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十年一梦

　　13.
　　年轻人的最大优势便在于他们还有大把的光阴去弥补过错。

　　一个劲想逃离这里的星罗显然没有发现后面紧追而来的卡卡西。所以当那只滚烫的手一把捏住自己的左臂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用力甩掉。奈何双方力量太过悬殊，越是挣扎对方捏得越紧。
　　“停下。我说，给我停下。”事隔多年，卡卡西再次用那种不容抗拒的冰凉口吻命令着，这使得星罗的脚步不争气的慢了下来。她恨恨地停下脚步，那双依旧朦胧的泪眼朝卡卡西望去，眸中的怨恨是卡卡西从未见过的，心底传来阵阵的钝痛。半晌，他终于想好了措辞，艰涩的开口了，在三年以后：
　　“没错，你说的都对，我是自卑到懦弱。可你也很自私的不是吗？你突然出现，介入我的生活，在我以为我们能有以后的时候又突然消失。”他顿了顿，牢牢注视着对方，“你说你惶恐我懂，因为我也害怕，我害怕你只看见父亲却看不见我。我把整个自己都剖开来给你看，你却没有丁点回应。你就是这样拒绝给我任何讯息，搞得我也不知道你到的在想什么要什么。我知道其实你也是害怕被误解会受伤，所以才会把所有的心事隐藏起来拒绝泄露。
　　可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卡卡西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明亮，仿佛一堆即将熄灭的篝火最后一次迸发出火花般的绝然。也许这辈子他再也不会这么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了。

　　星罗微仰着头，并没有吱声。
　　——原来你还是那个你，会孩子气的忍不住说过了头，心里憋得慌的时候一股脑的全吐出来，眼里的光亮还没被这个世界完全熄灭。
　　——我是害怕呀。我怕我好不容易走出以前的谬论，转眼走进了另一个死胡同。我怕我只是一厢情愿，怕我自作多情，怕……怕你在这个世界上遇到了更好的人。
　　——三年不过是个借口，是我让自己无限期延后面对结果的谎言。你说的没错，我才是自私的那个，从未顾及你的感受……

　　她咬咬唇道：“对不起。”
　　卡卡西一愣，显然异常万分：“哈？”
　　星罗抹了一把眼泪，脸色在全世界仅有的月光照映下分外苍白：“你说得对。”然后她笑了，那种笑容竟让她那张平淡无奇的小脸凭空生出一种凄美：“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也没有立场来责备你。对不起。”我才是那个胆小鬼。
　　所以这沉重的爱我背负不起。

　　14.
　　一天，两天。彻底消失于一个人的世界到底要多久。
　　星罗还记得那晚自己强作镇定离开前，眼角瞥见的最后个情景是卡卡西怔然的表情，那个神态一如多年前初见时那样。兜兜转转这么些年，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原点那般，形同陌路。

　　“啊，卡卡西，竹内在对面买东西。”阿斯玛百无聊赖的和卡卡西两个人游逛在街上，好事地向对方挑起话头。谁料卡卡西恍若未闻，仍旧心不在焉的看着路边的景致。阿斯玛忍不住腹诽：这是怎么了？
　　打那日醉酒过后，卡卡西再也没有在下班过后缺席四人活动，与此同时，也再也没有光顾过那家书店。
　　更没有流露出任何与竹内星罗这四个字交集的讯息了。
　　“喂，我说你啊。”阿斯玛最终还是一把拉住了卡卡西，一脸的不认同迎上了对方淡漠的目光，“你该不会是放弃了吧。”
　　眉毛挑了挑，甩开被拽起的肩膀，卡卡西扭头就走。只有那低低的声音传来：“有什么好放弃的。本来就和我没关系。”既然我们之间的一切从来都是错误的，那就如你所愿，我会离开。
　　阿斯玛愣了愣，像是头一次见到对方这么自暴自弃的样子。半晌才边喊着“等等”边匆忙追上。

　　其实竹内星罗更早一步就看见了他们。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选择了低头装作恍然未觉的样子。她还记得那晚自己强作镇定离开前，眼角瞥见的最后个情景是卡卡西怔然的表情，那个神态一如多年前初见时那样。兜兜转转这么些年，他们最终又回到了原点那般，形同陌路。
　　翌日再次响起时她忽然觉得有点后悔。很后悔。
　　明明他都已经低头了啊，明明都已经说开了，为什么自己偏要那样说呢。
　　——我们都有错，那就赶紧回头是岸吧。
　　当那个“错”从自己嘴里蹦出的时候，卡卡西脸上的神色苍白了几分。直到自己最后转头逃离时，他都没能说出半个字。星罗知晓当时的自己只是无法原谅此前的误会，并非是真要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她恨卡卡西的骄傲，自己的懦弱。这些最终导致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三年的因，最终成了她自我惩罚的果，连带着让她选择了让卡卡西一同伤心的话语。
　　她真是坏透了。这样的自己还有资格站在卡卡西的面前吗？

　　月上枝头，星罗到家的时候正撞上一脸焦急的父亲。
　　“啊啊啊，星罗你回来的正好！我有点事儿要办店里没人，你去看一下店吧！”话音刚落，也不给一脸恍惚的星罗任何反应时间，人就蹿了出去。
　　——啊，我能不能不去啊，我很累诶。都几点了又没有人来，直接打烊算了……
　　她没有说，连同最后一句“而且现在我都不用在那里等谁了”。撇撇嘴，最终还是决定去书店。
　　刚踏进店门，脚边就是一堆还未上架的新书，四四方方高高摞起的样子就像是重重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怪不得老爸逃地这么快……
　　心里虽是埋怨，手上却麻利的动了起来：“《新版忍术大全》……放工具书那栏，这个……《耽美课程教育》？应该是放在教科书那里吧……咦，这期刊这次来的挺早啊，《亲热天堂》连载最终回……怪不得……”
　　读出这四个字的时候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某个人的身影——他很久没来过了，久到这部又臭又长的小说都到了终点。心里有个声音说：要不要去看看他？理由嘛……眼角瞥到柜台上那一摞无人认领的期刊杂志。
　　——就说是去送他订的杂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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