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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御泠儿安慰好穆邵齐,说明天再来看他,穆邵齐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很是疲惫,加上之前曾急火攻心,现在的他脸色确实不大好。她不方便送穆邵齐回屋,于是来到书房门口,见四下无人,大喊了一声:“来人啊!有刺客!”
喊完,就飞身上了房顶,不久就看有人提着灯笼冲过来,闯进屋里,“老爷,你没事吧。”然后四处寻找,见屋里无异样,便接着问,“老爷,刺客呢?”
穆邵齐无力的笑笑,这个泠儿啊。。。“没事了,扶我回房。”
“是。”侍卫很疑惑,但仍先把穆邵齐送回房间了。
御泠儿一直看着穆邵齐进了卧房,才放心。坐在屋顶上,吹着凉凉的夜风,表情宁静,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从腰带中,小心的取出那颗珠子,对着天空举起,圆圆的珠子,配着残月,御泠儿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微笑。“过几天再来取吧,反正跑不掉了。”
御泠儿回到客房,发现孔卿歌不在了。嘴角挂上了失落的残笑,“一不小心,把卿卿也给弄丢了。”
这时的孔卿歌,已回到自己的府邸。
雅致的书房中,孔卿歌在红木书案前,手中握着一封信,应着娟灯,淡然地看着。
案上还有很多打开的信件,规矩的叠放在一起,分了两摞。那是他的探子,在全国各地给她寄来的。
“宛城有不明之人打探秦岚的消息。正月廿五”
“纹城发现不明之人打探秦岚及其身边女孩的消息,二月初五。”
。。。。。。
孔卿歌看完信,将信纸放入信封,信封上无一字,孔卿歌将桌上的信件,轻轻的掷入脚边的铜盆中,那铜盆的边缘,有些许黑色的痕迹,不知道掩埋了多少秘密。孔卿歌将一个信封,于娟灯中点燃,塞到其他信件之下,慢慢的,铜盆里的信件,燃了起来,愉快地火焰,开心地,恣意地吞噬着信件,信件渐渐消失殆尽,火焰终也无奈的灭去。
从正月开始,就不断传来有人在打探秦岚的消息。这对孔卿歌来讲,是好事,也不是。也许她可以从别人打探的过程中,得到零星秦岚的消息,也许,打探的人,是敌非友,打探到秦岚,必然会跟自己扯上关联,也许自己会被用来逼迫秦岚,现身。如果那样,她,肯么?
孔卿歌也很矛盾,不愿意让秦岚为难,可是自己却也很是思念。是他选择的离开,是她目送他离去,他的选择,她只得遵从,纵然日思夜念。她的骄傲也好,卑微的遵从也好,出于哪一个,她都不能去找他。
孔卿歌叹了口气,水至清则无鱼,人太聪明,有时候也会很痛苦。孔卿歌闭上眼睛。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手中的孔雀翎,那滑腻的质感,那美丽诡异的色彩,谁能想到这是孔卿歌用来杀人的武器呢。
“仪香,从今天起,你改名叫孔卿歌吧。”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温柔的看着她,看的很深,让孔卿歌在想,他看到的,到底是谁。
“卿歌,送给你。”那人拿着一根孔雀翎,递给他。“从明天起,你可以练习剑法了。”那人对着孔卿歌温柔的笑。一双丹凤眼,温柔且多情,高挑的鼻梁,不浓不淡的剑眉,他的容颜,就这样印在了孔卿歌的眼眸中,永远不老。
“卿歌,我要去找他了。”那人说。
“一路顺风。”
孔卿歌停止抚摸孔雀翎,缓缓的睁开眼睛,小心的将它收到衣袖中。仿佛做了什么决定。
初夏的天气,清晨露重。
天蒙蒙亮,御泠儿就起身了。今天是御若兰的忌日。
她蹑手蹑脚的闪进了丞相府的祠堂,在众多的穆家牌位之中,御若兰的牌位被供奉在另外一个香桌上,御泠儿是理解的,穆邵齐未死,御若兰无法上家谱之上,但是,若你穆邵齐死了,御若兰的牌位何去何从?!
御泠儿默然的从旁抽出三炷香,借烛火点燃,恭恭敬敬的跪拜在御若兰的牌位前。行丧礼。
“娘,对不起,这几年都没能给你上香祷告。”御泠儿规矩的跪着说道。
“娘,泠儿过得很好。”
“娘,你交给泠儿的东西,泠儿收到了。”
“娘,若是来得及,我想您会亲口告诉我的。既然您没说,我就不查,我只是御泠儿,只是御泠儿而已。”
“娘,你说过,我是值得幸福的。”御泠儿释然的浅笑,起身,将手中的香,插到紫色琉璃香炉中。
“娘,孩儿还有事情要去做,过段时间再来看您。”御泠儿小心翼翼看着御若兰的牌位,好似能得到什么回应似得。倏尔,转身离去。
天方亮,穆邵齐平日都是此时起床的。尽管昨天情绪剧烈波动,伤了心神,但他仍坚持起来。只是因为今天还是御若兰的忌日,而且,还有御泠儿也回来了。
更衣洗漱后,有下人递来一封信,说是少爷的客人留下的,是写给老爷的。
穆邵齐打开一看:
“爹,泠儿走了,不过你放心,我给娘上过香了,给你说了许多好话,娘一定谅解你的。不许说泠儿狠心,泠儿是观察过的,小堃虽然笨,但是够孝顺。爹有他这么个儿子足够啦。泠儿留在这也不方便。泠儿会照顾好自己的,等办完了事情,再回来探望爹。勿念。”
御泠儿的不方便三个字,穆邵齐想作是泠儿和二娘不对盘,自以为聪明的了解了这三个字的意思,却不知道御泠儿写这“不方便”三个字的时候,脑中浮现的是当年二娘如何趁穆邵齐不在家,将她赶出家门的往事。
不过,御泠儿最终仍然只是落下,不方便三个字。
难忘又如何,恨又如何,报复了,又如何。还是做个孝顺的女儿吧。毕竟,他是将自己视如己出的。
穆邵齐看完信,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老了,上天在他有生之年,让他得到御泠儿带来的宽恕与解脱,他该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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