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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曾经那点事
一年前哲与祈在西国的悲壮战绩，那是一场阴谋的结局，也是世间仅有的几人所知道的秘密事件。知道这事的人，无法真正的想象出那天的悲壮与血腥；参与这事的人，大多都带着这个秘密进入了坟地。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对于整年都在为生计忙碌的四国百姓而言，或许除了东西两国失去儿子的家庭，其他人都没有心思或者时间去回忆那段，他们极力想忘记甚至是不想再发生的四国战争。
什么不忘旧耻，什么国仇家恨，这对没有几十年甚至更长时间就无法恢复曾经辉煌的西国而言，都是废话。忘记或者并不是真正的不存在，但是在急切需要将精力全部都投放进发展国家的西国人的生活中时，大多数选择不去回忆战争所带来残酷的人，还不如说他们是在害怕战争的再次降临。
更何况，他们的帝王清楚的明白这次战争的导火索来自何处，他又如何还会愿意去时刻记起眼下西国的凄凉都是因为他的贪念所照成的？
既然他们的帝王都在选择遗忘那场战争，那么他的百姓自然是越来越少的人在谈论此事。时间一长，不用很久，一年而已，走在西国的街道，听着酒楼里百姓的聊天，再没有什么人会去谈论四年前，因东国武王引发的四国大战，更不要指望他们还会去谈论西国与东国的那场险些被灭国的战役。
“将军，部队已经集合完毕。请您检阅！”郝述从东国秘密返回西国后的当天，便开始投入到军队的建设中。即便他们的西国陛下在刻意回避东国的任何人和事，甚至在期望靠那一纸文书的停战协议安稳的度过五十年。他身为西国的护国将军，只要他在位一天，那么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东国有个隐藏很深的皇子——东方祈。
比起西国对四国战争掩耳盗铃的行为，东国也是不相上下的欺瞒众人。毕竟，比起西国对那些为国捐躯的士兵举行的隆重的集体葬礼而言，那位连死后连个墓碑都没有的东方哲，真是可悲到了极致。只因为——或许他还存活的这个假象，是他父王东方霄的一颗好棋子。
东方祈也正是如此才无法原谅东方霄，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男人成为他的家人。但他却不得不残忍的认同东方霄有时候的行为，对于一个帝王而言，是明智而果断的决定。即便那决定将他和哲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那种对未来绝望，对生的渴望的感觉，祈即便是睡着了，也无法忘记。它像个梦，有时甜蜜有时悲伤，让祈在突然遗忘时记起，又让他在痛苦中忘却。三年的战争历史，最后的一次踏上西国的领土的记忆，这些事情像一张无形的枷锁将他扣住，狠狠的时刻的折磨着他。
不是不能遗忘，而是不想去遗忘。
宁愿被这痛苦的记忆纠缠着，只为证明曾经有那么一个男孩那么一个男人，在他的心里在他的生活中，是真实存在过的人。
东方哲，这个曾经一直在他心里的名字，现在如今，在被他拒绝提起一年后，终于勉强可以提到。而强制他必须面对的人，是个被他内心羡慕嫉妒恨过的女人——闻人欣怡。
回想哲与她的爱情故事，这简直堪比莎士比亚的剧情，曾经让他一度的纠结。可他看不得哲为闻人欣怡伤神颓废，是他一步一步的帮哲拐带了这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西国公主成为他的嫂嫂，也是他将哲给逼进了死胡同。
如果他不支持他们两个人的爱情，或许哲就不会因为她而独闯西国皇宫；如果他不给哲出什么私奔的歪点子，或者哲也不会因为想用这个方法带她离开西国；如果不是他隐藏自己对哲的爱恋，或许哲也不会爱上那个什么西国公主……如果他不爱上她，那么他就不会死。
是的，祈希望借助一切可以说的通的如果，让他努力的活下去，为了某人在临时前的叮嘱。
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要劝说和他一样不想活，却不得不活着的闻人欣怡。比起她，似乎他活着更有目标。而他至少……至少是哲死前最后见到的人。
想到这，他又不得不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毕竟，他与闻人欣怡比起来，他与哲之间的记忆最多，相处的时间也是最长。而这些，闻人欣怡这辈子都无法比得过他。可，他们之间再多的记忆，再多的相处，再多的感情，也比不过哲对闻人欣怡的迷恋。
他从一开始就是输家，无论对方是谁，他都不可能和哲走到一起。因为他们是兄弟，是亲兄弟。即使他怀着少女的心思，可依旧改变不了哲爱上一个女孩的事实。
然而，祈恐怕永远都不知道，哲当初接近闻人欣怡的目的，最初其实是为了他。而哲当初打着方一金的化名接近闻人欣怡，本是想在战争结束后给祈拐个媳妇。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在他计划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北皇最宠爱的公主，希罕儿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这让哲心中完美的弟媳妇，突然从一直内定的闻人欣怡身上，被迫跳开。这位北国小公主似乎对他的宝贝弟弟十分的上心，甚至不惜以身试险的只为在远处看上几眼。而且，这时的祈似乎也误会了他与闻人欣怡之间的关系，这让他有些哑巴吃黄连，不得不去处理他这多此一举弄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收了闻人欣怡当媳妇。
哲与祈，在严修的教育下，除了武学修养、做人修养，在关于婚姻理念方面，那是出奇的高度一致——绝对坚持的执行一夫一妻，永远忠于自己的伴侣。
所以，哲在发现祈有了合适的对象后，便不再做红娘。只是感情这种事情，并不是说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这不是内功，不是说收就收，说放就放。
所幸是他自己看上的人，即使开始的目的不是为了他自己，可毕竟是他欣赏的女人，要喜欢上也不是很难。更何况对当时的哲而言，他选老婆的标准和祈的理想差不多，就是要个乖巧听话漂亮能干的女人。闻人欣怡，完全的满足，即使她是敌国的公主，即使她的国家正和他在发生战争，可这些困难矛盾难题都只会让年轻气盛的哲更加的富有挑战性。
放弃，在哲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
无论当年哲是出于什么理由要去娶的闻人欣怡，他最终都让她爱上了他。只是他依旧还是将她丢回给了他的宝贝弟弟。或许，如果没有他当年多事的杞人忧天；或许，如果他当年干脆的提前放弃；或许，如果他……一切又会变得如何？
谁也不知道，因为现实里没有如果。
眼前的现实是，祈即将要面对他年轻的嫂嫂和他正在尝试恋爱中的妻子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其实应该非常的和谐，完全没有什么让祈在事先察觉到不妥的事情，可现实却让祈一步步的陷入了永无止尽的折磨与痛苦中。
事情的发生，初时，祈与罕儿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安详。即使王府中多了个看客，依旧无法阻止罕儿在面对祈时的彪悍与果断。只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不在罕儿和祈的意料之内，或许就是因为他们越发甜蜜的小日子，让所有人都看不下去……
在闻人欣怡住进王府的第二十天，一直过着单纯生活的祈终于等到了东方霄的单独召见。
“启禀陛下，康王殿下在大殿外求见。”
“宣。”
“是。”侍奉在东方宵身边的首领总管林公公，退出大殿后转身对着祈道：“康王殿下请。”
“嗯，有劳林公公。”
在侍卫的搬抬下，祈坐着轮椅进入大殿。坐在龙椅上的东方霄，见祈进来后，屏退侍卫，在祈不耐烦前，说道：“祈儿，朕让你考虑的事情，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祈推着轮椅慢慢的靠近龙案，漫不经心的说道：“臣终日思考后，任然感到能力精力身体都有限，陛下还是把期望放在其他的王爷身上吧。再说这凉城，靖王他不是代理的很好吗？如果一定要给臣封底，臣只要那个离您最远的风城。”
东方霄自动忽略祈那故意特意强调的最远二字，表情和蔼，语气慷慨的说道：“风城？朕本认为那年你便会向朕索要。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风城朕一直都替你留着，不过这凉城也是你的了。”
“凉城~哼，您这是一定要把我夹在秦的阳城与冶的宋城中间，您真是太看的起我这个残废。”祈根本就不想参合进储君的争夺，可他的父亲大人，却一直把他推在最前。若不是他装残，他怕是永无安宁。即使此时，他只不过是看起来比他那些兄长们稍微的清闲罢了。
东方霄听祈一语点破他的用意，心下满是欣喜，没有丝毫的窘迫：“祈儿~你是朕所有皇子中最知朕心意的儿子，难得你就不希望我们东国更加的强大吗？朕是为了给这个国家选一个最合适的储君，如果你哥在……”
“陛下！还是把心思放到其他人身上为妙。臣身体不舒服，告退。”祈坐在轮椅上，冷眼看着东方霄，语毕后，便不再回头的离去。然而他的内心却在不断的咆哮：够了！去你的狗屁皇位。哲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你的位置，你的心思我可不知道也不屑知道，你如果看不惯我，就杀了我。不要指望我给你送终！
“祈儿！”东方霄看着再次与他不欢而散的儿子离去的背影，召来张栋。
“张栋！”
“臣在。陛下您又和七殿下吵架了？”张栋看着隐忍怒火的东方霄试探的问道。
每次这两父子见面后，那次不是闹得整个皇宫人尽皆知。话说，这次他来还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难得是七殿下想开了？可陛下的表情也不是那么的开心啊？
“没有。”意料之外的回答，张栋更是不敢乱去猜测东方霄的心思。只能顺着话说道：“既然没有吵架，那陛下不是应该高兴吗？”
“朕高兴不起来，去，把罕儿给朕接到皇宫来。”
“陛下？你要接的是——康王妃？”张栋一脸的紧张，心中总有个不好的念头，却又忍不住的往那个方向去想。陛下莫非是要收了自己儿子的媳妇？
“难得这世上还有第二个‘稀罕’儿吗？”
“是，是。”张栋应答完，正想退出，却又返回。
“你怎么还不去？”见张栋欲言又止，东方霄的脾气也慢慢的上来。
“陛下，这是宣口谕，还是要下旨？可如果是下旨，要说什么？”
“朕让你接人，有那么难吗？雷厉！”东方霄语气一变，对着不知何时站在案前的雷厉吩咐道：“你去把人给我带来。朕要马上见到！”
“是。”雷厉一个话音落下，变转身消失在张栋与东方霄的眼前。
“你下去吧，朕今天不想见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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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报错啊啊，更新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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