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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再见佐助
有时候，人的自我调节能力太强也未必是件好事。
比如，君忆落想，在这次任务期间如果她不是把临来前在木叶发生的事情全然抛到了脑后，而是能赶得快一点回来的话，事情是不是就会好上……那么一点点。
以前那个名叫日向宁次的孩子开口“命运”闭口“命运”，现在也好了。命运，什么是命运？生命中总有很多你不想做却不能不做的事，这叫做责任；生命中总有很多你很想做却不能做的事，这才是命运。命运是那些你明知道，却一直错过，一直无能为力，一直，一直，一直背负着的一切。
命运是一个回环，就算转了个弯，也会回到它本该在的轨迹上。
“什么？佐助叛逃？鸣人和其他的下忍去追了？”回来交任务时，君忆落听到纲手这么说，顿时淡定不能。纲手大人您是多放心他们才能让这群孩子去冒险啊！他们，他们，最大的也只有十三岁啊，还是忍校正统学院派出来的孩子，一共没当两年忍者，根本就还没成长起来。在这种情况下，音忍那几个怪物怎么是他们这群孩子现在所能敌得过的……君忆落的一只手紧攥成拳，把上次任务的任务报告放在纲手的办公桌上，转身就要出门。
“回来，小落。”纲手一句话喝止了君忆落的行动，“卡卡西已经去追他们了。”
佐助叛逃，在自己离开木叶的那天夜里……自己说过的话，会不会成了引火的那粒火星儿呢？那天说的话，是有点冲动了。君忆落如是想着，才决定要亲自去一趟。况且，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她的心头。经历了这么多次生死，忍者的第六感一般不会是没由来的。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鸣人去涉险——她是真的不放心鸣人。
“老师，请让我去吧。”君忆落回过身，无比认真地看着纲手的眼睛，“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纲手看了君忆落足有几秒钟时间，最后还是被君忆落毫不闪躲的目光看得有点受不了了，“你还有任务。快去快回。”
君忆落从听到纲手说卡卡西已经在之前出发了就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晚了。但是当她到达终结之谷的时候，还是为了眼前的场景有些……难过。
她到达的时候，佐助已经击败了鸣人。佐助俯身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鸣人，护额坠地，暴雨倾盆。
“佐助。”一个词说出口，君忆落却只看到眼前的那孩子悲伤的眼神立刻变成了警惕，侧过身，一只手掩在身后，分明是攥着苦无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动作。
事至如今，君忆落也并不是不迷茫的。
当年宇智波家发生的那件事，她并不是想不明白。现在回想起，鼬行动的先兆其实也是挺明显的。
事实上，在宇智波家出事前一年多，止水与她拆组之前，她就发现止水不对劲了。那时候的止水，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压抑，眼神中的光芒也渐渐不见。虽然止水在她面前还是像往常无异，但他的变化，作为那么多年朝夕相处的青梅竹马，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有时候她会看到一个人时的止水，那种眼神……让她至今想起还心底泛寒。偶尔她实在不想看到止水那个样子，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恶作剧似地从后面拍一下止水的肩膀，说上一句：“止水哥哥你都没发现我过来啊……”回过头看向她的止水，悲伤的气息会一瞬间隐没，然后君忆落也只能看到他，像往常一样的他，他像往常一样说：“嗯。小落又变强了呢。”然后君忆落像平时一样地假装炸毛：“喂，止水哥哥你又敷衍我！”眼珠一转，一只手搭上止水的肩膀，大姐头状，“想什么呢，止水哥？嗯？看上哪个女忍了……哦，也对，你也到了这个年龄了啊。”然后她看到止水无奈的样子：“小落……”
尽管那样的对话发生一次两次之后，生活还会回归原位，但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再也不一样了。
之后“瞬光”拆组，止水先是被警备队召回，没多久又进了暗部，君忆落就没见过他几次了。同年鼬升任暗部分队长——木叶史上最年轻的暗部分队长，君忆落也只是有所耳闻而已。那段时间他们同样很少遇见，遇见了也只是点头招呼一声，就去走各自的路了。各自的路，慢慢地少了交集。
至于有一天，止水突然叫她去做任务，也是蛮出乎她的意料的，但她还是去了。任务很顺利，但是君忆落回来时是重伤昏迷的。动手的是止水。君忆落在木叶医院睡了足有20天，醒来时，宇智波一族，灭族。
君忆落又怎会不知道这是止水护着她？而联想到之前，灭族的真相也就能明白了。不是鼬一个人动的手——他强则强矣，但还没强到这种地步。灭族之事必有帮手，而且，木叶这边也脱不了干系。政治需要，君忆落明白的。
目光移回佐助身上，君忆落刚开口说：“佐助，你……”就从终结之谷的另一岸感受到了一个冰冷的目光。杀气锁定，目标却不是自己，是眼前的……君忆落抬头看去，一个包在纱布里的人，只露出金色的蛇瞳。君忆落心头一紧，大蛇丸，他竟然，已经转生完成了？也就是说，他没等到佐助，就已经完成了转生，还来这里接他？怎么会这么快！
容不得多想，君忆落的目光回到佐助身上，可他却完全没意识到身后大蛇丸来了。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一下三忍这一级别的人物的控制力，连杀气都能精确锁定。君忆落明白大蛇丸的意思，她若是带佐助走，恐怕他会一瞬间对鸣人不利。君忆落不是躲不过大蛇丸，但她不会拿鸣人的命去赌。君忆落眼中也露出杀气，投向大蛇丸，让他不得不把注意力的锁定放到了自己身上。
君忆落本来也不是要说“你非跟我回去”之类的话，继续之前，君忆落说：“……你真的决定了吗？”
佐助警惕的动作收了一点，看向君忆落的眼神已经没了最后一点的迟疑，低低地应了一声：“啊。”
君忆落闻言轻笑，宇智波家那一条道走到黑的性子她是知道的，“那，保重。”
佐助有些惊疑地看了君忆落一眼。
“佐助，你要记住，如果有一天你把矛头对准你的同伴们，”君忆落无比凝重地说，“我会杀了你。”一句话说完，君忆落眼中的肃杀不见，像平时一样笑起来，“要是还不快走的话，卡卡西桑要来了哦。大概还有五分钟的样子。”
目送着佐助走进漆黑一片的森林，抱起鸣人，君忆落在一个起落间消失。脱离了大蛇丸锁定的范围，君忆落略定了一下脚步，冷汗一瞬间渗出，背后一片湿……三忍，果然很恐怖啊。定了定心神，君忆落抱着鸣人迎上了卡卡西来的方向。
君忆落其实是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卡卡西的，虽说有大蛇丸的原因，但毕竟是她放走了佐助。当听到卡卡西问“佐助……”的时候，君忆落也只是摇了摇头。幸好卡卡西也没再问下去。帕克好像看了君忆落一眼，不过也没在这时出声。卡卡西接过鸣人，背在背上。其后就遇到了赶来支援的医疗班。还好没再出大蛇丸之外的变数。
把鸣人他们安置到医院之后，君忆落和卡卡西自觉地拿了该是自己的任务去做。出火影楼的时候，卡卡西叫住了君忆落：“小落，你到的时候，佐助还没有走吧？”
君忆落笑笑，掩饰道：“卡卡西桑你说什么呢？”
“小落，为什么放走佐助？”卡卡西蹙起眉，君忆落看到，他的眼神很认真，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出于理智考虑……”君忆落公事公办地说，“九尾人柱力的重要性远大于觉醒不完全写轮眼。我不会为了觉醒不完全的写轮眼而用九尾人柱力冒险，仅此而已。”
“小落，”卡卡西的表情不是不带失望的情绪的，“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把佐助当同伴。”
“卡卡西桑，他是自己要走的。”君忆落迎上卡卡西的目光，“你知道的，木叶现在缺少忍者的现状。若是我带他回来，他再走一次，还要不要追？带他回来又要怎么办，把他关起来吗？那是他自己的决定，难道你要我绑他回来？就算真的绑他回来，老师能原谅他，那些人会放过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并不需要卡卡西的回答。不过“那些人”指的是谁，卡卡西肯定是明白的。长老团和根的那些人不会放过这般有威胁性的佐助。君忆落偏过头去，没再说话。卡卡西之前的那句话确实也说得重了点，虽说她不会因为一句话翻脸，但也肯定不会高兴的。
“小落，对……”卡卡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君忆落打断。
“停——”君忆落一摆手，满不在乎地笑笑，然后正色，“卡卡西桑，我能理解你想要保护同伴的心情，但是，也许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安心，佐助那孩子现在很安全。大蛇丸……大概是没等到佐助，已经完成了转生，短时间不会再进行下一次了。他在那边……应该会比在这里过得还要好一点。”
说完，君忆落往侧边退了半步，微微躬身行了个礼，说了一句：“抱歉，我还要去进行任务，失陪了。”说完一个瞬身就消失了。
卡卡西的火气是被浇熄了。愣了一下，眯起月牙眼，挠了一下头：“啊，小落生气了啊……嘛，算了，反正过不了一天她就不记得了吧。”
佐助叛逃这件事就此也就算是揭过去了。至于后来听到自叔讲他叫鸣人放弃佐助时，鸣人那激烈的反应，君忆落倒是觉得理所当然，眯起眼睛笑得很温暖：“嗯，他就是这样的人嘛。”之后立刻被自叔吐槽：“小落，你很少这样笑诶。”君忆落立刻装无辜：“哪里有？人家每天都是这样笑的嘛……”自叔貌似被君忆落的那个第一人称词刺激得不清，摸摸自己的胳膊表示鸡皮疙瘩掉了好几层。
少年的决心也好，少女的眼泪也罢，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还是要继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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