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完美BOSS进化论

　　两人达成协议后，蓝染便以战斗教练的名义，过上了蹭吃蹭喝蹭睡蹭保镖的生活。

　　四枫院口袋几乎容纳了一切日常生活用品：有换洗的衣物，全套烹饪厨具和各种高级食材，展开来几乎就是一个房间的折叠帐篷以及野外专用睡袋，甚至还包括了棋具古琴笔墨纸砚等陶冶高雅情操的文化用品。

　　每次看到朽木苍纯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件又一件让四枫院神兵大材小用的东西，蓝染都忍不住为四枫院祖上默哀，他们受封为“天赐兵装番”的时候，大概不会想到会有后代将自家道具借给那么不靠谱的家伙吧。

　　不过话说回来，会将道具借出去的后代，也不是那么靠谱。

　　正因为有这些不靠谱的家伙，蓝染就算在流魂街郊外，也能拥有不亚于瀞灵廷的生活品质。

　　因为蓝染偏爱豆腐，几个月下来，几个月来，朽木苍纯的斩术和鬼道都没有太大进步，但相对的，他烹调豆腐的手段一日千里，达到了炉火纯青臻至化境的地步，从一开始还需要用调料来去除豆腥味，到如今就算只用白水炖煮，也能成就悠长意蕴。

　　然而蓝染的心情，却没有因为高品质的生活而有所好转，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产生了轻微的焦躁，这种焦躁是不知名的，不清楚来由的，也是无法磨灭的。

　　——并非源于实力的缺失，虽然灵力的问题至今没解决，但蓝染的斩术与白打在危险的压迫下进一步进化，如今的他，就算不用灵力，只拿着刀平砍甚至赤手空拳，也能完虐一只基力安。

　　在朽木苍纯面前，他很完美地将那些情绪掩埋下去，并且按照预先设计好的那样，从一开始的冰冷抗拒，一点点被温情软化，表面上逐渐跟朽木苍纯融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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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木苍纯是个好人。

　　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蓝染十分肯定地给同行者发了卡。

　　与他前世当死神时的伪善不同，朽木苍纯是发自内心地善良，他其实并不是怎么太在乎实力的提升，当然能提升自然很好，却不一定需要他蓝染，只要他愿意，朽木家能请来无数名师。

　　可是这样的朽木苍纯，因为发觉蓝染需要保护，却又顾及他的尊严，不希望他认为是被施舍，于是答应了指导换保镖的这个交换，

　　不光对蓝染，对其他人也是一样。

　　在这个世上，现世的活人死去后变成灵魂，来到尸魂界，被称为“整”，其中有灵力的灵魂才能成为死神，进入被称作特权区的瀞灵廷，其他灵魂则只能居住在条件较为恶劣的流魂街里。

　　特权的存在，导致部分流魂街居民对死神又是畏惧，又是憎恨，他们虽然不敢跟死神当面硬碰硬的作对，可是假如有机会为难一下，他们绝对不会放过。

　　因为蓝染蓝染对豆腐的消耗量很大，导致朽木苍纯时不时要去距离最近的流魂街补充材料，经常遭遇流魂街居民的为难，有些人明明有食材，却谎称没有，拒绝售卖，又或者有人将售价提高好几倍，狠狠宰了朽木苍纯一刀。

　　不管遭遇什么样的刁难，朽木苍纯都没有动用过他身为六番队三席的战力，只是微笑着，走向下一个地方，又或者按照对方说出的价格付账。

　　有时候两人在一个地方停留久了，整条流魂街的人都知道，附近新来个死神，人傻，钱多，大家速来。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蓝染都只冷笑着旁观，他想看看朽木苍纯温柔的底线，什么时候会对人性失望，什么时候会终于忍无可忍不再忍受这些人的狭隘和愚昧，可是每一次，他都不得不在心中失望地继续给朽木苍纯发一张好人卡。

　　终于，在两人同行了一年多后，快要凑满一副牌的好人卡时，蓝染反而首先没忍住，在朽木苍纯正准备以十倍价格买下豆腐时，一旁嘲弄地开口道：“假如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价钱，在别的地方，可以买十倍这么多的食材吧。”

　　被他毫不留情地揭穿，正准备收钱的豆腐店主露出慌乱的神色，投向朽木苍纯的眼神中，已经隐约带着惧意。

　　不管再怎么讨厌死神，任何一个有脑子的整都不会忘记，这些特权阶级，是无比强大，他们所不能企及的存在。

　　朽木苍纯一怔，片刻后，他俊美的脸上又露出了如沐春风的温柔微笑，好似有感染力一样，稍稍安抚了恐惧的店主：“水镜君，不同的流魂街情况不一样，价格也有可能不同啊，贵一点就贵一点吧，朽木家不缺钱。”最后一句，暴露了大贵族的败家底气。

　　蓝染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在他的记忆里，朽木白哉，也就是苍纯未来的儿子，貌似也说过类似的言辞……这对父子在这一点上，倒是一脉相传。

　　看朽木苍纯不仅没有顺着自己的话，反而为欺诈的店主找了借口，蓝染微微地叹了口气，除了继续发卡之外，再没有多说什么。

　　离开流魂街，两人好似各自想着心事，谁都没有开口，一直到了宿营的山洞，稍作休息后，蓝染开始帮忙清洗蔬菜，忽然听见前方传来朽木苍纯低低的声音：“水镜君，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回去？

　　回去什么地方？

　　即便是思维敏捷如蓝染，也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但瞬间之后，他立刻回想起来，朽木苍纯曾跟他说过，他有一年多的假期，在那个时候，他觉得一年多等于四百多天，是不算短的一段光阴，可如今回头一看却有些诧异：怎么这么快就过了？

　　蓝染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望向朽木苍纯，后者正用他的斩魄刀春雨，将刚买来的豆腐切成均等的方块，口中继续说道：“我的假期快要结束了，回去以后，我就要跟父亲指定的对象订婚，并且正式接手三席的工作。”

　　蓝染想了想，问道：“所以说，你这一趟休假，其实是逃婚？”

　　朽木苍纯哭笑不得：“怎么可能？”他清理了一下切过豆腐的春雨，像是也藉由这个动作，清理自己的思绪，过了一会儿，他收刀回鞘，望向蓝染，认真地道：“并不是逃婚，订婚这个仪式，对我而言，有很重大的意义，代表着一个起始点，让我必须开始担负家庭和家族的责任，再也不能有休假这么一说了。”

　　朽木苍纯微微眯起了眼睛，却是一派的优雅从容，既不怨怼，也无不甘：“在从前，我是朽木苍纯，在今后，我依然是朽木苍纯，必须先是朽木，才是苍纯，必须是朽木家的苍纯。”

　　“因为我姓朽木。”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自己的父亲，可是今天却告诉了面前这个，自称水镜的少年，因为他觉得少年会明白他的思想。

　　朽木在前，苍纯在后，家族必须是第一位的，其次才是个人。

　　“可是现在，我只想当苍纯，不想当朽木。”在父亲默许甚至纵容的休假里，他可以放下朽木家贵族的尊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比如洗手做羹汤，结交想要认识的人，比如这个自称水镜，灵压强大却混乱纠结无法使用，来历不明没有居住整理券的少年。

　　这一年多来，他很快乐，非常快乐，自从出生后，从没有这么快乐过。

　　可是这是有期限的。

　　他是朽木，终有一日，他必须迎来不能放下的责任。

　　不存在假如。

　　假如不是贵族，假如不是朽木。

　　他从来不会去思考这些软弱逃避的想法，生为朽木，在享有了贵族的权力与荣耀的同时，就注定必须承担更多。

　　这很公平。

　　只要享受而逃避义务的人，比虚更不堪。

　　朽木苍纯目光沉静，温柔的语调中，却仿佛拥有一种莫大安稳的力量：“在订婚仪式后，我会担负上另外一个女性的人生，会担负整个家族的未来，那不仅仅是一个婚礼的仪式，而是某个必须开启的命运的门扉。”

　　并非被绳索拘缚扭曲着身形痛苦不得解脱，而是洒脱地，无畏地，微笑走向未来。

　　蓝染一直没说话，只静静地望着这个跟朽木白哉长得很像的青年。

　　与力量无关，朽木苍纯的心，并不比任何一个朽木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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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朽木苍纯从睡梦中苏醒，发现本该有两个人的山洞里，只剩下他孑然一身。

　　在他的睡枕边，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压着一封信。

　　展信阅读。

　　苍纯：

　　吾惟见苍纯，不识朽木，前路漫漫，吾须独行，就此别过。

　　落款是：不是水镜是惣右介。

　　朽木苍纯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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