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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兵伐谋 上
完颜晟看着桌上堆成一堆的礼品不屑地笑道:“蔡京这贼老头,让我支持他做皇帝就送这点礼啊?”
“皇叔,蔡京说,礼物虽小,却是件件珍品,还说您一定会喜欢,不如先看看罗。”
完颜晟随便捡起几件来看了看,在常人眼里确是稀世奇珍,只是完全入不了他的眼罢了,又见其中有一个书本大小的旧檀木盒,拿起来看了看,完颜泽兰见了又道:“这一件蔡京说,在皇叔眼里一定是所在奇珍中的奇珍。”
听完颜泽兰这么说,完颜晟也有了兴趣,便打开来看,盒子一开只见里面只躺着本书,很普通的书,再一看名字,写着‘七略’。
“哦?这本书倒是从未听过,是什么名堂?”于是打开来翻开其中一页便看了起来,才看了几页,完颜晟的双眼就开始瞪大,心里叫道:好书!奇书!这样的好书怎么这么迟才到我手里呢?
“皇叔,你好像很喜欢。”
“喜欢。可知著述者?”
完颜泽兰上前耳语,完颜晟听完又是一阵惊讶,怪不得呀怪不得,这个顾惜朝能把各方势力都耍得团团转,果然是真有本事,怪不得敢让戚少商转交密信,还敢要求我们配合,明明我也是被你耍得团团转的人,可这个忙却又不得不帮,哈哈,有意思,好,顾惜朝,这次算我输,不过,你也不要太低估我,我会讨回来的。
“嗯,不错,不错,果然都是些稀罕物,”完颜晟故意提高了音量,“反正方应看也背叛了我们,我们不妨就做个顺水人情给蔡京,借他报复一下方应看也好,再让蔡京做个伪政权皇帝,到时一样是我们的走狗!”
“皇叔说得极是,方应看那种人城府深得很,做了皇帝对我们没有利,这个蔡京一把年纪了,做了皇帝又还能做几天呢?”
“哈哈哈!这些宋人,战场上的真本事没有,尽会背地里耍手段,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两人说完相视笑了一下,因为他们知道,隔墙有耳,而且那‘耳’还是他们故意放进来的方应看的细作。
细听门外,那‘耳’已离去,完颜晟示意泽兰去按计划的准备,泽兰退下后,完颜晟第一次挑灯夜读至凌晨,就是为了看那本《七略》,等到满意地合上书后,把书放在手里又细细地看了看,虽然是一本手抄本,但并不会改变它是一本好书的事实,那字迹不是顾惜朝的,他见过顾惜朝的字,就在那副让他们在江南计划失败的‘山河锦秀图’上,但他却完全相信,这本书只有顾惜朝才能写得出来,不但对孙武、鬼谷子、张良、诸葛等的战事论著加以评解,同时还加注了自己的独到见解,并以史上名战加以分析,引喻得当,思路清晰,触类旁通,读来让人豁然开朗。完颜晟又忍不住细细摸了一遍这本书,心里浮现的是自入宋国遇到顾惜朝以来所发生的一幕幕,然后心中便不禁激荡起来,而那个青衣卷发的身影却从那一幕幕记忆中跳脱出来,变得越发鲜明。
自从证实了金人与蔡京联手的消息,方应看便迅速地开始了布署,他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蔡京,趁蔡京刚刚复职屁股还没坐热,先下手为强,反正朝中大多数势力跟他已是心照不宣,只要跟御林军统领打好招呼就行,再说自己可有一样比任何人都有优势的武器,那就是虞妃,她如今正得宠得不得了,宋徽宗简直是对她言听计从,而她对自己的忠心是完全的,绝对的,所以他一定会赢。
于是就在十月的一天,徽宗的新宠虞妃晚上做了个怪梦,梦里得到天启,说徽宗必须要于十五这天拿玉玺到大相国寺去祭拜,否则国土将被蛮夷践踏,百年基业不保。
徽宗也觉得怪,为何要拿着玉玺去,虞妃则说,玉玺是皇权象征,要拿它当成徽宗自己,放在大相国寺里向天神虔诚祭拜七日,方能化解危难,保国平安。
徽宗本就迷信道教,对此事自是十分认真,他也知自己天生是个风流才子,做皇帝却不是这块料,如今的确是门前豺狼虎豹,人人自危,自己又何尝不想强国,堂堂天朝上国,为何要每年给蛮夷贡岁币?可这也只敢想想罢了,想着这若是天意,拿玉玺祭拜一下能有用那有何不好呢?就算没用也没损失什么,再说大相国寺离皇宫又这么近,出了宫抬脚就到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所以宋徽宗当然是不愿违了爱妃的意就答应了。
所以说他不是做皇帝的料呢。
十五这天,在御林军的护卫下,徽宗赵佶由虞妃陪同前往大相国寺,同行的还有宰相蔡京及神通候方应看,顾惜朝自是与方应看随行,方应看骑在马上,顾惜朝坐在马车中,心想这方应看真会挑时间,偏挑这十五月圆之日,还好现在是白天,顾惜朝摸了一下左肩上微微发热的伤痕处,希望此行不会拖得太久,想着便掀帘瞄了一眼外面的方应看,见那马上的背影坐得笔直,就像马上要上战场的战士,顾惜朝不禁有些心下黯然,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战斗其实并没有什么错,就算动机不一定单纯,就算最后不一定有好结果,就算那可能并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但理想就是理想,拥有它的人,生命便会与众不同,而自己现在正在为自己的理想而碾碎另一个人的,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大相国寺内,徽宗手捧玉玺端正地走向大殿,后面跟着一帮文臣武将,走在最前面的就是蔡京及六扇门的无情,铁手和追命,另外竟还有戚少商也在里头,就连徽宗见了也吃了一惊,还说以为六扇门真是死伤惨重,正想着要方小候爷代为管理,如今看到大家无事也就安心了,无情也表示仍可继续主持事务。徽宗又见方应看身边竟跟着一个看似书生模样的人,端的是神姿仙骨,风华绝代,青丝微卷,如瀑流长,广袖青衫,魏晋风流,月白的中衣与青衫相映,更衬他的清俊绝伦,再看那眉眼如画,眉间英气却透着傲然天下,肤如玉,唇润如水,唇角微扬间却是不卑不亢,看得徽宗竟有些忘忽所以。
以前顾惜朝逼宫的时候,是六扇门的诸葛正我假扮的皇帝,所以徽宗并没见过顾惜朝本人,而他对美的东西最没免疫力,此时竟忘了身在何处,眼直勾勾地盯着顾惜朝问:“这,这莫不是九天仙子下凡……”
众人听了一怔,便觉哭笑不得,顾惜朝也略微地一怔,马上又稳步上前鞠躬道:“顾惜朝见过皇上。”
徽宗也没寻思他到底是谁,就马上伸手扶起道:“顾爱聊不必多礼,平身,平身。”
顾爱聊?谁是他的爱聊啊?真是不止脸皮厚,简直是不要脸!戚少商和六扇门那两个看了直在心里愤愤,快把那双手从惜朝身上拿开啊,色皇帝!
这就是整个看起来还算轻松的大相国寺入场式。但实际情况却决没有看上去这么轻松。
自从大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杯酒释兵权’坐稳帝位后,宋朝历代皇帝最害怕的就是武人造反,所以重文轻武,军政分离,军队指挥者无权调兵,调兵者不指挥打仗,不管是御林军还是正规军,军队长官时常轮换,是以兵不识将,将不识兵,招兵不为攘外,只为安内,所以为将的无心为将,当兵的不认真当兵,以至大宋百年积弱,如今也终于到了极限。徽宗虽然布置了大量御林军来保护自己,不仅皇宫里外三层,汴京开封府城内外也驻了不少,只是长久以来这些御林军都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好处了就帮你,若万一出了纰漏,在宫里的首当其冲自是要担责任,在宫外的只是按兵不动看好戏,到时推个一干二净或是见机行事那都是个人的判断。
方应看虽和御林军正副统令们都连成了一线,但副统领可不止一个,保不齐就有倒戈帮蔡京的,蔡京虽复职不久但他为官日久,根基深厚,买他账的人也不少,况且他还有私养的人马,所以,方应看早已秘密召回原本分散去各地缫灭金风细雨楼分舵的人马,包括六分半堂及一些江湖□□,还有自己的私有人马,聚集起来秘密埋伏于城内各处,以应付蔡京的人,方应看知道,蔡京一定会趁这次阻止他,或者干脆自己篡位。
如今在大相国寺内,只有随行御林军,宰相与两个随从,六扇门的人,金风细雨楼楼主戚少商,由于他以前挫败傅宗书阴谋有功,受过徽宗嘉奖,又做过一段时间六扇门捕快,所以同行无议,另外就是方应看与顾惜朝及两名随从,以及数位文臣,还有就是皇帝身边的虞妃。
徽宗不想这件事惊动太多人,所以只让这些身边重臣随行,玉玺被供上了案,三拜九叩,祈求天佑大宋,阻蛮夷于疆外,大宋能世代繁华似锦,歌舞升平。
方应看听了止不住大笑,这可真是个败家子皇帝啊,听到他的笑声各人都心中一紧,只见徽宗身边的虞妃迅雷不及掩耳地拔下了头上的发簪,只一拉一带一转,便已将徽宗的手扭到了身后,那足有半尺长的发簪尖锐无比,正顶着徽宗喉咙的尖端还闪着微蓝的光。
所有人好像已料到会发生此情景一样戒备起来,摆开了架势却都不敢轻举枉动。
“哈哈!赵佶,你还真敢说,国家都到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了,你还想着临时抱佛脚,还想着歌舞升平,你难道丝毫不觉羞惭吗?若当年的杨家将还在,或许还有线希望,可惜你赵家自做孽不可活,没人帮你捍卫大宋了,”方应看说着便大方地走进了大殿,来到吓得直发抖的徽宗面前,“所以,现在只有把你换掉,或许还有希望,你可有意见?”
顾惜朝听到方应看竟提到了杨家将的事,心中不由一动,听他的语气倒也是为杨家将不平的,再看方应看说话的神态气势还有风格,真是跟当年的自己很是相似。
蔡京见状当然是厉声指责方应看,但都是些场面上的话,方应看根本不当回事,当蔡京命御林军护驾时,御林军却手持武器将蔡京及六扇门一等人阻隔在了殿外。一切都如方应看的A计划一样发展。(对不起,用了个现代词)
方应看从怀中掏出一幅明黄锦的卷轴,展开来摆在案上道:“我呢并不想为难皇上你,只想借玉玺一用,这上面的内容应该不用我念了吧?”
做皇帝的遇到这种情况,不用教也是心中明了,那上面无非是写着自己意识到自己不是当皇帝的料,误国误民,如今为救国于危难,愿意禅位让贤。宋徽宗此时早就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小命,又见外面形势逼人,想起自己的确是治国无能,现在性命攸关,不如让了就让了吧,只要玉玺往那圣旨上一盖,谁爱操心谁操心去,反正自己在那个位子上真是怪累的,只要能给他一个地方,让他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奇石名花,再还能有几个美女的话,他就非常知足了。
方应看仿佛看透了面前皇帝的内心,又承诺了刚才他所想的这些,见皇上已是一脸的妥协,面带笑容地拿起了供桌上放置的玉玺,就在徽宗的面前慢慢地朝圣旨上盖下去,虽然胸有成竹,虽然睥睨天下,但此时却忍不住双手有些微的颤抖,然而这并不会阻碍玉玺工整地盖下,看着那从秦始皇统一华夏以来,以和氏璧琢制的传国玉玺,稳稳地放在了自已亲手拟定的圣旨上,方应看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激动,因为,明天将会是全新的开始,他方应看将用他的双手以及他的方式开创全新的朝代。
然而所谓A计划,通常就是不管用的那一个。
方应看轻轻移开玉玺,拿起案上的圣旨,眼中放着光,但就在这时却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好像是……玉玺上的字!目光立刻集中在玉玺的印字上,竟然!?竟然不是理所当然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而是‘上兵伐谋,兵不厌诈’!心中的寒气还没来得及冒出来,已觉得后肩上被什么扎了一下,转过身来,看到的竟然是……
“凤虞!?为什么?会是你?……”让方应看怎么也没想到,千防万防,最后背叛自己的竟是最不可能背叛的人,他原本就不信任谁,如今连自己也不能信任了,方应看一时怔在了那里,肩上的伤口传来异样的感觉,他知道,那是毒,但不致死,会让全身麻痹,好在他功力高强,只要他现在不跟人动手,用内力把毒逼住,一时还不能把他怎样。
大殿内情势急转,殿外除了戚少商,人人心里都震惊不已,蔡京一直在等自己的援兵,却没见一个人影,铁手和追命都用异样的眼神不时地看顾惜朝,铁手从进相国寺起就做好了随时趁机带走顾惜朝的准备,追命则选择相信顾惜朝,按兵不动,无情是何等聪明人,更是心照不宣了,这时蔡京瞄准时机大喊:“逆贼方应看意图篡国,如今功败垂成,你们还不把他拿下?!我保证只追究主谋责任,擒贼有功者既往不咎!”
听到此言,御林军们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全都反应过来,脱罪要紧,全都涌向大殿,将其包围。
这时,顾惜朝走上前来,风姿从容,不急不慢,门前的御林军竟不自觉就让出道来,顾惜朝来到门口,对里面道:“千颜,先把皇帝弄走吧,免得碍事。”
“是!”,只见凤虞扶起徽宗,背朝门口慢慢退出来。
千颜?方应看虽是朝庭中人,对江湖事却也十分了解,千颜他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想到,顾惜朝竟然能号令她,而且还扮成了凤虞,怪不得自己一点都没看出来。
“我有意让你知道她是谁,是想告诉你,凤虞没有背叛你。”
“她既是‘千颜’,看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可就算我看不出她是假的,可我还没有眼掘到看不出玉玺是真是假,我肯定那玉玺明明就是真品……”
这回是千颜自己站出来解释:“玉玺的确是真的没错,做假的只有字的部分,稍微覆了些东西在底下,剥掉就好了,物品的伪装我也在行,但玉玺极难做假,当你拿它在手中时,心情一定兴奋又激动,你最想看到的是它印在圣旨上的印记,所以通常不会翻过来特意去看上面的字,谁都知道上面是哪八个字,但当你发现印出的八个字与真玺全然不同时,你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对于你这样的高手,这是唯一一击即中的机会……”
“千颜,可以了,不用解释得如此详尽,他明白的。”
“所以我猜得没错,从头到尾都是你的计谋,好一个大手笔的欲擒故纵,只是我始终找不到确切证据,所以我选择了相信你,结果还是一样,顾惜朝,算你厉害!”
“你不用说那么多话拖时间,没有人会来的。”
方应看听了心中一惊,他的计划并不会告知顾惜朝,他果真如此厉害?
这时戚少商走了上来,手里捏着一张信鸽刚送来的字条,他站到了顾惜朝旁边,然后看了看字条才看着方应看道:“你的人马成功地完成了阻截蔡京人马的任务,遗憾的是,我们的人马也十分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方应看一听便知大势已去,自己的人马一定是与蔡京的人马对上了,然后自是两败俱伤,虽然己方人马应该强得多,能再有余力赶过来,但如果这时有另一支人马等着坐收渔利的话,只怕就会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所以火烧金风细雨楼只是障眼法,为的是瞒天过海,再把我的人马引去各地,既可让他们疲于奔命,又可让他们分散好各个击破。”
“没错,留得青山在,那种楼要多少都有,造成人去楼空的假象,实际上只是化整为零,化明为暗,以少数地方人马混淆视听拖住他们,多数早已秘密返京做布署了。”
“可六分半堂在各地也有分舵,分舵对分舵,风雨楼的人就一定比他们强吗?”。
“但六分半堂是出了名的利益集团,你觉得他们真的会团结一心吗?特别是在每个人都可能邀大功的情况下。”
“呵呵!惜朝,你说得没错,我倒是没注意这一点,可能我平时太习惯于用利益来谋事,倒是要谢谢你让我输个明白!”
“不客气,我曾经也一样,只谋利益,不相信世上有真心这回事。”
方应看听了不由一震,真心吗?顾惜朝以前好像也这样说过,不为自己保留一点真心的话,就会不知道一切都可能已经变质了。但事到如今想什么也没用,也只有拼了!
“我不会就这样认输的!”方应看说着已经剑现于手冲了过来。
戚少商机警一把推开顾惜朝,抽剑相挡,却没想到已中毒的方应看竟仍然如此强,戚少商被逼退数步,铁手和追命立刻上来帮忙,于是三人开始大打出手。
蔡京躲在一边假装护着皇上,他的两名随从均是高手,正与方应看带来的两名高手对战,也是难分难解,一众御林军反倒都退到一边围住徽宗做护驾状,他们知道那是真正的高手交战,靠得近了都会殃及池鱼,千颜所假扮的凤虞向顾惜朝点头示意后便飞身离开,因为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顾惜朝在旁观战,心中不免担心,方应看的战斗力很强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强成这样,与中原三大高手对战竟不分高下,可能是生死之战,他定是使尽浑身解数,但这样也会让他用内力逼住的毒加速运行,最终他还是会败下阵来。
果然不出所料,方应看的动作越来越迟钝,失误也越来越多,虽是三对一,但对于方应看这种武林第一高手也不算吃亏,况且铁手受了他的剑伤还未痊愈,戚少商应自己的要求不用杀招,追命的功力本就要矮一个档次,无情则跟自己一样在一旁观战并未插手。
方应看身上的伤口眼见越来越多,带着淡银的洁白衣袍已变成红白相间,他奋战的样子是那样倔强。原来他也跟自己一样,只钟情于某种特定颜色的衣服呢,就像是一种自我的标志一样。这时,追命看方应看破绽越来越多,于是想激他一激,便连环腿踢出,一边喊道:“方应看!你的血河神剑不够用了,怎么不用你认贼作父从金人那学来的乌日神枪啊!”
方应看听了倒没太大反应,他不吃这一套,倒是顾惜朝听了心中大动,想起以前自己为了能杀了戚少商弥补自己的失败,跟九幽神君练习魔功,差点走火入魔而丧命,晚晴为救自己,宁愿帮自己坠入魔道,她一定很矛盾,很痛苦吧?突然就在脑中浮现了一句,在生死边缘的梦中听到过的歌词:‘若你是魔王,我愿做地狱的新娘’,爱到这样的程度是否就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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