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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童年是一个人的事（一）
九尾一役后，木叶重建，村中众人的生活也渐渐回到了轨道之上——尽管对有些人来说，那轨道本身已然改变，过往无可再现。
还记得，那年五岁的鼬站在废墟之上，说：“我讨厌战争。”
站在他身边的君忆落低垂着眼：“我也是。”
说着同样的话，却是不同的心事。一个惊醒了，决心要塑造一个没有战争的和平忍者世界，哪怕以己身为基也在所不辞。一个却坚信了，世界如何都无关，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就是保存了自己所有的世界。
差异从一开始就存在，所以结果无外乎无法同行。不过，即便如此，君忆落也觉得能在某处取得共鸣实在是一件太好的事了。
四代过世后，君忆落的修行就从跟着一个人变成了向认识的人蹭修行建议，谁有空且愿意就来指导一下。教过她的人里，时间最长的当然是从三代那边要下了她的抚养权的卡卡西。
最初，君忆落在去拜托卡卡西指导她修行的时候，卡卡西就问过君忆落：
“小落想成为什么样的忍者？”
君忆落猛然觉得这问题好熟悉，才想起四代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下意识地做出了同样的回答：“不知道。”看了眼一眼卡卡西，君忆落接着说，“不过，我想变强……强到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卡卡西闻言神色一黯，低头对君忆落说：“会很辛苦的。而且……有的人就算你变强，也保护不了。”
君忆落一下子沉默，她自然知道卡卡西想起了带土和琳的事，也许还有刚刚过世的四代。虽然卡卡西一直以来什么都不说，甚至还安慰别人……他自己也明明是很在意的。四代，玖辛奈……嘛，没办法啊。君忆落抬起头，接上卡卡西的目光，说了一句连她自己都没料到会支撑她走下去的话：
“如果变强还不够的话，那就变得更强吧。”
卡卡西一愣，等回过神来也只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如果变强还不够的话，那就变得更强吧。强到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为止，强到能守护自己的世界为止。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更强，每一秒都要比前一秒更强。如果想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强还不够的话，就变得更强，更强还不够的话，就更加努力变得更强更强……这样，总有一天能守护自己的世界的。
于是卡卡西式魔鬼基础训练开始。如果说四代是一位典型的循序渐进式激励型领路人的话，现在，尽管还没摆脱少年稚气和锐气的卡卡西绝对称得上是严师一位。卡卡西虽然是上忍，但毕竟现在还也就在刚过中二的年纪。他自己也是早早开始忍者训练一路过来的，又相当天才，自然知道那个年龄的极限在哪，能达到的能力有多强。于是卡卡西给君忆落的训练强度几乎一直在极限甚至超过极限的量上。君忆落想也明白，卡卡西这家伙根本就是以他小时候的标准去要求的自己，压根就没考虑天分或者性别之类的因素。说是这么说，君忆落也还是竭尽全力去完成卡卡西要求的内容，不打折扣地完成，哪怕是这样用卡卡西的话说还是“勉勉强强达到下限吧”。
正因如此，君忆落也确确实实能看得到自己的进步，也觉得并不是白忙活。基础训练这东西，在一定范围内增加强度确实是更快看到成效的有效方法。不过除了修行，君忆落也还有其他事，比如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还有研究四代留下的一堆私人收藏的资料……包括四代以前给她的那个飞雷神的卷轴。每天早起做好一天的饭包括卡卡西在木叶时他的便当，到训练场修行，天黑回家。晚上收拾屋子洗衣服隔天进行，而后钻进书房看看书研究一下卷轴，睡觉，新的一天。
卡卡西当时毕竟还在暗部里，经常出任务，有时就是留下句话或者留张字条告诉君忆落该做什么。当然也有布置的修行完成了，卡卡西的任务还没做完没回来的情况，这种时候君忆落除了自己修行以外还经常去找人蹭，一般也就是遇到谁是谁，反正修行是每一天，无休。
最后受不了的不是君忆落自己，红豆先跟卡卡西急了：“基础体能一组都是上千个一天还不止一组……小落她才多大你就让她做这么过火的修行，你也不想想她的身体受得了吗？”
“是她自己要这样修行的的。”卡卡西说，“我也劝过她，不管用。”
红豆回去就来找君忆落说这事儿，君忆落一边练着结印一边笑着回她，“没关系，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修行其实也不是很累啦……”时年十三岁的红豆叹了口气，只得算了。
有些事是谁也没办法说谁的。
在正式成为忍者前不用出任务的那段时间里，止水经常会来和君忆落一起修行。虽说是一起，其实不过是距离不是很远地练习着各自的内容，中午的时候一起吃顿饭罢了。在君忆落训练最疯狂的五岁那年，止水九岁，拿到了忍者学校的毕业证书——其实早就能毕业的，只是他爷爷宇智波镜不希望他过早地上战场，以至于止水毕业考试时实战的对手是一个几乎够得上精英中忍水平的人，并且止水需要在15分钟内赢得比试……一般忍者学校的毕业考试是保证在15分钟内不被下忍击败，就算是提前毕业的实战考试也只是在15分钟内不被一个新晋中忍击败罢了。
“止水哥哥以后就要和自己的小队去出任务了吧？”
“嗯，算是吧。不过我的小队现在只有我和队长两个人。”
“诶？为什么？”
“因为我是提前毕业，毕业班本来有120个人刚好40只小队，就只能让我一个人等之后的毕业生了啊。”
“小鼬今年去忍者学校了，明年会毕业吧？”
“那小子……”止水笑了一声，“他入校就直接进的毕业班，他们年级正好90个人，肯定早就分好小队了。”
“哦……”
“小落你什么时候进忍者学校？”
“不知道。”君忆落揉揉自己的头发，“要不我去问一下三代爷爷？”
“嘛，算了……”止水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今天晚上九点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
吃完晚饭，君忆落和卡卡西说着“快去把制服换掉，我顺便一起洗了”和“卡卡西桑在家的话要负责刷碗了吧”之类的闲话，突然想起来：
“对了，卡卡西桑，我晚上九点要出去一趟，你先别锁门了。”
穿着围裙带着套袖正在洗碗槽那里刷碗的意外有萌点的卡卡西抬起头：“去哪？”
“止水哥哥叫我出去……我也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
“止水啊……”卡卡西点了下头继续洗碗，“哦，我知道了。”喂卡卡西你这种PAPA模式全开的状态是怎么回事，你眼前这只小不点也五岁了啊，你这个岁数忍校都毕业了……止水也才九岁你怎么就这么放心！最主要的是，这个大叔一样的表情算什么，你只有十四岁，十四岁！
“我们要去哪，止水哥？”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君忆落跟在止水身后，沿着神贺之川河慢慢走着。天空上没看到月亮，星星却很明亮，映在河面上，随着水纹波动着。正值盛夏，河边的灌木从中偶尔飞出一两只萤火虫。确实是没注意过的风景。
“就是这里，”止水叫住走神中还在往前走的君忆落，“已经到了。”
“诶？”君忆落回过神来，一看，“这里是……不就是儿童游乐区吗？”
“什么叫‘不就是’啊！”止水佯怒，而后还是回头笑着对君忆落说，“这个‘不就是’的地方你从来没有进去过吧？”
确实。以前都是和四代玖辛奈在一起，离这边又远，总不会特意过来。后来，总觉得空了点什么，于是一直拼命修行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偶尔没动力了就去看看小肉团子鸣人，有时鸣人用自己的小手去抓君忆落，抓到后笑得很开。君忆落却像触了电一般，哄到鸣人松手，把他交还给照顾他的暗部，转身回去，更疯狂地修行直到筋疲力尽……君忆落这多半年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君忆落倒也没觉得累，毕竟，不这样还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并排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着，止水问君忆落：“怎么样？很漂亮的天空吧。”
“嗯，很漂亮。”君忆落仰着头，看着点点星光后澄澈的青蓝天空。有几片流云在天空中勾勒出薄缥的光影，边缘被星光点亮。就这么看着天空，有一种，莫名安宁的感觉。木叶夏日夜晚的风并不带多少水汽，也没了白天的燥热。配上秋千的摇晃，让君忆落突然觉得有些困倦。
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谢谢你，止水哥哥。”
君忆落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房间，揉揉眼睛下楼刷牙洗脸进厨房做早饭。早饭快做好的时候，卡卡西从楼上下来：
“昨天止水带你回来的。”
“唔，我猜到了……”君忆落一遍把煎蛋铲到盘子里一边说，“改天我会和止水哥哥道谢的。”
“止水这孩子不错……”
“是是，我也觉得止水哥哥不错。”君忆落想都懒得想卡卡西想表达什么，白眼一翻，把盘子放在桌上，转头继续对站在楼梯口一直没动的卡卡西说，“如果我是卡卡西桑你的话我现在大概会考虑去刷牙洗脸……或者你不想吃早饭了也可以直接告诉我。”
“……小落啊，我想到一件事，”卡卡西抽了一下嘴角一边走向盥洗室一边把头转向君忆落的方向，“觉得你性格好的人是不是都没见过你板着张脸吐槽的样子，像现在这样？”
“噢，有人觉得我性格好吗？”君忆落一本正经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切着煎蛋，“荣幸之至。”
“这些词你都是从哪学来的……” 而且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啊这小鬼！
那时的卡卡西归根结底尚属少年。
木叶的秋天不长，从夏到冬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那段时间刚好是君忆落的阶段性结印训练进行到最后的时候。那时卡卡西对君忆落的要求是在后山的瀑布下能都以正常速度结印——卡卡西所说的正常速度是指在六秒钟内完成一套十二个印。瀑布下的训练点有两个，一个是在水流的冲击下如何保持自身平衡，一个是手臂对外部冲力的抵抗能力。对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这确实是一项不算简单的训练科目。
反正每天都要去瀑布下，大概是温水煮青蛙一样的原理，君忆落并未明显感觉到水温的变化。从夏日到初秋到深秋，直到，君忆落训练完也像平时一样直接回家吃了点早上就做好的便当，没什么要洗的衣服，睡觉。入夜，头痛醒来。
是受凉发烧了没错。想想也是深秋了，身体终于忍不住抗议了啊。
其实倒也没什么。君忆落爬起来，去柜子里拽出厚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
一觉醒来，头却疼得更厉害，再加上头晕和整个人置身火炉一般的燥热，连意识都有点模糊。君忆落仅有的理智告诉她如果她还呆在这个连药都没有的房间而不是立刻去木叶医院的话，卡卡西过几天任务结束回来基本上就可以替她收尸了。挣扎地爬起来，穿上衣服，挪下楼梯，君忆落突然想到了她大概需要穿过大半个木叶村走到木叶医院这个悲哀的事实——这状态要是敢用简易版飞雷神传送大概会因为定位不清迷失在空间乱流里。
这烧发的，倒是一点都不冷，好热啊……君忆落拖沓着步子往木叶医院挪着，心想，这大概得到39度吧？说不定还不止。怪不得三代在木叶重建后要围绕木叶中心区优先分配战争孤儿的住房了。这不不想搬么？坑了吧……住在这么远的地方真是死了都没人收尸。怪不得四代小时候对飞雷神这么执念呢，果然是因为家住的太远买个菜都要跑半天，上个学要比别人早起一个小时的原因嘛。等等，怎么跑题都跑到这种地方了，果然是完全不清醒。浑身酸痛，一点力气都没有，不想走路……
这种时候一个人，总说不上是什么能让人觉得愉快的事情。
坐在候诊室的角落里，君忆落眯着眼睛。这个季节果然生病的小孩子很多啊，儿科这种一向只有门诊没有急诊的科室，果然早上的时候人是最多的吧……不像忍者那边一直有人值班。不过如果真的是急症，那边也会收的。对了，如果这个年纪就成了忍者像卡卡西那样，去医院的时候还要进儿科吗？至少按照制度来说不用排队，不过如果真的是卡卡西那家伙估计他会自觉排的吧。不对，怎么扯到他身上了……
那个修行的时候擦破了点皮儿就在这闹唤的小鬼好吵……也就是他爸妈不是忍者才这么大惊小怪，看着流血了就带来这边。至于那么宠么？那孩子还在闹什么“我才不用你们管”，好烦啊……
“诶，你怎么会在这儿，小君忆落？”
“嗯？”君忆落抬起头，努力地睁开眼睛打招呼，“天善叔早——”
“怎么了？”药师天善当然发觉了君忆落的不对劲，向这边走过来。
“大概是有点发烧吧……”
“你这哪是‘有点’啊！”天善用手背探了一下君忆落额头的温度，“走吧，先去打了退烧针再说。还在这等着，你是真不怕被烧坏了……怎么不直接去急症那边呢？”
“不至于吧……”君忆落一边磨磨蹭蹭地跟着天善走着，一边迷迷糊糊地说。
“都能有40度了还不至于？”
“啊，是吗……有那么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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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章节顺序已调——14.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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