到六岁的小怀烟刁蛮得紧,硬是不叫娘,并且说她娘娘可不是这种俗艳没气质的女人,像老鸨!当场把独孤倾气了个半死,不知道女儿哪学来的这种“见识”,于是把一堆下人统统叫出来大骂一顿,本想把这些人全炒了,无奈怀烟威胁道:“爹爹要是解雇他们我就离家出走,上吊自杀……”独孤倾拂袖而去!
从此怀烟就跟二夫人结下梁子,十年来不是彼此互不理睬就是一见面就吵。
怀烟渐渐长大,独孤倾给她在自己的卧房毗邻的地方盖了个园子,起名思苑,纪念发妻,连女儿的名字里也嵌了妻子的名字。这一切都让二夫人梁婉暗自愤怒!
如今怀烟终于成人,梁婉便想出把她嫁出去的主意,想拔去这个眼中钉,老爷的掌上明珠!怀烟自然知道她的诡计,跟爹爹告状,结果独孤倾生意忙碌,听得梁婉一面之词,倒把女儿训斥了一顿!其实他也是担心这些年惯坏了女儿,搞得她无法无天!
怀烟一肚子猛火地回思苑,偏偏紫宁又是个懂事的姑娘,老拿姐姐的口气劝她。
这会儿只见她“咕咚”,猛喝一口茶,叫道:“我要离家出走!”
紫宁“咝”的一声倒抽一口气,连忙把指头放进嘴里,被吓得扎到手!
怀烟满脸歉意地跑过去,拽着她的手道:“宁宁,对不起啊!”
紫宁白了她一眼:“叫你找点新鲜词儿也用不着这么惊天动地吧!”
怀烟气急败坏:“我是真的要离家出走!”
紫宁道:“好好,记得多带点银两!”撇撇嘴继续绣衣领去了,开玩笑,一朵牡丹绣了一个上午还没好,本打算后天小姐跟老爷去何家看戏穿的,现在看来晚上要熬夜做了!
月亮高挂,怀烟无聊地支着下巴看,人家说月黑风高适合潜逃,真是的,居然是十六了今天!
冷不丁面前出现了个白发人头,怀烟用手一把拨开,道:“你能不能找点新鲜的出场方式啊?真无聊!”口气活脱脱一个紫宁!
老头翻了个白眼,道:“这是我的招牌出场方式,一点都不懂欣赏!我当初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怀烟迅速抓起一颗苹果塞进老头的嘴里,然后拍拍手,呼了一口气,笑咪咪地说:“成功,耶!”
老头“呸”地吐出苹果,道:“不错不错,有长进!不枉我这两年来天天晚上牺牲睡眠时间来调教你!”
怀烟有气无力地说:“我要离家出走!”
老头顿时双眼放光:“好啊好啊!!记得出去要说你是我武林第一帅哥高手秦飞白的关门女徒弟!”
帅哥??高手??怀烟眼带问号地看了他一眼,不就一白发普通老头嘛!胡子长得跟寿星有一比,皱纹少一点而已!
怀烟很费劲地爬上四丈高的青石墙,嘴里不断埋怨爹爹没事鼓捣这么高的墙干嘛!全然不考虑到这都是为了保护她!
飞白帅哥翘着二郎腿坐在墙头叹气:“我说徒弟啊,我教了你这么久的轻功,你居然不用?想当年我以逃跑得快出名……”老头显然是发觉说漏嘴,立刻阴云满面。怀烟毫不给面子地爆笑出来,并从爬了一半的墙上一屁股跌了下来。秦飞白火大地警告她:“再笑,全府的人都要被你吵得爬起来了!”
怀烟立马闭嘴,仍然闷笑!
第二天,被下了药的紫宁和思苑的侍从们在日上三竿的时候才醒来,睁开眼睛便看见二夫人满面怒容地坐在厅上,而他们,正躺在冷冰冰的地上!
梁婉实在是有够火,正在议亲的节骨眼上这死丫头居然失踪了,非但对戚家不好交代,就连独孤老爷回来,恐怕这群思苑的奴才们不添油加醋就怪了!
此时扮成男装易容了的怀烟正快乐的骑在马上,东张西望,繁华的集市,热闹的人群!都是她十六年来未见过的。
找了家酒楼就跑进去,反正肚子饿了,店小儿忙过来招呼:“小公子,楼上请!”
酒楼的上层一般是留给贵客的,所谓贵客就是那些有钱人或者高官贵胄,再或者,某些看上去巨不好惹的江湖人士,当然,不是所有的江湖人都爱往楼上跑!而怀烟看上去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种!所以,可怜的小二哥此刻正在被掌柜狠刮!
上了楼就发现,怎么那么安静啊??怀烟好奇地左右张望,发现靠窗的位置上居然只坐了一人,然后方圆十米之内空无一人,奇怪的是大半的人挤在远离窗户的两三张桌子旁!
怀烟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那人对面,问:“没人坐吧?我可以坐这里吗?”
那人看也不看她一眼,更不用说答应她了!
怀烟环视一周,发现大家正在用一种“你很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不禁有些奇怪,回过头正想问他,却一眼瞄到他乌溜溜的长发,于是很妒嫉地说:“你的头发很好看啊,竟然比我还好看!真过分!”话一出口,就听到一阵很响的抽气声,那人稍微抬头,立刻又鸦雀无声!转眼怀烟又被他桌上的菜所吸引,又叫:“挖,这是什么东西,好漂亮!我吃一口好吗?”大眼渴望地盯着他看!旁边刚端了茶上来的小二战战兢兢地说:“公子,那是本店名菜香烧肥牛!”
心里说:“真是的,哪不好坐坐这里!没看见这人杀气腾腾冷冰冰的冻死人!”
怀烟倒很开心:“好吧,我要吃!”顿了一下又说:“我要吃跟他一模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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