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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我就这样毫无准备地跟着你回了老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好,所以觉得那天的天气也特别好,风轻轻的吹过脸颊和耳畔,带着满满的草香,和你那晚的声音一样温暖。
你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着我在风中开心地蹦蹦跳跳,满脸的微笑,你说我笑起来很好看,还说我其实也是个孩子,你的语气里带着我曾经期盼好久的宠溺,让我不自觉幸福得一塌糊涂。
不过你好像真的很久没回过家了,看到你的出现你的家人都非常的高兴,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热情,热烈得就像在欢迎刚刚胜利回国的运动员。
你向家人介绍我,说我是你的朋友,我微笑着冲你家人鞠躬,有点小小的紧张和幸福,紧张是因为你的家人都像看猴子似的看着我,幸福则是因为你说仅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我是你的朋友。
你的后妈拉着我的手,说你这是第一次带女孩回家,还说谢谢我帮她照顾你,她看我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欣慰,语气也诚恳得让人受之有愧,我红着脸不知所措,你则在旁边笑得阳光灿烂。
你说你想去那女人的坟前上炷香,你的后妈一边温柔地责怪你不该对自己的生母这么没礼貌一边却细心地替你准备着祭拜所需的东西,我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你们,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你小声问我笑什么,我摇摇头不说,你不甘心的追问,还伸手捏我的脸,我招架不住坦白,说觉得你和你家人看起来很温暖,你愣了愣,然后微笑着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
你的动作温柔自然,甚至有点宠溺的意味,目光中隐约透出些许我看不懂的情愫,深褐色的瞳孔如同神秘的黑洞,深邃得让人不敢直视。
我低着头看着脚尖,心跳快到无可复加,周围的氧气突然之间不够用,憋得我脸通红,你的家人满眼暧昧的看着我们,害我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开满小花的小山丘,你坐在墓碑前和你的生母聊着家常,嘴角轻轻的扬起,脸上的表情也怡然惬意,虽然只有你一个人在说,画面却是那么的和谐。
风轻轻的拉扯着发丝,隐隐带来一阵倦意,我蹲在远一点的地方眯着眼睛看着你,竟有种在看言情感人剧的感觉,鼻子酸酸的,莫名的想哭。
低下头看着面前寥寥无几的几根小草,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了哪个国家,直到你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眼前多了一朵雏菊,白色的小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疼痛。
捏着它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干净平整,在阳光下透出健康美好的粉红色,白皙的皮肤光滑细腻,关节虽明显却不显得突兀,凸起的腕骨如同一个小山包,不高不低,恰到好处,给人一种江南丘陵的感觉。
你眯着眼睛看着我,眼角和嘴角一样微微弯曲,长长的睫毛随着身体轻轻颤动,每一下都抖落一片光辉,精致的容颜离我就十几厘米的距离,在逆光中美好得如同周身发光的天使。
你摇了摇手里的花,说送给我,我接过,感动得不知所措。
或者对你来说,这朵花只是随手摘下,又随手给了我,对我来说却是有生以来收到的第一朵来自异性的花。
你在我身旁坐下,也不管地上是不是不干净,风从你那边吹过来,带着你的发香和味道将我紧紧包住,温暖且让人心悸,我一时间有点恍惚。
你和我聊天,虽说还是说些有的没的东西,话题却不再只围绕着子萱,你说你要改变,做个专一的好男人,我笑了笑没说话,在心里默默的期待。
班上最没有交集的两个人突然在了一起,我跟你提起,你笑着说缘分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谁也保不准它什么时候会来,也没人能预测它会促成哪两个人。你看了看墓碑,目光却突然暗淡了不少。
就像我妈和我叔叔一样,你说。
你的声音那么轻,我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脑袋像是被谁砸过一般嗡嗡直响,心跳停了几秒,一阵触痛。
我不傻,从这句话上也大抵能听出个一二,但我没资格说什么,甚至是安慰你的话,所以我只能低着头看着你送我的花,嗓子酸得连口水都变了味。
你拍了拍我的头,笑着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被你的话吓到,我摇摇头,看你的眼睛有点模糊,你愣了愣,轻轻的摸了摸我的头发,眼神温柔。
你说:小婗真的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呢,这么容易就被外界的情绪所感染,纯净得就像是水一般,这样下去以后是会被骗的哦。
我红了脸低下头,倔强的抛出一句才不会,你轻轻笑了笑看着前方,说了一句让我心跳瞬间加速的话。
你说,如果我是你的男朋友就好了,那样一来就不用担心你会被骗了。
我瞪大眼睛抬头看着你的侧脸,你依旧看着前方,嘴上挂着温和的笑,只是眼神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玩味。
或者你只是随口说说,我却傻傻的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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