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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月。朦朦胧胧,被云层遮挡 。两个疲惫不堪的小孩跌跌撞撞的走在这寒冷、光线暗淡的崎岖山路上。
较大的小孩走在前头,看瘦弱的身形顶多只有七、八岁,紧跟在后头的小不点,也约有五、六岁光景,他们衣裳被周遭的灌木、树杈划得近乎破烂,浑身布满血迹和伤痕。在隐约的月光下,看得惨不忍睹。又走了会儿,感觉到距离的落差,小孩停住转身看着小不点,回返到他面前,轻轻问道,“还好吧 ”。小不点没有理会,能看得出他极力的压抑,一路走来那小小的拳头,没有一刻松懈过,握得死紧死紧,指甲都镶进肉里,仿佛这样才能控制自己即将迸发的崩溃,稚嫩的脸上挂着苍白隐忍的平静,这不该是一个仅仅五岁孩儿应有的表情。小孩借着月光忽的注意到身旁不远处有个粗大的树桩,能容纳两个小小的自己绰绰有余的树洞,道:“今晚就在这儿过夜了。”上前想拉小不点,坐进去,谁知小不点一甩手,因为体力的透支,力量不大,对小孩没什么影响,却让小不点自己无重心的跌坐在了地上,小孩正想上前扶起,却见小不点“啪嗒”豆大的泪水滴落下来,如同山洪暴发,不带声响。也许小孩从未得到过什么,也就尝不到小不点瞬间什么都失去,不复存在的悲痛感觉,小孩看到如此脆弱的小不点时,心里揪成了一团。明明曾经极度嫉妒的,被父母捧在手心、奉如珍宝,万种呵护的他,包括自己的生父都对他关爱备至。而自己,不过是个有爹爹叫不得,出生时,就只能卑微的活着,奴仆的任人差遣。爹爹唯一正视的看自己一眼,不带厌恶感,也是在今天,临死之际将,主子之子,托付自己好生照管,并叮嘱以生命相护的时候。明明自己才是亲生的,为何爹爹却爱他如同自己的孩儿呢?
“如果心有不甘,那么就好好活下去”这句话小孩也曾对自己说过,在委屈过后,激励自己。“然后替你的父母亲报仇,从今往后,我会用尽性命护着世子”小孩看着依旧在抽泣的小不点,那么小,在顷刻间却要承受所有的小不点,“爹爹,孩儿会听你的,完成你的遗愿。那么爹爹会多看我一眼,给一份属于我的爱么?”小孩心里默默的想着。
小孩上前蹲下,小小的双臂张开拥住同样小小的小不点,可能是一直的压抑、刚刚的爆发,小不点虚弱得没有做出别的动静,这个高高在上的小世子、远远看着,被众仆群拥护着无法靠近的小世子、拥有所有自己无法得到的爱的小世子。现在如同易碎的琉璃制品,在自己的怀里隐忍的抽泣,“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怕 、不要怕”小孩突然觉得不说点什么安慰眼前的小不点,小不点就会消逝般。停止行走的小孩,感觉徐徐吹来的风,又增加了阵阵寒意。看着怀里的小不点,依然有断断续续的抽泣,似乎迷迷糊糊的,有些低烧的迹象。吃力的半抱半拉着小不点进了树洞。小孩脱下破烂的外袍,搭在小不点身上。两个小小的生命体,紧紧依靠在一起。
“父王、父王,不要杀父王,母后,不要杀母后...不要...不要 ...”小不点不停的做着噩梦,一遍一遍的重现着那腥风血雨的虐杀。
“芮叔叔,不要带我走,不要,我要救父王、母后。救他们。不要...不要”
刀光利箭,一下一下劈开、射穿每个仆役、丫鬟、侍卫的胸膛。尖声惨叫不断,昔日繁华昌盛的荣怡王府,被鲜血侵泡,四处弥漫着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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