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ove of Death黑执事同人

　　四十六、
　　阴霾笼罩着伦敦上空，让一切事物都显现出抑郁烦闷的模样，而此时此刻，死神派遣协会的管理课办公室，也是一片压抑氛围。
　　威廉转过身来，向着一旁望着窗外的高大修罗道，“冥枭先生，夜鸢现在处境危险，而您为什么不行动也不求援呢？”
　　“因为没有必要。”冥枭淡淡道。
　　“难道您不觉得每耽搁一分一秒，对夜鸢的生命来说都是一种威胁么？”威廉问。
　　“您是这样认为的么？”冥枭转过脸来看着威廉，“不过在我看来，这种威胁根本不存在，我想您是多虑了。”
　　威廉道：“对手是恶魔，冥枭先生如此自信，是已经有了安排了吗？”
　　“没有，”意料之外，冥枭居然摇了摇头，“您也是知道的，我并没有上报阎罗殿，所有的事还有待我在这里继续观察。”
　　观察，等待，夜鸢被抓的这段时间冥枭始终都是这几个词汇，虽然只有几天，但谁能够预料到恶魔会怎样行动呢？冥枭似乎已经放弃了这个同僚，只是冷冷作壁上观，完全不出手，对他人的询问也只是一副毫不担心的表情，如此信心，简直是冷漠。
　　“冥枭先生。”顿了许久，威廉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如果您对夜鸢有足够的信心，请您也告诉我们您真正的计划，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我们协会上下几乎都是处在迷蒙的状态，丝毫不清楚应该如何做下去，也不能理解您的意图，我想您这样瞒着我们做决定，似乎并没有真正地将我们死神派遣协会当做是阎罗殿的合作伙伴。”
　　仿佛是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发难，冥枭静静地听威廉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忽地一笑：“多谢斯皮尔斯先生的好意，这样一看，还真的是我的错误了。”
　　“错误倒不是，只是夜鸢来了这许多日子，虽然并不是真正的同僚，但毕竟曾经共事，协会中也颇有几个与他有些交情的，所以想要帮忙的心意也是不好劝退，还是希望冥枭先生能够考虑一下。”威廉吁出一口气，道。
　　“各位如此担心夜鸢的安危倒着实让我惊讶，看来再隐藏下去就显得我不近人情了。”至此，冥枭已经完全转过身来正对着威廉，面容渐渐凝聚起严肃之气，“斯皮尔斯先生可知道阎罗王座下有多少修罗么？”
　　威廉一怔：“自然是九位。”
　　冥枭微笑：“的确是九位，但那是曾经，近千余年前，原九大修罗中的寒鸩因为触犯律条而被处以火烬之刑，所以只剩下八位修罗。”顿了顿，冥枭的眸子变得深不可测，“而寒鸩，他是夜鸢的父亲。”
　　“夜鸢的父亲？”千年的时间跨度显然已经超出了自己不过数百年的年纪，威廉有些不解地说，“死神的寿命固然不如修罗长，但我也是听说过的，九大修罗皆已达到了天人合一的无形无体之境，不过通常都以男子形象出现，况且我听闻修罗是明令禁止动人间之情……”说着，威廉不由自主地收声，对了，有了孩子自然就是有了妻子，这当然就是触犯了动情之罪，理当处死。
　　“不过夜鸢没有被处死，而是接替了他的父亲成为新的修罗。”冥枭抱起双手，“但毕竟是触犯律条的产物，所以夜鸢即便能力超群，在阎罗殿也还是没有一席之地，除了我们剩余的修罗知道他的底细以外，对于阎罗殿的其他人来说，夜鸢只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不明存在，只知其名，不知其人。”
　　虽然早就觉得夜鸢与平常意义上的修罗有所不同，但威廉的敏感也仅止于容貌过于清秀、身材过于纤细、举止过于冷漠这些表面上的东西而已，却丝毫也没有想到夜鸢的内在居然是这样的复杂。消化了一番刚听到的话，威廉又问道：
　　“恕我冒昧，夜鸢的母亲……是怎样的？”
　　“母亲么？”冥枭仍旧微笑道，“着实是个勇敢的女人，为了能够与寒鸩长相厮守甚至不惜承受‘恶魔之血’的交换变身为恶魔，只是希望延长人类短暂的寿命，可惜最终却是悲惨得很。”
　　“请您等一下。”威廉敏感地捕捉到对方话中的细节，“您说，‘恶魔之血’？”
　　“是的。”冥枭颔首，“夜鸢的母亲，是贵国化为恶魔的人类女子，奥黛特.威斯利。”
　　刚刚才理顺的思绪瞬间又出现了纠缠点，威廉不知应该说些什么，索性沉默。
　　难怪夜鸢的每一部分都如此特别，可以说他的身上混合的是三种不同的血液——修罗、恶魔和人类，果然是复杂又传奇的血统，从而造就出的夜鸢，也的的确确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角色。而这似乎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恶魔会对夜鸢如此的感兴趣，威廉略微有些懂得，但很快又重新皱起了眉。
　　“斯皮尔斯先生还有什么疑问么？”冥枭问。
　　“我还是不懂，即便如此，冥枭先生也还是没有不去营救的理由。”
　　“啊……”冥枭微微眯眼，“我忘了说，虽然夜鸢为阎罗殿立下了大笔的功劳，但当初收容他的时候，王上曾经对他下了三个永不赦免的诅咒。”冥枭的声音变得低沉，“即是，‘黑暗之中，阴阳之间，永恒之境’。”
　　“黑暗之中，”威廉想到了夜鸢随身携带的黑色绸伞，“应该是说夜鸢不能够见到阳光，之前我曾见过他被日光灼伤。可是之后的两个，我不能明白。”
　　“不知斯皮尔斯先生是否注意到，夜鸢与他人的不同之处？”冥枭解说道，“他并不如同诸位一样，有着分明的男女之别，在他的身上，没有阴阳之分。”
　　“什么？”威廉惊道，“可是递交上来的履历表上……”
　　“因为考虑到死神派遣协会的职员多为男性，何况世人皆知九大修罗都以男装示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夜鸢才将性别写作男，事实上，他是无性别的。”冥枭轻叹，“这样，才不会再发生如他父亲一般的错误。”
　　“那么，永恒之境呢？”威廉追问。
　　“这是最重要的一个，它就是说夜鸢将拥有永恒的生命，永不能死去。”
　　这也算得上是诅咒么？威廉在心中问道。相比于之前的两条，这永恒之境对于平常人来说简直是无上的赏赐，没有死亡的威胁，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境地，可却被当做是诅咒下在夜鸢身上么？这有些说不通。
　　似乎看出了威廉的疑问，冥枭的微笑再次蔓延：“对于我们，永恒自然是好的，但对于夜鸢来说，寒鸩与奥黛特都已不在，孤身一人活过不变的千秋万代，这样的痛苦是难以言说的。而这份永恒建立在他的血肉之躯上，试想即便是刀斧加身也不能从寂寞中解脱，受尽伤害也不可以死去，他只能活着，比死还要痛苦地活着，这，算得上是令人发疯的诅咒吧？”
　　“永不能死去，只能活着。”威廉沉吟，忽地冷哼，“果然是毒辣的诅咒，阎罗王真是高明。也难怪冥枭先生不肯出手，因为您早已知道，那帮恶魔有天大的本领，也解除不了夜鸢身上的不死诅咒，不论您是否相救，夜鸢都没有性命之虞，到时候就算夜鸢孤立无援，也还是能够从时间上找到突破口，自行归来。”
　　只是，这期间夜鸢所受的折磨，恐怕就不是一个死字能够抵消的了。
　　冥枭摇了摇头，正想要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威廉转过头去道：
　　“进……”
　　“威廉前辈！”还没有等威廉说完门就被撞开，慌张地冲进来的人几乎是扑到办公桌前，气喘着道，“快、快阻止罗纳德啊！”
　　定睛看清了来人，威廉微微诧异：“约翰逊，怎么一回事，说明白些。”
　　“刚才听巡逻回来的新人麦克说，看见罗纳德和伦敦城东的刘涛在一起，带着武器，谈话间听到他们在讨论有关‘恶魔祭坛’的事情，似乎、似乎是要去那里……”约翰逊的焦急明白地写在脸上，“威廉前辈，恐怕罗纳德是听了谁的话，才会想到要去那种地方，要赶快阻止他才是啊！”
　　威廉和冥枭不约而同地脸色一变，只是一个因为惊讶，另一个因为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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