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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难
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圣玛戈医院,我才知道那股深入骨髓的疼痛不是我所想的那样,肯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但是我怎么都想不起是什么。
连接那头的汤盆子并不可怜我被独自丢在单人病房,他不主动招呼我,在我联系他的时候也没什么热情,就好像受伤需要休养的是他不是我,这太可恶了,我从来不是爱计较的女人,但我确实懂得怎么维护自己的利益,我要他联系双胞胎或者爸爸,我醒了,我要离开圣玛戈。
汤盆子回应过来的惊讶之情差点要把我揭翻到地板上去,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离开圣玛戈,除非他们误诊了,我受伤的部位是脑袋,而不是脊椎。
我告诉他,我只是不喜欢这里,一想到有很多巫师在我身边,我就浑身发毛。
汤盆子觉得我疯了,如果我没撒谎,那我整天想着去霍格沃茨就是个笑话。
我很认真地回答他,自虐也算是一种追求,我就乐意在霍格沃茨受苦受累,不行吗?
汤盆子扑腾着去找双胞胎了,至少我感觉到的是这样,因为他在大呼小叫,我该被双胞胎拿去切片检查什么的。
我长吁了口气,静待家人出现,然后我就能了解发生在我身上的事,顺便解决不知因何而起的全身疼痛。
结果先来的是圣玛戈的治疗师,不管他们之中是否还有人记得“尤兰达的倒霉孙女”,他们对我的态度还不坏,虽然检测咒一打一打地放上来,完全不理会我的拒绝,但我的全身疼痛得到了缓解,让我的不满稍微降低。
然后,尤兰达带着双胞胎出现,她把治疗师都赶了出去,站在床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我。
我被看得心头发紧,既然她在笑,那就不会是绝症,但又笑不出来,说明问题要比普通程度糟糕,不过似乎不管是哪一种,我都应付不来,果然我最近过得太松懈了,忘了梅林那家伙一直在我的重生之路上布置陷阱。
终于我还是要面对现实,“请告诉我实话,我受得住。”
“你很倒霉。”尤兰达只是这样说,接着便别过脸去……笑?
我只好找双胞胎问,“妈妈怎么样?小宝宝好吗?黑猫呢?”
“你怎么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维姬想了想,“爸爸正陪着妈妈,他要你放心,妈妈和小宝宝都没事,不过她不是真的完全没事,你受伤倒下把她吓到了,而且她的腿也被割伤了,流了好多血。”
我马上在心里追问汤盆子,说实话我有点混乱,我记不得受伤和流血什么的了,即使现在听到,我也很难想象得到那会发生在我身上。汤盆子立刻就回答了,但简单得过头,他说,“都是真的。”
“还有呢?”
尤兰达一挑眉,宣布她是接到通知才赶来的,并不清楚当时的更多细节。维姬一摊手,表示事情就是这样的。
玛莉颇烦恼地摇晃了下小脑袋,然后辜负了我的期待,她说,“有人要来探望你,他好坚持,我们只得应承他,不然他就要去打扰妈妈和黑猫。”
我被她们脸上那种“事情就是这样,你看着办吧”的表情弄得无话可说。
来的人是邓布利多,代表的是穆迪,因为他不肯来,或者说不觉得自己有必要来,当然邓布利多也不是来道歉,他来同我说明情况,并且认为我该表示谅解。
事情比我听过的大部分斯莱特林对凤凰社的诋毁都要简单,穆迪接到一个来自秘密渠道的消息,某个罪大恶极的食死徒逃犯潜伏在约克城,所以他来了,和可疑目标混战,就在我们散步的路线上,其中一部分被击碎的路牌裂片正好打中了我,还有妈妈,不过我们很幸运,被赶来维持环境(主要是来消除战斗痕迹)的魔法部职员救了。
邓布利多笑容和蔼,他坐在我的床头,从衣兜里掏出大把糖果让我吃,声音比糖果更甜蜜柔软,即使是在说我被金属碎片打断脊髓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痛楚和惊慌,有的只是最广博的包容和理解,至少是他认为的那种。
我听得直翻白眼,既是忍不住想象当时情况的凶险,对孕妇的刺激多么严重,也是受不了邓布利多的描述方式,我不指望他像新闻播报一样立场中正,但他也实在不该用哄骗幼儿的态度对我,除非他真的以为我需要那种白痴一样的爱与关怀。
“所以,我希望你能体谅,和邪恶斗争是多么艰苦卓绝。”邓布利多用这句话结束了讲解,“穆迪是一个很勇敢正直的巫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生活得更安全更美好。”
我憋着不敢与汤盆子有联系,刚才我只来得及对他说一句邓布利多来了,他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现在看来我的谨慎有点过头,邓布利多完全把我当成一个傻小孩,他根本没发现我身上的变化,还有我和汤盆子的契约。但是我却因为缺少汤盆子的在线帮助,一时间无法确定该用什么态度回答邓布利多,所以他就越发觉得我是个傻孩子了。
邓布利多大声笑着再安慰我几句,他说我现在要好好休养,其他事可以慢慢考虑。他甚至对我眨眨眼睛,用一种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说,他很高兴和我这样文静的小姑娘见面,这真是一个美好温馨的下午。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漠视的尤兰达,冷淡地问邓布利多,是否把我们都当成了热血冲头的白痴?
维姬像是得到了开始行动的讯号,抢着问,“那个伤到南希的坏人被警察抓起来了吗?会判刑吗?要公开审判吗?那种人真是太坏了,竟然在大街上搞恐怖袭击!如果不把他关起来,下一次他就该挑战垃圾箱了!”
邓布利多的笑容垮在脸上,“穆迪是一个优秀的傲罗,他一直很英勇同食死徒战斗……”
“你们都没有精神课,所以你根本没办法证明他没疯或者不是变态狂啊。”维姬干得相当不错。
“请相信,穆迪他真的只是想要保护更多人……”
“我相信。”玛莉轻轻开口,“没有道理不相信,霍格沃茨的鸟也是很记仇的,一旦吃了亏,日后必定会带着同伴甚至校长来找回场子,所以我们只能相信,不然还能如何?你看,我们一个字都没问,那位随便在大街上发狂的穆迪先生当时是不是在工作时间,他对食死徒的追捕,到底是以公职身份还是别的,而且我们都很清楚……”
她突然停下来不说话了,只是对我们送上一个“啊,我们知道就是那么回事”的眼神。
我比邓布利多还要心痒,我太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所以我偷偷请教汤盆子。
汤盆子显然是信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那类型,他在那一头笑得翻滚,为了我们对邓布利多毫不客气,他甚至还觉得很不够,他问我为什么不说点什么,尤兰达又为什么不狠狠发脾气。他说在妈妈被送去急救的时候,尤兰达差点要去杀了穆迪,她还发誓如果小宝宝有事,她一定会去把穆迪什么的药成脑筋不能转弯的白痴。
我真想捏捏那只笨猫的肉球,“凤凰社还不够蠢吗?还需要浪费尤兰达的药剂吗?而且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邓布利多似乎没有多么正常的羞耻之心,我怕我说的每句话都会被他故意曲解,然后就变成我是很支持穆迪乱发疯的了。”
汤盆子沉吟,然后有点勉强地承认我这次说得有理,但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打击邓布利多的机会,他鼓励我和邓布利多比比,他说,“你可以和他比装疯卖傻,相信我,你在装傻充愣方面是很有天赋的!”
……我决定自己还是什么都别说的好。
汤盆子有点发急,他受不了我的突然沉默,问我,“你是不是不想知道玛莉那话的意思了?如果你好好去做,我可以解释给你听,你真的不要吗?”
我只好骗他,“不用你解说,邓布利多已经忍不住在打听了!他毕竟是个格兰芬多,我不担心他会问不出什么!啊哈,只要有他在你就占不到优势,真有趣,黑白魔王的宿命就是不相容吗?”
汤盆子生气了,我也不轻松,因为邓布利多真的忍不住发问了,他满怀期待地看来看去,最终落到我身上,他用那圈眼镜把我闪得直眼晕,然后声音低沉地问,“南希,我的孩子,你能告诉我这个可怜的老家伙,你们都清楚些什么吗?我觉得你的妹妹对巫师们的生活有一些误解,你愿意同我一起帮她们解除误解的,对不对?”
邓布利多的声音里有种奇妙的魔力,如果我没有和汤盆子建立契约,我一定一丁点都感觉不到,如果我没有被汤盆子骗去质问过双胞胎,我也不会相信还有巫师可以通过声音做出类似催眠的效果,但他们确实可以,这应该就是魔王之所以是魔王的原因了吧。
汤盆子也感到了我的情绪波动,以及更深更可怕的变化,他急切地简直是想立刻到我面前,但终于他只是在我意识里大叫,“不要输!你是我的契约者!我是最好的!你也必须是最好的!你配得上我!所以,绝对不能输!特别是这个邓布利多!”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恍惚地回答,“黑暗献祭是最可怕的,眼看我们被杀的奥罗都是坏蛋,可他们不会因此受罚,更别说是在麻瓜的街道里乱打一气了,这不是误解,是我们亲自经历过的事实,巫师什么的……”
邓布利多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有力了,和他的年龄一样给人一种异常坚实的感觉,“请继续说下去,好孩子,你们受了很多苦,但是请相信,全都是因为在战争年代,食死徒破坏了既有的道德和秩序,还有人类平等生存的权力。”
即使汤盆子在我的意识里快要叫破喉咙,我也没能抵抗住邓布利多的劝说,或者说,一种无法解释的迷惑力量?
“巫师……并不高人一等……是的,如果因为我害了小宝宝,不,随便哪一个,我都无法原谅……我会杀了自己,哪怕他们说神不会原谅我放弃生命……只有特别厉害的巫师才会欺骗自己,说责任都是制度、社会、世俗,我不会逃避责任,我会先杀了穆迪,还有那些冷酷的家伙,然后去死,就是这样,没有误解,根本没有……”
然后我大哭起来,尽管我说的全是真心话,而邓布利多听到后所有表情都垮在脸上了,但我还是觉得很难受,因为有更多无法说出的真话堵得我难受。
尤兰达把我抱在怀里,她的表演和几年前那次一模一样,甚至连台词都没变,“你是打算逼死这个孩子吗,在她被巫师的冷漠残忍以及无能深深伤害过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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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倾向于相信关于穆迪和垃圾桶乱斗的传闻是真实的。
为了未来的一些事,这一段是必须的,如果南希的脊柱没受重创,就不好解释南希和汤盆子夫妇感情良好,却没怎么生孩子了。当然,我承认,也有一种可能是汤盆子很爱嫉妒,为了霸住老婆的全部身心,所以不想制造更多小混蛋来分享自己该得的爱。
关于白石家的立场,当然是支持魔法部,因为那才是得到国际承认的合法政府。威尔爸爸是大学教授,他很反对学阀干预执政的。莫德妈妈是虔诚教徒,她很反对那些非法武装秘密团体的。
但是,也许真的是因为收养了汤盆子的缘故,天平已经开始倾斜,毕竟双胞胎不会允许有人动自家弟弟或者姐姐的宠物,哪怕是莉兹那样的笨蛋,她们也是要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