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日记

作者:虎头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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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三个字,我那原本就烫得能煎蛋的脸颊似乎马上就要冒出烟来。
      她教我?她要怎么教我?她会怎么教我?无数个问题就像一群蜜蜂突然从我的脑袋里往外急速涌出,嘈杂的“嗡嗡”声让我这个愣头青一时呆在了床上。
      可左依依吐出了那三个如炸雷般的字后便没再说话,黑暗中,敏感地觉察到伏趴在我身上的她突然把手伸了出来,指尖在我的脸上若触非触般地轻抚着。从下巴到唇角,从唇角到鼻尖。透过窗外微亮的月光,我看到她把双手交叉抓住了裙摆,然后抬手把睡裙掀起再脱下,长卷发也跟着跃起、坠落——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像是某种优美的舞蹈。
      看着这样的她,躺在床上的我竟不由得咽下了一口唾液。
      左依依俯视着我,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我却能感觉到——她在笑。像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似地,左依依又伏下身来,专属于她身体的熟悉香气也随之扑上了我的脸:“……别紧张。”
      鬼使神差地,在听到左依依沉着声音说出这三个字后,除了心脏缩得更紧之外,我竟然想起了在那本“死后日记”里,花羡落教林奏跳华尔兹时那一遍一遍的耐心诱导——
      “别紧张,放松身子,笑一笑。”
      “我可不轻易免费教人跳舞的,你得抓紧机会。”
      “你跳得很好。”
      ……
      真是,邪了门了。我无奈地闭上眼睛,赶紧在更加走火入魔之前,使劲停住自己这超强的联想能力。但那压伏在我身上的人是不可能不知道我在走神的,果然,左依依突然伸出手来捏住我的下巴,闷闷地问道:“想什么呢?……上床你都不专心?”
      直白的话语让我的心又缩了缩,左依依似乎很懂得抓紧每个让情欲燃得更加高涨的机会,无论是一个动作,还是一句话。如果照实说出自己在想什么的话,左大小姐肯定要大发雷霆,到时候别说上床,大概就连睡在一起都不可能了。于是,我昧着良心胡乱应付道:“我、我哪有不专心。”说完即刻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我竟然还口吃!
      “没有?”左依依的睫毛与我的睫毛相离不过一厘米的距离,她每呼一口气都会让我的心跟着跳一下,“那你是……紧张?”
      我死要面子地否认道:“……哪有。”
      事实上,我的确是走神了,而且也很紧张。可左依依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即答话来揶揄我,她的左手似乎在床上摸索着什么,忽然碰上我的右手,便握住了,然后慢慢地拉起,最后把我的掌心按在了她那柔绵温热的身体上。我听到左依依用她那甜腻得让人发颤的嗓音在我耳边缓缓道:“你不紧张?……可是,我很紧张。心,跳得很快。”
      我的手被她攥得很紧,掌心底下那柔软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狂烈地跳动着。如她所说,这颗心竟跳得比我的那颗还快。不知为什么,我紧绷的身子此刻却突然松了开来,接着还忍不住笑出了声。本以为我的笑会招来左依依的嗔骂,却不想对方也跟着我笑了笑,随即带着点娇嗔、柔声问道:“……还要浪费时间么?”
      不知该回答什么,也不需再回答什么,我昂起头去吻住了她的唇。左依依喘了一口气,随即细细地回应着,我感觉到她的手正漫不经心地钻入我的睡衣。手触到腰腹的那一刻,我竟忍不住颤了一下。她的指尖好似燃烧着的火炭,想要慢慢把我点燃。我能做的,便只是更用力地吻住她。身子随着左依依的每个动作一会儿紧绷,一会儿松软,心脏的每一下跳动似乎都用上了所有的力气。
      突然像被电击了一般,我猛地睁开眼,却看不到左依依的身影。没等我回过神,腿间又传来某种暧昧温热的酥麻感。我即刻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于是便马上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缩身子:“依依!”
      “……梵,”我听到左依依那幽幽的呼唤在耳边飘荡,“梵,梵……”
      我知道她害怕弄疼我,又或者,害怕就这样拿走我的“第一次”。我果然是个很奇怪的人:当知道左依依比我还紧张之后,我就不紧张了;当知道左依依比我还害怕之后,我就不害怕了。所以,现在的我既不紧张,也不害怕。
      其实根本就不用紧张、不用害怕,因为这只是个很简单的问题而已。
      我喜欢左依依么?喜欢。
      我爱左依依么?爱。
      这样,就够了。
      我笑了笑,学着那人的语气,柔声问:“想什么呢,上床你也发呆。”
      刚说完便觉得左依依的身子僵了僵,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用力地吻住我的唇,耳边传来左依依非常非常轻微的、像是喘息般模糊不清的声音,但我分明听到那是三个字:“我爱你。”
      我想,最让我记忆深刻的并不是那一下子刺心的痛楚,而是她在我耳边低喃这三个字的时候,心脏那永远无法忘却的颤动。
      像是终于顺利驶离海湾的轮船,左依依的教学课程似乎现在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发生得那么自然,我觉得我和左依依就像是海里的两条鱼,紧贴着对方身体上的每一片鱼鳞游弋,每一个摆动、每一个旋转都是因对方而起。当海风慢慢静止、海浪逐渐平息的时候,我伏在左依依的身旁,右手撑着脑袋,左手食指缠绕着她的长卷发,眼睛盯着她在黑暗中微微带笑的脸。
      原来,我们之间还可以这么亲密。
      “我这个老师,当得怎样?”左依依略带点骄傲地笑着问,语气比她平时做节目的时候多了几分温柔、粘腻。一想起刚才左依依的心跳得比我的心还要快就不由得想笑,但却不忍心拆穿她,于是憋住了。我想把那样一个可爱的左依依,悄悄地私藏在自己的心里。
      “这个么……”我故意哼哼唧唧、磨磨蹭蹭,随后坏笑着倾过身子去压住了她,“您的例题我刚才看过了,但……还是要实践一下才能知道自己懂了没有。”虽是玩笑的语气,可我的态度却极其认真。
      左依依看着我没说话,她凑过来吻了吻我的嘴角,好半天过去,终于小心翼翼地问:“痛不痛?”语气绵软,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傲气。
      “一点点,”我笑着伸出左手,把食指与拇指紧紧相贴,“只有那么一点点。”
      那人又闭上了嘴,手却在若即若离地撩逗着我的腰,每一下轻抚都会在我的心里掀起一层波澜。想起刚才自己提出要“实践”的要求。虽然很暗,但我仍然能看到左依依随着我的动作缓缓地闭上了眼,还有她那仍旧微微翘起的嘴角。
      我现在累吗?累。但比起心里的欲望,这点累绝对不值得一提。
      伏在左依依的身上,我一低头便啃上了她的锁骨,那人的嘴里即刻便传来一声娇哼。不同于我,她似乎比我更懂得享受,左依依不会刻意把自己的□□忍住,她很乐意让心里的愉悦顺着自己那甜美的嗓音尽情抒发出来。而我在听了那撩人的弦乐后,心便跳得越来越快,身体的欲望也跟着越涨越高。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左依依的第一次。意识到这点后,心里有一闪而过的呆愣,但随即而来的是越来越让我拘束的紧张感。我害怕自己会做得不够好,害怕自己笨拙的嘴和手指会让左依依感到不舒服。我害怕左依依会暗自拿我和她以前的那个人相比,然后心里暗暗计算着我哪里哪里很不足,哪里哪里太粗鲁。我就像一个惶恐不安的小学徒,心里死命地回忆着拳法的套路,在高深莫测的师父面前战战兢兢地耍着才刚学会的三脚猫功夫。但是慢慢的,我发觉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
      “……梵,”就在我以为左依依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却又听到她柔声道,“今晚,我会记一辈子。”
      我闭上眼,微笑着紧紧地把她搂入怀里。

      「真的乱了。
      一切都……乱了。
      其实在我被车撞上空中的那一刻,在我遇见花羡落的那一秒,在我碰到花羡落手背的那一刹,早就一切都乱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在故意耍我,或者是黑白无常来到人间要勾走冤魂的时候开小差,不小心把我落下了——反正,我现在的心情,好像突然又回到刚死掉的那几天一样。有点后悔当初请求花羡落收留我,有点想要悄悄地独自离开这里。飘忽的身体似乎比之前又轻了不少,我脑子里一团杂乱,不自觉地、懵懵懂懂地飘离了花羡落的家。
      “抓到那人啦?”一声极其八卦的嗓音突然钻入我的耳里,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楼梯口,不远处的阶梯上坐着两个穿着清洁工人服装的大婶和大妈。
      我听到梳着麻花辫的大婶操着一口不知哪里的方言说:“抓到了。是小王带人上去抓的,”说着,她又伸出右手竖起了食指和中指,“带了两个警察。”
      一下子便听出来这两位正在八卦的对象是谁,站在她们身后,我无奈地挑了挑眉。除了“18B的女人死了”这个话题,这两位伟大无私为人民服务的清洁工人现在又多了一个闲暇谈资。
      “你猜猜,”坐在她身旁的另一个短发大妈突然降低了声调,“那个姓花的女人,有没有被……”
      麻花辫大婶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大概是没有。你昨晚不在,我告诉你吧,那女的连夜就搬到隔壁去了。她样子精神得很,不像是被人……弄过。”
      短发大妈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她这么漂亮一个女人……诶?你说隔壁?她搬到隔壁去了?”她突然语调急转,似乎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啊,”麻花辫大婶点点头,也是感到很不可思议附和道,“这女人还真是奇怪得很啊,你说她隔壁才刚死了个人,竟然就这么搬过去了,胆子还真大!”似乎那些关于我的流言已经被传得不成样子,心里有点憋闷,到底是哪位仁兄说我死在自己家里的?
      “老天爷!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短发大妈无奈地摇摇头,似乎觉得花羡落贸贸然搬家的举动让人非常不可理解。
      麻花辫大婶还没结束她传播八卦的任务:“我还听说,警察也到十七楼那儿把住在17B的俩夫妇抓走了,好像说他们是什么……窝藏犯人?”
      17B?我立即回想起那一男一女的脸,斯文男就是从他们家的卧室衣柜里爬出来的,难道真是他们窝藏了斯文男?可能吗?
      “17B?不可能,”短发大妈赶忙摇摇头,“我今天早上扫地的时候,还碰见了他们两个人呢。”
      “这么快就放出来了?”麻花辫大婶疑惑地道,“但我明明看到警察把他们两个也带走了呀?还是说,只是抓去问问话?”
      “谁知道呢,”短发大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说啊,自从18B那女的死了之后,这大厦就整日邪邪乎乎的,一天到晚老出事!你猜,那女人的冤魂是不是现在都还飘在这楼里呢?”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呵呵,这个你倒说对了。
      “哎呀,你别吓唬我,”麻花辫大婶有点慌张地耸了耸肩,“我晚上还得一个人在这楼道里扫地呢!”
      短发大妈倾过身子靠近麻花辫大婶的耳朵,语调里多了几丝做作的诡异感:“谁吓唬你啊?我呢,干完这个月就准备回老家了。我老了,折腾不起!这种东西,能躲的就尽量躲远点。要不然,被那东西缠上就不好了,寿都要折好几年!”
      听到这里,我已经没什么心思再呆下去了。如果她们两个知道“那种东西”此刻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会怎么样呢?大叫着跑走?立刻上某个地方把那些神鬼师父请来收服我?还是会立即就辞职不干?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即使没亲眼见到过、对事实的真相只是一知半解,却偏偏就喜欢把某些东西、某件事情说得越玄乎越兴奋,明明自己也害怕不是吗?无奈地笑了笑,我继续往楼下飘去。
      来到管理室,竟然又让我看到昨天那两个警察。他们似乎在和张叔和小王谈着些什么,而话题似乎也是关于花羡落的。一时间被那么多人谈论,不知道正在家中的花羡落有没有连连打喷嚏呢?想到这,那被我淡忘掉的失落情绪又突然涌了上来,赶紧把思绪的跑车狠狠刹住,悄悄凑过去偷听这两个警察在和小王他们谈些什么。
      “这么说,那个男人是偷偷溜进17B的?”张叔站在桌旁说,他左手撑着桌沿,右手握住一个冒着热烟的杯子。
      “还没调查清楚,”叫阿才的警察抿了抿唇,“根据你们昨晚提供的录像来看,他的确是持有那个房间的钥匙。可是昨晚问讯时,17B的住户又说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家藏了这么一个人,两夫妻也是吓得不轻。”
      小王忍不住插话:“怪不得,住在17B的男人今天一大早就到我这儿,说是要搬家。”他的脸色有点疲倦,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他跟着花羡落在搬家的事情上折腾了大半夜而导致的吧。
      “你们真的对这个男人没印象?”另一个略显高大的警察沉声问道,他的语气十分公事公办,似乎不怎么想把时间耗在这里。
      张叔和小王都摇了摇头,可小王却又忍不住问:“你们查到那个男的为什么要这样对花小姐了么?”
      这次,站在一旁的阿才突然抢着回答小王,他好像挺喜欢说闲话:“应该是她的疯狂粉丝吧,花小姐是个挺出名的舞蹈家……你们不知道?”他睁了睁眼睛,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大厦保安。如果阿才能看到我,他应该也会这样圆瞪着眼盯住我瞧,因为我也不知道。
      张叔和小王自然又是摇了摇头。
      “我也是回去局里查了资料才知道的,前些年我还看过她的演出呢,”阿才突然打开了话匣子,“那时候我在上海,还没调过来这边。我老婆很喜欢看芭蕾舞剧什么的,所以我也就跟着去了。一张票要好几百呢……”
      站在旁边的警察有点不满地轻声唤道:“阿才。”
      “头儿,对不起,”阿才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就让我说完吧,这样也好让他们两个多了解一些,配合咱们调查么。”
      那警察无奈地撇了撇嘴,不说话。幸好他没有再继续阻止,因为我现在非常好奇阿才要说些什么。
      “花小姐那舞跳得可真是好,我这门外汉也是看得一愣一愣地,”阿才像说书一样津津有味地聊开了,“但是要说到印象深刻的,并不是花小姐的舞跳得有多美,而是她的敬业精神。”
      “敬业精神?”小王疑惑地皱了皱眉,似乎无法把“敬业精神”和“芭蕾舞”这两样东西联系起来。
      阿才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当时她一个人在台上跳,刚好站在中间踮起脚尖、举起手来的时候,整个剧院突然停电了。音乐啊、灯光啊……什么都没了。应急灯打开后,我看到花小姐还是保持着那个踮着脚尖的姿势一动不动。整整十几分钟啊,台下的观众都熙熙攘攘的,可花小姐就是化成了石像一样杵在那儿。你说坐着还好,就这么直愣愣地立着,能不累嘛?可是,等电回来了,音乐一响起,她紧接着就继续跳,什么事都没有!”听了阿才的话,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偌大的舞台,只有花羡落一个人在台上表演,吵嚷声里,她就像是蜡像般一动不动地踮着脚尖,高举着双手,稳稳地立在原地。
      阿才又继续侃侃而谈:“可是后来,听我老婆说,她突然受伤了……”
      “阿才,我们该走了,”另一个警察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两位如果想起些什么,记得联系我们。还有,这大厦的治安该好好整整了,昨晚我听你们的管理人说,本来也没出过什么大事……”我忍不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有点责怪他打断了阿才的话。
      张叔赶紧放下杯子,认真地点点头:“我们绝对会好好整顿,一定。”看着张叔这诚恳的模样,又想起他昨天优哉游哉地在管理室睡懒觉的样子,我便对他的这个承诺感到极度怀疑。小王倒没多说什么,只是他仍旧一脸凝重,似乎还在想着阿才刚刚说的那一番话。
      两个警察走后,我又无所事事地飞到外面的街上去飘荡了好一会儿。
      大概,我就是那两个清洁大婶口中的“那种东西”了吧。可现在的我,算不算是已经缠上花羡落了?花羡落会折寿吗?我是不是应该离开她?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在人群中慢慢穿梭着消磨时间。不敢回去,只因很担心如果再次见到花羡落,心里那让我害怕的感觉又会出现。
      已经十天了,我这个人已经在地球上消失了十天。那个小女孩呢?那个,被我猛地推出马路的小女孩呢?我差点都已经忘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好像,我的车祸与她毫无干系似的。从出车祸那天直到现在,我就再没看到过自己的尸体——那个侧趴在地上,睁着无神而又呆滞的双眼的尸体。大概已经被火化了吧?那两个人在拼命地把我家里一切值钱的东西带走时,恐怕也顺便捎上了我那可怜的骨灰盅——也许就是这样了。不过,老想着这些又有什么用?我都已经死了。
      回到十八楼,我习惯性地误入了花羡落原先的家中,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发好一会儿的呆才又反应过来。赶紧转身飘回花羡落现在的家——也就是我以前的家,在踏进去的那一刻,心里又涌起某种别扭的感觉。
      “林奏?”一进门就听到花羡落的声音,“找你好半天了,快过来。”声音里竟透着些许愉悦,这和她以前那一成不变的平淡语气截然不同。我的好奇心被激起,刚才的担忧似乎全然忘光光了,只忙着朝声音的来源飘去。
      只见眼前的花羡落已经换下了睡衣,她扎着马尾,上身套了件淡黄色的短袖衬衫,还配上一条花色棉质长裙,随意却又显得落落大方。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还赤着脚。别人赤脚我不感到奇怪,可是花羡落——这个有着怪异洁癖症的人赤着脚,我就难免会愣在原地了。那人却丝毫没有觉得别扭,她见我走近,便突然压低声音,朝我招了招手:“快过来这里,你看——”
      很难把目光从现在的花羡落身上挪开,窗外透进的几缕阳光洒在了那人的脸上,像孩子般的露齿笑容竟让我一时晃了神。花羡落全然不知她这不经意间透出的美让自己犹如某幅法国油画里的人物,只是微微含笑地用眼睛悄悄地瞟了瞟我,随即又有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己指着的方向。我也跟着转过头去,却见一只不知打哪儿来的鸟,正稳稳当当地站在了窗沿上。那不是麻雀,也不是任何一只我认得的鸟,它有着白色的肚皮,黑色的脊背,长长的尾巴,头顶上还有几条细羽潇洒地扬着。这只不请自来的鸟正歪着脑袋,黑溜溜的眼珠子似乎很好奇地盯着花羡落瞧。突然,它张开细长的黑喙叫了几下,悦耳的声音像是某种笛子类的乐器在鸣奏一般。
      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我忍不住揶揄道:“它在对别的鸟说:‘快过来这里,你们看——有个美女!’”
      刚说完,花羡落那看着我的眼眸突然睁了睁,随即又转过头去看向那只仍在盯着她叫唤的鸟。似乎终于明白过来,花羡落想笑却又害怕笑声会把鸟吓跑,于是便忙用右手捂住了嘴巴,可那双看着我的眼里却满是掩不住的笑意。我忍不住再靠近了些,就在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那只鸟突然转过小小的脑袋,两只眼珠子好奇地盯着我的脸。猛地立在了原地,我为这突然投来的视线发了懵。花羡落也愣住了,她缓缓放下捂着嘴的手,眼睛看向我好像想开口说些什么,门铃却突然响起。
      鸟在刹那间拍翅而飞。
      急忙转身望着鸟离去的方向,然后又回过头来,满脸疑惑的花羡落还想张嘴说话,可越来越急促的门铃声让她蹙紧了眉,最后唯有什么也不说便赤着脚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转过身看向花羡落离开的背影,脑海里却仍不断地浮现出刚才那只鸟歪着脑袋盯住我瞧的画面。
      它……能看得到我?
      门开了,我看不清来者是谁,也没有兴趣想知道来者是谁,于是便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可过了一会儿,门外却传来熟悉的声音。挑了挑眉,不自觉地慢慢飘到门边,我竟然看到了几日未见的安妍。铁门外的她神色疲惫、双眼发红,正一脸慌张地盯着站在我身前的花羡落。
      安妍的嗓音颤抖:“小奏她……她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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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章,我想要引用《低等动物》里的两句歌词:
    让美色给官感体谅,过程其实极漂亮。
    热吻间勾起的想象,爱情其实是这样。
    嗯,情与欲从来无法分开,这是专属于人类的本能。
    十年后:
    我全删了,希望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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