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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东南只披着单衣,盘坐在院中磨剑。
管家抽了抽鼻涕,试探着问:“少爷,去是不去?南王府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你再把帖子念一遍。”
管家从缎布上取了请帖,清清嗓子,正准备发声。
“把你那爪子擦干净再拿帖子。”
管家被唬了一跳,偷偷瞄了一眼东南,倒也不见怒色,仍在专心磨剑。管家轻手轻脚的放回请帖,将双手在衣摆上抹干净了,才放声念道:
“亥时文庙,四公子南大上。”
空空的院子里只剩下似乎永无休止的磨刀声,管家等了等,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只大着胆子道:“亥时未免太晚,恐要误了朝廷的宵禁,要不我这就回了说少爷不适……”
“落款是谁?”
管家有些莫名其妙,“南大啊—呃,南王爷……”
“我是问几公子!”东南猛的抬头,狠得像是要将不明所以的管家撕碎。
“四…四公子…”管家哆哆嗦嗦的又看了一眼请帖,才诺诺道。
“……下去吧,就说我必不会误了时辰。”
东南却还是去迟了,远远的便听见厅中人声鼎沸,倒觉得恍惚,这城里怕是有年头没这样热闹了。
“呵呵,我怎么说咱们南大能掐会算呢,刚咱们还怨东南架子大,不给兄弟们面子,南大说东南就到,怎么着,还真灵犀!”中山坐在主位上,豪快的要人将东南的位子添在他旁边。
南大伸手稳住了椅子,“哥哥还要顾惜小弟不胜酒力,倒要他替我挡两杯呢。”
中山浓眉一攒,“就冲你这没出息的话,就该罚你三大白!”
南大刚要接话,却瞧见武大扯他的袖子,“今日那边的才是正角儿,咱们兄弟的私话留着往后一块喝酒再说,我们来一趟不易。”
东南这才发现桌上尚有几张生面孔,都透着清朴之气,与素日在朝堂上见到的官员却不怎么相同,想来也不是上头的人,倒叫南大费这么大周折,万一被帝都知道了去,该怎么才好。
东南只独自想着,忽的手背一热,抬头只见南大安抚的轻笑:“一会别喝太多,也别说话,多吃些。万事有我。”
说话间众人已然举杯,只等着主人落话好开席。
中山却望向面生的远客。
“大家都是兄弟,何必这么拘束,倒叫我们放不开了。小弟先干为敬。”远客不待众人,仰头饮尽杯中烈酒,“这么多年了,还是故乡的味道……中央,真难为你。”
南大却放下了酒杯,“哪里又是什么故了?这是今年的新酿,原是想着埋下去,等我家姑娘归宁那一日再取出来的。可我尚未成家,倒便宜了你。”
远客耸耸肩,“也就你有这般威望,这些个弟兄的封地都天涯海角的远,难为我来一次能见了个全……我的胞兄怎的没来?”
东南这才恍然,这远客长得与二王清华实在是像,眉目的浓淡都似一支笔锋描出,只是全然没有清华的贵气,倒像是草莽一般。
“山高路远,舟车劳顿,若是你想看二王爷的脸,我且叫人送你面镜子来。”南大低头啜饮,淡淡的回那来客。
来客苦笑:“你我好歹有场情分在,怎会有的今日?”
中山倒不觉南大说得有何不妥,那客人的语调也忒凄切了些,“你爱看脸呐,我们南王爷可是一等一的好,上一回进京述职只没把长安街堵住,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性子跟京城里的娘们一样!”
客人涨紫了脸,怒喝道,“中山!你竟这样说!你们这是认…..”
窗外礼花绚烂,巨大的爆炸声盖住了一切声响,和着温热的酒,让人觉得幸福又暖意洋洋,懒散的意志都被封住,就想这么醉去,永不醒来。
南大似乎就这么醉了,双眼迷蒙的望着来客,语不成调:“清华,我自当你是兄弟,我与你说句心里话……我们哥儿几个,父亲去得早……日子不好过啊……得蒙圣恩,才有今日勉强用度无愁……还要如何?……”
东南知道南大是真的醉了,散席后路也走不稳,全身大半的重量压在东南身上,东南直叫苦,平日里瞧他那样瘦弱的一个人,怎知竟是这般精壮?
“还叫我少喝,还叫我替你挡酒,怎么他们敬我的酒全到了你肚里!不能喝还不知道,回去定是头痛一整日,这个时候了,府里上上下下都睡了,看谁伺候你……”
“那你来伺候我……”
东南吓了一跳,可明明南大虚浮的厉害,想来是在说梦话吧……
“早,早知这样,我就坐中山那里去了……”
“东南……你的脾气,怎么可能忝陪末位……”
“那你这样得罪浙大以为我就会领情了?”
“只要你在我身边……整个世界与我为敌又有何惧?”
东南呆住了,慢慢侧过身去捕捉南大的脸庞,蓦然撞进了南大幽深的双眸,眸子清亮亮的倒映着星光,哪里还有半点醉酒的模样?
“你真不惧?呵,你这样犯宵禁,私放烟花,你真不惧东西厂拿捏着告你的偏状?”
南大轻轻笑了起来,唇中呼出的热气让东南的耳朵麻麻的痒:“明日是当今皇帝的生辰,你若是心疼那一车烟火钱,我只叫南财多添个数报上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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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东南答记者问。
Q:“今天的宴会您为什么会迟到?”
A:“昨天回的太急了,没问南大今天穿什么衣服,我好跟他配,才想起来叫人去问,路上就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