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愿主保佑

作者:沙尘的彼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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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葬我于晨曦


      给你至高的荣耀换取你母亲的温柔,你如何选择?
      给你无数的宝藏换取你父亲的微笑,你如何选择?
      给你锋利的长矛换取你忠诚与骄傲,你如何选择?

      我不需要至高的荣耀与母亲的温柔,我会将光明染为黑暗。
      我不需要无数的财宝与父亲的微笑,我会将知者变为愚人。
      我不需要锋利的长矛与忠诚与骄傲,我会将世界葬身地狱。

      ——诸神黄昏·魔神之章

      人类的悲鸣与哀嚎,对于恶魔,是最好的赞美歌。

      那是混乱又黑暗的时代,手足相残,父子成仇。太阳与月亮被狼群吞噬,世界之树被巨大的毒龙咬断了树根。整个世界经历了三个严冬,期间没有夏季的到来。

      张口足以吞噬世界的巨狼芬里尔正以人类的样貌站在山崖上,细细欣赏着他最喜欢的赞美曲。

      那是多么美妙而又绝望的声音啊!

      中庭的巨蛇从深海中苏醒,芬里尔的妹妹耶梦加得扭动着自己巨大的身躯掀起一阵阵海浪,她口中喷吐的毒雾将海水染为黑色。在滔天的恶浪中出现的是由死人的指甲所建筑的巨船,率领所有船上巨人的是自己最小的妹妹,死神海拉。

      “这是多么美妙的声音啊,我亲爱的妹妹们,你们不也这么认为吗?”芬里尔抬起双手,在肆虐的狂风中,最凶恶的恶魔像最优秀的指挥家一样,他的每一次挥手,伴随的都是人类的悲鸣声。

      “当然,兄长大人。”巨大的乌鸦降落到他的身后,海拉笑着,“这世上没有比这更美妙的声音了。”

      “这个世界都在为我们而演奏最棒的曲子。”巨蛇耶梦加得变为与人类相同的外貌,她眯起属于恶魔的金色瞳孔,“当然,更是为了我们新的恶魔之王,芬里尔兄长。”

      “啊啊,我听得见啊……”芬里尔张开双臂,嘴角洋溢着最邪恶的笑容,“这世界上所有的恶魔都在为我们的复活而欢呼着,那是建立在我们伟大的父亲,洛基尸体上的欢呼声!”

      这是献给他们伟大的父亲,邪神洛基的最后的送葬曲,同时也是献给新的恶魔之王,恶狼芬里尔最棒的赞美曲。

      芬里尔厌恶着这个世界,厌恶那些从他身边夺走至亲的诸神,厌恶那些从他身边夺走那个人类的父亲——更厌恶这个诞生于晨曦之中的世界。

      所以,他会将光明染成黑暗,将知者变为愚人,将黄金碾成粪土,他要让这个诞生于晨曦之中的世界,葬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走吧,我亲爱的妹妹们,世界上一切的罪恶与黑暗将听命于我们。”

      我们是,招来不幸的三兄妹。

      诸神的黄昏就此开始,由恶狼芬里尔,巨蛇耶梦加得,死神海拉所率领的部队。恶魔们碾碎了彩虹桥,攀上了世界之树,芬里尔的蓝炎以及耶梦加得的毒气让世界树摇摇欲坠。

      那是一场以世界的毁灭为代价的战争,所有诸神葬身于此,世界树轰然倒塌,恶魔的血液染黑了大地,芬里尔蓝色的火焰点燃了世界,耶梦加得的毒液污染了所有的海洋与河流,海拉所率领的亡灵笼罩了整个世界。

      那是多么残酷的战争,这场战争的始末都是建立在无数人类得尸体与悲鸣声上的。永不结束的芬布尔的严冬中,一切被冻结,无数人类亦或是其他种族的尸体都变得僵硬,苟延残喘的人类祈求着神明的救赎——他们可曾知道?神明早已放弃了这个世界。

      战争的结局并没有像后世人类所记载的那样,世界没有再次复苏,世界树倒塌,诸神毁灭,恶魔倒地,伤痕累累的世界埋葬于黑暗——就像当初芬里尔所期盼的那样。

      世界毁灭了,这个诞生于晨曦的世界已葬身于黑暗之中。

      芬里尔站在已经倒塌腐朽的世界树的树梢上,他的脚下是智慧巨人密密尔的脑袋,这个恶魔并没有杀死这位仅有脑袋生存的巨人。

      “世界已经毁灭于你的手中了,你还有何不满?罪恶的巨狼啊……”

      芬里尔面无表情的看着脚下的头颅,“我已经没什么不满了,但是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杀死我,所以我也死不了啊……”

      “诸神黄昏的赢家并非恶魔,你应该知道的。”

      “你指人类?”芬里尔歪着脑袋,“躲在世界树的树洞中苟延残喘的人类能改变世界吗?”

      说着芬里尔拿起了一个死去的神手中的长枪,枪头指向了密密尔的脑袋上,“这个世界不会在迎来晨曦了。”

      长枪刺下,巨人的脑髓伴随着生命一起流走。

      【这个世界会再次迎来晨曦。】

      “……”

      芬里尔转头,身后的【人】带着镀金的面具,背后舒展着向神明一样的羽翼。

      【这个世界会再次迎来晨曦,这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所期望的事情。】

      沉默者手中的怀表变为了一把长枪——Gungnir,掌握着这个世界时间与秩序的公约信条,现在,正握着公约的沉默者将要把世界改变。

      【罪恶的巨狼芬里尔啊,世界将要改变,你的妹妹们将再次回归黑暗世界,而你将要再次戴上锁链,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舍弃你的名字吧,同这个世界即将到来的新的黎明一同,直到下一个诸神黄昏的到来为止。】

      【你的力量将与你的名字一同沉睡,但你仍然拥有着恶魔的公约,这是对你下达的规则。】

      【对此……你有何异议?】

      芬里尔沉默着,他转头仰望着那个漆黑的天空,没有太阳,没有月亮,芬布尔的冬天延续了整个诸神的黄昏,这个没有温暖与光明的世界——曾是他所期盼的。

      而现在,这个漆黑的世界将要再次迎来新的晨曦。

      “我,没有异议。”

      他平淡的回答着,他已经一度将这个世界推入无尽的黑暗,这个世界一度为他演奏了他最喜欢的赞美歌,他也一度再次见到了自己亲爱的妹妹……他已经没什么不满了。

      【恶狼芬里尔啊,在此,你将舍弃你的名字以及与你这个名字有关的一切,你将再次戴上枷锁,直至下一个诸神黄昏到来之日。】

      脖子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无尽的力量开始从身体中流失。他金色的瞳孔开始从恶魔特有的金色慢慢变为与发丝一样藏蓝色,那是他逐渐开始失去恶魔之力的证明。

      但芬里尔的目光始终不在这里,他凝视着远方黑暗的大陆,他可以看见,东方的大陆上缓缓升起的太阳,太阳的光芒再次出现在这片大陆上。

      芬里尔用手遮住了阳光,他果然还是很讨厌这刺眼的阳光,但他并没有因此移开视线。他站在曾是世界巅峰世界树的顶端,静静地看着这片大陆上重新升起的太阳。

      宛若撕裂黑暗的晨曦,伴随着与时间一起流失的歌,来到这片不曾荒芜的大地,黎明将近。

      芬里尔此时仰望天穹,他失去了名字以及与这名字有关的一切。

      他生于黑暗,却葬于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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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番外】葬我于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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