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押镖是一份危险指数很高的职业,但是,死亡率百分之百的话,谁还敢干啊。

钱值钱,命更值钱,不过也许真有东西,比命还值钱。
内容标签: 江湖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瘟疫,敢保镖么?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1023   总书评数:5 当前被收藏数:6 文章积分:602,010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古色古香-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中短篇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7554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已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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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镖

作者:竹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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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


      “噗——”极短促的声音里,靶心上的短箭剖了开来,箭头被一股猛劲一推,扎穿了靶子,激飞而出。
      一青衫少年立在箭靶两百步之外,放下手里的短弩,满意地叉腰。这个少年名叫褚斌,正是刚才射箭之人。
      这时他身后却响起一声嗤笑,褚斌回头,刚看清来人穿着白衣,一柄长枪已经闪着银光刺向他的面门。褚斌匆忙下腰躲闪,顺势一脚踢向枪身。哪知那银枪像是长了眼睛,他的脚尖刚要触到,枪身却突然一滚,打横磕在了他的脚腕上,生生将他整个人震飞出去,狼狈地滚到了一边。
      褚斌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满嘴满脸都是灰土。方才袭击他的白衣人已经将枪插在身旁,叉着双手好笑地看着他,“师傅说,靶是死的,人是活的。”这白衣人看上去年岁和褚斌相仿,眉宇间却多了一些乖张之气,却见他右手一甩,银枪飞出,卷着白色的枪缨,直奔褚斌的咽喉。
      褚斌慌忙闪躲,哪知足下刚一发力就痛彻入骨。只这一顿,便失了时机,眼见得枪尖近在眼前却已经躲闪不及了。千钧一发之际,枪头终于在离他咽喉不到半寸的地方停住了。白衣少年单手捏着枪尾,嘴角勾起半抹笑意,“师傅还说,让你练箭之余,要多练练枪法。”语罢,轻轻将那银枪一掂,便见那根银枪腾空而起,几圈绕下来,重又稳稳地落在了白衣少年的脚跟旁。这白衣少年,正是褚斌的同门,冯继生。
      这二人虽是同门,然而性格喜好却截然相反。所以私下里师傅看不见的时候,他们没少“切磋”过。就像现在,褚斌虽然明知自己单打独斗不是冯继生的对手,却拖着一只伤脚立着,心有不甘地怒瞪着对方。
      冯继生微眯着眼睛,好意地提醒对方,“二师弟,太慢了。”
      褚斌正在偷偷伸向身后去握弩机的手闻言顿住,却又不甘心收回,于是停在那里,继续怒视着冯继生。
      一时间,剑拔弩张。
      远处却突然传来呼救声,扰乱了这里的气氛。“救命啊救命啊,大师兄二师兄,快救命啊。”
      声音的源头一开始似乎离这里还有段很远的距离,临到结束时,却已经近在咫尺了。冯继生和褚斌同时望去,一个看上去比他们更年幼一两岁的灰衫少年已经跑了过来,身子一弓,便窜到了冯继生的身后。冯继生还未来得及回头去看,一条长枪已经抡得浑圆地劈了下来,冯继生只听得一声爆喝,“闪开!”
      于是冯继生便连挡都不敢挡,急忙倒拖着枪往一旁闪身,口中也不知是在替谁求饶,“师傅,手下留情啊。”
      哪知躲在他身后的灰衫青年似乎一早料到了这样的局面,竟抢在枪身劈下之前,一个闪身,眨眼间又藏在了褚斌的身后。
      褚斌心中暗暗叫苦,他可不比得冯继生,这要是一□□过来,他想闪都来不及啊。罢了,褚斌把心一横,干脆闭上眼睛立着不动,死就死吧,师傅自有分寸的。
      这一枪当真没有刺下,一个白衣男子立在褚斌面前,将长枪往地上狠狠地一跺,冲着褚斌的身后吼到,“滚出来!”
      这白衣男子看上去四十出头,衣服所用的白色布料似乎和冯继生穿的那件一模一样。他这一吼,直震得褚斌全身一颤,刚睁开的眼睛又吓得闭上了。
      褚斌身后那少年倒似乎没被这吼声吓到,不要命地回嘴,“不出来,出来你一定打我。”
      那灰衫少年名叫宋麟,正是褚斌和冯继生的师弟,也是他们的师傅宋黎生的独子。见宋麟这样,宋黎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跺下,地面似乎都抖了三抖,“我宋黎生亲自指点的机会,别人都是求之不得,只有你这个逆子!”
      冯继生听得此言,看向宋麟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欣羡之意。就是啊,总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哪知宋麟完全不为所动,继续窝在褚斌背后,小声地嘟囔,“我又不爱学枪,大师兄才喜欢枪。”和枪法相比,他更爱学的是轻功。或者应该说,武功里,他只对轻功有兴趣。
      “你是镖师,不是飞贼!”宋黎生几乎七窍生烟,朝褚斌暗暗使了个眼色,长枪倒握,向前打横抡了出去。
      得了眼色的褚斌知趣的抱头下蹲,堪堪躲过这一扫,却听到他身后的宋麟一声惨叫,“哎哟!”
      褚斌听着声音暗暗庆幸,乖乖,这一下比方才冯继生那一棍子还狠,幸好挨着的不是自己。
      不等宋麟逃开,宋黎生以枪为棍,劈头又是一棒。眼见得这一棒避无可避,宋麟居然脚下一滑,自己先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伴着夸张的一声惨叫,“哎呀!”
      宋黎生不为所动,长枪去势未减,直拍宋麟的左肩,他身后却突然有熟悉的大笑声传来。宋黎生收枪回头,果然看见了自己分外不想看见的人,这时一旁的褚斌已经兴奋地先开口了,“三师叔!”
      宋黎生狠狠瞪了褚斌一眼,后者立刻识趣地改口,“冯,冯大人……”
      来人一身黑色短打,立在离地两丈多的树干上,只看穿着倒也不像是官场中人。此人正是宋黎生的同门师弟冯京。只见他左腋下抱着个红漆木的小匣子,对宋黎生的态度全然不在意,呵呵一笑,“宋总镖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可是来找你谈生意的。”
      宋黎生冷笑一声,“生意?宋某人只会押镖,别的生意可不会。”自从多年前他这位三师弟做了朝廷的鹰犬后,他便当自己没有这个师弟了。不过他这个三师弟倒还识趣,这些年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过,这一趟来,又所为何事?莫非,是为朝廷网罗新的鹰犬?宋黎生余光扫了扫自己的大徒弟和二徒弟,握枪的手轻轻紧了紧,休想!
      但见冯京拍一拍红漆匣子,“我就是来请宋总镖头押镖的。”
      “什么东西?”话音未落,宋麟已经溜到了冯京身边,伸手就去摸那个红匣子。冯京身形不动,右手指尖轻轻一拂,宋麟便惨叫着跳开了,一惊之下脚下不稳,差点就从树上栽了下去。
      冯京心中暗暗赞赏,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这小子长这么大个儿了,轻功也深得他老爹真传,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感觉。方才这小子上树的时候,他差点儿就没看清。
      不过赞赏归赞赏,见宋麟不死心地又想来摸匣子,冯京右足一点,便将树干震得乱晃,再轻轻一扫,直接将宋麟推下树去,“这可不能乱摸,里面装的,是瘟疫。”
      瘟疫?褚斌和冯继生对看一眼,瘟疫怎么可能装在盒子里。
      他越是如此,冯继生便越是好奇。于是语带挑衅地说,“冯大人怕是久在官场,把这押镖的规矩都给忘了吧?押镖前,得验货。”他说话间几个飞身便到了树下,枪头往树干一扎,借力上跃,半空里枪尖挥向了冯京腋下的匣子,想将它撞下来。
      冯京气定神闲地仰身,避开了枪头,倒翻下去,反倒比冯继生早一步落了地。然后伸手入怀再出手,转瞬间几个暗器便已出手,直奔宋黎生的面门。
      三个少年俱是一惊,却见自己的师傅不慌不忙地徒手去接,不由得暗暗担心。可等到所有暗器尽数收入宋黎生手中时,他们这才看清,那几个暗器,不过是几张薄薄的银票。却听见冯京说,“暗镖,送我和这个匣子里的东西平安到京城。东西两万两,我嘛,一万两,这一万五千两是定金。宋镖头,”冯京的语调突然一变,“敢接吗?”
      宋黎生有些不屑地看了看手上的几张纸,反唇相讥,“冯大人这为官多年,果然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啊。我宋黎生不接这趟镖,又如何对得起黎民百姓呢。”
      冯京眼里精光闪烁,“宋镖头好胆色,瘟疫都敢接上门。”
      宋黎生冷哼一声,收好银票转身就走,“回去收拾东西,今晚二更动身。”
      “我也去?”宋麟有些难以置信,连忙追了上去,“爹,镖局总得留着人照应吧,我就不去了吧?爹,我不去了吧?”越大的买卖越容易有事,他宋麟又不傻,才不去送死呢。
      这么英雄的老子,怎么偏偏生了个这么鼠胆的儿子呢。冯继生扛着枪跟在后面,无奈地摇头。不过也罢,不相像的父子又不只这一对,冯继生悄悄偷看眼后面的冯京,眼底的忧心藏得很深。按理说,他的功夫在师傅之上,却来找师傅帮忙,有什么东西,是他都没有信心保住的?那个匣子里,当真是瘟疫不成?而且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让自己发现了——他已经受伤了。
      冯继生一心留意着冯京,未曾留意一个本该一直留意的人。待他听到风声响到跟前时已经迟了,只觉后心突然钝痛一下,喉间发甜,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他回过身,发现地上躺了支去了箭头,以破布裹着前端的弩箭。褚斌叉着手,笑嘻嘻地晃过来,“大师兄,师傅也说了,你心高气傲却往往忽略细节,易被人暗算得手,乃是做镖师的大忌啊。”
      冯继生冷哼一声,拇指用力,弩箭立时断成了两半,“二师弟,这趟镖凶险异常,我看你最好带足一车的箭,以备不时只需啊。”说罢,将断箭扔弃于地,快步走了。
      冯继生说的,不过是讥诮褚斌的玩笑话,哪知丑时在镖局前院清点人数时,褚斌却当真一个人推着个小推车来了。车上,装了满满一车的箭矢。镖局上下,立时大笑不止。
      宋黎生业忍不住笑了阵,末了拍拍褚斌的肩,“这次大家轻装快马,推车就不带了,冯大人要赶时间。”说着从推车上拿出一部分箭枝,装进褚斌坐骑的褡裢里。
      众人的哄笑里,褚斌有些不自然地翻身上马,他的骑术跟枪法差不多,都很勉强,这一路都是骑马……想想还是有些畏惧的。果不其然,他刚上马姿势就不是很好,挪来挪去都找不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一不留神还差点跌了下去。一只手及时扶住了他,褚斌转头,又四下看了看,见宋黎生刚巧没在附近,便压低了嗓子偷偷说,“谢谢三师叔。”
      冯京摆摆手,策马继续和褚斌并行。褚斌见状立刻借机问道,“三师叔,匣子里到底是什么啊?”
      冯京笑看他一眼,什么也不说,继续策马前行。
      褚斌不死心,想到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凑上去又问,“三师叔,当年你为什么要投效朝廷,做一个区区的校尉啊?”
      冯京哈哈大笑,拍马向前,高声狂语道,“士为知己者死,死不足惜。”
      褚斌勒缰停下,这两个死字,总感觉莫名其妙的刺耳。虽然镖局里所有的人马尽出,连个看家护院的都没有留下,他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预感很快成真,虽然他们昼伏夜行,还是在动身后的第三天便撞上了剪径的毛贼。只不过,冯继生看着这群毛贼有些想笑,这手里拿的,都是些什么啊?扁担、锄头、渔网,最好的不过是把砍柴刀。领头的那个,竟连春典都不会,挥着把斧头磕磕绊绊地说,“把,把值钱的东西统统,给爷爷留下!”
      冯继生一枪挑过褚斌的弩弓拿在手里,也不瞄准,随手就是一箭,不偏不倚,正中领头那人手中的斧柄,插在离他虎口不到两分的地方。
      于是刚才还大叫大嚷的毛贼们立刻就安静了,等回过神来,便争相恐后地往灌木林里逃,有些更是担心跑得慢,连手上的家伙都扔掉了。
      冯继生略有些得意,一回头,却看见宋黎生的神色有些不对。他正要开口询问,却看见宋黎生的银枪贴着马肚倒握着,食指伸直紧贴在枪杆上。冯继生眉梢一挑,不好!
      这是镖局里约定的暗号,当宋黎生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便表示附近很可能有危险,由冯继生和宋黎生殿后,其他人伺机迅速撤离此地。冯继生这才想起,刚才那个领头的毛贼,虽然再差点被那箭射中时故意装出不镇定的样子,但那人却在转身逃走前极其有序地看了看冯京和冯京马背上那个鼓鼓囊囊的褡裢。
      冯继生一手提枪一手拿着弩箭拽着马缰,不动声色地跟在宋黎生后面,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其他人也都默契地慢慢停下。这时旁边的灌木里隐约有些异动声,宋黎生当机立断大喝一声,“走!”
      纷乱的马蹄声里,无数支羽箭穿过低矮的灌木,铺天盖地而来,每一支都劲力十足。
      虽然宋黎生和冯继生以枪为盾挡去了不少箭支,但仍是杯水车薪,大部分的利箭并没有瞄向他们,而是对着原路逃走的马队射去。好在马队一早有所准备,镖师们个个身子紧贴着马背,驾马飞奔,除了有几人因为坐骑被射中而落马外,只有几个人被飞箭射中。
      眼见得马队越跑越远,伏在灌木里的弓箭手似乎有些按捺不住,有几人钻出了灌木想要追上去。哪知这几人刚离开灌木几步,便纷纷闷哼一声栽倒在地。每人的胸口皆插着一支羽箭,却是宋黎生拨挡回来的。
      马队刚刚逃出弓箭手的射程,宋黎生二人便拉转马头,催马狂奔。箭雨里,冯继生看见前路上刚巧有从地上爬起来的镖师,便侧身伸臂,想将对方捞起来。
      一支羽箭飞快而至,冯继生听到风声时,箭头已经扎在了他的右手腕上,他不自觉地吃痛松劲,再想使力时,镖师已经摔回了地上。再看那支射中他的羽箭,箭身竟不是木枝而是苇管,比平常箭枝轻了几分,难怪更加轻快,他方才都没来得及避开。
      冯继生欲回头找寻射了这只苇箭的人,却看见从灌木丛里钻出的弓箭手涌向方才落马的那几个镖师,乱刀齐下,瞬间要了他们的性命。
      冯继生神色复杂地看向自己的师傅,一个活口也没留,这活训练有素的弓箭手,绝对不是寻常的劫匪。
      宋黎生的神色也并不轻松,看起来,他还是低估了三师弟带来的麻烦。
      这时冯继生突然反手拔出佩刀,对着自己的右手,毫不犹豫地挥下。血肉飞溅里,右手手肘以下的部位已经脱离了身体,栽到了路边的草丛上。虽然冯继生及时地点穴止血,还是有鲜血从新鲜的伤口里缓缓流出。而且血的颜色似乎有些异样,过于暗红了些,甚至有几丝黑红色。
      不好!苇箭有毒。宋黎生心道不好,忙狠抽了几鞭,对着前面的马队高呼,“刚才的箭有毒!快……”
      然而已经迟了,他话还没说完,刚才中箭的那几个镖师就已经先后失了意识,直接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宋黎生懊恼不已,却不敢再做停留,等他和冯继生赶上了马队,便立刻来到冯京身旁,大声质问,“你到底惹上谁了?”
      冯京也没想到对方会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多,三天前他一个人被追杀时,也不过十来个弓箭手和十几个功夫高手,哪知才三天时间,等对方再找上来时,竟然只是弓箭手就有上百人了。他没回答宋黎生的问题,反而摇着头,有些自言自语地说,“我不该找你们帮忙的。”这根本就于事无补。
      宋麟一路上都死命地逃在最前面,听到冯京这样一说,更是怕得不行,“他们是冲着那只红匣子来的吧?三师叔,要不你就把东西给他们吧。”
      “迟了。”冯京的眉心从拧紧后就再也没松开过,“现在他们想要的不单是盒子里的东西,还有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说话里,追兵的马蹄声也越来越近了。对方的坐骑显然脚力在他们的坐骑之上。宋黎生当机立断,领着大家往前方路旁的一处山谷里退。那处山谷是被一座小溪切出来的,适逢此地前几日雨水不断,溪水上涨,沿着溪水逆流而上变得更加困难了些。就连小溪两侧的山脊上,泥土也被雨水泡得十分松散,轻轻一碰就往谷底里滚,让原本并不是非常陡峭的谷壁,攀爬起来困难了不少。宋黎生让褚斌带着几个箭法不错的镖师分别守在了谷口两边的山顶,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往山谷深处走,也许山谷里面岔路不少,到时再弃马步行,分散逃开,可能还有机会保住部分人的性命。
      追兵渐近,宋黎生没时间再多做交代,只来得及嘱托道,“等我们一绕进山谷前面的拐弯处,你们就找机会翻山离开,各自逃命吧。”
      褚斌点头应诺,他带着几个镖师刚爬上去,追兵便已经到了山脚。
      这一次,换成褚斌他们居高临下地放箭了。只是对方人数众多,而且似乎个个都不怕死。先头部队一到山脚就弃了马,蚂蚁一样地往两边的山顶上涌。即便褚斌百发百中,但当他射倒一个,装箭再射的时候,早就有很多个一个爬了上来。而后赶到的大部队,趁着褚斌他们被缠上的时候,便马不停蹄地追进了山谷。
      眼见得拦阻无用,褚斌和镖师们便弃了弓弩,掏出火折子,将霹雳弹点燃后没头没脑地往山下扔。
      这一招果然有效,爬上山的追兵被霹雳弹的威力压在了山腰无法前进,溪水里的骑兵也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了坐骑,许多人被从马背上颠了下去,更有人颠落时很倒霉地头磕在溪石上,丢了性命。
      可霹雳弹虽然威力不小,褚斌他们却没带多少在身上,不多时,追兵便已经爬到了他们跟前。而山谷里,骑兵在一阵喧闹后,终于还是控制住大部分发狂的马匹,追进了谷里。褚斌望着已经消失在了转弯处的马队,欣慰一笑,扔了弩箭拿起银枪。枪尖的白光闪耀里,他隐约见好像听见冯继生在说,“师傅说,让你练箭之余,要多练练枪法。”好吧,那就练一练枪法!

      山谷转弯处,宋黎生带着马队刚拐进去,就听见“嗙”的一声水花飞溅,冯继生落马了。
      冯亮停下,和挣扎着起身的冯继生对视一眼,便抢在宋黎生之前发号施令,“继续走!”
      宋黎生暴跳如雷,“你疯了?盒子比儿子还重要?!”
      冯亮苦笑一声,“怕是儿子和盒子都保不住了。”说罢,挥剑将褡裢挑向宋黎生,“保我的那五千两定金就算是护匣子的钱吧。快走!”宋黎生接了褡裢,也不再多说,拍马便走。
      急速远去的马蹄声里,冯亮跳下马,踩着溪水站到冯继生前面,背对着冯继生的身影纹丝不动。溪水下游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冯继生摇摇晃晃地站稳,眼神模糊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那个熟悉的背影还是雕塑一样地立着,然后他仿佛听见雕塑那里传来了声音,“对不起。”

      宋黎生失算了,山谷里根本就没有隐蔽的岔路,所有的小路都是光秃秃暴露在视线内,又长又险,只消一阵箭雨就能将小路上的人全部送去见阎王。而且两边的峭壁越来越陡,不多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山谷的尽头,却是一座瀑布。
      常年的溪水冲刷让瀑布周围的岩石光滑异常,宋麟咽了咽唾沫,他好像都不一定上得去。
      “果然是人和匣子都保不住了。”宋黎生镇定地掉转马头,高声喊道,“横竖都是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杀!”说罢拍马而去。
      镖师们在鼓舞下也纷纷高呼道,“杀……”
      山谷里的困兽发出了最后一声怒吼,狭路相逢勇者胜,只有往回杀,才有一线生机。
      马蹄下飞溅起的溪水里,宋黎生却发现四周都没了宋麟的身影,回头看时,却看到瀑布顶上,宋麟正站在那里,神色复杂地看了自己最后一眼,然后转身,消失了踪迹。
      宋麟才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串串霹雳弹的爆炸声,紧接着天摇地动,他困难地站稳后回头看,山崩了……
      一大段山谷已经被泥石填平,镖队和追兵都被埋在了泥石之下,什么也看不见了。宋麟眼眶里红得发干,良久后,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悲啸,双膝跪地,久久垂头不起。

      吏部郎中林唐坐在书案前,将一封信捏得几欲碎裂。都死了,竟然连冯亮也死了。
      此时一个黑影悄然来到了他的身侧,“林大人。”
      “谁?”林唐跳起来,就要去拔架上的宝剑,却听见对方说,“林大人,冯大人托我带了东西给你。”
      林唐转身,黑影却已经消失了,只有书案上多出来一封拆过的信函。林唐激动地抢进手里,迫不及待地打开,就是它!这正是冯亮费尽心力,拼死也要护住的东西——福建都指挥使曹游章暗通倭寇的亲笔信!
      林唐将信小心翼翼地折回放好,冯大人,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第二日,有人看见吏部郎中林唐从后门进了吏部尚书府,出来时却满脸愠色。当天林唐回府后便命人将自家池塘里的荷花全部连根拔起,还骂道,“满池都看着清白,却仰赖浊泥活根。”
      不久,正当盛年的吏部郎中林唐突然辞官归田。岂料却在返乡途中遇上了山匪,满门被灭。

      数月之后,福建都指挥使曹游章在青楼遇刺身亡。刺客轻功了得,突然从窗外飞入,待曹游章的侍从察觉时已然将剑插进了他的胸口。可刺客的武功却是平平,逃脱时死在了侍从的乱剑之下。但刺客临死前却说了句让所有侍从都莫名其妙的话,“三师叔说得不错,它果然是瘟疫。”刺客说这话时脸带微笑,更是让侍从们困惑不解,可他们还没有机会盘问什么,便断了气。
      曹指挥使遇刺的消息传到京城时,吏部尚书府里也正乱成一团,尚书大人不久前在书房里离奇身亡。经查验,吏部尚书有写字时舔笔尖的习惯,不知何人何时将毒物偷放在了砚台里,使尚书大人中毒而亡。这件事查了许久,却再无头绪,最终成了悬案,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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