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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忆奇缘
到王都以后,月决没有马上打探风城子的下落.而是去了一个叫"梦娇楼"的地方.
"梦娇楼"楼如其名,环肥燕瘦,莺莺燕燕云集之地.此时是白天,东西两排厢房的姑娘陆陆续续回房睡觉,脸上皆是一宿贪欢的倦容.云娘却是坐立不安,在大堂踱来踱去,娇好的面容生着恐惧
期待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知道,那个人今天要到了.
"公子!"来人面容微露,鬼面下清冷的眸子如云流转,翩然若仙.颀长的身子散发着刺骨的幽寒.云娘跪在他面前,如虔诚的信者,再不复昨晚梦娇楼楼中翻云覆雨的美娇娘,她敬他,也畏他.
"我累了,一柱香后来我房里!"月玦扔下一句话,便在雅风的搀扶下走上了楼.望着他,云娘心中五味陈杂,四年了,他还是这么遥远呢
他帮她恢复容颜,她为他献出忠诚.本是无干的两个人,却为何牵动了她的心.她得到了活的勇气,好像也失去了她的心呢是福还是祸呢,她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暗香浮动,连日里的疲惫稍有舒缓.软榻上的人儿睡得极安稳.月玦起身为她盖上被袄.门外,云娘已恭候多时,待门打开,迎上那张略显邪魅的脸,心微颤.
"她睡了,去暗阁!"
瞥见屋里熟睡的身影,云娘眼神暗淡,隐隐的恨意袭上心头.也只有在她面前,眼前之人才会露出那样的温柔吧......
"叫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冷冷的一句话拉回了她的思绪.云娘拿出一枝云钗:"这是上次在衢河被打伤的人留下的,她已经开始怀疑了."
也难怪,那些人都是"梦娇楼"楼的常客,如果不是没有证据,"梦娇楼"怕是早被封了!当年上奏定国将军叛国的的大臣接连死亡,她早就慌了吧!凌璃,这份礼物可还喜欢
几年下来,凌夫人培植的朝中势力渐渐被瓦解,部分胆小的官员纷纷倒戈,却也连遭杀害,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甚至有谣传灵血之怨再现,即使过去了百年,人们依然忘不了.天华五年,
那个如媚世之仙的人落在皇城之上,她面如死灰,双目赤红,大声嘶吼:"我要凝章以血祭我儿".事情最终如何平息的没人知道,人们只记得那年殷红的雪雨接连三天染红了世间的一切.第三天凝章
王驾崩,雪雨停,一切归于平静.以后的人也大多只是从先人那里听说,没有纸书的记载,更无从考证.百年过去了,传言从未平息,如此一来,这灵血之怨一时引得慌恐一片.
"公子可有听说传言"
公子刚到王都,怕还不知道自行动以来,这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虽然宫里有意压制流言,却一直未能制止.前几日萧况把部分宫史以皇榜公布,才稍有平息.
月玦轻轻一笑,这正是她想看到的不是吗"你派去宫里的人可有回来了按原定计划行事"
"诺!"
云娘办事他一向都是放心的,只不过如今看来,事情恐怕美这么简单.王都已经成了是非之地,西林此时把最宠爱的小公主送来是何用意据宫里线报师傅此时人在西和宫,并非章太妃的寝宫,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他倾身躺在软榻上,青丝如瀑布宛然下垂,慵懒地半合着眼眸,浓密清晰的睫毛下,倦意微露的瞳孔犹如烟雨江南中映着月光的湖泊,有寂然,有凄清,有浅得如云
的回忆.
小憩一会,梦娇楼已然灯火通明,红绸春色旖旎.
他翻身跃出窗.动作干净利落,如燕般轻点地.他知道他依旧熟悉这里的一切,穿过这条街,是他无数次梦回的地方.走近了,脚步却异常沉重,爹娘汐儿回来了.
"老爷,既然汐儿已经回来,就让她回去休息吧. "
"早点休息,以后不许再胡闹"
"娘,你的手真软,以后每天帮汐儿梳发好不好"她撅着嘴,在柳娘胸前噌啊噌,这一世,有娘真好.
"好!"看着怀里撒娇的女儿,她还真是没法拒绝,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
推开陈封已久的大门,回忆如潮涌上心头,点点滴滴,心头如有千万只蚂蚁啃噬,痛得让他窒息.五年了,庭院一片荒芜,门上的朱红早已剥落.他慢慢抬起手,推开汐云阁的大门,还和离开时一样
呢书案上是未读完的书,铜镜上的刻狠没有消失,烛上半截融化的痕迹还在.......清冷的泪,从眼角涔出,落在冰冷的窗沿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门外若有若无地传来一阵萧声,半梦半醒之间他的心被凄婉的曲调扯的两分恍惚,三分絮乱.半刻才回过神来,推门望去,屋顶上,一个红色身影,十四五岁,苍白胜雪的肌肤清新光洁,柳眉斜挑
,含嗔带煞,细眼弯弯,秋波中满蕴盈盈笑意.月光下,邪媚地披散着青丝,被风吹起.脚尖轻点赤瓦,翻身下檐,此时嘴边的萧已化作利器指向地上宛然若仙的男子.男子侧身,灵动的身姿绕到她身
后.双臂展开.飞上对面的屋檐,白衣胜雪,多了份不食人间烟火的翩然.月玦无意多管他人闲事,那红衣女子却已对上他清冷的眸子,微微一怔.既而转身攻击身后的男子.男子风神俊朗,超逸绝俗,
目光灼灼地俯瞰着两人,眉眼倨傲,又带了几分风流自赏的味道,看得人有些痴了.
红衣女子见男子轻松躲过,又气又恼,带着几份嗔怪:"纳兰瑾,你若再不出手,别怪手下无情!"俨然是小情人的打情骂俏.
男子依旧不为所动,眼中满含无奈的宠溺.这倒是挺有意思的月玦眼中多了些兴味,却见红衣女子拿起玉萧,放在嘴边,曲子如流水般溢出,如泣如诉.全不似普通乐曲,竟让人不由得沉迷其中,
忘呼所以,沉沉欲睡.难道月决目露凶色,一掌劈向红衣女子.那女子显然一惊,想躲已晚,目光惊恐.不是吧,她只是贪玩了点,不是吧!闭眼之际,却发现自己已躺在纳兰瑾的怀里,还好还好,有瑾
哥哥在!她拍拍胸脯,发现整颗心似要夺喉而出.不是因为那一掌太过凶险,而是她第一次被他抱在怀里,还这么近地盯着这张绝色的脸.她的头埋在他精壮的胸膛里,嗅着他身上墨竹的清香,思绪
随风飘散,顿感两朵红晕爬上面颊.
纳兰瑾接下一掌,发现对方并无恶意,怕是只想让萧声停止.又是一个被痛苦埋葬的人呢!子盈镇心曲的第一奏只会让人沉湎在过去的回忆中无法自拔,若心无杂念,并无影响,但若执念太深,便
是大害.没想到此人竟有如此深的执念.
纳兰瑾放开怀里的人儿,走到月玦面前,双手抱拳:"小妹年幼调皮,多有得罪!"月玦对上他含笑的眸子,一时发现自己失态,但看到那女子没事,心怀微舒:"是在下冒犯了!"
夜子盈听了纳兰瑾的话,横竖不是滋味,什么嘛!她明明已经是的大人了,还是老把她当小孩.在一边,不安分地冲他做鬼脸.
月晖渐沉,月决觉得呆的时间也有些长了,淡然道:"时辰已晚,在下告辞!"双臂一展,如蜻蜓点水,轻盈自如,消失在夜空.
纳兰瑾忘着他离去的方向,有些失神,此人武功怕不在他之下,若非他无心伤人,子盈恐怕凶多吉少啊.是自己大意了.看着这鬼灵精怪的丫头,连连摇头.拍拍小丫头的脑袋,离开了荒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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