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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下）
“师父，事已至此，徒儿自知不是你们的对手，但请师父看在多年的师徒情分保全婉儿，
琼儿也任你们处置了，只是，只是我可否知道，我的身世，我的父母。”琼儿虽然强忍住泪水，
牙也要的嘴唇生疼，她的样子让人看上去心疼，空长老此时不语，紫貂心如刀割，看着自己亲自
从小到大培养的半个女儿现在这个样子，她觉得倒不如受伤的人是她自己。
良久，空长老变回那个仁慈的老者模样，不过在琼儿看来也相当可憎。
“不妨，紫貂不忍心说，我便告诉你，你母亲是圣坛的人，但却和妖物相恋生下你们两
个，我们自然不会容忍，我们是接近天界的仙族，怎么可能和妖物有感情，所有的妖物都改杀，
这个道理他们不懂，只好用圣规处置，我自然是不知道紫貂是因为何种原因能把你们两个留下
来，不过如今大战即将到来，你们现在断然是留不得。”空长老的表情凝重，此话一出，琼儿倒
忍住不流泪，她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原来自己的父母不是被妖魔害死的，而是被师父，圣坛这
些虚伪的人处置了？原来相爱都是有错的，琼儿此刻唯一担心的也只有妹妹了，她突然对着紫貂
跪下，说：“师父，你能答应弟子保护婉儿么？”紫貂看着自己带大的孩子，心里万般难受，但
自己确实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她也深知大战的危机，这个时候为了一个孩子让千万子民多承受一
些伤害，她也做不到，紫貂一下子觉得，下一个决定，竟是这般困难。
“不可能，如今你们也都快到觉醒的年龄，你们身上有你们父亲的妖族血，怎配留在世上，
你师父能把你们身世隐藏的这么好，到现在也尽力了，也该是你们报恩的时候，以你现在的实
力，如果以后开战，必然是我族强敌，倒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空长老的语气是如此之冷，好
像杀一个人对她来说是一件平常的事，这个时候琼儿不知道这种正义到底是对还是错，她只知道
是要保住妹妹，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既然如此，我便只能拼力一搏了。”琼儿深知自己怎样也打不过空长老，况且师父也在一
旁，如果师父按兵不动自己最多接住空长老三招，假若她二人联手自己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她想
着还是找机会带妹妹逃走为好，于是便蕴了掌，用自己的枪械打出白光，击向空长老，等她招架
这一招时便往射日宫方向跑去。
只是这种伎俩在空长老看来不过是雕虫小技，空长老并没有挡主飞来的光束，而是迎面冲往
琼儿逃走的方向，紫貂却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琼儿却有半点欣慰，师父并没有帮忙捉拿自己，
她现在没有帮空长老已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了。可是空长老却出奇的强，光束打中空长老，透过她
的身体，可是她的速度却一点不减，只是身后多了一块人身蛇尾的冰雕，冰雕的兄口上有一个穿
孔，这便是移花接木的招式。空长老的速度快过自己脚下的追日鞋，她手中的玄冰长杖发出耀眼
的光芒，周围越来越冷，琼儿的追日鞋在这里的速度竟然连平日的一半都使不上。蓝光化作冰
枪，空长老一个投掷，周围的气仿佛都被凝结了，琼儿发现自己连闪躲的力气都没有，望着刺进
身体的冰枪，她恨红了眼睛，紫貂看着这一幕心都凉了，可是琼儿却投来求助的眼神，紫貂不忍
心看，但实则已经握住了手中的武器，她想着“我怎么能，怎能忍心啊。”可是在她刚要出手阻
挡空长老的时候，琼儿却莫名的拔出胸口的冰枪，鲜血染红了一片雪地，“啊”，她疼的发狂，
身体里涌出一股杀气，加上对这里的恨，和保护妹妹的心，她怎能不疯狂，既然天地容不下她，
她便毁了天地；既然没人向她伸出援手，她便自己疯狂。
琼儿此时便是初步觉醒，眼睛发出红光，头发都散开，飘在空中，手中还我中带着鲜血的冰
枪，只见她一手伸向天空，一股强大的气流旋转与她的手中，越来越大，天气仿佛不那么冷了，
绝冰宫也不再那么静了，有百鬼的哀嚎，那样的凄凉，仿佛是琼儿心中的声音，只是她自己听不
到，她现在只有一个意识“杀”。
空长老却出乎的镇定，她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一丝好奇，她好像对这样的力量不屑一顾，也不躲
闪，只是看着在空中发狂的琼儿，她缓缓挥动玄冰长杖，在周围形成一股无形的冰墙，似气似
水。
琼儿伸向天空的手突然握紧，天空中好像有无数碎裂的声音，接着姐儿连三的破碎声响遍整个
绝冰宫。
“这样下去，怕是要惊动整个圣坛，你还不出手么紫貂。”空长老看着犹豫不决的紫貂，一声
命令的口气，一句话刺入紫貂的心里。紫貂一时不语，倒见空长老摇头，天空下起了雪，那样
美，似鹅毛飘与空中，却又泛着点点蓝光。
琼儿手中的冰枪已被捏碎，她双手聚气，强劲的气流打向地面，激起千层雪，刹那间，风尘
滚滚，击中冰面的气流震的天地都摇晃了起来，好不精彩。
空长老一时也只能守着湖水上方，防止这气流影响绝冰宫的地脉。
远处的黑影，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紫貂再也按捺不住，她飞起一道白光，往琼儿的背后打去，琼儿却一个转身竟用手握住了光
束，她的脸已狰狞，毫无生机，血不停的留着，全身也开始变灰，那样的死气沉沉，紫貂心中一
惊，可是再也收不走已抛向天空的枪械，顿时漫天花雨，飞弹如雨下，完全覆盖住了琼儿的上
方，不一会她便被打落到地上，再也没有动弹，只是她飘落前的一个眼神一句“师父”让紫貂终
身悔恨不已，到底是她做错了。
“还好你出手不晚，早就叫你不该妇人之仁……”空长老似乎领会到紫貂此刻的心情，也压住
了要说的话，不过此时一名红发男子出现在二人面前。
“你们可真是残忍啊，这种手法。”
“妖物，你也敢来圣坛。”紫貂看着走向琼儿尸体的男子，怒喝着。
“单凭你们打不过我，我也不是来生事端，只是要拿走她的尸体，你们拦不住我。”男子拉起
琼儿的尸体便准备走，空长老打出一道蓝光，紫貂打出一道白光，光束交相辉映，正中红发男子
的胸膛。他一震，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空中回响着一句话“仙妖缘于心。”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两位宫主不语，空长老不语，不一会儿便变成了人身蛇尾的样子，
道“紫貂，今天的事情总有一天会发生，即便你现在不能接受，将来你必会庆幸今天自己的出
手，现在大家都受了伤，回去养伤吧。”她跳入湖心，再也没了声响。紫貂还在原地，看着雪地
上的一滩鲜血，她流着泪，飞回了射日宫。
“多可怜啊，哈哈，你看看你。”一个尖锐的声音嘲笑着，琼儿微弱的睁开眼睛，自己一点
力气也没有了，只是感觉在飘，旁边好冷啊，是水，那样阴冷，冷的她的骨头都开始疼，她的
心，她的手，一切，都疼的厉害，她动不了，只是顺着这水飘着。
“我死了吧”她心里想着，周围有笑声，凄厉，又似嘲笑，此时她听着倒也不那么难听，倒像是
一群在为她唱响的送葬曲。
“小姑娘，快长大，等到长嫁情郎，情郎美，情郎俊，与我相爱到白头……”她发现自己还有
力气唱这首歌，这首刻在她记忆里的歌，以往的一切开始回放，她看的到妹妹的笑，爹娘的笑，
看到娘亲摸着她的头唱着歌，那样慈祥；看到爹爹在练武，那样威风，，还有那个红发男子，那
样英俊……
“甘心么，呵呵”那个声音又冷笑的说着。
“不啊，当然不。”琼儿心里的想法总会被那个声音听到，只是她也说不出话了，这样也好。
她当然不甘心，她还没有保护住妹妹，她还没有忘掉师父的“漫天花雨”，对圣坛的恨，对自己
的恨，她还没看清爹的样子，娘又是什么样子。她真是好笑，被养这么大才知道自己是不该存在
的，“可是我从来没有害人，为什么啊”没有人回答，这回她心里的话，没有人回答。
“想活下去么？”这回事一群这样的声音说着，她一时凉了心，“想，当然想。”我要活着，
我要活着报仇，我要活着保护妹妹，我还有妹妹，如果紫貂还有一丝怜悯的话，妹妹……能活
么？
此时，万鬼飞在空中，全部聚集到琼儿的体内，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一种久违的感觉，仿
佛这些东西本身就是自己的一部分，那样冷，那样亲切，她闭上了眼睛，像死人般飘在水中。周
围是一个乱葬岗，四处倒塌的白幡，枯藤老树，晚风凄凉，森森白骨到处洒落，迷雾。
良久，
“我是…………魅！”琼儿双眼猛然睁开，血一般的红，口中缓缓道。
------北有佳人，仙姿玉色，弱骨纤形，凌波玉足，画中娇，人中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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