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合成川

　　这天，阿山想要出门的时候，他妈妈和他说：阿山啊，我知道你心肠好，但是对面那个疯子那边你还是不要去了吧，等哪天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阿山抿着嘴没有说什么，依旧是穿好鞋子出去，淡淡的在街角转了一个方向。

　　阿川都这个样子了，如果自己再不理他的话，那阿川不是太可怜了吗？阿山那么想着，又觉得自己用词错误了，阿川他并不可怜，不是吗？

　　“我爱你，你爱我吗？”

　　只是到了阿川家的门口就听到那么一个声音，抬头看过去，才发现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阿山放下手中的饭盒，走上前去拉开阿川搭在人家肩膀上面的手，对着那女孩抱歉的笑笑说道：“对不起，他认错人了。”

　　那女孩木木的点头，脸庞还有些红，小跑这离开了阿山的视线。

　　阿山叹了一口气，一只手那么饭盒一只手负责口中不知道在呢喃什么的阿川，把他扶回屋内。

　　“阿川，你不要老是问人家这种问题啊，会被当做怪人的。”阿山说道，在餐桌上放下饭盒，然后把阿川带到客厅的沙发上让他坐下。

　　阿川浑身颤抖，口中还在呢喃，阿山靠近的听了听才明白阿川说的还是那么句话：不是他，不是他。

　　那个人到底是谁，阿山不知道，有时候阿山在想是不是阿川自己都不知道。

　　说起来阿川和阿山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但是都没有去读书，阿川是因为不知道什么会抓着人问那句话最后学校受不了了才给他办了退学，阿山是跟着阿川办的退学。

　　为此阿山的妈妈牢骚了好久，只不过今后阿山只要继承她的糕点店，初中的文化已经够用，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让阿山多来店里帮忙。

　　一般阿山下午回去店里帮忙，上午都在阿川的家里，阿山的妈妈已经说过好多回，但是怎么都劝不会来，最后也就随他去了，不过还是时不时的会像是早上那样的牢骚几句，每次阿山都充耳不闻。

　　阿川的双亲去世，那天下着大雨，晚上和阿山一起回家的阿川就发现自己的家里围着好多的人，最后接过一封信，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山一开始没有看出来，是等回到了家里之后听见自己的妈妈说的才知道。

　　晚上阿山怎么都没有睡着，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在看到对面黑的好像要被夜色吃掉的房子之后，就翻窗到了阿川的家门口。

　　敲门，没有反应，再敲门，还是没有反应，不死心的拉了一下把手，门竟然没有锁，阿山吃了一惊，最后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愿走了进去。

　　事实上这个家他来过好多次，对于阿川住在什么地方也是了如指掌，找到了阿川的房间之后，阿山推开门走了进去，没有开灯，靠着月色能发现在那张对于一个人显得过于大的床上瑟瑟发抖的人影。

　　好似手里来捏着什么东西，太黑，阿山看不清，只是走到床的边上，看着好像是发冷的阿川，找了一床被子盖了上去，只是这样根本止不住阿川的发抖，那冷是从心底冒出来的，怎么会被一床刚拿出来的被子温暖。

　　阿山叹了一口气，最后爬上床抱这阿川，说道：“没事的，没事的。”

　　阿川已经睡的迷糊，隐隐约约好似听到了声音，开口说道：“……我爱你啊，你爱我吗？”前面好像还有什么音节，只是实在是太模糊，阿山也听不清。

　　阿山一开始只是以为阿川在说胡话，最后靠着月光终于看见了阿川手里的纸条，应该是阿川妈妈的自己，阿川的妈妈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有着一手好字，常常来玩的阿山没有少看过。

　　上面写着：

　　阿川，妈妈爱你呢，你爱妈妈吗？

　　这张纸条阿山记得，是当年阿川负气离家出走的时候阿川妈妈用来劝回儿子的字条，后来被阿川小心的保存着，只是现在在阿川的手里好像要捏烂了。

　　“我爱你啊，你爱我吗？”阿川又呢喃了一句，阿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爱你啊。”学着阿川妈妈安抚的口气，希望可以让阿川睡得好一些。

　　他们两个从出生就认识，只是阿山要略微的大一些，两人的母亲在医院住院的时候都是在同一个病房，所以感情也特别的好，所以阿山说出爱这个词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変扭。

　　听到阿山的话额阿川好像安静了下来，然后慢慢的睡得安稳。

　　看到外面的天也有些发亮，阿山送开了抱着阿川的手，帮阿川把房门锁好之后，又爬窗回到了自己的家。

　　阿山的妈妈起的一直都很晚，虽然说开的是糕点店，但是事实上是一家小的咖啡馆，一般要营业的很晚，客人也不会很早到，所以开门的时间也有些迟，在这个时候，阿山的妈妈还应该是在睡着的。

　　至于那个时候回答阿川的问题，阿山早就忘记了，毕竟那个不怎么重要，在阿山的印象之中这个问题也不是问他的。

　　之后阿川好几天都没有来上学，阿山去敲门过几次，但是都没有回答，窗户也锁的好好的，根本就进不进去，最后只能作罢。

　　好在在第二个星期阿川还是回来上学了，只是从那天开始就不一样了，阿川的眼神有些迷离，不管在上课还是在下课甚至有时候时放学都会抓着边上的人来问：“我爱你啊，你爱我吗？”

　　阿山一直觉得这个问题耳熟，才想起来是字条上面的话，皱着眉头，每次都在阿川问话的时候对尴尬的人说：“他认错人啦。”然后对着在呢喃‘不是他’的阿川说，那个人不是阿川的妈妈，所以不要在对他问了。

　　最终学校还是受不了阿川的怪异，给办了退学，阿山抿着嘴，最后也跟着阿川办了退学，真的原因就是他自己都说不出来，之后后来每天都会去阿川那边照顾他。

　　阿山的妈妈虽然有言辞，但是知道他们两个从小感情好也不再说些什么。

　　这天正好是圣诞节，外面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圣诞老人，就连阿山家的店里面都按了一棵圣诞树来表示节日的快乐，阿山从下午来开始帮忙，已经忙了好长时间，但是因为圣诞节人来的多，还看不到休息的时候。

　　好不容易到了打样，也已经到了第二天，阿山的妈妈因为年纪的关系早就回家了，让阿山一个人来处理后面的事情，虽然门牌上面已经写了close，但是因为出门必须从那个门走所以还没有锁起来。在阿山清理桌子的时候就听见门打开然后清脆的铃铛声音。

　　“对不起,我们店已经大洋……”阿山头还没有回就那么说着，但是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确实愣了一下，才说道：“阿川那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怎么穿的那么少？冷不冷？”

　　又看到阿川已经冻红的手，叹了一口气，拿起水壶里面剩下的热水给阿川泡了一杯热可可，让他暖身，还找了一个比较靠近空调的地方让他做了下来，空调还没有关上，要等他离开的时候才关呢。

　　“阿川你等一下吧，喝点东西，我弄完了再送你回去。”阿山那么说着，也没有多想阿川到底是怎么样从家里找到这边的，虽然说他也来过好多次。

　　阿川木愣的结果可可，小口的喝着，却喝了没有几口把被子放下，站到阿山的面前说道：“我爱你啊，你爱我吗？”

　　这句话听得阿山一愣，好像有回到那天在床上抱着阿川发抖的时候的感觉，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爱你啊，阿川。只是，我不是你的妈……”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阿山就被阿川抱入怀中，仔细听得话还是能听见阿川口中的呢喃。

　　阿山屏住呼吸仔细的听，才挺清楚：是他，找到了……

　　叹了一口气，阿山抱住阿川，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好了，阿川，坐到那边去，我收拾完了送你回家。”

　　从那天开始迷茫的双眼透着几分的光芒，看着阿山就算是已经半夜的黑夜都无法抵挡的光芒。

　　“怎么了？”阿山有些疑问，说道。

　　阿川摇了摇头，说道：“阿山，我终于找到了，那天抱着我说话的不是妈妈，是你啊。”

　　阿山有些奇怪，说道：“怎么了？”

　　阿川依旧摇头，抱着阿山的手有些收紧，头靠在阿山那比自己高一些的肩膀上面，说道：“我爱你啊。”

　　我爱你啊，你爱我吗？
　　那天我最无助的时候回应我了。
　　所以我要找到你。
　　然后好好的和你说：我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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