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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 古剎古城
那件事情似乎告一段落,陈清又回归正常的生活,开始忙碌着找工作和应付父母,毕竟他到了可婚育的年纪,母亲一直在催促他早点恋爱快点结婚。
在哈佛时陈清也曾经交往过一位北京的女留学生,想来有些惭愧,当时的陈清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性向。他以为自己可能是喜欢上的那个人恰好是同性而已,而且当时年纪小未必知道什么是爱。于是他同意了与一直对他示好的欧阳茹交往,只是很快陈清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承受。对欧阳茹很难产生出超过友谊之上的感情,甚至没法产生应有的欲望。欧阳茹又是娇生惯养的女孩,虽然比陈清要大,但是十分任性,当她感觉到自己被忽视后便开始无理取闹。两人从开始的相敬如宾到后来偶尔会发生口角。关系也逐渐冷却和淡化,自然而然的分手。
由此陈清发现自己可能不是异性恋也不是同性恋,只是喜欢某一个人而已,心中满满的都是他很难再容下别人。
最让陈清意外的是,他居然在自己父母的家中看到了欧阳茹。当年交往时为了让母亲高兴,确实与她透露过与欧阳茹交往的事情,也拿她的照片给母亲看过,后来分手也与母亲说过。没想到欧阳茹后来回国后来到杭州工作,还阴错阳差的到了陈母工作的单位,于是二人便认识了。见欧阳茹在自己家中,陈清有些尴尬,私底下问了母亲原委。陈母还一直夸她人好,好像已当她是自己儿媳妇。陈清有些混乱,但是与母亲说了自己已经不喜欢她了,让母亲别瞎操心,到时候弄的人家女孩子家下不来台。陈母倒也不恼,只说随他自己的意愿。
没过多久,陈清接到杨甫承的电话。当时陈清将那个盒子留给杨甫承去鉴定,皮卷则因为有咒术留在自己身上。杨甫承说鉴定结果已经出来,确实是唐朝的舍利宝函。省博物馆方面希望能找到该文物的出处和其他的宝函,于是杨甫承便来找陈清帮忙,陈清一直闲着便答应了。
此时浙大已经放寒假,徐涛将行礼全都搬来陈清的公寓,打算在杭州过年。每日以欺压陈清为乐趣,偶尔还去学校打篮球,小日子过得十分舒坦。
陈清从徐涛班里的□□群获知□□被诊断为植物人已经被家人接回去护理了,陈清还问出他家的地址在淳安县某地。于是便与杨甫承二人着手去淳安县调查。
徐涛得知后也要跟去,陈清便把他也带上了。
三人坐火车从杭州到淳安,其实并不远来回只要一两个小时。可能还要到处走访,于是杨甫承托领导的关系在淳安县最有名的旅游景区新安江水库也就是千岛湖找了一个住处,这个住处在千岛湖内的一个小岛上好像是渡假宾馆。
看着眼前的酒店徐涛说:“靠,这也太腐败了吧。”
杨甫承似无奈又似戏谑的说:“没办法,只能找到这样的了。”
徐涛听后又忍不住“靠”了一声。
□□的家就在千岛湖边上,三人在酒店内放下行礼,便按照地址找去。那是一处挺偏僻的自然村,座落在山坞中,里面有几十多户人家,陈清一路问了几人才找到□□的家。那房子建在半山腰上,前后都被浓密树盖遮挡着。
三人来到□□家院门外,正好遇上从外面扛着锄头回来的吴父。吴父是个很淳朴之人,听说是博物馆的人也就是国家机关的人,他十分热情的将三人请进家里,杨甫承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吴爸都很认真的回答,只是提到□□时候才在眉间显露出一丝阴霾。
随后三人跟着他进入里间,□□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原本青春的面孔变得十分苍白。吴父一直在叹息,他应该只有四十多岁,鬓角却已花白。
陈清拿出那只宝函的照片问他有没有见□□拿过?吴父说是几个月前最后一次□□回来时从山上捡来的,之后去了学校便成了植物人。这些事又勾起吴父的伤处,陈清见他眼泛泪花忍不住劝他。
杨陈二人断断续续的从吴父口中问出一些有用的线索,以杨甫承的推测;埋藏这个舍利宝函的地宫很可能在这座山中,而且已经被盗墓贼光顾过,□□所捡的宝函可能是盗墓者匆忙间遗漏的。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山上应该有一座古庙,或者宝塔之类的建筑。吴父也证实山上确实有座古寺。
得知他们打算进山里的古庙,吴父自己因为要照料□□和打理家务不便带他们去,便从隔壁邻居那儿找来一位十多岁的少年为他们带路。
这位少年名叫吴有泉,吴父叫他阿泉。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话不多,一路上只有遇到比较危险的地方才开口提醒三人。
这座山就在村子的北面,奇峰俊伟怪石横道,其上是成片的树林。古寺建在接近山顶的地方,从下面看只能看到一点飞檐,进山之路十分荒凉,阿泉带着他们沿着一条从山顶流下的小溪前行。沿途都是枯败的草木,踩上去劈啪直响。
四人里徐涛的体力最好,他和阿泉二人走在最前面。杨甫承次之,陈清垫后。
穿过森林,四人沿着石阶往上走入古刹的山门。这座古寺十分残旧,前院内铺设的青石板大多已经剥蚀殆尽露出下面的泥土,院内有几颗古松。主要的建筑也只剩一座保存不甚完好的大雄宝殿,虽然修补过后不似原来的气派,但也可从端倪处看出当初的宏伟。
大殿朱门敞开,门上的朱漆失了原有的光彩。殿内有隐隐的木鱼声传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在坐禅诵经。阿泉走过门槛,似乎认识这位长老,上前去与他用本地化攀谈。杨甫承三人也随后进入,大殿正中的佛坛上摆着高大雄伟的如来金身像,宝相庄严光华夺目与年久破败的古寺形成对比。
经过阿泉的引荐,杨甫承等人向长老表明来意。与长老交谈后才知道这座古庙始建于宋朝,由当时临安的一位大善人出资修建。虽然香火不旺,但也修补补延续至今,目前寺内只余下五位老僧,只怕这也是最后一代了。
陈清再一次拿出宝函的照片给长老看,长老却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杨甫承问长老有无听过关于寺内有关地宫的传说?长老也说不知。
之后他们在古寺内外查探,当走到后院处,发现那边的院墙已经塌了,外面是一片荒地枯萎的秋草覆盖其上,应该是古寺之前各种庙堂的地基。靠近山边上有一残破的堵矮墙,矮墙之下铺了很大的石板,中间似乎有个洞。
杨甫承似乎想到什么走到那墙下去仔细查看。
徐涛问:“这个洞是干什么的?”
长老说:“是山下村民的地窖,把一些东西储存在里面?”
一会儿,杨甫承忽然击掌,用手在那堵墙上上下比划,一脸兴奋的问:“这上面以前是不是有一座塔?”
“对的!”
“那这个地窖是村民们挖的吗?”
“那倒不是,当时这座塔是随古寺一起建成的,后来在民国年间倒塌的。这里面的洞是塔倒的时候才发现,后来才被当作地窖用的。”
杨甫承又一次击掌说:“那就对了,这个洞就是通往地宫的入口阿!”
杨甫承走到洞口问:“能打开吗?”
长老点头说:“可以的。”
杨甫承与陈清还有徐涛三人将封住洞口的沙土的木板挖开,里面出现一排往下的阶梯。徐涛迫不及待的想往下走,被陈清一把拉住。
“小心里面缺氧,或者硫化氢中毒。”
长老说:“没事的,前几天还有人下去过。”
徐涛偏过头对陈清做个鬼脸,立马从他手中挣脱往下走去。杨甫承随后进去,陈清又问了长老是哪些人进过地窖。长老说都是山下的村民,陈清觉得没什么可疑,也跟着进了地窖。
这个洞穴离地面差不多两米多深,里面漆黑一片,杨甫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可惜只带了一只,他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后面的两人也能借着洞内墙壁反射的光线来前行。陈清拉着徐涛的双肩背包不放,以免他鲁莽行事。
洞的纵深不长,一眼能望的到头,地上放了许多蔬菜瓜果糖罐。杨甫承走到洞的尽头,那里有一堵砖石垒起的墙壁。他不时的用手触摸或敲打着。
洞内不时有滴水声响起,应该是从顶上滴落的。陈清走在最后面,他走着走着,忽然发现有个东西打到鼻尖上。他抬头看,只见一个黑色的东西好像被粗布裹着,在往上赫然是一只白惨惨的脸孔在他头顶悬着,那种石膏似的白色与黑暗格格不入显得十分诡异。蓬乱的长发盖着惨白的脸部和颈脖上,舌头伸出口外,两只眼珠凸起。陈清心中一震,往后退了半步,视线绕过眼前的悬尸,只见灰蒙蒙的洞穴顶上挂满这样死尸。他连忙拉前面的徐涛,可是拉了两下发发现前面那个根本不是徐涛的背包。他瞬间感到手掌的寒冷,似乎抓着一根冰冷的橡胶棒。前面的人转过头来,惨白的面孔,在昏暗的灯光下又是那副诡异的笑脸出现在陈清眼前。他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那张惨白的脸以不可思议的三百六十度转动后开始向他靠近,陈清虽然知道这是幻觉但也忍不住在地上双腿并用的往后退。此时他才发现地上一片湿滑,裤子全都浸湿了,他的手摸到的地板湿冷又滑腻。这让他想起那天,血水和脂肪混合的被子。
似乎被什么引诱一样,他在后退间隙捏起手指闻了一下,瞬间一股领人作呕的油腥味冲入他的鼻腔。陈清想用手掌捂住口鼻,又发现手上全是那种味道,也就在这一瞬间,那张惨白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几乎额头抵着额头。陈清一惊,连忙往边上避让,不料却一头栽入一堆“淤泥”里。瞬间那种油腻的腥臭味将他包围着,陈清挣扎着爬出来将周身粘腻的东西全部扒开,才发现这是一堆内脏,心肝脾肺肾,应有尽有,甚至还有泛着油光的大肠,那种湿淋淋液体将微弱的光线反射出来显得整条肠子油光可鉴。
陈清实在忍受不住开始呕吐,那只脸却不知道去了哪儿,只看见四处升起绿莹莹的磷火,整个洞穴的样貌开始映入陈清的眼帘。整个洞内好像屠宰场一般,顶上挂满了等待分解的尸体,地下则堆蛮了内脏和尸块。还有一处堆起一摞小山似的人头……
不知隔了多久,陈清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酒店的床上。徐涛则坐在他旁边看电视,陈清挣扎着爬起来。
徐涛转过脸问:“怎么样?”
陈清疑惑的看着他。
徐涛捏着他的脸说:“老子差点被你吓死,说晕倒就晕倒了怎么叫你都叫不醒,后来我们两就把你背下山了。那个狗屁医生说你是低血糖给你打了吊针……”
陈清摇摇混沌的头,出了口浊气,把自己的幻觉跟徐涛说了。徐涛说:“这回麻烦了。叫都叫不醒……”说着他轻轻的拦住陈清,来回的抚摸他的背部。
陈清看了时间,发现只有八点多。也许睡的太久,他想出外透透气。徐涛怕他单独一个人危险,便陪他一起出门。晚上的千岛湖一片宁静,二人沿着小岛边上游走,路上设置了一些地灯照射草地和树木,草木都沐浴在氤氲的绿光之中。远处黑漆漆的湖面上不时有风掠过带来一阵水汽,两人走到湖边上发现杨甫承,正默默的凝视远方。
徐涛问:“大晚上的你也出来溜达阿?”
杨甫承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激灵,转过头看见陈清也在忙问:“身体好点了么?”
陈清点头,问他关于地宫的事儿。
杨甫承说:“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个入口尽头是被铁涛浇注的封口,我们明天回去,向上级汇报一下,应该会组建一只考古队来发掘。”
徐涛说:“你们这次可发达,里面一定有不少宝贝吧?”
“说不定,一件被人抢先了,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过了一会儿又摇头自嘲的说:“什么宝贝阿,其实就是地球垃圾。人类将地球的资源消耗或者改变成不可降解和循环的东西,纸墨笔砚、陶瓷茶书、锅碗瓢盆。这些东西就是我们平日里的生活用具或者把玩小品,经历千百年不变便成了珍宝。对地球来说其实都是垃圾,而且人类在几百万年甚至几千万年的历史内制造了无数这样的垃圾,将地球变得满目疮痍……”
陈清说:“也是,只不过珍宝和古董有考古价值和艺术价值。”
“什么是艺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见解,其实就是主观世界的东西。从真正客观世界来讲,一切都是地球垃圾。”
“心动则物动,心静则物静。。”
正说着忽然听见湖中传来一阵桨声,随后“噗通”几声,好像有物入水。三人都急忙往湖中看去,稍顷声响已经停了。
“是不是有人落水了?”陈清问。
杨甫承说:“应该不是吧,可能是有人往水里投石头。”
陈清将信将疑,杨甫承看时间不早了便叫二人回酒店去了。
此时的湖面上一艘孤舟在随波澜起伏,船内空无一人两只空桨浸在水中。水面层层涟漪不断,水中一队黑影正在往湖深处游去。每人都穿了潜水服,手中都握着潜水手电。绿幽幽的湖水内,一排的白色光线在水中铺开。
下潜一会儿后,众人不约而同的悬停在水中。在潜水手电的照射下,湖底一片雄伟的古城显露出来。巍峨的牌坊、井然的街道、古朴的牌楼出现在众人眼下。
最前面那个潜水者作了个继续下潜的手势,众人又依次序开始下潜。水中的古城十分寂静好像沉睡的雄狮一般,所有的建筑物上都附着了一层毛茸茸的淤泥。众人游入街道,甚至能看到两边的房屋内的楼梯和家居摆设。
到了一处类似广场的地方,众人全都停住。似乎整理了一会队伍,从空中俯瞰的话能看出他们排成一个勺子的形状。而整个水下的广场上刻画着八卦的样式,不一会儿。水中的人开始动了起来,好像跳舞一样。
如果陈清在的话,他一定会惊讶,这些潜水者居然在水中步罡踏斗。这是一种道教中的通灵法,无论是符录驱邪还是奇门遁甲都需要步罡踏斗来接通神灵,从而获得无上的神力。
道教以为天地万物无外乎各行其道,而步罡踏斗则是顺从宇宙之道,从而使施术者本身的小宇宙与身外的大宇宙相接通,达到内外合一的效果。
水中众人身穿潜水服步罡踏斗,每人手握指决,各个顺序不一。因为水的浮力,每个人的身形每踏一步都会浮起一段,水中泥沙因为踩踏开始在水中蔓延开来。他们就在这浑浊的水中上下起落,保持队形进行罡斗。潜水手电在他们的额头上固定住,光柱在水下古城内来回摇摆,煞是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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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島湖水下古城卻有其事,但是中間的八卦廣場卻是作者杜撰切勿當真。
贺城和狮城。据《淳安县志》等历史资料的记载,1955年10月,当时的电力工业部建设新安江水电站,选址淳安和建德交界的铜官。1959年9月21日,新安江截流,库区开始蓄水。从此,这两座历史悠久的浙西县城,悄然“沈入”了碧波万顷的千岛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