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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祸
我要救我的猫。
但我没有魔力,年纪又太小。
所以,我扑上去,对准邓布利多就是一口。
虽然邓布利多穿的巫师袍子布料很多,咬起来很不方便,但是我看准目标,正正地咬中他的手腕。
邓布利多愣住,他恐怕怎样都想不到我会咬他,或者说,有个毫无魔力的小女孩会突然上来攻击他。
我也呆了,因为没有感觉到嘴里有条状物体,真该死,我才知道邓布利多的魔杖不是放在袖筒里的。
汤盆子发出长声嘶叫,我看不到他,但我猜多半是邓布利多在惊讶中放松了用在他后颈上的力气。
不管怎么说,也算达到了一半目地,如果汤盆子真的有他吹嘘的那么聪明,他就该趁机逃走。
我紧咬着邓布利多不放,只有眼角余光能看到少许情况,
于是我看到,汤盆子犯傻了,他也跟着扑上来咬邓布利多,目标是空着的另一只手。邓布利多拽着我后退半步,飞快地挥手去挡黑猫的攻势。
汤盆子被那一掌打中脑门,顿时血花飞溅,不过他一步没退,忍着痛咬在了邓布利多的另只手臂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汤盆子想得不错,只有封住邓布利多的另一只手,才能阻止他拿出魔杖。
但这只猫是被伤到脑子了吗?他难道忘了巫师是可以用无杖咒的?
我在邓布利多用咒语把我们甩开之前松了口,尽管我脑子里一片混乱,除了抢上去抱汤盆子之外,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好在爸爸及时出现,他冲上来从邓布利多身上抢过我和汤盆子,一把就将我们藏在自己身后。
然后我只能看到爸爸的背,和透过大门空隙那一点点的画面。
而爸爸对我说,“去找你妈妈,打电话给兽医,或者还有警察。”
我听到妈妈在客厅门口大声吩咐双胞胎不准过来,莉兹也得乖乖留在她自己房间里。
我不认为爸爸是当真要让妈妈报警抓邓布利多,他又没有老到会健忘,肯定还记得著名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比我想的更了解普通人生活,他笑着举起双手,卖力摇晃袖子和其他所有能动的布料。
“我保证一切都是误会。”他甚至没拿出魔杖,“怀特史东教授,我没有恶意,这位小小姐和她的黑猫一定是对我有误会,是的,只是小误会。”
爸爸异常冷淡地回答,“我的女儿在哭,她的猫流血不止,这就是你说的误会?”
邓布利多眼睛闪亮,偏着头,想要越过爸爸看我们。“我可以解释的,请给一个老人家机会。”
我很努力哭了一下,可惜不是很成功。
汤盆子身上的血倒是很有说服力,不过刚才我已经看过了,伤口虽然不少,但都很浅,只是流了血很惊人。
我很不高兴,既然不是受伤太深,那么让汤盆子难受的原因就只可能是邓布利多用力乱捏他了。
所以我尖着嗓子说,“他不把汤盆子给我,就是不给我,那是我的猫,他明明知道的!”
邓布利多特别配合地朝我弯下腰,“喔,一个真正爱猫的好姑娘,我道歉,因为害你着急伤心了,但也请听我解释。”
一边说着,他就朝我们走来,脸上仍然带着笑,让我感觉不舒服极了。
汤盆子比我更不舒服,他在我怀里发出细微呻-吟,偶尔扯动皮毛便会一阵颤抖,我知道那是因为伤口太痛了。
我可以哭得很好了,不是因为我见不得小动物受苦,而是我很愤怒自己的无力。
如果面对的不是邓布利多,不是传说级别的强大白巫师,我是一定会想报复的,为了他对我的宠物或者未来合作者所做的一切。
邓布利多继续说服爸爸,我能感到他对我家有种古怪的偏执,似乎很想进屋见一见所有人。
妈妈终于也来了,先帮我擦掉眼泪,再看了看汤盆子,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比邓布利多的更热烈。
……汤盆子突然哆嗦了一下,我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魄力。
接下来,爸爸成了挡住邓布利多乱闯的栅栏。
妈妈和邓布利多开始交谈。
妈妈笑着问候了邓布利多,还有那些在黑暗献祭之后来拜访过我们和尤兰达夫人的巫师们。
邓布利多笑着赞美了妈妈的记忆力和柔顺的性情。
妈妈继续笑着跟邓布利多说莉兹是多么热爱霍格沃茨,她重复了莉兹的赞美,特别强调了莉兹回家后的“热烈表现”。
邓布利多笑着说他觉得小孩子就该多点活力,而且坦率活泼的小孩总是长得比较好。
妈妈一丝不苟地笑着询问邓布利多是否有生活在约克的亲戚,如果没有,他又是为何会出现在我家门口。
邓布利多笑着回答说他只是偶尔路过,人老了之后就会更喜欢悠闲散步,特别是在不为盛名所累的古老街道。
妈妈纹丝不动地笑着问邓布利多是怎么偶遇汤盆子的,我家的猫又为什么会突然遭到这么恐怖的袭击?
邓布利多停住了,他还在笑着,不过笑容已经开始变得有点干涩。
连爸爸都不能直面妈妈那比冷光灯更晃眼的笑容,而妈妈就是用那种笑容逼近邓布利多,她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不同的是,第二次提问时她的语气更加轻快,好像她在说的词语不是恐怖和袭击,而是彩票和蛋糕。
邓布利多无法说谎,因为汤盆子是一只聪明的猫,他看准邓布利多的沉默,发出凄楚哀叫,当大家关注他,他就抱着头缩成一团,好像是很怕被邓布利多看。
我根本不信汤盆子是那种会轻易留下心灵创伤的猫,但他传达的这个意思,大家都接受了,其中还包括了邓布利多。
所以,邓布利多终于笑不出来了。
妈妈笑着,第三次重复了问题。
邓布利多只回答了一句仍然是误会。
我的心情渐渐好起来。
我不相信邓布利多会亲自下手弄伤一只猫。
我悄悄拍了汤盆子一下,暗示他适可而止,可他不理会,还是时不时发出哀叫,就好像真的是被邓布利多伤了一样。
妈妈没有第四次提问,她笑着对邓布利多说,“这就是解释吗?真是很不错的解释呢,那么,请离开我的家,立刻,这里不欢迎你。”
她说完转身就走,不再看邓布利多一看,我是想留下来再看看的,但拗不过被她拉走了。
“你的猫需要治疗。”妈妈对我和汤盆子的时候完全不笑,她很认真也很严厉,“快带他去给我们的客人看看,我不确定圣诞节兽医会正常上班。”
我渐渐恢复平静,立刻记起了汤盆子糟糕的性情,还有他未经证实的壮烈经历,总之我不信他必须接受治疗,但我也觉得找赫斯特用巫师的方法治他比找兽医好,因为兽医肯定是要跟我们收费的。
“请不要走!请听我说!”邓布利多在我们身后大声解释,“我可以道歉!我想里面一定是有误会的!我们应该好好沟通!”
爸爸说,“我知道你们有法律规定不准随便骚扰普通人生活,你如果坚持不离开,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你的,我保证结果只会让你自己大失体面!想想你的学生和老师们,拜托你至少为他们考虑一下!你是霍格沃茨的校长!”
邓布利多大叫,“好吧!姑娘,我道歉,对不起!!我要说,不要因为这个对霍格沃茨有偏见!霍格沃茨仍然是最好的学校!!”
……汤盆子在我怀里特别猛烈地颤抖了一下。
我看到妈妈的身子摇晃了一下。
我想我可能也有那么一两步走得不稳。
妈妈没有停,继续带着我朝里面走,我听到她在自言自语,好像是不确定邓布利多叫的姑娘是指我们中的哪一个。
……汤盆子再次发出猛烈颤抖。
我看着他,他不可能是失血过多引起全身抽搐了。
他正用一种很白痴很轻蔑的眼光看着妈妈。
发现我在看他,他连忙将黄眼睛里填上空洞的伪装。
果然,我就知道这只一点亏都不肯吃的臭猫没事。
汤盆子的品行虽然不怎么好,运气却相当不错。
赫斯特先生学过治疗(好像是尤兰达夫人教的),也愿意给汤盆子看看。
两分钟后,诊断结果就出来了,和我预料的差不多,汤盆子身上的伤口都很浅,虽然数量不少,但真正厉害的一个也没有,血流得也不到伤身的程度,赫斯特先生说只要吃好养好暂时不要洗澡,保证半个月就能全好了。
但没人敢说汤盆子的受伤只是一场虚惊,因为赫斯特先生指着细而尖的伤口跟我们分析说,那很像是被鸟弄出来的,看上去似是一群猫头鹰联手干的。
……除了霍格沃茨,还有哪个我们知道的人家会养一群猫头鹰啊!
……除了霍格沃茨,还有哪家的猫头鹰会和我们家的汤盆子有仇啊!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会开不了口说汤盆子受伤的真相,又为什么在最后会对我们说对不起,还要我们一定别因此对霍格沃茨有偏见。
妈妈也感觉不可思议,“这就是说,霍格沃茨的鸟特地跑来找我家的猫报复,因为它们的同伴以前在这儿吃过亏?”
“校长也来了,邓布利多跟着上门报复的鸟一起来了!”双胞胎大笑,特别是对白巫师的出现,“霍格沃茨的校长还要管着所有鸟的福利,所有幽灵的福利,就是不包括所有学生的福利,真是个不让人有偏见的好学校啊!”
爸爸刚好走进来,他终于将邓布利多送走了,看起来有点身心俱疲。
他只听到双胞胎的后半句,笑着要她们别因为约克大学不到一百岁而有偏见。
双胞胎跟他保证,只要约克大学的校长不带着鸟上门报复,她们就不会看不起他。
爸爸很努力要严肃一点,但最后他也只能说,不要看轻邓布利多,因为他是莉兹的校长,即使他不是,所有巫师也都不会看轻他。
妈妈和双胞胎一起用特别闪亮的眼神看着赫斯特,他是房间里唯一的巫师,而且显然是敬畏着邓布利多的。
“是的,我只能说。”赫斯特先生有点尴尬地笑了笑,“邓布利多格外与众不同。”
……汤盆子一边抖着一边抱头翻肚倒下了。
我没有抱头,我只是腾出一只手捂眼。
在今天以前,我绝对没想过自己会和猫一起扑咬邓布利多,更没想过霍格沃茨的鸟会上门复仇,而白巫师会跟着复仇的鸟群一起上门。
我觉得自己必须反省过去,以前的我对母亲太严厉了,也许真实的历史确实是存在于纵横交错的八卦消息之中,而不是那些编成教科书和墓志铭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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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坚信邓布利多不会亲自下手弄伤一只猫,哪怕他怀疑那是一只披着猫皮的新品种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