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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里月夜疾行
上、美人恩重
这晚的月光不是很亮,摩昂在烛灯下看去刚才由营卫领来的人面容模糊,被阴影所笼照。
他带着兜帽,披风从头裹到脚,把他罩的很严实。这使人看不清他的身份和年龄,只知他身材瘦小。摩昂不由心下犯疑,不过一想这人是揽月楼来的,也许为了某种需要才如此保密吧,说不定是韩羞有了尼米娜的消息,派这人来送信。“这位小兄弟,是不是韩小姐叫你送信到此?”摩昂的声音充满了希望。“唔,……是的,是吧,……”这人怯怯的说,有些慌乱和紧张。摩昂很诧异,这人的稚嫩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也许是新进的小厮,韩羞用他也许是不得已。他又问:“有什么消息?”那人吱吱唔唔的又说不出了,摩昂心下不快,不过他不想吓着这孩子,耐着心又问:“什么呢?别慌,慢慢说。”啊呀呀,怎么说呢,怎能说呢?那人羞愧的想。这时又恨不得逃回揽月楼。摩昂见他抖得厉害,以为是冷的关系,便问:“你很冷?”说着,他向他靠近了一步。那人的身子一缩,似乎吃了惊吓。摩昂停了下来,心下好生奇怪,这小人真是够胆怯。他沉思着,一时拿他没法。就在这时,有人咕咙一下闯了进来,俩人吓了一跳。摩昂看去,原来是旧日弟兄洪六。“什么事?这么紧急。”“昂哥,有那个波斯胡商的消息啦!”“好!,他在那里?”“昨天正午从宣德门出城了。”“出城了?”摩昂吃了一惊。“是啊,是四哥从禁军守备那儿打听来的?”接着这一声,严腾从门外进来了,他说:“昂哥,怎么办?”摩昂略一思索,道:“四弟,你现在即刻去招集人手,并备好一批快马,记住要每个人有二匹。”严腾明白了,他道:“怎么,要大干了?”“你我月夜兜风,你看有没有禁忌呢?”摩昂微微一笑,说道。严腾笑道:“不怕,我会有出城令的。”说着,他急急出去布置。“小六,你认为是那个波斯人么?”摩昂想起什么,对洪六说道。“我没见过,不过那还有错,长安的胡商不是很多。”“虽然不是很多,但还是有几个的,倘若错了……不管他,错就错。”摩昂一脸的冷硬。“是啊,大不了白跑一趟。”洪六说。这时,有一个声音清脆的说:“我认识。”洪六一看,却是一个陌生人。摩昂见了,想起道:“对啦,这是揽月楼韩小姐派遣来的。”洪六大喜道:“那一定是见过那胡商的了,想必是韩姐得知了信息,所以叫他过来的。”这时门外人声噪杂,洪六道:“是弟兄们到啦,不知齐了没有,我去看看。”说着,他兴兴头头的出去了。摩昂向那小厮道:“小兄弟,会不会骑马?”“大唐人没有不能骑的。”那小个子脆脆的说。“好,好一句大唐没有不骑的人,小兄弟,跟我来。”摩昂说着,向外走去。
门外,已聚集了许多御林军龙骑兵,全副披挂,盔明甲亮。摩昂一露面,众人静了下来,看着他。“弟兄们,近来是不是闲得很,闷得慌!”这句话立马引来一阵粗豪的笑声,有人叫道:“昂哥,这话可不是么,咱都快生锈啦!”“今晚咱们做一个小小的行军游戏,你们说好不好?”
众御林军哄然叫好,在灯火辉煌中磨拳擦掌,嘻笑颜开。
下、豪杰多情
“包上马蹄。”“未能出城前放慢速。”“静行。别大声喧哗。”摩昂一个又一个的下达命令。
严腾道:“我们这是在做潜伏行军了,有必要吗?”摩昂道:“此事越少人知越好,你不想让长安城在熟睡中惊醒吧。”严腾醒悟地点了点头。“你没叫醒伯木儿吧?”“没有,他还睡着。”摩昂微微颔首,表示赞许。伯木儿脾气急躁,手又断了一只,骑快马不便,而且不能再让他失望了。“小兄弟,跟着我。”摩昂又转头对那小厮说。那人嗯了一声,用力点头。“好!出发!”摩昂低喝一声。
御林近卫们排成队列,开始前进。在一片宁静中,沉闷地响着马蹄声,夹杂着一二下马儿喷出的气息。
穿过了长安的棋盘大街,到了外城宣德门,禁军盘问,传令,之后打开城门。
出城。
“放快。”离城一段后摩昂发令。
“再快。”稍后他又低喝一声。
“加速!”他仰首号令。这时已看不见城门。众人跃马加鞭,刮起一阵疾风。好快的速度啊,太快啦!那小厮在心里喊。他有些怕了,从来没骑这么快的马。就在这时,摩昂举手示意,高声喝道:“停!”众人齐唰唰勒马,马嘶声响彻旷野。只有那个小厮没能停止,他直冲出去。摩昂眉头一皱,向洪六看了一眼,洪六策马向前,将他的马笼头揽住。马愤蹄长嘶,那小厮啊哟叫着摔了下来。摩昂连忙上前,跳下马扶起那人,问道:“小兄弟摔着了没有?”“没,没,……”他喘着说。摩昂道:“还能骑么?要不让洪六带你。”洪六道:“哎,可别叫我,我又不是带小孩子的女人。”众人闻听大笑,有人喊:“小六,你不是女人么,我怎么看着象呢!”洪六骂了句粗话,道:“闭上你的鸟嘴,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要不要老子嫁给你啊。”众人哄然大笑。严腾道:“别玩笑啦,都给我下马。整理马具,打开马蹄布。”稍事修整,御林军们又出发了。
这次疾行了很长时间,在月夜下马蹄翻飞,风起云涌。到天微微放亮时,他们换了一次马。又跑了一程后,看见前面有一个叉口,摩昂抬手握拳,御林军们减速勒缰,停了下来。
“四弟,你察看一下路面。有没有踪迹。”摩昂说着又下令道,“其他的人都下马休整。”严腾跳下马来,蹲下身仔细搜寻。所有的人都下了马,只有那小厮仍笔直在马上。摩昂叹了口气,知道他全身僵了,这一路上速度太快,常人都要受不了这颠簸,何况一个少年。他走上前去,把那小厮抱了下来。那人咧着嘴,痛得流下眼泪。“别哭。”摩昂沉声道。那小厮咬住了嘴唇,满脸的倔强。摩昂脸色放温和了些,说:“男子汉不作兴流泪的,这点苦忍一忍就过去了。”说着他让他坐在地上,为他按摩着四肢。严腾走了过来,摩昂停手问:“怎样?”“右叉口有车轮子重压的痕迹,我想他们人数很多,又有货有女人,马车一定不少,就右叉口吧。”摩昂沉思了一下,道:“他们回去要走丝绸之路,右叉方向倒也对,好!就右叉!”“上马!”严腾转身下令。御林军们相互推搡着,吵吵嚷嚷从地上起来,很快他们就一个个精神抖擞地列成队,等待出发。只有一个人没能起来,他是由摩昂抱着上了马,坐在了前鞍,俩人合骑,摩昂一手控缰一手搂着他。这人就是揽月楼的那个小厮。他在摩昂宽阔的怀抱里轻轻颤抖,令摩昂感受到了一种弱小和无助,并产生了一种怜惜。这孩子可真是轻巧啊,他想。“弟兄们,加把劲呵。”严腾挥鞭喝道。御林军们齐声吆喝,纵横驰骋。
从天的一方,射出了早晨第一道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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