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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最优先的事
药丸入口的刹那，苍纯神色一动，仿佛想到了什么，往结界球内输入灵力，张开结界。
浦原喜助吃惊地看着黑球上幽深的光芒一闪，眨眼间整个卧室处在结界的笼罩下，忍不住出声询问：“苍纯大人，那是……”
“是惣右介做的触发式结界球，你感兴趣的话，就等他醒来后再问吧……”轻描淡写地做了解释，苍纯立即将话题转回蓝染身上：“怎么样看出来他的意识是否进入了转魂珠里？”
“呃，等待大约一刻钟，把转魂珠从惣右介君身体里拍出来，假如颜色改变，就代表意识转移成功了。”心思还停留在结界球上，以至于浦原喜助没有留意蓝染身上的变化，而等他被陡然降临身上的沉重压力惊醒回神时，身体已经几乎无法动弹。
发生了什么事？
浦原喜助艰难地抬起头，望向苍纯所在的方向，那沉重的压力，来自苍纯身旁的蓝染。
少年依旧没有意识清醒的迹象，他躺在地面上的身躯颤抖着，好似风中的落叶一样单薄，但这单薄的身体散发出可怕的威压，并且还在不断地提升强度。
浦原很快便想明白了原因，他一直感觉不到蓝染身上的灵压，仪器也同样没有测量出来，便自作主张地以为少年因为虚化的意外失去了灵力，甚至忘了向苍纯问一声少年有多强，导致这个试验品转魂珠彻底失败。
视线已经变得有些模糊，浦原喜助失去意识前，隐约地看见，朽木苍纯抬起手，将那个身体里藏着可怕力量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抱进了怀里。
……
在距离蓝染最近的地方，朽木苍纯所感受到的压力最大。
直到这一刻，苍纯才对蓝染的实力有了切身的体会：光是无意识间逸散出的力量，便几乎要将他压得吐血，连移动身体都很难办到。
忍受着沉重的压力，苍纯却温柔地笑了起来，他异常吃力地做出他所能够做的最后一个动作，抱住了蓝染。
嘴唇附在蓝染耳边，苍纯喃喃地道：“惣右介，对不起，我好像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本来找浦原是希望能救醒蓝染，却没有想到，因为浦原的参与，发生了这样的异变，甚至连原本不相干的浦原，也被连累了。
外界发生了什么，蓝染仿佛完全不知道，他的意识始终停留在苍纯接触不到的地方，身体无意识地颤抖痉挛，那些原本要一两个小时才说出一次的名词，此时却不断反复地从他口中溢出。
“浦原……”
“黑崎一护……”
“银……”
“银……”
“银……”
与先前的平和不同，每次念出一个名字后，蓝染身体前方，都会浮现一丝灵力波动，接着化作无形的刀刃，斩向蓝染的身躯。
但是现在，承受这些刀刃的人，变成了苍纯。
苍纯感觉得到，那些刀刃只对着蓝染的方向，只要他用力推开蓝染，就能避开这些刀刃，尽管身处沉重的压力下，但最后的这点力量，他不是没有……
然而苍纯只是艰难地笑了笑，更用力地紧紧抱着蓝染，嘴唇始终附在他耳边，呼唤他的名字：“惣右介，惣右介……”他呼唤名字的时候，蓝染身体的颤抖便会暂时停止，接着苍纯全无血色的嘴唇便会露出温柔的微笑。
“很痛苦吗，惣右介？”
“对不起惣右介，我后悔了，为什么上次我不求你留下来呢？就算明知道你不会答应，可是试试看总比不试好啊。”
“惣右介……是你说的那场危险的战斗造成的吗？”
明知道他比自己强，明知道虚化是尸魂界的禁忌，明知道……可是，他依旧想要保护这个少年，甚至下一刻立即死去也无所谓。
含着笑容，将下巴靠在蓝染肩膀上，朽木苍纯可以清楚地听到，从蓝染口中，无意识发出的轻喃。
“惣右介，那些名字，是谁呢？”
“黑崎……草莓……这个名字很奇怪，惣右介，你觉得呢？”
“浦原……真的是浦原喜助君吗？可是我觉得，现在的浦原喜助君，并没有在你心中留下印记的力量啊……”
“惣右介……银……这个人曾让你很伤心吗？因为你在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听起来最难过啊……”
“……又是银……惣右介，你叫了这个名字很多次了……而且，声音很痛苦……你曾经那么的……绝望吗？”
嘴角依旧维持着笑容的弧度，但那双美丽的，木槿紫色的眼眸里，却落下了晶莹的泪水：“惣右介……这就是你的过去吗？我所不知道的过去？”
守在蓝染身边时，他会计算蓝染叫那些名字的次数。
他叫了“黑崎一护”五次。
“浦原”十九次。
“……银”一百五十九次。
唯独没有他朽木苍纯的名字。
那是非常久远的，他所不知道的，未曾参与的，惣右介的过去。
忽然间嗓音哽咽，心痛难当。
他紧紧拥抱着他的身体，却好像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他被困在回忆里挣扎沉沦不得解脱，他却只能隔岸观火无能为力。
……
天色由明到暗，又由暗到明。
因为朽木苍纯事前的吩咐，没有仆人前来打扰，卧室的结界中，浦原喜助在一旁昏迷不醒，朽木苍纯的灵压越来越微弱，他此际形容狼狈至极，后背好似被乱刀斩过，一片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头发被切得七零八落，牵星箝早就碎了，碎片一部分落在地上，一部分嵌入背后的血肉里。
他的脸色此时比蓝染更苍白，憔悴得几乎要碎开，可是他的眉眼神情，却是温柔入骨。
忽然间，被苍纯抱在怀里的少年猛地睁开眼睛，他的眼瞳，是虚无的铂金色，他的眼白，灼烧着的黑紫色火焰，那双眼睛空茫而没有焦距，不知道看着何处，也不知道看着谁，可是身体却对两个身躯亲近的偎依，做出了条件反射。
蓝染抬起手臂，握住苍纯的手腕，猛力一扯。
脆弱的手臂被生生扯断。
丢开断臂，下一刻，五指并拢如刀，刺穿那个温热的胸膛。
胸膛的主人僵硬片刻，剩余的一条手臂却挣扎出最后一分力量，用力抱紧伤害他的人，身体贴近，硬是让贯穿胸口的手臂插得更深。他的眉眼嘴唇，都是柔和包容的微笑：“惣右介，你终于醒来啦……”
真意外，从没想过居然会这样死去。
毫无声息的，毫无荣誉的，今后也不会有人承认他的作为。
可那有什么关系？
最优先的事，当然是自己的心。
不是朽木，不是死神，不是六番队，不是瀞灵廷，不是尸魂界。
只是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少年，对方可能甚至不把他真正放在心上，但他偏偏就想对他好一些。
并不觉得难过和后悔。
父亲大人，白哉，六番队，朽木家……很抱歉，就当做，他任性地走入悠长假期，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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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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