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的极短篇

　　楚恪冲到怀约京的办公室，他找不到祁起了！他欠祁儿好多个道歉，他掉头回家——是那个祁儿说的“家”——然而她已经走了。管家会错了他的意思，学校恶语横飞，这下雨的天里，祁起会去哪里！只隔数小时未见，可是他要见到她。他做错了，他知道。
　　“京，你的人借我。祁起，我找不到了。”
　　怀约京略带惊异地说：“你不是把她甩了？”
　　“我没有！”恼人的流言还真是飞了满天，“人借我！”
　　“她病了，我今天路过，载她和一个照顾她的同学去了医院。”
　　楚恪立即转身，怀约京一把拉住他，“恪，我先向你说清楚，祁起起码也是大陆那边第一个来我们学校交换的学生，你们私情怎样都好，但是给她一个面子。”
　　然后放了楚恪。楚恪毫不怀疑，但怀约京怎么可能恰巧路过——大陆北方□□冷将桓搏拜托京照看祁起，京欠那人的人情，祁起是被“监视”的。
　　只是对祁起的身份，怀约京都一分未知。普通的她何德何能？祁起身边的那个小女生又是何德何能？他怀约京记住了，只是他已经好久不过两个人的生活。那个那么怕他的小女生，能经受得住他的这份在意吗？
　　***
　　祁起看完病后小浣妈妈拉着去了人家的家，好温暖啊，呵呵。抱着暖水袋，窗外黑色如漆，一天又要过去了。现在感觉这么安恬，这是发生过分手的一天吗？这么不真实。
　　所有人都在说，可是楚恪自己还没说，把我给甩了。祁起给他发了短信：“楚恪，你真的把我甩了吗？你不喜欢我了，就是因为我没了长发吗。”
　　这时候的祁起，仍是无比坦诚直白的。
　　吓死人的，手机铃声在门外响起。忙下床，果然是楚恪！
　　他靠墙而立，呼，就算是所有人都说怎么，你却还是守着我的！
　　“恪！”
　　看着短信的楚恪没抬头，低低的说，“祁儿。”
　　“进屋！”
　　“……你好些了没有？”
　　“死不了。”拉楚恪进来后祁起又觉得他们这样子很奇怪，只有一夜无话。
　　到晚十一点，两人再大眼瞪小眼就会神经衰弱的，“恪，你说话啊！”
　　那位头又低下去了。
　　祁起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她自己没发现，但事实上能言善辩的她在这种情况下都要先等别人放姿态。
　　“对不起。”恪低着头说。
　　“没关系。”
　　楚恪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伤害了祁起——什么后果他都会承担；只是，后果是什么呢？
　　她的冷淡疏离已经很明显了；如她所说的没关系？她会闹一阵？还是，流言般分手？
　　“恪，我还能这样叫你吗？”
　　“之前的事对不起。”
　　“我已经很累了，楚恪。你很对得起我！”无法沟通。
　　那位冰山帅哥端坐。今晚没有月色。
　　“恪，”终于祁起又开口了，恪的气场和她的心愿在烦躁的夜晚里带来了一丝清明，祁起明白，赶来并守在门外，恪怎么会是要分手。只是他笨、嘴笨、脑子也不聪明。所以最好的祁起要来做他的搭档，二人行，在这世界里！
　　她的声音已融着笑意，“恪，我们这次就算扯平，恩，我惹你不高兴，你也害我当苦工还骂我。现在我把你的不好给忘掉，你宽容我的贪玩，就这样，好不好？你要回答我噢。”
　　“好，”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你总是最温柔的（其实祁起都是在撒娇），“谢谢你，祁儿。”
　　祁起示意楚恪在身边躺下，关了灯，这样平静地睡下吧。
　　“恪，你是不是有自责啊？”
　　“是我控制不住脾气。”
　　“我会原谅的啊，只要你渐渐控制住不就好了。我这次无条件原谅你，嘻嘻，好了吧？”
　　满心的都是祈盼，祁起抱住楚恪略显僵硬的身体，头在他肩上轻轻蹭，“恪，我要做理解你，信任你，珍惜你，对你好的人，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抬起头看不清楚恪的表情，一撅嘴又倔强地说了一遍，“相信我！”
　　一直在心里反复想着的话，就这样说了出来。
　　“恪，亲我。”
　　没有反应，祁起使坏对着楚恪的背掐了下去，贴着脊骨那么薄的皮应该很疼才对，楚恪就是不做声。
　　祁起便也安分下来，埋头让楚恪拥着自己，准备睡觉。可是那舒适的靠垫突然一紧，楚恪赶在祁起睡着前开了口。
　　“祁儿，不是现在，等到，我为你做了一些事情的时候。”
　　亲我？
　　“呵，祁儿，你是我拥有并且梦想的全部，足矣——也许你不知道你于我如此重要，之前，我自己都不知道。”
　　翻过身去看楚恪的脸，暗夜中这话有了种海誓山盟的味道——恋爱是这样的？这不是蜜。
　　“恪，看着我，让你眼中映着我，”我不要你自责的，那是负担，放开，“这样，我眼中也映着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几天未见，现在想之前是黏在一起过度了，“可是世界却并不是只有你我。我是懂你而不怪你的，只要你原谅我，你必须原谅我！”祁起挪向楚恪，放低了语速，“恪，你不觉得么，我们在最好的年岁里遇见最好的彼此——我是说，要珍惜啊。我是说，我们现在没有生活之难，没有职场压力，没有老人小孩……就是那些很小很鸡毛蒜皮的事，都不要计较了啊。嘿嘿……”祁起说的坑坑吃吃，那位竟然毫无反应。
　　“那就睡吧~安安噢~我喜欢你，恪。”
　　一切就这样没事了？他发怒累她，他恶语伤她，他雨天淋她，包括别人对她的攻击，全是自己的错。祁儿，你说我们在最好的时间遇到最好的彼此，是我在最无望的年岁遇到最好的你。
　　楚恪这时舒畅了些，并不像之前那样后悔不及——也许是祁起说了没事，也许是楚恪发现爱她太深，不知道有多深。祁儿不是丢了，不是孤身在台北被逼无路，更不是陷身险境……他不敢再想，祁儿好好的啊。
　　放她平躺在床上，帮她掖好被角，下了床。看着祁儿的安好的睡颜，如她所说，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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