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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天
一早醒来,腰酸背痛,两眼干涩,身边睡着的是专门负责我产品的人,冲这一点爷忍了,为了事业,为了挣钱,忍了。刷了牙,洗了脸,到办公室一看,嘿,得了。
我心里那个高兴啊,终于能回家了,而且还可以一早走,直接回家,明天再去公司上班,就说是前天晚上回来的,就算不弄个加班也不会算我旷工,其实自己是白捡了一天的休息,爽。
哼着小曲,开着车,跑在返津的高速工路上,放慢车速,开一点窗,让风吹进来,闻闻那偶尔钻进鼻息的花香,就像高中毕业后我们常跑去海河边坐着聊天一样,吹吹风,闻闻花香。
那时我早已开始半工半读的生活,一边上课,偶尔请同学帮忙报个道翘课,一边打工挣钱,虽然挣得不多,但最起码零花钱不用伸手向爸妈要了,享受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说不出来的畅快。
我经常约上紫欣和其它一些要好的同学去海河边坐着。那时候他们还在单纯的享受学生生活,等待着录取通知书。
“快来,尝尝这烤鸡,我昨天新发现的,这家总是排着长队。”我抱着一兜热乎乎的烤鸡,迎着早已经等在河边的紫欣跑去。
那时还没有和紫欣交往,只是感觉她像个大姐姐似的很聊得来,在一起时总感觉很舒服,不用想太多,想什么说什么,总能聊得很投机。这可能也是因为我是独生子的关系,从小就渴望着能有一个伴吧。
在这些人里,我依然能找到作老大的感觉,为什么?因为我有钱啊。并不是说他们只是因为我有钱才和我在一起的,他们没那么势力眼。不过也是因为我有钱才显得我与众不同,得到他们的尊重。
我的钱不是父母给的,而是自己凭实力挣来的,他们还没有这种勇气。
“你成天这样,一有空就跑这来浪费时间,不担心考不上大学吗?”紫欣今天的眼神很怪。
“担心什么?”我有点不明白,“就算上不了大学,我现在也能养活得了自己啊。”
“也是,咱这界就数你最活跃,最有能力了。”这话不是恭维。
“把心放宽,没事的,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很正常嘛。”我从来不想这些没用的事。
紫欣沉默了,不知怎么的我有点慌,好像今天其他的同学也特别的沉默。
我试着打破这沉默,可没成功。
在我唠唠叨叨像是在自说自话时,才慢慢知道了大家的心情。紫欣是个典型。
在这等待的日子里,好像只有我是最轻松的,父母不会催问我那些无聊的问题,他们好像并不关心我是否能考得上似的,每天还是作着该作的,早已成习惯的事情。可能也就是因为这样,我也不关心这些,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只是利用这难得的时间去打工挣钱。挣钱并不是最主要的目的,主要是想学习些更实用的东西。
在学校时,我的天赋得到了发挥,尤其是在最后一年,开放性的课程增多,创意实践类的课程占了主要时间,我就信马由缰的玩命“造”。反而得到了老师的肯定。这使我的信心大增,基本每个老师到别的班里去上课时都要提一两句关于我的事。我成了那界同学眼里的典范。
其实也没别的,就是我的思想比较怪,老师还就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比如立体构成课的作业是大家制作一个模型。我很简单,用牙签作了个很独特的公车站,还附上了设计说明,和手绘的效果图,没想到老师超喜欢,还留在了学校的纪念馆里。可现在想想,我那方案跟本不可能作成实物,往好了说顶多算是个概念设计。
再比如,色彩构成,作业是画三幅装饰画。装饰画就是讲究装饰效果,对于什么绘画技法并不看重。我受到当时热映的小日本的恐怖电影影响,画了一套,三张连续的。结果在那些都以温馨为主题的作业中我的最显眼,一眼就被教师看重了,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是最怪的。
像此类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所以我在学校“出名”了。这使我的自信心成百倍的增加。后来感觉,学校有点容不下我了,就跑去装饰公司应聘设计师。没想到还真成了。现在想想当时那老板也是因为工资低才要了我吧。
这样一比,我终于知道了大家的心情,我突然起了很逆返的心理,大学真的那么重要吗?
紫欣好像是我们这群人里的中心,她的心情带动着所有人,但除了我。
我总好像无忧无虑一样,这也是他们喜欢和我在一起的原因。说实话我更喜欢和他们在一起。
坐在河边的堤岸上,大家围在一起,虽然是夏天,河边大树洒下的树荫正好帮我们遮住火辣的太阳。离水这么近,总是有风吹过我们的脸,偶尔还带着阵阵的花香,还夹杂着紫欣身上的香味。
我喜欢这种味道。
这也是我仅能闻到的几种味道之一。
小时候由于太淘气,经常惹怒暴脾气的老妈,前文里提过,我妈可是练就一手“超级无敌铁砂掌”的人,面对“恶势力”都敢冲上前的女人,可以想到我的处境了吧,可咱生就无所畏惧的胆量,你打我,我依然淘气,淘气就挨打,打完接着淘,周而复始,终于被老妈一巴掌打得鼻血倒流。
这滋味可真不好受。从那以后,和人家打架最怕被打破鼻子,为什么?你说呢?鼻血往口腔里流,经常把自己呛着。而且最可怕的是,从那以后我的嗅觉基本失灵,除了些特别的味道,别的什么也闻不到。不过也好像是因为这样,我对血腥味到是很熟悉,养成了嗜血的毛病。
不过,紫欣身上的味道我是能闻出来的,总是那样香香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独特香味,我敢保证在一万个女人里我光凭鼻子就能闻出她来。
其实在那个时候,我看似坚强其实却极其脆弱。
这一点很简单。在学校里我被教师和同学当作榜样,使我自信心暴格,可这些都只限于学样里,书本上。真正拉到“市面”上,哪有那么完美?
作一份设计,甭管你有多好的思想,多巧的设置,可主家就是喜欢大红大绿,不认可就等于白玩,人家不和你签单,你就白干。(那时候的装饰公司都打着免费设计的旗号。)
这可不像在学校里,一比较,那些都是如此的脆弱和幼稚。
刚开始知道老板用我这个学生作兼职了,还觉得自己了不起了,那冲劲,甭提了。可真一比划起来……咱自己以为水平很高了,对,那是在学校里,可在老板及客户眼里,咱只是个雏儿,一眼就把我看个通透。
所以在刚开始作兼职时的那两个月里非常的郁闷,再加上黑心的老板,玩命作了两个月才给了我150元的工资。
拿着这150元,我是又心酸又高兴,心酸的是自己的自信与自尊一次次的被打击着,不过现在看来,能使我以非常人的速度被打磨去棱角也是因为这段难忘的经历。高兴的是终于拿到工资了,证明咱还有点用,老板愿意给咱工资,而不是被开除。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领工资。
不得不提,在那段时间里,紫欣成了我最好的聊伴儿,有什么开心和不开心的事我都和她说,她也爱听,听了之后偶尔还会给我些鼓励。
带着这些酸酸甜甜的回忆,一路开车,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到家了,可以卸去所有的疲惫,安心的躺在床上了。可是一开门,屋里冷冷的……桌子上已经落了灰,紫欣并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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