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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梦亦真
一路上,秦易阳都在沉默。
诛寒君抱着他,三拳两腿搞定地下二层的那些打手们,由于该层与楼上绝对独立,两人便轻松地离开了俱乐部。
徒步走在大街上,夜雾渐渐浓重,一出了巴山路,行人便寥寥无几,诛寒君不想打车,他不懂得如何安慰人,只是觉得此刻也许再没有比抱紧他、给他温暖,能更好地平抚他心中的痛楚了。
诛寒君脚底生风,缓绘地从阳台飘进了秦易阳的小窝,秦易阳只是觉得有些轻飘飘,并不知道其实自己已经悬在了半空。
“我不会谢你,你们都是那种玩伴,虽然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身上取走什么,但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当诛寒君将秦易阳轻轻放倒在床上,终于秦易阳开口道。
“我对你的什么都不敢兴趣。”秦易阳的话让他有些难受,诛寒君只好冷漠对答。
“你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秦易阳依然充满警觉道。
“你的家,你的床。”诛寒君说着,起身去取了些矿泉水来。
不错,家里的熟悉的味道。我的床,我的枕头,我的味道。只是......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家?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我?”秦易阳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斯龙的朋友,我去诊所找你,警察说你在那鬼地方。”诛寒君简单扼要毫无表情地叙述着,抬起秦易阳的头,准备给他灌水。
“原来是你......那么真是谢谢你了。”
“还嗦,快把水喝了。”
“你不该为我惹上这个麻烦......”
“唔,你干什么,咳咳...”
诛寒君暴躁地吞了一口水,堵上了秦易阳干裂的唇。
看着秦易阳又羞又恼的模样,诛寒君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那个,我想去洗个澡。”
“我陪你。”
“不必了。”
“刚才那鬼地方脏死了,我等不了了。”
“那你先洗。”
“不要。”
“我洗好了你洗。”
“不行。”
“你想怎么样?”
“一起。”
秦易阳说什么都不肯脱衣洗澡,诛寒君只好走出了卫生间,重重地关上了门心道,又不是没见过。
“你干什么?”
“睡觉。”
“那我睡哪里?”
“床上。”
“那你在床上干什么?”
“睡觉。”
“两个男人怎么睡一起啊?”
“保护你。”烦,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算了,看在他救我的份上,秦易阳往旁边挪了挪,安静了。
“喂?”
“干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诛寒君。”
“唔,我叫秦易阳。”
“我知道。”
“嗯。”
两只终于闭上了眼睛。
“扑哧。”
“诛你笑什么?”
“秦寿,是真名吗?”
“嗯。”
“谁取的?”
“他爷爷,听说他刚出生便浑身带病,找了个算命的说活不长久,便将他那一辈的都改成易字辈了,不久又遇到个研究易术的,说‘易’不在五行之列,以易为名便是逆天而行,于是便单名取了个‘寿’字。”
“那你怎么?”
“我一出生便叫秦阳,听了这事之后,便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易阳,只是我娘他不允,只好......他们之间有感情,我娘她不是那种人。”
“嗯,我明白。”
“你觉得这名字怎么样?”
“不错,五行之间相辅相成,相生相克,唯有‘易’才有了万物生长,生生不息。”
“你懂这些?”
“唔,还行。”
他能如此平静地谈着那家事,听起来似乎跟自己不存在什么交集,看来情况不坏。
“糟了!”
“怎么了?”
“小迷狐,他失踪了!”
“我,没......”
“会不会被他们抓走了。”
“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斯龙下午来过,带走了。”
“带走了!”
“呃其实就是带他去陪那只猫玩两天就回。”
“小花咪怎么了?”
“那猫不是得了相思病么。”
“哦。”
没事便好,秦易阳的心宽宽。
“诛。”
“又怎么了?”
“谢谢你。”
“睡觉。”
诛寒君感觉到秦易阳的呼吸渐渐匀秤了,翻身望着他瘦弱的背,没想到平日里乐呵呵的小兽医,有着这么悲凉的身世,他本该有双明亮的眼睛,本该享受人间天伦,如今却独自一人,生活在漆暗的世界。
任谁都无法坦然面对吧!
诛寒君似乎并没意思到,自己对秦易阳已倾注了非一般的关心,正默默地感受着他的内心世界,想要抚平他遭受的伤痛,如今看到他终于安然入睡了,便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睡去。
他又梦到了他,那个让他爱恨交加的崇恩圣君,那个喜新厌旧、虚情假意,将他精元打散流放到灵虚山的混球!
“不要,我眼睛怎么看不见了,好黑好黑啊!”
诛寒君开灯,看到秦易阳双手捂着眼睛,额头密密麻麻布满面了汗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了。”诛寒君只好拍着秦易阳的背,轻声细语的哄他入睡。
“妈妈,别不要我,好黑,阳阳好怕。”秦易阳突然间转过身,紧紧抱住诛寒君,拉拉嗒嗒地还真像个小孩。
好吧,“阳阳乖,妈,,,妈妈陪着你呢。”诛寒君扭头默默道,满脸的黑线。
“狐仙大人,这里并无崇恩圣君,您请回吧。”天兵拦住了诛寒君的去路。
“哼,有没有我进去一看便知,让开!”一把拂开拦路天兵,直奔极东之地。
“哈哈,这不是狐仙圣帝么,来天界有何贵干啊?”
“原来是南极圣君,我去找崇恩。”
“天界早已没有崇恩,以后也不会再有了。哈哈......”笑声渐渐远去。
诛寒君顿了顿,加速飞往东恩山。
山上依然仙乐飘飘,诛寒君看到崇恩一如既往地斜坐在他最爱的那张光滑的石椅上,笑嘻嘻地看着满庭的小兽仙们嘻闹玩耍,只是在他的怀里,正躺着那只幻作人形的千年玉鼠,两人亲亲我我的样子,多熟悉的场景。
“小诛,好久未见。”崇恩抬头,总算看到了诛寒君,只是不再亲昵地叫他小迷狐了。
“你们在干什么?”这问题,问了不止一遍。
“呵,你看这是御赐佳酿,先把它干了便是。”
又是这杯酒,毒穿了他的心,毁了他万年的修行,也湮没了他眼中的情意。
这时,感觉怀里的人儿动了动,诛寒君醒了。
此时天已大亮,诛寒君看向怀里的这张脸。为什么,明明正风流快活,却要假装不存在?为什么,就算在梦里,还要让他再死一次?为什么,他就这么失去了元神,却又要将他安顿到灵虚山?是内疚吗,仅仅只是内疚吗?
诛寒君不愿再想,看着这张熟悉的容颜,狠狠地覆上了秦易阳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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