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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安和，你怎么在这里？”王忠国问。
“我怕你不记得去看司轩，所以过来找你。”
“我这就过去。”
“过去之后你准备对司轩说什么？”
王忠国愣住了，站在门口发起呆来。
“你——”安和看了王忠国一眼，缓声道：“你真的喜欢司轩吗？”
“喜欢的。”王忠国点头。
安和面色微变：“喜欢？想和他在一起？”
“不想。”王忠国摇头道。
“那你又说喜欢？”
“我是喜欢司轩啊，司轩是个好孩子。”
安和愣了一会，笑起来：“哦，原来你说的是那种喜欢，吓我一跳，我还真以为你把司轩当成爱人一样呢。”
“安和，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这就去跟司轩说清楚。”
安和却叹息了一声，道：“这事到底能不能说清楚真难说，不过，你还是先去看看司轩吧。”
“安和，你今天是不是一天都在医院，没有去做社会调查？”
“同学有帮我做。你放心，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谢谢了。”
安和一笑：“你能搞掂司轩，再谢我不迟，不然，我也没办法去帮你做事。”
二人回到安和家，司轩已经回来了，司棋做了晚餐，王忠国，安和，司轩，司棋和奶奶一起吃了晚餐，餐桌上四个年轻人只是不时和奶奶说说话，一餐饭下来，吃得生分得很。
餐后，司轩就伸出手把王忠国拉进房间里去，王忠国有些措手不及，又不好拒绝，只得随着去了。把门一关，司轩就牢牢的抱住了王忠国，把身子伏贴在他的怀里。
王忠国愣愣的，脑子一片空白。
“你的怀抱好温暖，真的好想就这样一辈子贴在你的怀里。”司轩喃喃道。
王忠国抿唇敛眉。
司轩安静的闭上双眼，那表情就仿佛是把自己全身心都交给了王忠国。王忠国看在眼里，欲言又止，终究叹息一声，道：“司轩，我有话想对你说。”
司轩却不言语，只是这样贴在王忠国的怀里。
“司轩，可能你自从撞车之后一直在家，所以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很多好人。不论是心地，还是家世，相貌，都很好很好的人。你现在来到城里，好多东西可以看，好多东西可以玩，好多人也可以去接触，到时候等你眼界开了，就知道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在你心目中想像的那么好的人。司轩，我不但不是个很好的人，而且还是个很无趣的人。我从来不会送花给女朋友，也从来不会请女朋友去什么咖啡厅，酒吧，有的时候连女朋友的生日也会忘记。”
“没有关系，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我是男朋友。”司轩喃喃的说。
王忠国哭笑不得，只得说：“司轩，我这个人除了工作，没有其他任何爱好，你很快就会闷的。”
司轩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反而把王忠国抱得更紧。王忠国心中却更加着急，可是他又实在说不出自己不喜欢司轩的话，他害怕会刺激到司轩，令他再生不测。
司轩似乎累了，伏在王忠国的怀里睡着了。王忠国松了一口气，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轻轻推开门走了出来。
客厅里，司棋和安和都在。
“司轩已经睡了，我先回去了。”王忠国说。
司棋看了王忠国一眼，轻声道：“医生帮司轩做了一个全面检查。”
王忠国看着司棋。
“医生说司轩虽然没有什么器质性的病变，但是身体的机能都较普通人要弱，我觉得医生是在说司轩活不长，忠国，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拒绝司轩？”
王忠国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不爱我弟弟，但是请不要讨厌他，推开他。”司棋说话的时候，眼泪就流下来。
王忠国叹息一声，道：“我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安和说。
二人出了门，安和边走边问：“司轩对你说了什么？”
王忠国停步，沉默了好一会说：“司轩似乎真的很累。”
“所以你打算接受他吗？”
王忠国再次沉默良久，大步走到自己的车前，上车走了。安和目视他远去，若有所思。车停在自家楼下，抬头向上望，家里还一片漆黑，想来母亲又在加夜班，没有回来。王忠国心烦意乱，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路虎，可是想一想又觉得路虎帮不了他，当他看到姬曌的手机号码时，不知不觉就拔了号过去。
“忠国，你怎么会主动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姬曌，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有空吗？”
“我正在出现场，可能还要半个小时，你现在在哪里？”
“又出现场，又发生什么案件了吗？”
“一个珠宝店的老板死了，店里的珠宝也被抢了，怀疑是劫杀案。”
“那是不是很忙？”
“不忙，现在要忙的是鉴证科，是师兄啊。请我吃宵夜吧。”
“行，我在酒楼请你吃夜茶。”
“那个酒楼？”
“我妈上班的酒楼，我把地址发给你。”
“行。”
一个小时之后，王忠国才看到姬曌出现在酒楼门口，而他也是这个时候才从车里出来。
“姬曌。”
姬曌停步回首：“嗯，你怎么没进去，你不会一直在外面等我吧？”
王忠国点头。
姬曌看着他笑起来：“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为难啊？都不先上去见见自己的妈。”
“我妈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先上去吧。别在我妈面前乱说话。”
姬曌一笑，进了酒楼大门。
王忠国的母亲正在酒楼大厅推着餐车，看到儿子来自然高兴的很，帮儿子开了个单间，还没等儿子开声，就已经把餐车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摆了七，八碟在餐桌上。
“妈，够了，够了。”王忠国说。
王妈妈这才推了餐车出去，王忠国把门关上，向姬曌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坐下来，一边吃一边喝茶。
“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姬曌问。
“这件事我一定要解决掉，要不然我没有办法工作。”王忠国缓声道。
“那到底是什么事？”
“姬曌，你能不能代替我去喜欢司轩？”王忠国沉默良久，突然说。
姬曌吓了一跳，刚到嘴的虾饺都差点掉了出来，忙用手掩了一下，才道：“忠国，你说什么？”
“外间说你喜欢男人的流言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你代替我去喜欢司轩怎么样？你比我年轻，又比我漂亮，工作也比我酷，司轩一定会喜欢上你的。”王忠国急切道。
姬曌把虾饺吃完，笑道：“忠国，你怎么知道司轩会喜欢上我？”
“司轩肯定会喜欢上你的，司轩只是见得人太少，以为我好而已，但是我怎么能跟你比，他跟你对得久了，一定会被你迷倒的。”
姬曌哈哈笑起来：“我的魅力这么大吗？”
“反正肯定是比我大。”
“忠国，你现在这样说，到底是了解我呢，还是为了摆脱司轩故意给我戴高帽呢？”
王忠国看了姬曌一眼，说不出话来。
“再说啦，说我喜欢男人只是流言而已，你身为一个凡事讲求证据的警察，不会把流言当成证据吧？”
“这？”王忠国叹气：“对不起，是我急糊涂了。”
姬曌看着他，心中好笑，道：“忠国，司轩喜欢你吗？想不到你还走桃花运了。”
“哎呀，我现在都烦死了，你就不要笑我啦。”
“有什么好烦的。这事很好解决啊。”
王忠国一听，眼光发亮，急握住姬曌的手说：“怎么解决？你可不能出馊主意给我，司轩为了我都自杀了一次，我可不想他再生不测。”
“你把司轩推给洪明浩来解决不就行了吗？”
“洪，洪明浩？”王忠国吓了一跳，不知姬曌怎么会说起洪明浩的。
“我看那个洪家二小子也是个弯男，两个你侬我侬，肯定很快就好上了。”
“这？这也能行？”
“洪明浩这种复杂生物，要搞掂一个单纯男孩子还不容易吗？”
“但是洪明浩会不会对司轩下狠手？”
“你跟他说清楚底线不就行了吗，再说，两个人相见，或许还有你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什么好处？”
姬曌玩味的一笑道：“也许两个人互相看对眼了，两个人好起来，把某个人抛弃了。”
“哎呀，那就太好了。”王忠国脱口而出。
姬曌看了王忠国一眼，开玩笑道：“不过也可能会出现另一种结果。”
“另一种结果？”
“就是两个人联合起来对付某个人。”
“啊？不会吧？”王忠国愣住了，呆想了好一会，面色坚定，抓住姬曌的手道：“不管了，反正这件事你要帮我解决掉。”
“我没答应帮你解决啊。”
“你说了这么多，我就当你答应帮我啦。”
“那我要是不帮呢？”姬曌的口气几近调戏了。
“你要是不帮我？”王忠国想了半天，然后说：“那等我以后真的当上东警区大管家啦，我就把你管得死死的，每□□九晚五要回来向我报道。”
哈哈哈，姬曌开怀笑起来，伸手拍拍王忠国的肩膀道：“王大管家，你还真会威胁人啦。好吧，好吧，看你这么天真，我帮你把这件事解决掉就是。”
“我哪里天真啦？你别把我当傻子。”
“我这是在赞扬你。不过我也说错了，你不是天真，你是纯情。”
“姬曌，我求你帮我一下就这样损我？当警察的被说是纯情，这会是赞扬吗？我虽然不如你能当个刑警，可是我也是一名合格的，有思想，有性格的警察。”王忠国有些不满，道。
“好，好，好，不说了，还有夜茶吗？我想打包回去给老虎他们。”
“这大半年，你们特科是天天24小时都在警区轮转，真辛苦啊。”
“我们辛苦，但是让我比较意外的是，关正东的重案组居然也差不了太多呢。上个月他们破的案件，只比我们少两件。”
“关正东这个人脾气不太好，但是我来东区大半年，还真没查到他做过什么不法勾当。”王忠国说。
“他喜欢赌钱，和张叔一样喜欢出入四方馆。”
王忠国轻叹息。
“听说你不同意姒SIR现在收网，还说出‘东区警察可以负你，你不负东区警察’这样的话？”
王忠国轻声道：“我只是想把事情尽可能做得完满一些。把伤害降到最低。”
“行，我知道你的心思了，总之这件事我也尽可能帮你做得完满些，把对司轩的伤害降到最低。”姬曌看了王忠国一眼，微微笑道。
“谢谢你，姬曌。”
姬曌微微一笑，起身道：“要给我时间。”
王忠国点点头。
自从姬曌答应了王忠国帮他处理司轩的事情之后，王忠国就再也没有烦恼过。他是一门心思的相信姬曌肯定会替他处理好的。现在的他，整理资料的工作变成了常规工作，各分警署会把工作汇报文件都转到居民关系科，由他们进行汇总整理。除此之外，每周必有一天要参与街道巡逻，在完成这些工作之后，他会尽可能的抽时间去进行家访。听取他们对自己的发言，不管是埋怨还是牢骚，他都照单全收。有的时候，甚至会忙到深夜才回家。
深夜的马路上依然魅影重重，人来人往。买醉的，装疯的，卖春的，□□的，撩事斗非的，沉沦坠落的，都在这夜晚呈现出各自的面目。王忠国已经不像初来之时，对这个地方感到触目惊心。现在的他，身体虽然很累，但心情却是充满希望的，眼前那些事儿，也能平和相待。就这样悠然走在夜街之上，耳边却听到尖叫声。
停步，随声望去，就看到马路对面一个女子正愤怒的举起一只手挥向另一个方向，王忠国随着手掌望过去，不由叹息。那女子的手正掌掴另一名女子的脸，但另一名女子身边站立着的，却是东警区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陈昊。
这还是王忠国头一回亲眼目睹陈昊的‘丰功伟绩’。
两个女人在街上互相揪着对方的头发打斗起来。旁边很快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群看热闹的游手好闲之徒。陈昊却不见了，只可惜王忠国是过了好一会才看清楚，陈昊确实不见了。丢下两个女人自己溜了，这还算是男人？
王忠国有些生气，大步走过去亮出警察的证件，阻止了这场难看的女人街斗，周围看热闹的人见警察来了，也就一哄而散。
那两个女人也悻悻而去，王忠国忽然想起，这两个女人不正是他曾经访问过的那两名妓女吗？当时她们可是说和陈昊不熟的呢。心下一动，一手一个抓住了两名女子。
“阿SIR，你想做什么？”两个女人齐声问。
“还认识我吗？我姓王，曾经找过你们询问陈昊的事情，当时你们可是说跟他不熟，但是现在怎么又为他打架呢？”王忠国问。
两名女子面面相觑，其中一名女子急中生智，低头一口咬着王忠国的手，另一人一脚踩在王忠国的脚上，王忠国猝不及防，痛及撒手，两名女子把他猛力一推倒地，各自逃去。等王忠国爬起来，也不知该追谁去，只得罢手。
第二天一早，他就堵在了特科重案组的大门口，结果大门从里面打开，差点把他摔倒，亏得路虎伸手扶住他，惊道：“忠国，一大早跑到特科来做什么？”
“师兄，陈昊在吗？”
“在。”
“我要找他。”
“他昨夜查案查到很晚，刚睡下。”
“查案？”
“对啊，那个珠宝商被劫杀的案子。”
王忠国心里犯了嘀咕，想了想道：“师兄，等他醒了，就说我找他可以吗？”
“可以。”
王忠国回去了，路虎回头到休息室，陈昊正坐在里面看电脑。
“忠国走了。”路虎说。
陈昊一笑：“哦。”
“干吗要躲他？”
“昨天夜里，他看到我和两个凤姐争风吃醋。”
“哦，就是你让两个凤姐帮你打架做掩护，然后你上去偷那个珠宝店老板的帐薄的时候？”
“嗯。”
“那两个凤姐是你的针吧？”
陈昊抬头一笑：“所以不想让他追根究底。”
“忠国会找你的。”
“没关系，我们不可能天天见到面，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也打算让那两条针上岸了。”
路虎点点头。
陈昊没有去见王忠国，王忠国也因为遇到其他的事情，就暂时把陈昊的事放下了。自从他开始进行家访之后，居然有警察的家属找上门来向他诉苦，个个都是说自家孩子或者老公是如何尽忠职守的，绝对没有贪污受贿，作奸犯科，要他一定要查清楚，不要冤枉好人。有的人甚至十分激动，指手划脚的骂他，打他的都有。王忠国也不动火也不动气，好言劝慰。两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安和拿了和同学们一起调查的资料过来找王忠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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