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此刻(HP）

　　托尼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看到斯科皮已经穿着整齐。
　　“这么早？”托尼喃喃地说，一边抬起头朝斯科皮的床上看了一眼，“昨天没睡好……啊！那是什么？非、非、非利亚波特！”
　　斯科皮看着托尼猛然清醒，跳起来直扑自己的床，于是在半路拦截了他。
　　“冷静点儿。”斯科皮说，一边飞快地看了一眼躺在自己床上的非利亚。被子一直拉到脖颈，柔顺的栗色头发遮盖住了眉眼，只露出线条精致的鼻梁和双唇。
　　“但那是非利亚波特！”托尼惊愕地说，“他为什么会在你的床上？”
　　斯科皮看到非利亚醒了过来，稍稍地眯了眯眼睛适应强烈的光线。他的脸色仍有一些苍白，但比起昨夜已经好得太多。
　　非利亚坐起来，用手背轻轻地贴了贴额头，略微地皱了皱眉，把身上的被子推了开去。
　　“好点了吗？”斯科皮问，“能起来吗？”
　　托尼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
　　“好很多了。”非利亚说，转头看向斯科皮，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谢谢你。”
　　非利亚整了整衣袍从床上下来，看了仍睡得很死的罗森和眼睛瞪得和鸡蛋那么大的托尼一眼，稍稍地扬起一个笑容，把食指放在唇边。
　　“嘘，托尼，轻声一点。”他说，“别把朋友吵醒了。”
　　“但是你为什么在这里？”托尼问，“大家都在找你！他们不知道你去了哪儿！而且这是斯莱特林的寝室，那是斯科皮的床！斯科皮，难道是你绑架了他？”
　　非利亚站到斯科皮的身边。他们的身形逆着窗外的阳光，看起来格外的精致美好。斯科皮瞪了托尼一眼，非利亚却是低声笑起来，尽管脸色苍白却染上了一层阳光的暖金色。
　　“我知道，我知道。”非利亚说，“现在我得走了，否则要麻烦斯科皮带我到斯莱特林的长桌去吃早餐，那样会让更多的人惊奇的——虽然我还蛮期待的。你还能再睡会儿，托尼，其实现在还早。”
　　*
　　哈利和罗恩正在穿衣服，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进来吧，门没锁。但我得提醒一句——我们在穿衣服，所以如果你是赫敏的话……”罗恩说，但是门已经打了开来。
　　“父亲，韦斯莱先生。”男孩子站在门口望着他们。
　　哈利和罗恩都愣在了那里。哈利的衣服套到一半，而罗恩的裤子还挂在腰上。他们就这样盯着门口的男孩反应不能。
　　“抱歉，是我太唐突了吗？”非利亚扬起唇微笑。
　　“非利亚波特！你这小混蛋死哪儿去了？”罗恩顾不上穿好衣服把非利亚一把拽过来摇晃，“一声不吭的，我们都快急疯了！”
　　非利亚稍稍皱了皱眉，抓住罗恩的胳膊，脸色有一点点发白。
　　“等等，罗恩，等等！”哈利说，匆忙地穿好衣服把非利亚拉到身边，“瞧，非利亚看上去不是太好。”
　　“没事的，父亲，我觉得很好。”非利亚笑了笑，“抱歉，罗恩舅舅，不过我得提醒您，您的裤子掉了。”
　　这时候门被猛地推了开来。
　　“罗恩，哈利！昨晚我根本睡不着！”赫敏高声说，“马上就是圣诞节，幻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非利亚应该回来了！他会不会出了什么……哦，梅林！”
　　她盯着哈利身边的非利亚，甚至没注意到罗恩裤子还没有穿好。
　　“赫敏……姑姑。”非利亚笑了笑，试探地叫了一声。
　　“哦，非利亚！这次是真的吗？”赫敏说，扑过去一把搂住非利亚，“我担心死了！你到底去哪儿了？你应该告诉我们的。”
　　“对不起……”非利亚轻声说，轻轻地搂住了赫敏的脖颈。
　　“非利亚，幻境已经消失了。”哈利问，“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都知道那不可能。”
　　“其实……”非利亚稍稍地垂下眼帘，看上去有些迟疑，“我是去了魔法森林。”
　　他抬起头望着三个脸色剧变的成年人，稍稍地扬起了笑容。
　　“如果我事先告诉了你们，你们会更加焦虑的。稳定人心是最重要的。如果连你们都混乱了的话，”非利亚说，“会很糟糕。”
　　“你告诉了小马尔福吗？”赫敏颤抖着问，他们三人的脸色都比非利亚更为苍白。
　　“是的。”非利亚说，“如果万一我走不出魔法森林，得有人知道我在哪里。”
　　“为什么不是别人？”罗恩喃喃地问，“至少应该是哈利……”
　　“对不起，父亲。但是我知道没有人比他更合适。”非利亚说。
　　“也许你是对的。”哈利说，“幸好你回来了……如果万一遇到了堕天使……”
　　“实际上，我的确遇到了他。”非利亚说，“这些幻境不仅是为了扰乱人心，也是为了引我到魔法森林。抱歉……但我认为这个你们必须知道。”
　　三个成年人都瞪着非利亚，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差一点就没法回来了，”非利亚说，“幸好堕天使对我的能力估计有失误，所以没能杀得了我。不管怎么说，我都已经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别这样，父亲……我已经没事了。”
　　*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你说他会在圣诞节之前回来吗？”雨果问。
　　“他一定会的！”阿不思说，“他答应过今年要送给我咪咪猫糖果套装！”
　　“他什么时候答应的？”雨果好奇地问，“我怎么不知道？”
　　“暑假的时候！”阿不思说，“他还答应给莉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芭比娃娃！”
　　“哦，那一定很好玩。”雨果说，“我也想要一个。不过我没你们兄妹那么会缠人，所以他什么也没有答应过我……我感觉亏了。他会回来吧？我不觉得他是个非常守信的人……”
　　这时候整个礼堂都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门口。
　　前格兰芬多三人组带着非利亚波特走了进来。
　　唯一能仍然行动自如地解决盘子里的早餐的大概只有斯科皮马尔福。连托尼都放下了啃到一半的蛋糕：“梅林！刚才那个莫非不是梦吗？斯科皮，你刚才说我是在做梦！”
　　“那是为了让你清静一点，笨蛋。”斯科皮说。
　　麦格校长从位置上站起来，朝前面走了几步，盯着非利亚看。
　　而布克教授也站了起来，拼命确认斯科皮在不在他的位置上。
　　莉莉发出一声尖叫，但是在突然礼堂拔高的“非利亚”的喊声中并不引人注意。
　　“我得要他答应送我一个龙蛋才行。”雨果喃喃地说。
　　“非利亚波特回来了！”罗森转头兴奋地去看斯科皮和托尼，“你们两个总是讨论他，今天感觉反而挺冷静哈。”
　　托尼瞪了罗森一眼：“罗森，你除了睡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吃。”斯科皮说，看了一眼罗森的吃相，“和你也差不了多少，托尼。”
　　非利亚和前格兰芬多三人组在走进礼堂后分开，然后朝格兰芬多长桌走去。
　　经过拉文克劳和赫斯帕奇时微笑着朝向他尖叫的声音点了点头。
　　然后他走过斯莱特林的长桌，淡淡地看了一眼。
　　“哦，梅林，”托尼无力地说，“能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那一定是个很长的故事。莫非以前就是这样？在我以为他看的是珍妮的时候，他看的一直是你吗，斯科皮？”
　　斯科皮望着非利亚走进格兰芬多，被疯狂的同学搂在怀中。
　　“没脑子的格兰芬多，”斯科皮冷冷地说，“也不看清楚情况就乱来，如果有一天他没有死在堕天使手里，那一定是死在这些家伙不分场合的热情上。”
　　雨果和阿不思把非利亚从人群中解救出来。
　　“你得送我个恐龙蛋才行，非利亚。”雨果严肃地说，“作为这几天你吓到我了的补偿。”
　　“火龙蛋行吗？”非利亚问。
　　吃完饭格兰芬多黄金三人组来到了休息室，又是一片尖声叫喊。
　　“莉莉，我知道错了，你能先放开我吗？”非利亚笑着说，努力把胳膊从莉莉的手里抽出来。
　　“讨厌，那天明明都回来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们。”莉莉说，把预言家日报拿了出来指着头版上的照片。
　　非利亚接过报纸看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
　　“据说这期报纸大卖，照片都被剪了下来贴在床头了。”雨果嘲讽说，“你倒好，做完了采访就溜了。”
　　非利亚仍是看着报纸，摸了摸莉莉的头，笑得明媚而温柔。
　　“抱歉啦，他们催的紧。”
　　那笑容褪尽了数日来的苍白和微的疲惫，倒显出了几分阳光般的灿烂来。
　　*
　　“这张报纸你要看到什么时候？”雨果奇怪地问，“觉得这张照片特别帅吗？”
　　非利亚越过报纸看了他一眼：“是的。”
　　“我觉得这张你笑得有点不对。”雨果喃喃地抱怨说，“好像马尔福，又邪恶又傲慢。”
　　非利亚放下报纸笑了起来。
　　“非利亚，你这些天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阿不思问。
　　“阿不思，你记得吗？你以前说要我去探险，还要遇到人面魔鹫兽什么的。”非利亚说，“我现在不得不承认，有时候雨果担心你乌鸦嘴，也不是一点都没有道理。”
　　“真的吗？”阿不思惊喜地说，从床上爬了下来扑到非利亚的怀里，“我要听！”
　　非利亚把报纸收在枕边，按住阿不思的胳膊拉他在另一边躺好。
　　“乖，我给你讲完你就去睡。”
　　雨果听着非利亚跨越了食人花瓣的领地以及和魔鹫兽搏斗的险象环生转折连连的精彩故事，不由得默默地叹了口气。
　　*
　　哈利到的时候非利亚已经等在那里。
　　他坐在月光照耀下的魁地奇球场的观众席上，看上去很安静。
　　“非利亚。”哈利低声唤道。
　　非利亚并没有转头看他，稍稍地扬起一个微笑。
　　“父亲。”
　　哈利在他的身边坐下。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哈利打破沉默。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哈利说。
　　“我知道。”非利亚说，“你有很多想问。”
　　“非利亚，我是你的父亲。”哈利低声说，伸出手揽住非利亚的肩膀。
　　“对不起，父亲。”非利亚顺从地说。
　　“听我说完，非利亚。”哈利说，“我心里有很多疑惑和担心，但是我相信你。我知道你去了魔法森林，遇到了堕天使，并且活着回来了。我必须知道的事情你都已经告诉了我，其他的你不说自然有你的理由，也许你是怕我担心。非利亚，我知道虽然你只是个孩子，但是作为成年人的我有些事情也不能比你处理得更好。也许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我还是得说——非利亚，我为你骄傲。”
　　非利亚没有说话。
　　哈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但是，非利亚，”哈利说，“我和你走过很多相同的路，我知道你的很多艰辛和痛苦。你是被选中的男孩，这没有错，所有人的期待和性命都背负在你的肩膀上。但是对我来说，你同时是我的孩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一个父亲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在面临着危险和压力的时候无能为力甚至毫不知情的感觉……那真是糟透了，你明白吗？”
　　“父亲……”非利亚低声说。
　　“我不会勉强你回答我什么，”哈利说，“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会听；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问。非利亚，我叫你过来只是为了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关心的不是你的力量——你是否能够拯救这个世界，他们关心的是你。非利亚，你是我的生命，你对我来说太重要太重要，你必须明白，我永远都站在你的身后，可以为你分担一切的事情。还有赫敏和罗恩，他们都是一样的，你永远都不需要独自承担一切，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非利亚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管怎么说，”哈利放下搭在非利亚肩膀上的手，“你不信任我也是应该，我好像并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一直都是你挡在我的面前。”
　　“一直以来，你都是我最感激的人，父亲。”非利亚低声说，“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从来都站在我的身边，我能感觉到你的爱非常无私。对于这一世的我而言，你是我唯一的父亲。我作为被选中的男孩站在众人的面前，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同时是你的儿子，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但是正因为如此，我在你的面前必须坚强自信。你是我的榜样，父亲，我希望看到你为我骄傲而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感到哪怕是一点点的担心或者失望。也许有的时候我没能同样热诚地回应你的爱，但是请相信我，我一直都非常爱你、崇敬你就像你的任何一个儿子一样。这一点你是直到的，是不是，父亲？就像您和您的父亲一样，尽管你从未在他的面前撒过娇，也从未向他要求什么，但是你们心意相通，他给你的支撑和鼓励、彼此之间的牵绊是不容否定的。”
　　“非利亚……”哈利伸出手摸了摸非利亚柔顺的栗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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