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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要把牢底坐穿
Chapter Fourteen 爹要把牢底坐穿
『为了更长久的生存。兽,伪装成人。』
意大利罗马皇宫深处。
绕过被打倒在地的看守,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确定没人跟踪后,一道魁梧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潜入了这宫城不为人知的绝对禁区。
通往地下的幽邃螺旋梯宽仅容人,入侵者在黑暗中缓缓下行,绷紧神经,步步为营。就在楼梯尽头出口,入侵者还未及站稳脚跟,眼前亮银乍现,猝不及防一道剑光裂空而来!
当!
武器相抵,入侵者手中的伞骨倏然断为两截,强大的冲击力直震得入侵者虎口出了血。
「斯……斯库瓦罗?」入侵者后退一步靠上了墙壁喘着气,惊魂未定。
「垃圾!」黑暗中的剑士一脸不屑,收回腕剑甩向一边,「滚上去。」
「我不!我等不了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对BOSS!他一定一秒也不能等了,我也一秒不能等了!!只差一步,只差一步BOSS就成功了,却……!!你们几个没骨头的东西,竟然被那老头收买,为虎作伥,安逸得早把BOSS忘了吧!!只有我,只有我列维•尔•坦……」
啪!
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地牢里,空气滞重,巴掌声厚实沉闷,斯库瓦罗刻意压低了声腔,但那富有震慑力的男性语音却愈显怒不可遏,在无人的警戒氛围里听来尤其动人心魂——
「再给老子说一遍试试。」
被斯库瓦罗猛然爆裂出的冷冽杀意一扎,列维下意识地浑身一缩,握紧了手中的电伞抬起自卫。即使迟钝如他,也感觉到斯库瓦罗是真的生气了。
「我也是太急了才会口不择言……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斯库瓦罗!」
捂着被毫不留情打肿的脸颊,列维有些失神,所有的气势都瘪了下去,连话里都带上了几分哀求。明明有着190+的身高,在仅仅180+的斯库瓦罗面前,列维却像个办错了事的小孩般低下头去,急于辩解而无措地叨念着,「我,我只是想救BOSS出来……」
「救他?……凭你?」
一身黑亮束身皮衣的斯库瓦罗嘲讽一笑,谁也不会知道那里面深藏的自嘲意味为何而生。
「列维。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让Reborn那老狐狸知道你来过这里,我们的计划就全毁了。」斯库瓦罗将齐腰银发拨到肩后,沉声训斥,「滚。」
「可,可是……也不知BOSS,BOSS他怎么样了……」
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列维本来凶神恶煞的脸孔显得脆弱可怜。
「……能怎么样。」
斯库瓦罗语气冷若寒冬,听不出情绪。他似是想装作轻描淡写,却又明明掩饰不住那字里行间的浓墨重彩,「……我也想知道。可若是真为他好,不该你问的就别问。」
其实列维何尝不知道,斯库瓦罗并不比自己或是任何一个人淡定。事关那个神祇一般的男人——他们瓦利亚特殊部队的BOSS,斯库瓦罗从来都难以平静。
说到底。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并不仅仅是他列维尔坦一人的信仰。若不是为了追随那人,追随那人的野心和愤怒——玛蒙也好,贝尔也好,路斯利亚也好,自己也好,还有斯库瓦罗——何处得来如今几近超越人类极限的实力。
「瓦利亚品质」——享誉□□的彭格列势力保障。创造彭格列的潜规则,践踏非彭格列的潜规则。
再不能问什么。如果斯贝尔比•斯库瓦罗也无能为力,一个列维•尔•坦能怎么样?
此时才恍然惊觉,一直以「BOSS最信任的人」为目标的自己,竟然潜意识地认为,斯库瓦罗的位置是不可撼动的!
胸中蓦然腾起嫉妒的烈火,几乎一瞬间吞噬掉列维那本就恨少的理智。纯然的黑暗环境,本该对不怎么依靠视力作战的斯库瓦罗有利,然而斯库瓦罗如此时般动摇的时刻并不多见,要想除掉他,选择这一刻下手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但还不可以。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决不能对这鲨鱼般的男人下手,否则只怕还是会沦为他的饵食。
都是嗜血的狂暴分子,每一个瓦利亚干部都对自己那点冲动了如指掌,列维自然也如是——控制,必须控制。握紧武器,保持警惕,忍受渴望。在可以解除封印之前。
于是列维只是眼神一暗,咬紧牙忍住杀了斯库瓦罗的冲动,转身离去这是非之地。
列维的脚步消失在了旋梯上端。
斯库瓦罗一直站在原地没动。抬起腕剑,细细望着那无光自耀的剑身。细碎的冰晶残留在剑体上,颗粒小到肉眼几乎察觉不到,色泽却依旧琳琅曼丽。然而在如此湿热的环境里,它们丝毫没有融化的趋势。因为它们不是普通的冰,是「零地点突破」——被誉为彭格列奥义的绝招——的杰作。
表面镇定自若地逞强,让列维滚。
自己又何尝不懂训他的那些道理。可是理智在关乎那个人时总是不受控制地断线。明知道他说过讨厌无脑无用的渣滓——可不争气的,为什么总在越想证明给他时越是失败得彻底。
斯库瓦罗清楚地看到剑刃上映出的那双银灰色眼睛猛烈地发生着动摇。
他不愿面对这样一双懦弱的眼。这不该是斯贝尔比•斯库瓦罗的眼。
逃避般地合上双目,脑海却都是地牢最深处的那一树彩冰。清晰真实得仿若触手可及。
向四面八方绽开的冰刺疏密错落,宛若盛放的宝石森林般绮丽梦幻,流光溢彩,灼灼其华。
这美到只应天上有的东西,却竟然是囚禁那人的地狱。
心脏在迅猛跳搏,冲击着胸口薄薄的一层血肉,斯库瓦罗只觉它几乎要跃出口来。列维没有脑子,一点也没讶异为何斯库瓦罗竟出现在这里——这绝对禁地,明明也不是斯库瓦罗该出没的地点。
冷着脸唬走列维,斯库瓦罗却觉得脑子越发不清醒起来,脚步不受控制,鬼使神差地带着身体回转踏上地下盘梯,来到这冰寒的禁地。
站在那幻梦般的冰簇之前,斯库瓦罗努力凝望厚厚冰体深处的那个人。
那是他的皇帝,他的BOSS,他的梦想,他的……
XANXUS。
那个人的最后,他曾是亲眼目睹了的。隔了这么些年,为什么那人的身形、面庞,还一如从前?仿佛时间之于他,就定格在了那最后的一瞬。一样修长的双腿包裹在一样亮泽的黑皮裤,一样霸气的躯干袒露在一样洁白的衬衣,一样美型的脖颈簇拥在一样完整的毛皮。一样血红的眼眸——
一遇上那男人充斥着血红色愤怒的眼睛,斯库瓦罗感到胸腔里突然扎进尖锐的刺痛,不能自抑地拔出剑砍向那张牙舞爪的重重冰刺。
喀喇喇!当啷啷!
冰刺断了一地,被固在冰树全身的微型定位警报器滚落地面,放射出诡异的红光。与此同时警报器里传出了Reborn冷静的声音——
「斯库瓦罗,你真让我失望。」
「我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更聪明更强大。也许是我错了。」
「可是你会知道,你这样鲁莽是害了他。」
斯库瓦罗倏忽惊醒,一脚踩碎了报警器,却发现成百上千个报警器一起叫嚣起来。跑着离开,甚至再没有回首一顾的勇气。背脊上有紧张与后悔生出的薄汗,呼吸是少有的惶遽。
剑士的心中为自己不齿。
这是无可辩驳的逃跑。垃圾才干的事。
可耻。
只是那个人,那双血红的眼,让人失控。即使闭上眼,也闭不上心。
是的,挥之不去。
「不自量力。」
擎着青绿灯盏的熟悉男人信步走来,脸上是面对斯库瓦罗时惯常的嘲讽和认真——天知道他为什么平时不能正经一些。
「来得真快,垃……Reborn。」斯库瓦罗强迫自己从脑际抹去那双眼睛,从失控的情绪中镇静下来。此时迎向Reborn的神情已渐渐恢复习惯性的步步为营和傲慢敌意。
嗤笑了一声,习惯性地单手插在西裤兜里,Reborn又是那种仿佛掌控一切的玩味目光,「我早说过,火气太大了可不好哟,斯库瓦罗。还有,我会立即出现在这里,只不过恰好来向九世说明新生训练的任务内容,并请求配合许可而已。并不是来指责你的愚蠢行为或者为此追究责任的,不要误会。」
对于这货的含沙射影什么的早就习惯了。可是习惯归习惯,想送他见上帝去的心情却只增不减。
斯库瓦罗没有接话,表情也没有什么漏洞,手心里却浸出了一层薄汗。
不要被发现,不要被发现。如果犯规的只是他自己,Reborn还不至于对瓦利亚采取什么行动——毕竟Reborn需要他斯库瓦罗,从很多意义上。他是谁也不能代替的。但是列维他们就不一样了,Reborn没有义务也没有意愿庇护他们,如果说斯库瓦罗的错可以得到有限度的宽恕,其他人的错就几乎是Reborn所期待并乐见其成的。
但是斯库瓦罗要保护他们。要保护瓦利亚。原因只有一个。只有一个人。但足够了。
「当然,你不是最蠢的。有列维这种纯粹的蠢货在,你总算还显得有些脑子。」
斯库瓦罗心凉了。
「列维?他是个大垃圾,毫无疑问——不过如果你是说门口那些垃圾——是老子放倒的。」
「哦?是嘛~~」Reborn夸张地耸耸肩,「虽然想夸你身为副队长替部下受过的觉悟,不过这种欲盖弥彰的蹩脚谎话,以后就不用对我撒了。」
斯库瓦罗没有言语,灰银眸子却闪动着赤裸裸的怒火。Reborn话中的轻蔑一览无遗,他却丝毫无力反驳。
「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年轻人,太天真。看吧,就算倾整个瓦利亚之力,即使是有XANXUS领导的从前,不是仍旧一败涂地。」
从前。
斯库瓦罗握紧了拳头。
「呵呵~就算你再怎么恨我,寄人篱下的规矩,我想你还是懂的,更何况技不如人就要愿赌服输。」
转动把玩着掏出的金丝小枪,Reborn笑得云淡风轻,「放心,为学生负责到底,一向是我的作风。这次的事我不追究。九世那里我也会处理好的。年轻人犯错误,上帝也会原谅的嘛。不过,再敢犯一次——除非我松口——否则,上帝也救不了你们。」
黑西服男人声音与表情骤然深沉——
「最后警告一次。彭格列不需要叛徒。」
叛徒。
咀嚼着这两个字。斯库瓦罗恨不得把它们咬成碎渣。
「嘛,教授我就先回学校去了~~」
无视冰山似的斯库瓦罗,Reborn周身突然腾起了不符合剧情的欢乐气场,一边屁颠地踩着黑皮鞋走掉,一边掏出个小黑本猥琐而兴致盎然地开始写写画画。
据坊间传闻——这罪恶的小本本又花名魔王手记,上书全部是这货自我美化歪曲过的事实,还集结成册,专门用来进行问题学生的思想政治教育。
「嗯……让我想想~」Reborn执笔侧头,「哦有了~」
「X月O日,Reborn校长百忙之中还抽空亲自和问题学生促膝长谈。诲人不倦,其心可嘉。望众□□诚心效仿学习,众学员感激涕零发奋进取……」
斯库瓦罗不由自主地从冰山变成了石头山。还是一吹就风化的类型。
……
…………
………………
谁能给老子解释一下围绕这货展开的故事剧情怎么可能紧凑得起来啊?!
与此同时,狱纲两人这边事情发展顺利得有些乏味。
两人正在进行短暂的休憩。顶风下坠带来的负担,就算精神上能勉强支持,毕竟超重带来的身体上的恶心感还是避免不了。
有了之前一次的经验,狱寺准备的各种装备显然都派上了大用场,当然他才不会承认之前一盏浮标也没拿到QAQ
纲吉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此时才算松了松。忽略掉靠得过近的狱寺君异常强烈的存在感,休整大好~
由于狱寺发现那种浮标并不只有十枚,因而对于两个人来说是可以选择比较顺手的位置来摘取的。不到二十分钟,狱寺只是控制好停止位置就能轻松摘到就近的浮标,于是现在的情况是——纲吉腰带上挂满了黄澄澄的小灯,数起来竟已经有了六盏。
而不知不觉间,适才望去还远如玩具的罗马城竟然已经放大了这么多,连城市布局的细节都生动起来。
静止下来后,强劲迎面咆哮的风变得温柔,虽然胳膊已经累到难以支撑,纲吉发现自己竟然还是不合时宜地有了一丝心旷神怡的感觉。
「这种时候你傻笑什么。」狱寺的眼睛永远盛满了唾弃,「歇够了就走,时间浪费不起。」
还没等纲吉张嘴反驳,狱寺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傻笑就是歇够了。」
直接无视纲吉小动物般的委屈呜咽,狱寺拉下脸来,刚想说什么,眼睛却骤然睁大——
脚下,山里,突兀的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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