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情这么殇

　　早上。

　　“今天是赫拉的婚礼，天啦，我现在才想起来。”哈尼看着胜祖换西服，才想起来赫拉的请柬好像写的是这一天，关键的是她和胜祖好像还是证婚人诶。最近家里水深火热的，她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你的衣服。”胜祖拿出昨天买的小礼服，装作不经意的放在她面前。

　　哈尼惊讶的看看他，打开礼品盒，白色的削肩小礼服，也是她的size，心里一阵暖流淌过，“谢谢。”哈尼拿了衣服去浴室换。

　　“胜祖，白胜祖！”不一会传来她的呼唤声。

　　胜祖走过去看着她正把头伸出门外，求救的看着他。

　　“怎么了？”

　　“你过来帮我一下，我背后的拉链拉不上去啊。”哈尼拉他进去。

　　胜祖帮她把拉链拉上去，哈尼转过来看着他，不自在的拉扯着衣服的边角。他没看错，这件衣服真得很适合她，娇小的身材，白色暗花纹的小礼服勾勒出美好的身材，优美的锁骨线条展露无遗，小露背的设计显现出她白皙的后背，可爱的蝴蝶骨。

　　哈尼被他目不转睛的眼神看的脸发红，拿了衣服走出去。

　　胜祖跟在她身后眼光无意中瞟到她露在礼服外的腿，脸色变了变。植皮后她的腿上还是有那么明显的痕迹，红色的疤痕映衬着白皙的肌肤是那样的刺眼。

　　哈尼跟着他的目光也看到自己的腿上的痕迹，腿不自觉的往里缩了缩。

　　胜祖蹲下看着她的腿，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几块小小的痕迹，额前的刘海随着他低头的弧度垂下，哈尼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视线所及的是他紧抿的嘴唇。

　　“没事啦，我用遮瑕膏弄一下就好，还有袜子啊。”哈尼拉他起来，牵着小孩子似的进了卧室。

　　“你看，我说没错吧，真的没有哦。”哈尼在自己腿上擦上厚厚的遮瑕膏，修饰了一番，又穿上丝袜，笑着把腿给那个一直坐在一边紧皱眉头的别扭男人看。胜祖啊，这只是意外，你不要自责，这样的你会让我不忍心离开。

　　“嗯，下去吃早餐吧。”胜祖从始至终看着她遮掩自己的伤痕，假装快乐的安慰他，心里更加的痛。丫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懂事。

　　一身白衬衣，黑西服的胜祖和白色小礼服的哈尼从楼梯上下来，妈妈看呆了，“呀，哈尼啊，你们是在是太配了！这件礼服是胜祖买的吗？太漂亮了！”

　　哈尼不好意思的笑笑，拉开椅子坐下。

　　赫拉的婚礼。

　　胜祖和哈尼作为证婚人站在台上，胜祖念着证婚词，哈尼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庄重严肃的神情也那么好看啊。

　　下台的时候胜祖紧紧搂着她的腰，为了搭配今天的的小礼服，哈尼穿了一双小高跟鞋，胜祖为此紧张了一路。

　　今天的赫拉很美丽，白色的婚纱让她看起来像误入尘间的仙子，京洙学长被她挽着一脸的紧张。

　　“好漂亮啊！”哈尼不禁说出声。

　　“嗯。”胜祖应了一声。

　　“真漂亮啊，当年我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吗？”哈尼兴奋的看着胜祖，不自觉地就问出来，碰到他的目光又低下头去。

　　“嗯，很漂亮，漂亮的让我以为自己以前没长眼睛，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丫头有这么漂亮啊！所以当时看呆了呢。”胜祖还是低头看着她，温柔的说着。

　　哈尼没有说话，挽着他的手臂，心里一阵甜蜜一阵苦涩。

　　“吴哈尼，穿这么漂亮来我的婚礼，是要气死我吧！”赫拉拉着老公走了过来，一开口就语气不善的刺激她。

　　“呀，这么漂亮的新娘子，还来嘲笑我的衣服，死丫头！”哈尼不甘示弱的打了一下她的手臂。

　　“恭喜你！祝你们幸福！”胜祖站起来举举酒杯，哈尼也拿起面前的酒杯，胜祖眯眯眼看着她。

　　“是赫拉和学长的婚礼啊，喝一点点。”哈尼瞪着大眼睛，祈求的看着他。

　　“喝饮料吧，心意到了就好。”胜祖不容质疑的换掉她手上的杯子，赫拉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眼神古怪，这是昨天还在闹离婚的两个人吗？

　　整天的喧闹，哈尼没吃进去什么，胜祖看着她明显已经很疲累的脸色，向赫拉和学长打招呼提前带她回家。

　　哈尼上车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一直到家里，胜祖抱着她进去，妈妈吓了一跳。

　　“哈尼怎么了？”

　　“睡着了。”胜祖抱着她直接上楼。

　　胜祖静静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脸。忽近忽远的哈尼让他更加不安，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真的拿着离婚协议书给他，说不出那一刻他心里的感受。半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最近，他越来越多的想起高中相遇以来的日子，她的笨拙，她的努力，她的可爱，她对自己深入骨髓的爱，从不掩饰的爱恋。自己呢？似乎是一直的闪躲，逃避、即便最后明了自己的真心，也还是疏于对她表达，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她，却不是她想要的。

　　夕阳西沉，天色渐渐暗下来。胜祖最后一遍检查申请表格，点击了发送，拍拍僵硬的肩膀，起身出了书房。

　　轻轻推开卧室门，米色的被褥里，傻丫头还是他离开时的姿势，微低头笑了，只有睡觉的时候乖一点，关门退了出去。

　　他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吹着晚风，春风沉醉的晚上，心情并未轻松多少，满天繁星闪烁，不知在诉说谁的心事。

　　“胜祖啊，有时间吗，和爸爸聊聊吧。”吴基东想了好几天，终于决定跟女婿谈谈，今天也提前关了店回来。

　　“爸，你说吧。”胜祖走过来坐在岳父对面沙发上。

　　“额，最近医院工作很忙吧。”吴爸爸搓搓手，犹豫着寻找开口的契机。

　　“还好，最近都没有值夜班，轻松了很多。”胜祖看着吴爸爸，心里已经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都是为了我们哈尼才这样啊，对不起，白女婿，影响了你的工作，真的很对不起。”吴爸爸更加不安了。

　　“爸，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哈尼她也是我的妻子，这是一个做丈夫的该做的事。”

　　“胜祖啊，这么多年，爸爸看着你们结婚，成长，你为那个傻丫头做的事情，只有我这个做父亲的是最清楚的。那时候告诉你她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从你眼中看到的是满满的疼惜，阿爸就知道我们家哈尼交给你是最放心的。三年来，你一直小心翼翼的为她调养身体，爸爸没有注意到的你都想到了，这让爸爸真的很惭愧。现在这丫头做了这么无法无天的事，不但有了孩子，还说出要离婚这样混账的话，爸爸真的没有脸见你，胜祖啊，爸爸向你道歉。”吴爸爸说着说着就哽咽了，站起来向胜祖90°鞠躬。

　　胜祖忙扶起岳父，一直以来这位老人和她的小妻子一样，有着外露的性情，感动、难过、歉意都会明白的表现出来。

　　“胜祖啊，就让爸爸告诉她吧，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总是要解决的吧，看到你这样为难，阿爸也不好受了。那丫头就是一根筋，如果不然她知道你是因为她有心脏病才不要孩子的，她一定会坚持和你离婚的，那样爸爸就更加对不起你了。”

　　“爸，您想别告诉她，哈尼她心太重，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情绪激动，孙医师说她最近贫血严重了，哈尼她易受刺激，心脏会受不了的。”

　　“孩子已经越来越大了，她还是这样拧，不行，阿爸不能看着她这样一再的伤害你。”爸爸擦了泪水站起来想去胜祖他们的卧室找哈尼，刚一转身，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胜祖随之转头看过去，哈尼站在洗手间门口，双手紧紧的捂住嘴，脸上满是泪水，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她身体微微颤抖着。

　　胜祖大惊失色，抬腿欲向她走去，哈尼激动地哭出声，“你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她冲进洗手间把门反锁上。

　　“哈尼，吴哈尼，开门！”胜祖焦急的敲着门，爸爸也出声劝慰，“哈尼啊，出来吧，你别吓爸爸。”

　　哈尼跪坐在门边，哽哽咽咽的哭不出来，任泪水狂涌而出，喉管里象是堵上一团棉花，只能发出呜呜的抽噎声。她的脑子彻底乱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来告诉她？心脏病！什么是心脏病？她有心脏病！天啦，为什么二十多年她都不知道，开我玩笑吧！是开玩笑的吧，呀！老天爷，像话吗？开的什么玩笑的，混蛋！！她握紧拳头把一腔怨念砸在门上，拼命的砸着。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让她知道？

　　“哈尼啊，傻瓜，你在干什么？不要动！听到没有，不要伤害自己！！”胜祖在门外听到她砸门的声音，胸中大恸，急切紧张的他害怕伤到门后的她没办法踹门，“爸爸，您下楼拿一下钥匙吧。”

　　“好。”吴爸爸急忙下楼去。

　　“吴哈尼，听到没有，安静下来，你给我安静下来！”胜祖不停的拍着门，而里面的声音并没有停下来，哈尼已经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胜祖接过爸爸手中的钥匙，手颤抖着几次没插进锁眼。听到门外的开锁声，哈尼整个人趴在门上，哭着请求，“不要开门，胜祖啊，阿爸，求求你们不要开门，让我一个人呆一下。”

　　“吴哈尼，不要伤害自己，你让开！”胜祖已经打开门锁，鉴于哈尼死死抵着门，他不敢用力推开。

　　“胜祖啊，不要进来，不要！”现在的她哭花了早上的妆容，衣服皱成一团，狼狈不堪。她从胜祖开卧室的门时就醒来，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明白了一切，说不出的愧疚，对他想以死谢罪一样的愧疚感让她无地自容。一直以为是你在伤害我和孩子，原来一切都是我加筑在你身上的伤痛。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呢？这段日子我在你面前的蛮横自恃像小丑一样吧，这样的我要怎么面对你？

　　“哈尼啊，你就让开吧，让阿爸和胜祖进来看看你好不好？”

　　“阿爸，你们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我不会伤害自己，你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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