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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吻什么的最讨厌了
好像就是从那一天晚上起,她们才真正地开始,形影不离。感情好到就连导演都开玩笑说:“古月啊,你怎么这么憋屈啊?自己的老婆竟然和自己的妹妹好上了,我看你注定孤独终老咯!”
“导演这可不关我的事儿啊。”古月一脸的无辜,“人家俩小妮子正值青春年少可是有说不完的话哪,我这一大叔哪能跟她俩瞎掺合呢?”
这个名叫古月的男子其实也就比她们大个五六岁,成天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样儿,米雪和杨语诗两个85后的女孩子没事总喜欢“欺负欺负”他这个“大叔”,他也乐滋滋地甘愿被欺压。拍戏辛苦之余,这样打打闹闹的也能打发时间,图个乐子。
“喂老古你这样可真丢了咱男同胞的脸了啊,被俩小妮子欺负哪。”说话间,一个浓眉大眼,长相俊俏的男子已缓步踱来。
“他是我们这个单元的男主,饰演古月的情敌,他叫云飞。大家欢迎!”导演兴冲冲地拉着云飞介绍道。
“哈哈云哥好久不见!”掌声未落,杨语诗便笑着迎了上去。
米雪进组之前便听说过这个人了,隐约记得他曾和诗诗合作过一部古装剧,和诗诗是同一家公司的,只是,不过是同一家公司而已,干嘛要表现出很熟的样子?
“诗诗。”米雪叫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丝不满,几丝嫉妒。
“米米,我来介绍,他是我师兄云飞,云哥,这是米雪,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啦!”
“朋友……嘁……朋友啊……”米雪不甘心地小声嘟囔,只是朋友而已么?
“知道知道,米雪,女一号嘛,哎呀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怪不得我和老古争着想要呢!”
“云哥你少打趣人家啊!跟老古一样没个正经。”杨语诗笑骂道。
“好好好我保证老实点儿,不会像上次那样的。”云飞顿了顿,末了又把头一低,凑到杨语诗耳边轻声低语,“毕竟你的初吻都归我啦!我不会对其他女生动心的。”
“胡说八道什么?!”杨语诗笑斥一句,脸颊染上几朵红云,“该你的戏了,快滚!”
云飞刚刚的那一句说的很小声,他以为米雪没有听到,杨语诗也这么以为。
可是他们却忘记了,狐狸,拥有着动物界中引以为傲的听觉,它们习惯于把耳朵竖起来,尤其是自己警惕的时候。
米雪现在就是这样,她如狐狸般竖起了毛茸茸的耳朵,望着杨语诗微微勾起的嘴角和云飞笑眯眯地表情,眼里的尖锐越来越深。
诗诗的初吻……给了他?
“卡!”导演冲着喇叭喊了一嗓子,深褐色的墨镜挡住了他的表情,但从语气中明显可以听出,他有些不耐烦了,“米雪,他是把你从恶徒手上救下的男人,你看他的眼神应该是感激的,温暖的,为什么我从你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愤怒与敌意?”
“抱歉导演,重来一次吧。”米雪使劲儿甩了甩头,赔出一脸笑容来。自己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听到诗诗的初吻献给了面前这个男子就这么激动呢?诗诗已经21岁了,谈个恋爱拍个拖什么的不是挺正常的么?等等……谈恋爱?米雪浑身一颤。
这么说,云飞是诗诗的男朋友?也难怪,本就在同一家公司,所谓日久生情,更何况还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呵呵,我在想些什么啊,不是应该祝福的么?
“卡!卡!米雪你怎么了?我只说让你眼神温柔一点,可没说让你哭啊?”
哭?米雪恍惚间回过神来,一摸脸颊,摸了满手冰凉的泪。
小小地房间里,米雪抱着枕头,把身子缩成一团,像只刚刚躲过猎手追捕的小狐狸。
今天的拍摄实在是一点也不顺利,自己不仅在那个叫云飞的男人面前NG数次丢尽了脸面,而且因状态不佳被要求休息一天明日再拍,耽误了两个剧组的拍摄进度,米雪觉得对不起大家,羞愤难当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米雪你这个白痴!我叫你走神叫你胡思乱想叫你情绪化叫你哭!”女孩子揪着自己的手臂,又狠又用力,疼得自己龇牙咧嘴。
“好啦你!这是在跟谁过不去呢?”门开了,杨语诗满脸哭笑不得地走进来。
“对不起……”米雪憋了半天,张口却是这么一句。
“没有人怪你啊。”杨语诗走到床边坐下,看到米雪小小地瘦弱的身子缩在宽大的T恤衫里,手臂被揪得青一块紫一块,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你看看你,演不出来就演不出来呗!谁也不是天生的演员,何必把自己搞成这样?”
不是的,不是的啊。米雪很想大声叫出来,可是话到喉咙里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其实就连自己心里也搞不清楚吧,明明从四岁就开始演戏了,大大小小的NG吃了不少,也遭了人家不少白眼,本以为自己已经坚强得什么都可以忍受了,可是,今天的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看到云飞那副欠扁的嘴脸就怎么也无法温柔起来呢?!
“你对云飞,貌似有敌意。”真不愧是杨语诗,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们之前认识吗?”
“没有。”米雪回答的很果断——谁会认识那个该死的家伙!
“那你为什么……”
“我不知道!”米雪烦躁地把怀里的枕头往床边一甩。
杨语诗愣了一下,从进组以来,似乎从没看过米雪发这么大的脾气,在杨语诗的眼中,米雪是属于那种,傻乎乎,笑嘻嘻,大大咧咧有点像男孩子,有时落寞一阵,转瞬间便精力充沛到处活蹦乱跳招蜂引蝶的主儿。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些失控,米雪抿了抿嘴,把头埋进被单里有些局促不安地继续赖在床上。
杨语诗看了看她,也不多说什么,站起来准备离开。
“别走。”米雪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带着些哽咽。
杨语诗一愣,顿了顿,终于有些不忍心:“我先去买点吃的回来,你一晚上都没吃东西了。”
等到杨语诗提着从KFC里打包回来的两只鸡翅一个汉堡外加一杯牛奶气喘吁吁地赶回来时,米雪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灯没有关,暖黄色的光散在房间里,米雪把头整个缩进被单里,雪白的被单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杨语诗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米雪:“米米,吃东西了。”
米雪不动。
这家伙,睡得挺死的。杨语诗笑笑,又拍了拍。
米雪依旧不动。
好嘛,本大王好不容易给你搞来了香喷喷热腾腾的晚餐,可你倒好,睡得跟猪似的!
“喂,米米,你不吃我可吃了啊。”
米雪还是不动,被单随着呼吸的起伏有些急促,杨语诗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掀开被子,米雪红得有些怕人的脸颊露了出来。
杨语诗试探性地摸了摸米雪的额头,糟糕,发烧了!
手机里的时间显示已经凌晨两点,剧组人员在忙了一整天后都睡下了,杨语诗有些手足无措,即使以前剧组有过同事生病,也总有助理和其他工作人员忙紧忙出,照顾病人这种事对她而言就如同谈恋爱那么遥远。
米雪似乎烧的很厉害,嘴唇干裂,眉心紧皱,呼吸急促,杨语诗在想要不要叫别人起来帮忙,可是,叫谁呢?
正犹豫着,忽地手臂一紧,显然已被米雪抓住。
“不……不要走……”米雪的声音不清不楚,带着发烧的病人特有的沙哑,就像孩子般无助。
杨语诗深深吸了口气,望着米雪的面庞,上面还残有哭过的痕迹,这个家伙,果然是装得很像啊,平时笑嘻嘻的就像没事人似的,可是从北京到横店的路途真不算近啊,更何况要来来回回跑这么多次,连日高强度的赶场怎么能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可以承受的?杨语诗这么想着,完全忘记了身边的这个女孩其实比自己还要大几个月。
算了,不就是一个发烧的病人么?我一个人也可以!
杨语诗走了之后,米雪觉得心里空空的,她把头一直埋在被子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想着连日来的赶场,想着自己忙得连气都喘不了一口的日子,想着云飞的那句低如耳语的话,想着诗诗,想着她提着热腾腾的晚餐叫着自己名字的样子。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房间里的温度似乎越来越低,她迷迷糊糊裹紧了被子,只觉心头闷闷地,身子滚烫,喉咙干干的想喝水,却怎么也爬不起来,直到她隐约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感觉到有人在拍她的背,那手隔着被单尚觉有些冰凉,刚好能给滚烫的身子降降温。
米雪感觉被单被掀开了,脸庞被从窗户灌入的风吹得清醒了几分,她微微睁开眼睛,隐约看见一个人坐在床边,她背对着她,长长的微卷的头发,脊背挺得笔直,米雪浅浅地笑了,她想,这个人,好漂亮啊,好想看看她的正面是什么样子。
那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那一瞬间,仿佛画面被定格一般,米雪的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
“米米,醒了?”杨语诗靠得近了些,伸过手想把她扶起来。
米雪动了动身子,感觉到杨语诗的手抚在背上,微凉的感觉透过T恤带走身体滚烫的感觉,她靠得很近,米雪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意识稍微清醒了些,她顺势靠在杨语诗的肩上。
杨语诗一手扶着米雪,一手端着牛奶,像哄小孩一般:“乖,先把它喝了吧。”
牛奶有些烫,现在的商店保温效果做的都不错,诗诗把牛奶倒进碗里,舀了一勺,轻吹口气,递向米雪的唇边。
米雪清楚地看到杨语诗微笑的眼眸,她的手指干净修长,那一勺牛奶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她微微张开口。
一勺,两勺,三勺……米雪的嘴角沾了些牛奶,她伸出舌尖舔了舔,杨语诗看着她的小动作,眼里含着笑意。
自己,也是可以照顾别人的呢。杨语诗骄傲地想。
“不要了。”米雪舔舔嘴唇。
“再喝一点嘛,马上就喝完了。”杨语诗劝道,又舀了一勺。蓦地,腰间一紧。
米雪突然就一头栽进了自己的怀里,双手环着腰,身子有些颤抖。
杨语诗被这突然的动作搞得有点猝不及防,手里还端着半碗牛奶,勺子里的牛奶因为刚才的动作洒了一些出来。
有些无奈地,杨语诗想着,幸好没打翻牛奶。
“怎么了,又?”
米雪不说话,只紧紧搂着她,米雪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今天的自己,很丢脸,很脆弱,也很失败。本来已经学会把感情藏在心底,只显露出自己快乐的样子,可是,今天,这一切,都被推翻了。
“诗诗……”米雪唤了一声。
杨语诗觉得胸前有些酥痒,米雪嘴里喷出的温热气息让她的一颗心猛地漏掉了几拍,那碗牛奶还僵在手上。这是在搞什么啊?像调情似的。杨语诗愤愤地想。
“诗诗……”米雪又唤了一声,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她把脸从杨语诗的胸口探出来,烧还没有退,几朵红晕让她看起来妖娆可人,“诗诗,是和云飞……在……一起么?”
“呃?”杨语诗有些头大,她似乎没搞清楚米雪的意思,歪着头想了一下,蓦地笑出声来,“你,你以为我和云飞在拍拖?”
“不是么?”米雪小声嘀咕,“那……他为什么说初吻什么的……还说……”
“哈?你的耳朵还挺尖的。”杨语诗笑着放下手中的牛奶,弹了下米雪的脑门,“那是拍戏而已啦,拍戏。”
“拍戏?”米雪陡然羞得无地自容,本就烧乎乎的脸颊更是瞬间滚烫起来。只是拍戏而已么,羞愧之余更多的是欣喜。
“你就为这个这一整天心神不宁的?还搞得自己发烧?”
“才……才不是呢!我是太累了才发烧的!”米雪窘迫地解释,本来就是因为太累了嘛,这件事情,只不过是个导火线而已。
杨语诗轻笑一声,又伸出手去探探她的额头:“烧好像退了一点,今晚好好睡一觉,我再给你加床被子,捂出汗来应该就没事了。”
“嗯。”
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杨语诗替米雪掖好被子,看她蜷成一团像婴儿一样的睡姿和红扑扑的脸颊,禁不住勾起嘴角。
晚安,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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