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25岁那年,在明晃晃的演播大厅,少年坐在广播室,向每一个听众讲述他正在喜欢的女孩,点点滴滴,全世界都听到了,只有她。隔音玻璃质量很好,她一句都没听到。
内容标签: 都市 情有独钟
 
主角 视角
安生
苏墨


一句话简介:那个人,如果遇到,请珍惜。

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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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未知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4870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已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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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只道是寻常

作者: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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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只道是寻常


      08年的时候,她开始长途旅行,固定地去看心理医生,然后在每个周末,去教堂做祷告。她的人生从27岁以后,便以一种倾颓的姿态迅速衰老。她不停地问自己,是什么时候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就那样分不开了。
      (一)
      遇见他的时候,她已经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了好多年,和上司产生分歧,一怒之下递交了辞职信。她是多骄傲的人啊,在学校的时候风光无限,人人艳羡。一毕业,就在外企,一工作就是四年。从20岁到24岁,她有多努力,只有自己知道。四年,人生有多少个四年,她还是在一小助理的位子上,没挪动分毫。同学聚会,大家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她觉得难过,一个人站在厕所旁边的走廊上,微醉,灯影斑驳,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你看那谁,在学校的时候风光得不得了,现在不还是一小助理吗,整天拉着脸,看着就倒胃口。她一个人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忽的就笑了。走廊好长啊,她对自己说。
      她清楚地记得,刚入大学时,她满怀欢喜,欢喜地向每一个人介绍她的家乡,欢喜地向每一个人展示着她的热情,欢喜地和同学一起看电影,她们叫她的名字,亲切又热情。然而,一个星期后,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了畏惧,她只是觉得不同,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明白了,她听见她们在厕所议论,你不知道吗,那谁是市长的女儿,还获过好多大奖呢,怪不得人高傲着呢。她想打招呼的手垂了下来,笑容僵硬。她的大学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死胡同,无力改变。
      她再也没参加过同学聚会,究其一生。
      她一个人跌跌撞撞离开聚会,拦了辆出租车,说出地址后,就一头倒在座位上。停车的时候,才发现车停在了母校门口。她在夜色中,看着那几个镀金的大字,直到眼睛酸痛,才进了校园。坐在以前上课的教学楼前,看着匆匆又匆匆的人群,然后就遇见了他。他俯下身子,对她说,姐姐,你不冷吗?去听我们的演唱会吧。演唱会,她怔住,忍下心底的那句,今天有明星来吗。事实是,不过是一场小型的摇滚歌会,人很少,她坐在下面,他在唱一首英文歌,她从没听过的歌,可是觉得好听。后来他告诉她歌的名字《stairway to heaven》。她请他在校门口的小餐馆吃饭,卫生质量很差,她吃了几筷子,便停下,看着他吃,狼吞虎咽的样子,到底是年轻啊,可以无所顾忌,她心里哀叹。两人互留了电话号码,她没在意,号码放在衣服口袋里,早就不知道被洗衣机搅到哪去了。
      很多天后,接到陌生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和父亲下棋,他在那边兴奋地叫,姐姐,我们要去酒吧唱歌了,你会来吗。父亲催她,她忙乱地应着。星期五那天,她去参加新工作的面试,人很多,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一个人吃过饭,正想往家赶,接到他的电话,姐姐,你怎么还不来,大家都等着呢。她才记起好像答应了他什么,问了地址,赶去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台上,还没开始唱。他看她一眼,笑笑说,我等的人来了,然后便开始唱。很好听的嗓音,沙沙痒痒地掠过她的心肺,暖暖的。她在昏暗的灯光下,拿出手机,存上他的号。回去的路上,他对她说,姐姐,我一定可以开一场盛大的演唱会的,到时,你来看好吗。她应着。
      她有了新工作,离母校不远,他还是经常叫她去听歌,她也会在周末的时候,叫他到她的家里吃饭,两人都懒洋洋地,吃过饭,便躺在阳台上晒太阳。他给她讲学校里的趣事,她微笑地听着,那缺失的四年大学时光,那些渴求的快乐,仿佛在讲述中圆满了。他讲他唱歌的经历,高兴地炫耀自己收到的花越来越多,越来越受女孩子喜欢。他一路唱歌,从学校旁边的小酒吧到酒吧街,再到后来,参加一些歌唱比赛,拿了不错的名次,两人都很高兴。他们去爬山,山上人很多,他背着两人的大行李,被人群挤来挤去,她看不过去,要帮他提,他说,没事,姐,我能提。她看着他满头大汗,默默说,谢谢你,谢谢陪我走一段。
      春节过后,父母催着她结婚,到处安排人给她相亲,推脱不下,拖来拖去,过完元宵才回单位。想起他,两人从春节晚上互祝新年快乐后,一直没联系。刚走到楼下,物业就叫住她,手里还提着东西。她一脸诧异,物业解释说,一小伙子留在这的,在你家楼下等了一天了,以为你回来了,没等着,这不刚走。恍然记起,昨天凌晨有人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她正困着,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十五以后,想来是他了。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她提着东西上楼,打开一看,全是水饺,各种馅的,用保鲜膜包的好好的,还有纸条,姐姐,知道你不喜做饭,但你一定好好吃饭,这是我妈做的,你放心吃。她胃很挑,很少去小饭馆吃饭,宁愿为了一顿饭,开车绕城转半圈,有一次他调侃她,你这小资的毛病啊,什么时候改了,胃病就好了。
      她打开保鲜膜,饺子亮晶晶的,绿色的芹菜馅,红色的胡萝卜馅,顿觉胃口大开。拆开一包,将剩余的饺子放进冰箱,看着鲜亮的饺子在锅里翻开滚去,越来越晶莹剔透,开锅,香气扑鼻。她边吃边给他打电话,谢谢的话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第二天,去学校看他,被告知他感冒了,顿觉鼻子发酸,昨天多冷的天,他抱着饺子,就一直站在楼下等。到底是个孩子,不知道打通电话,只知道傻傻地等。她站在医务室门口,看着他,想咳嗽又咳嗽不出,憋得满脸通红,难受的样子,推门的手就僵在哪儿,一个人坐在医务室外的长凳上发呆,然后起身去学校门口订粥。
      他感冒好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很精神的样子,让她去电台听歌,说谢谢她的粥。她不敢见他,最后却又去了,孤独惯了的人,得到这样的温暖,她有些害怕,更多的是雀跃。她坐在透明的演播厅外面,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他已经小有名气,她相信,不久后,他一定会红。他唱歌,隔音玻璃质量很好,她一句也听不到,可还是很高兴。出来的时候,他才注意到隔音玻璃,一个人站在那兀自不高兴着,她说,没事,我很高兴。他说,可是,我就是想唱给你听。后面他还想说什么,她往窗外一看,交警正在她的车旁边开罚单,她拉着他快步疾走,只赶上交罚单。一路上,他再没说话。她觉得奇怪,却没深想。
      很久以后,她想,这世界真不公平,她一生没得到过什么,却错过很多。
      (二)
      六月的时候,他毕业,去公司找她。一家唱片公司看上他,地点在北京,他问她的意见。她说,好啊,等我去北京,你请我吃饭。他看着她不说话,后来他说,你一定要去看我。她点头。走的那天,她去送他,那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说,安生,安生,你一定要来看我,一直说着,直到登机。她的笑容不见,一个人走出机场大厅的时候,太阳亮的刺眼,她眯了眯眼睛,还是觉得细细微微的凉意直穿心底,她人生中的最后一点暖意也走了。
      工作还是不顺心,她又换了工作,在一家广告公司当企宣,好像在一下子之间,便找到了自己,一时间风生水起。陆陆续续的同学打来电话聚会,她冷静地挂断,只是会突然想起他来,他在干什么呢,是在去演出的路上,还是一个人无聊地在家看影碟。
      冬天的时候,大雪,他给她打电话,他说,安生,你来看看我吧,我想你了,你知道的,我在这边什么都没有,声音沙哑,她心一软,跟单位告了假,跌跌撞撞地去买票,没有飞机票,便转去坐火车,连夜赶到北京,看到他的那一刻,安心了不少。他瘦了,细看之下有些憔悴,眉宇间一股疲惫之色。她在北京一星期,她看着他每天4点起床,坐两个小时地铁去公司。他不再叫她姐姐,一遍一遍的叫她安生,安生。他对她说,他想回家,很想很想。他说,他想唱歌,而不是每天跳来跳去,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唱歌。他已经到北京快半年,唱片公司只字不提唱歌的事,他和几个青年只是每日不停地练舞。她笑着安慰他,让他坚持。一个星期后,她回到单位。
      那时候她的工作顺手很多,客户越来越多,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他偶尔会来电话,问来问去就是那几句话,后来她只是敷衍地应几句,他感到了她的变化,电话比以前少了。又到了过春节的时候,父母出国旅游没回来,她一个人在公寓里,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枯燥的晚会,倒计时的时候,想起去年的春节,想起晶莹剔透的水饺,想起他感冒的样子。拨了电话过去,他很惊讶,言语之间很兴奋,一个劲地问她最近怎么样,再后来,天南地北地海侃着,她站在窗前,看着万家灯火,那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她说,苏墨,你一定会红的。一定。新年快乐。
      春节过后,回单位上班,过了个索然无味的春节,懒洋洋地只觉得厌倦,工作提不起精神。母亲打来电话让她去相亲,对方是个高干的儿子,不好拂了长辈的面子,穿着工作装就去了,去的时候,母亲和对方已经在桌上了,是个很讲究的男子,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吃饭的时候,她正狼吞虎咽,母亲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她一脚,她没防备,不经意之间叫出声来,对方只是淡然一笑,掩去厌恶,她心里得意,心想这场相亲又黄了。最后走的时候,男子过来要电话号码,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他笑,说,安小姐,你没听错。最后交换了电话号码。
      出来的时候,她给苏墨打电话,问他怎么样,顺便说了一下相亲的小插曲,苏墨在那边不说话,很久以后他说,安生,我要出唱片了,真的,你高兴吗。她不敢相信地问,真的。他说,恩,九月的时候就出,你一定要来啊。她应着,久违的高兴。
      一个星期后,接到高干的电话,她还没反应过来,那边说了地址,就挂了。本想不去,又怕母亲唠叨。到的时候,人已经到了,站起来向她自我介绍,他说我是徐曜。她愣了半天,才问,相亲不是结束了吗。徐曜笑着说,别介意,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朋友,她愣了一下,事实上她一直没有朋友。她和徐曜成了朋友,不咸不淡,偶尔一起吃个饭,从不谈感情。
      七月的时候,苏墨给她打电话,说他的专辑九月一号发行,她一定要去看他。她狠狠地记下日子,怕忘记,又在手机里存了备忘录,然后把手机里他的名字改成大明星苏墨。他将来会举办自己的演唱会,会有很多的粉丝,想想她便觉得骄傲。
      父亲是在八月的时候进的医院,刚开始说是中风,后来不知怎么就病得越来越重了,母亲一向被父亲宠惯了,一时间手足无措。没办法,她只能辞职照顾父亲。再到后来,父亲连话也说不出了,众人都明白了,督促她们准备后事,她咬着牙,就是不信。她每天陪父亲说话,不厌其烦,整个人瘦了一大半。父亲还是走了,她一个人坐在父亲的书房,不说话,其实,她是怪过他的,觉得她为什么就是市长呢,因为是市长,她一个人孤单的过了那么多年,没有朋友。
      可是什么都没了,父亲也走了。
      母亲站在书房门前叫她吃饭,两人都不说话,屋里是沉闷的电视声,放着老套的肥皂剧,她和母亲依偎在一起,只是默默地看着。忽然问起母亲,今天几号。母亲说,九月三号,怎么了。手机早在医院的时候就没电关机了,后来又忙父亲的事,连上电源,30多个未接电话,全是他,回拨,苏墨的电话就不通了,她有些害怕,说不上为什么。想买票去北京,又不放心母亲,不停地给他留言,也没回。她不停地安慰自己,没事,他只是忙,忙而已。一个人去上班,在电脑上搜他的专辑,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呢。
      她不停地打电话,没有人接,到最后,就成了空号。
      网上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她和苏墨就这样断了联系。
      接到电话的时候,新年,她和母亲正在吃饭,电话那头是苏墨的父母,他们说,有东西要交给她。她去他的家乡,见到了他的父母。
      苏墨的年龄永远定格在了22岁,再也不会老去。
      她忘记了她是怎样拜别他的父母,只记得他的妈妈给她包上很多的饺子,沉甸甸的,还有那两鬓斑白,他们说,整理遗物的时候,看到送给她的本子。他们不认识她,托警察帮忙,才辗转联系到她。
      她抚摸着本子,不敢去想,苏墨是怎样的心神不宁,才从高高的舞台上摔下来。她想起,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接到的那个电话,那个时候,父亲正在推往太平间的路上,她浑浑噩噩刚想说话,手机就没电了。那个时候,他问她,明天,你会来吗?
      他把她当成了汪洋大海,而她,却只把他看成了沧海一粟。
      (三)
      她辞了工作。
      她去很多的城市,在每一座城墙上,留下笔迹:这个世界太过于美了,所以很多人留不住。
      25岁那年,在明晃晃的演播大厅,少年坐在广播室,向每一个听众讲述他正在喜欢的女孩,点点滴滴,全世界都听到了,只有她。隔音玻璃质量很好,她一句都没听到。
      他在本子上写,我爱你,安生。
      那时候她在担心自己违章停车,会不会开罚单。
      命运向她开出一张罚单,带走他。
      她坐在意大利的西餐厅里,提拉米苏香气扑鼻,只是再也没人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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