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宫沉沦

作者:奈菲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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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宫生事端


      不要恨生不逢时,我告诉自己。去了太后寝宫,她已睡下了,蓉姑姑也是极担心。我从太后寝宫出来,在门口逗留了一会。

      清宁宫琉璃瓦的屋檐都冻结了长长的耙齿,尽管这是深宫,冷风依然是呼呼的没讲任何情面的刮着。被积雪积压的冬梅,几只小鸟儿在枝桠头飞来舞去,不亦乐乎地追逐嬉戏。我看着,心却是酸的难以承受。

      站了一会,才走下台阶,台阶上的积雪已被丫鬟们清理干净。脚踏在长长的蜿蜒的走廊里,心每次跳动都听得极清楚,每次呼吸都觉得很苦难。我知道,过去的现在的以后的,都会积蓄到某个点上去,只是......我忽然害怕起来,怕那一刻的到来。

      也是在这一刻,强烈的想念席卷而来,我想念岳云,很想他……没来由的。我知道,这念头冒出来后,以后的日子得需要多大的努力才能抑制对他的思念。我也知道,这种思念只会断送自己,可是我不能抑制此刻的心情。

      于岳云,我不知是谁投入多一些,但愿他可以少一点,那么痛苦也就可以少一些。

      傅瑶是在太医确诊静妃怀孕第二日去了一趟冬宫,太后让我陪她一道去。美玉担心我,去之前紧张得不像话,我怕她给我惹出麻烦,不让她随我前往。怕是这个时候,杨静柔是悔恨那日的自作聪明,以为用苦肉计就可以让我永无出头,扼杀我于摇篮里,却没料到会是今日的局面。

      再说这个时候怀有身孕,是她争宠最有利的筹码,当然不会大意。怕她是没想到,太后的身体状况并非如她原先设想的那样病入膏肓。

      看来我回来并非一无是处,至少我延缓了太后的命,延缓了一场即将到来的血腥争斗。

      傅瑶慢慢地走着,她也是极喜欢这雪景,走在漫天大雪里,恍惚中总以为自己是回到了家里,虽我对关山没多少感情,但总是血浓于水,有的东西是怎么也割舍不断的。

      快到冬宫时,她折了路旁一株花草,轻叹:“姐姐,你看冬宫一直都是热热闹闹的。”

      我看到她手中的那株花草,眉头紧皱了下,心下一缩,在她感叹时,我抽走她手中的花草。傅瑶不知所以然,错愕地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这株花草,冬宫的大门已近在眼前,再看看花的根部,泥土是新的,也就是说这株花草是刚移栽至此,目的再简单不过……我哆嗦一下,掩饰地笑道:“越是好看的花,越是不能碰,娘娘可要记住了,尤其是后宫的花。”

      我意有所指,希望她听的明白,何况傅家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是懂得些医理。果然,她脸色也是微变。

      她轻颤一下,却是哀伤一笑道:“姐姐,本宫没想跟谁争宠,更深知争不过争不来,却没人肯放了本宫。姐姐告诉本宫,后位真就那么好么,敌得过找个温暖的人过完一生么。如果可以,本宫希望永远留在关山,而不是远赴大周,在这里担惊受怕。”

      “娘娘这话以后不可再说。”

      她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也不再言语,默不作声地到了冬宫前。冬宫里传出来的笑声,在宫门外都听得极是清楚,守卫见皇后来了,虽是行了礼,但都是仗着主人得势,也不大把我们放眼里。

      我冷淡地看着这一切,心想,若哪一天冬宫失势,也不知多少人会夜不能寐了。心间冒出这个想法后,再看看冬宫高高在上的牌匾,扶着傅瑶进了冬宫。

      冬宫可谓是热闹,各宫嫔妃乘这个时候巴结的,探虚实的,门庭若市。我跟傅瑶走在这样的地方,到显得格格不入。静妃的丫鬟美若见我们来了,错愕一下,随即笑着问安,然后引我们进去。

      我看着美若,不禁有些感叹,想起那日的事,她直指我,没想几日不见她也是能镇定自若。她也察觉到我的注视,微顿了顿脚,不卑不吭地走着。还没走到内殿,就听到里面传来悦耳的笑声,美若再次顿了顿,声音提得很高。她说:“娘娘,皇后娘娘跟悦夫人看您来了。”

      我不语,又见皇后轻轻地皱了皱眉,怕她也是极为不满美若的行为。

      霎时间,热闹的屋里,一下子静下来,仿佛针落的声音都能听见。我们的脚步声,幽深的回荡着,又加上今天天色昏暗,下一波风雪怕要来袭了。

      该死的天气,惹得人也是不快的,我于傅瑶后一步步入。有几个宫的嫔妃半跪着请安,静妃半卧着贵妃榻,作势要下榻请安,傅瑶上前扶住了,道:“妹妹身怀龙种,这些虚礼免了也罢。”

      静妃刚要说话,我就说:“皇后娘娘不可,家里尚有家规,何况这是后宫,,家不齐何以治国,虽然我们只是在后宫养养花种种草,但规矩总是少不的。”

      傅瑶扶着静妃子的手顿了顿,缩了回来。静妃淡淡一笑,不大在意似地,我知道她心里是恨极了我。

      “月人说的极是,身份是不能忘。”说着就要从软榻上起来,我装着看其他的嫔妃。嫔妃们也在打量我,加上之前没打过照面,这样一来他们更是想知道我的虚实。如今我又说了这么一出,怕也是摸不清我的虚实了。

      皇后让丫鬟端上从春宫带来的补药,都说了些客套的话。当我们走出冬宫,我跟静妃擦肩而过时,我说了一句,而那句话让她脸色微变一下,随即又隐藏起来了。但那轻微的一下足够了,冬宫前面的那株花,傅瑶怕是不认识,我可是极为熟悉,先帝时有位妃子因怀了身孕,就在确诊后的第二天死于自己的宫中。那位妃子死后,面色却是红润异常,因为她饮食了朱雀草。那是先帝在位时,后宫争宠第一桩命案,所以,凡是接触过那那位妃子的人,死的死被发放的发放,无人能幸免,那次宫乱也称之为朱门乱。

      出了冬宫,傅瑶问:“姐姐刚才跟静妃说了什么。”

      看来她也是极清醒的一个人,我笑了笑道:“说了些老朋友的话,娘娘想听吗?”

      傅瑶摇头,当我们走过那栽着朱雀草地地方,她停下来,然后问:“姐姐,刚才那株草让我想起了先帝在位时,那场朱门乱……”

      “那已经过去了娘娘。”

      就在这时候,傅瑶脚下一滑,只听身后的丫鬟尖叫一声。而我不能显露自己的伸手,因为在外人眼里。关家的关悦只擅长琴棋书画,对于其他皆是不懂。这个误会一直延误到今日,我也不介意,因为这个误会减少我不少麻烦。

      于是我眼睁睁看着傅瑶摔倒地上,我才装着惊慌失措的样子,赶忙去扶起她。她脸色惨白,怕是吓得不轻。其他丫鬟也围了上来,嘘寒问暖,傅瑶咬着唇,极力控制着。

      我扶着她,余光在四处搜寻,想着暗处的那个人,不知这个时候又在想些什么,失望还是惊叹,失望我没出手还是惊叹我的忍耐。

      丫鬟们都愣着不敢乱动,我皱眉道:“还不快扶娘娘回宫。”

      回到春宫,御医就来了,其实在扶起傅瑶时,我已替她把过脉,她脉象正常,所以回来的路上我并没把心思放这里,而是想着刚才暗中出手的那个人。若判断无误,那人极可能是我认识的一位故人......看来,他也是来到了上京,又或是他一直都没离开过上京。

      太后听说了此事,亲自过来。傅瑶眉目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太后来了才摆出笑脸迎接。太后心疼后忍不住苛责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走路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这小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姑母……我都摔成这样子了,你就不能可怜我一下嘛。”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傅瑶撒娇,虽满是诧异,但也只介于笑笑。太后宠溺地顺着她的青丝,道:“你可是吓着哀家了,若是摔出个好歹,你可是让哀家怎么对你父亲交代?”

      傅瑶埋进太后的怀里,在我地角落可见她调皮的瘪瘪嘴,一副淘气的模样。她说:“瑶儿又让姑母担心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瑶儿自会小心。”

      听着这姑侄两人说话,心酸不已,悄悄退出来在宫门口吹风。蓉姑姑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道:“悦儿,今日冬宫之行,委屈了你。”

      “姑姑说笑了,做奴才的那谈得上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主子安然无恙已是万幸,若娘娘有个闪失,怕我赔上关家也不能了事,好在是没事。”

      余光里我见蓉姑姑犹豫了一下,才道:“悦儿,我到是担心你,杨府的人这个时候,怕也是想方设法要除掉你,你留在宫里又或去香山,我都不放心。”

      我笑,笃定地说:“姑姑多虑了,杨府这个时候该是春风得意之时,断不会在这个时候起事端。”

      蓉姑姑轻叹:“但愿如此吧,若真如此太后也能安心些。”

      我也希望如此,岳云才不会有牵挂。想起岳云,再抬头时,空旷的天空,仿佛是看到了一条通往幸福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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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健康的原因,更文缓慢,童靴们谅解!
    菲尔不是后妈,至少是目前还木有后妈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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