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存在

　　我甘愿用无数的谎言去遮盖最初的谎言
　　为的，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秘密
　　哪怕这个秘密对你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就算这样，又有谁有资格说我自私呢

　　07.暴露

　　秦昭所在的地方是南方的一个小镇。虽说平时气候温和，冬天很少下雪。但这一年却不知为何，鹅毛般的大雪竟也断断续续的下了一个多礼拜。而雪停天晴之后不久，便是中国的春节。

　　春节，预示着新的一年的开始，孕育着新的希望，承载着新的愿望，迎接着新的人。

　　新的人……么
　　秦昭开着暖空调，手上捧着杯暖茶就缩到墙角默默地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看着那个被雪染得纯白无暇的世界。

　　太阳终于从厚厚的云层后出现，不是很炙热的温度照在身上，却正正好好的勾引出了身体里的惰性。秦昭眯着眼睛，舒服的蹭了蹭大衣领子的绒毛，然后无聊的看了看钟。

　　艾斯……好慢啊……

　　正在心里这样抱怨着，门口便传来了转动门锁的声音。“咔啦”一声门被推开，外边世界冰冷的风就这样肆意的剥夺着屋内的温暖。

　　“关门啦关门，快点进来啊艾斯。好冷。”无意识的往玻璃那边蹭了蹭，秦昭更加用力地把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哈哈。抱歉抱歉。”一身黑色风衣长到腿部，衬着少年挺拔的身姿。原本款式严谨的风衣倒硬是让少年穿出了桀骜不驯的滋味。

　　笑语间流露出的潇洒和狡猾，少年仅仅那样安静的站着，就足以让秦昭目不转睛的看着，然后羞红了脸颊。

　　完了完了我真的完了，果然这几天没看动漫导致我的双眼饥渴了么，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正当秦昭腹诽的时候，艾斯倒是脱掉大衣很好奇的站在空调下看着空调，“呐，这是什么东西啊。站在这里感觉很暖和。”

　　“这玩意儿叫空调，冬暖夏凉外加除湿风扇等功能。”郁卒的秦昭懒洋洋的回答着，然后死死的盯着艾斯手上的购物袋。

　　一分钟过去了。死盯

　　两分钟过去了。死盯
　　三分钟过去了。死盯

　　四分钟过去了。死盯

　　五……

　　“你不累啊，这样看着这堆东西。”终于在五分钟不到的时候，艾斯纠结的开口了。

　　于是秦昭抬起头，用相同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艾斯。不出两分钟，艾斯投降一般的勾了勾嘴角，然后摊了摊手，“说吧，要我做什么。”

　　“把袋子里的那些肉全部放在冰箱下面那扇门的第二格。……你知道冰箱是什么的吧，就是我从里面拿肉出来的的那个箱子。”

　　“哦，”艾斯任劳任怨的把他从超市里采购出来的肉给放到指定的位置，然后无辜的看着秦昭。

　　“……”嘴角抽了抽，秦昭视线微微错过艾斯的目光，然后毫不留情的继续指挥，“那堆红色的像画一样的东西就放到桌子上就好了。”

　　拿东西，放东西，然后继续无辜的看着。

　　“………………”

　　我错了真的错了我怎么可以让艾斯干这些事你露出这种表情让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干活啊岂可修！！

　　抵不过少年的表情，秦昭颤颤巍巍的站起身，颤颤巍巍的放下冷掉的杯子，颤颤巍巍的伸出戴着手套的手裹紧了棉袄。
　　然后秦昭就看到少年双手捂住嘴巴一脸猥琐的转过身体，肩膀就像小蜜蜂的翅膀那样抖啊抖啊的抖个不停。

　　“憋着笑的话，会内伤的。”秦昭淡定的看着艾斯，平静的说。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昭的话语刚落，艾斯就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指着秦昭彪着泪拍着桌子跺着脚，还一边发着意义不明的声音，“噗、球……球……哈……球……哈哈……球……哈哈哈”

　　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秦昭淡定的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然后缩着脖子吹着热水，热腾腾的蒸汽扑在脸上，模糊了镜片，也模糊了秦昭眼中的世界。

　　那个耀眼的橘色帽子，和少年修长的身体，就这样在镜片的外侧，被内侧的双眼勾勒出了一个简单的外形。

　　莫名的让人觉得温馨。

　　终于在少年笑的一口气没喘上来背过身咳嗽的时候，秦昭把手中那杯被吹得温度适中的水递给了艾斯。

　　一把接过手中的杯子，艾斯送到嘴边就是咕噜咕噜几下，然后豪迈的用手擦了擦嘴，“谢了啊。”

　　“没事。”

　　艾斯抬头刚想说你今天怎么回事有点不对头的时候就愣住了。少女的手撑着下巴，头微微的仰着。嘴角暧昧不明的翘起，脸颊微微泛着红，蒙着一层雾气的眼镜背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含着笑意的看着自己。

　　该……该死的，这叫空调的东西怎么调的温度这么高，热死了。艾斯烦躁的想着，眼睛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额头出了层薄薄的汗水。

　　“艾斯~你脸红了哦~”尾调诡异的上扬，少女一副被娱乐到的表情看着艾斯。

　　于是在那一瞬间，艾斯突然觉得有点冷的抖了抖。

　　“刚才那句骗你的~”

　　“你这家伙……”

　　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少女从抽屉里拿出了剪刀和刻刀，然后递给了艾斯，一脸理直气壮的说：“艾斯，你要吃饭，就得要干活。”

　　“……”

　　“今天把窗花给刻出来，我示范给你看哦。”拎出一张形状奇怪的红纸，少女低着头神情专注的看着它，拿着刻刀的手平稳的在纸上滑动，快慢交错，轻重不齐，顺着白皙的手腕向上看，就是那裹得像球一样的手臂，再向上看就是少女白皙修长的脖子和那张算不上漂亮的脸。

　　橘色的灯光照在少女白皙的脸上，轻巧的在少女的眼睑上留下了一层阴影，让少女的眼睛看得更加不真切起来。

　　接着传说中的白胡子海贼团第二队队长艾斯先生，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就连面对敌人都没有感受过的心跳加快血压上升头套发昏。

　　而这一些，再一次的被伟大而睿智的艾斯先生归结为是那个空调的错。

　　该死的温度……怎么这么高。艾斯先生又一次咬牙切齿的想到。

　　手机响起，秦昭接起电话放在耳边：“喂？那位？”

　　“小昭，是我。”

　　然后手中的刻刀就被主人手一抖，成自由落体的摔在地方。

　　怎么了？艾斯用口型说道。

　　我阿姨。秦昭用口型回应道。

　　“小昭，小昭你在听么？我跟你说哦，我要回来了。”

　　然后手中的手机就被主人手一松。成自由落体的摔在地上。

　　“啪嗒”一声，秦昭觉得摔在地上的除了手机刻刀外，还有她的那颗脆弱的心灵。

　　门铃声就是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安静气氛中响起的。看着已经石化的少女，艾斯穿上风衣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女子，有着和秦昭相似的眉眼，只是一颦一笑间又多了份成熟大气。女子看到艾斯，似乎也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即又笑开，温和的问：“请问这里住着一个叫秦昭的女孩子么？”

　　秦昭长大之后，也会是这样么？艾斯有些不合时节的想到。

　　“对不起，请问这里住着一个叫秦昭的女孩子么？”见艾斯没有回答，女子好脾气的又问了一声，语气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有的。”想着自己的话女子也听不懂，艾斯点了点头，侧过身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谢谢你呢。”脱掉高跟鞋，女子轻柔的甩了甩头发走进了房间，艾斯虽莫名。却也乖乖的跟着女子进了房间。

　　晚了女子一步的艾斯在走进客厅的时候，看到秦昭嘴里你个不停手指发抖的指着那个女子，表情无比精彩。

　　而那个女子则是莞尔一笑，笑容明媚：“无论多少次看到小昭这个表情都觉得很有趣呢。这么久没看到姑姑，就这么想我么？”

　　然后那一瞬间，脸色精彩的秦昭就看到站在秦施身后的艾斯的表情，也变得无比精彩。

　　完蛋了。

　　这三个字发着金光，直直的掉在了秦昭的头上。

　　“对了，小昭。这个男孩子就是我丈夫的姐姐的外甥的阿姨的儿子么？”女子温婉的笑容继续加深，隐约带上了点危险的意味。然后女子用疑惑的语气问着秦昭，“奇怪，阿姨怎么不记得我丈夫原来有个姐姐呐？”

　　“秦姨，你怎么突然之间就回来了？”扯了扯嘴角，硬生生拉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秦昭拙劣的换了一个话题。

　　我说这太容易看出来了吧。艾斯眼神示意着秦昭。

　　我又没办法，要不你来？秦昭无奈的努了努嘴

　　语言不通。艾斯同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旁若无人的眼神交流的两位，丝毫没有意识到秦施正撑着下巴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笑容诡异。

　　“我呀。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么？”女子笑语盈盈的回答，随即又低眉泫然欲泣的咬着下唇，“还是说小昭你不欢迎我？”

　　“没有……我只是……惊喜过头。变成惊吓了。”

　　“那就好。啊……不给阿姨介绍一下你的朋友么？”笑容满面的秦施此时给人一种‘快点回答不然就毙了你’的感觉，秦昭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直说不就好了么。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你不是接受的好好的么？再说她是你阿姨不是么？”艾斯轻声对一步一步挪到他身边的秦昭说。

　　的确是个好主意。艾斯本身只待一年，时间一到就会走人。与其之后用一个个谎言去掩饰最初的谎言，倒不如在最开始的就直接挑明。

　　但是……说不出口。明明只要一句话，可是怎么样都说不出口，

　　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就算是阿姨也不行。
　　绝对不行。
　　那明明，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遇到任何麻烦，出了任何事，只要有我在就够了。
　　不需要第二个人。
　　只有我可以知道。
　　只要有我就够了。

　　无论谁都不可以破坏我们之间的生活，谁都不可以。

　　所以……对不起……

　　“他是我男朋友，家里出了点事，就住到我们家来了。他是外国人，刚来中国没多久。听得懂中国话，但不会说。”秦昭缓缓的笑了起来，有些调皮的勾住了艾斯的胳膊，“早恋在中国不是件好事情，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就拜托艾斯一起骗了一下那个阿婆。你说是不是，艾斯。”

　　艾斯感觉到勾着自己手臂的力道渐渐加强起来，嘴角抽了一下，艾斯只好点了点头。

　　“你还知道早恋不是件好事情啊。”

　　“可是没办法么，我就是喜欢他。”秦昭有些无辜的冲着秦施眨了眨眼睛，笑容调皮却有着不容拒接的坚定。

　　恍惚间，秦施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大雪纷飞。那个笑容温和的男子拉着一个精明能干的女子，夹着风雪进了她们家的门。

　　那个男子用和秦昭一样的笑容，对着她们全家说着同样的话。然后他们结了婚，不久之后有了一个女儿。再然后，那个曾经言语间满是宠爱的男子和那个能干精明的女子离婚，留下了那个小小的孩子。

　　那个孩子是秦昭。

　　“哦。”秦施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起身揽过了秦昭，“阿姨肚子饿，要吃饭。小昭你快点烧快点烧~~~”
　　“借下你的小女朋友，不介意吧。艾斯桑。”

　　于是艾斯悲剧的发现他能干的事情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厨房里，秦昭穿着围裙在水斗和灶台边忙来忙去。秦施看着这样的秦昭顿时笑了，“小昭，你知道么。你爹第一次带你妈进门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

　　“是么？”

　　“嗯。你和那个小男生不是男女朋友吧。”

　　“被你发现啦。”

　　“怎么可能骗得过我，你从小学就是我带大的。不过我看得出，你喜欢他。”

　　“嗯。”

　　“他也不讨厌你。”

　　“嗯。”

　　“所以……如果你们真的走在一起的话，阿姨我也是……”

　　“不可能的姑姑。不可能的。”切菜的声音轻了下去，秦施看到少女挺直的背微微的颤抖着。

　　一时无言以对，厨房里安静的只听得到开水翻滚的声音。

　　“阿姨。”过了很久，就到秦施靠着门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的时候，秦昭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般，有些许的含糊，“很多时候，不单单是一句喜欢，就可以了结的。”

　　就像我的父母，海誓山盟仍旧抵不过现实的残酷。为生计奔波的母亲和活在梦想中的父亲，没有人可以判断谁对谁错。但有一天，两颗越走越远的心累了，就分开了。

　　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也不过如此。
　　不断说着我爱你的两个人。
　　结果呢？

　　就像现在，
　　我喜欢艾斯。很喜欢，很喜欢。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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