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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新来了一个同事,男的。
我随意地瞟了一眼,这人长得一般,没什么特点,除了那苍白得几乎透明皮肤很是显眼。
本来,像我们这样的公司,新来一个人算不得什么,况且还不是漂亮美眉,应该是完全引不起别人注意的,偏偏,这个人被我注意到了。
因为他坐在了我隔壁隔间的桌子上。
我这才记起,那个隔间的同事好像是辞职了,时间。。。记不起来了。
我使劲用手搓了搓脸,这个世界太冷漠了,哪天我消失了,估计也没有什麽人会发现吧?
“敝姓阴。”
新来的那个男人从隔间后面伸出头来对我说,同时伸过来的还有一只手,同样的干瘦、苍白。
我皱了皱眉,勉强伸出手碰碰那四根冰凉的指头:“我叫周渊。”然后自顾扭回头盯着自己的电脑,那上面,我正跟一个美眉聊得火热。
说是妙龄美眉,谁知道那边是不是一个胖大妈,或者干脆是一个糟老头子呢。
实际是什么其实我并不关心,在说话就好。
我专注于那些没意义的调情,完全不关心那个阴姓男人在我耳边的喋喋不休,直到他说道:“我今天才从外省搬过来,刚刚找了一套房子,东西都还没有布置,今晚你去帮我布置一下东西吧。”
我这才认真的抬眼看了他第二眼。很瘦,戴副眼镜,穿件很旧的白衬衣,略微显长的头发不太整齐的垂着,看起来倒也斯斯文文。我停顿了一会,点点头。
也好,下了班就回家太没意思,约几个女孩子吃吃饭泡泡吧也都是逢场作戏,倒不如去他家看看。
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有点意思。
于是,这天晚上七点半的时候,我坐在了郊区一间简陋小屋的客厅里。
屋子非常旧,没有什麽装修,显然作为出租屋已经用了很久了,玻璃窗上不知涂了什麽东西,模模糊糊的里外不能相见,也许以前的住户觉得这样可以省一块窗帘。发灰的墙上偶尔有一块斑驳,好像霉点,非常不可思议。
我厌恶地问:“你就打算住这里?”
“。。没有没有,”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谦卑,“刚来这里,这就是暂时落脚地,先有个屋顶就好,好房子慢慢再找。。。。”
我环顾了一下,铁架床上的褥子已经铺好了,被子有些散乱的堆在上面,行李箱也已经打开整理过了,看起来未动的只有门后那只红色手提箱了。“你都弄好了啊,那你叫我来干什么?”我懒懒的问。
他突然局促起来,忸怩了半天才说:“我在这个屋子里住了。。两三天了,就觉得。。觉得。。。。。。”
“倒是说啊!”我不耐烦的催促,说实在的,他有什麽感觉我完全不关心,之所以还坐在这里听他磨牙完全是因为来这一趟太远了,回去的车也不方便。
“觉得这屋子不干净。。。你陪我在这住一晚,行吗?”
什么?我猛地站起来。仔细检视四周,甚至看了看每一个角落,纳闷地脱口而出:“这屋里没。。。。。。”
“这个月的业绩,我让三分之一给你!”他以为我不同意,连忙截住我的话头急急地表示。
我看了看他,不像在开玩笑,于是我笑了,坐下来说:“这么客气干嘛,都是同事,帮点忙也是应该的。”
“不不不,给你添麻烦了。”他连忙表态,顿了一下,又接着问,“你刚才说,‘没’。。是想说没什么?”
“哦,我是说,这屋里没人住已经很久了吧,是少点人气。”我应付道。
入夜,他去外面买了两道菜和四瓶啤酒,拿了杯子跟我对桌坐了下来。看得出来,他开始焦躁不安了,眼睛时不时的飘向屋子的角落,连拿着杯子的手都在颤抖呢!
我神定气闲的灌着啤酒,夹着小菜,看着他紧张。
我没告诉他,其实我是真的“通灵眼”。
当然我也没告诉他,其实这个屋子里什么不该有的都没有。
我怎么能告诉他呢,我还要留在这做帮助人的热心人呢,我还有应得的报酬呢,我还得好好关心一下他的各方面呢!
哈哈哈哈!
恩。。头好像有点沉啊,怎么会这样呢,我酒量一向不错。。这点啤酒平时我可是不放在眼里的。。。。。。今天,状态特别不好啊。。。。怎么觉得好想。。睡。。。。。。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坐在一把椅子上,透过还模模糊糊的视线,我看到面前好像摆着一只断手。。。。那是我的手!!!我的半截衣袖、手腕上还戴着我的名牌手表!我突然感到左臂慢慢的在滴着什么,一阵钻心的痛,我大叫起来:“啊————”
“别叫别叫~~”那个姓阴的男人从门外转进来,手里拎着他那只未曾打开的红色手提箱,箱子血红血红,红得像要流淌下什麽来。
他把箱子放在我的脚前,打开,转向我。
里面竟是十几把各种各样精光闪亮的刀!
“看看我的工具,够专业吧?”他嘿嘿地笑着、炫耀着,眼镜后面的眼神变得凶残疯狂而深不可测,“用这样的工具在你身体里进行挖掘,一定会像行为艺术一样,你要好好体会呀!哈哈哈哈!”
我撕扯着因紧张而痉挛的喉头,勉强问出一句话:“你放开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杀你?”他凑近我的脸前,我似乎在他的嘴里闻到了尸腐味,“你错了,我不是要杀你,我是要研究你,研究的方法是——解剖!”
解剖?!
“解剖。”他拿出一把刀,用他那没有血色的手指来回摩擦刀锋,陶醉的样子异常恐怖,“就是要在你身体里寻找一样东西!”
“你。。你要找什么?”我觉得这句话几乎不是我问出来的。
“我会告诉你的,到时候你可要记清楚,我一定会告诉你的。。这可是一项大工程,一项持续好几天的大工程。。。。”
“你。。你还是痛快的杀了我吧。。。。”我被绝望侵吞了。
他哈哈一笑,再次把脸凑过来:“你不能死,不能死。。你得活着,你得看着我干啊,你还要好好配合呢!”说完,他背过身去,再不理会我的哀求,专心致志地用刀子划着那只断手。
我死命的盯着他看,眼珠已痉挛的无法移开视线,直看得视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听到遥远的一句“这里没有”之后,我昏了过去。
第二天,我的另一只手被截下来。
第三天、第四天,我的双腿脱离了身体。
第五天,我的生殖器也被他细细割碎。
第六天,他割开了我的肚子,我生平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肠子,还有心脏。
第七天,我的头终于端正的摆在了那张彻底浸透鲜血的桌子上。
眼睛不能闭合,直直的看着厨房锅里翻腾的肉汤,那是他这几天活着的依据。他。。。还活着。他终于完成了这一切。
收起刀具,跨出这血屋房门的时候,他回身对我的头说:“我要找的是冷漠。。自私。。。。”
眼睛不能闭合,我依然盯着他。
我是通灵眼,我能看见邪祟,可还是看不透人性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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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某写得太隐晦了——在下常隐晦地说问题= =。
周渊其实一直都很冷漠、自私的。
比如,直到新同事来了,他才发现身边朝夕相处的同事已经很久都没见到了。
他宁可玩毫无意义的网上聊天,也不肯分点精力给新来的同事。
去人家家帮忙一则是因为纯粹无聊,另一方面也是出于窥探别人隐私的恶劣想法。
后来他明知道屋子里没有鬼,也不告诉担惊受怕的同事,为的是获得人家许给他的好处。
周渊不是那种罪大恶极的人,他的冷漠自私是现代人的通病。
不是大奸大恶,冷漠自私就在大家身边的现实中,这种环境让人感受不到爱。
这种被现代人默认、司空见惯、甚至效法的自私冷漠所造就的氛围,其实很容易滋生出可怕的变态心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