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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在回包厢经过走廊的时候,方閔颜远远的听到女人讲电话的声音,是张沫沫。刚要上前打声招呼的时候,她听到:
“你觉得你闹得还不够吗,今天是我生日,你不过来陪我,还对我讲这个气我!”前方传来张沫沫略带隐忍的声音。
“你与我结婚就是为了消遣我的吗?”她突将声音扬高了起来。
方閔颜猛地一怔,她并不知道张沫沫早已结婚。现在这种情况,直接证明了一个事实——隐婚,她暗暗的想。
就在方閔颜呆愣着处在原地犹豫之际,张沫沫忽然转身,看见了不远处的方閔颜,也是一怔。
这种情况,就好像当你好不容易挤上了晚高峰的公共汽车,却发现鞋子被挤掉在了台阶下。这种时刻,无论是选择下车穿鞋,还是继续巴在公车上,都是尴尬的。
方閔颜面露难色,极其僵硬的想扯动嘴角,后发觉她似乎现在面露什么表情对于张沫沫而言都是别扭的,只好埋头假装一切都没发生一样的从她身边经过。
在两人侧身交错的刹那,张沫沫对她说:
“一会结束以后陪陪我好吗?”她的语气淡漠,听不出情绪。
“嗯,好。”方閔颜应到。
她本无意要牵涉其中,工作的三年里,她学会了个扫门前雪,遇见是非时,要躲。
两个女人一起走回了包间,铺面而来的烟气像是滑开了的浓墨。
“咳……咳……”方閔颜不自觉的咳嗽起来。
“你们俩这是去哪儿了,今天咱们的寿星还没跟咱们碰过杯呢吧!”
接着包厢里又开始了一阵喧哗,笑闹起哄着,意图灌一灌张沫沫。
张沫沫从善如流,走回位置上,端起不知是谁的酒杯,像是故意要让自己喝醉一般的豪饮起来。
方閔颜在一边看着强颜欢笑的张沫沫,没来由的心底一阵的心疼。
就在方閔颜晃神之际,她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瓷杯坠地的声音,杯中的清酒像水裙子一样地在地面上铺开,她看了眼面红耳赤的张沫沫,道:
“今天就到这儿吧,她都醉成这样了。”
“呵呵呵……闵颜!”张沫沫有点亢奋,脚底下似是腾云驾雾一般的“漂浮”到她身边,猛地扑到她身上,方閔颜一个踉跄,幸好背后就是墙壁。
“我怎么醉了,我可能醉吗!”她问着方閔颜,又像是在问着自己,不愿承认人在伤心的时刻,最容易喝醉。
言罢,她咯咯地乐了起来,在看方閔颜眼里,却有另一番思索。
这个看上去坚强的女人,谁又能知道她内心当中的忧愁呢。
张沫沫被方閔颜清澈的眼神睇的有些狼狈,她知道她没有恶意,垂下头,抵在了方閔颜的颈边,幽幽的说:
“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我真有些醉了,我想我要先走了,闵颜……”她微笑的看着她,说:“你送我吧。”言罢,便把手搭在了方閔颜的肩上,与她一道走了出去。
入夜之后的A城依然车水马龙。
两个女人漫步在喧嚣的城市硝烟里,繁华的商业街上,有一排排的霓虹灯闪耀着。
It was the best of times, it was the worst of times.
日复一日的上班,回到家后,被一片寂寥淹没。方閔颜发现原来孤单是有重量的,它像一块巨大的沙砾,沉甸甸的缀在心上。
张沫沫平静的在方閔颜身旁启唇,温热的气流扑散在空气中,道:
“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人与人之间看似平等,实际却是有天壤之别的距离。”她眼神有些漫不经心,歪着头打量着方閔颜,继续道:“大学的时候,有一个男孩特追我,别人也道,他什么都好,为什么拒绝?”她轻轻感喟的叹口气:“他住在A市市郊,家里长辈是务农的。对我来说……”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对我来说,嫁给他,有些不体面。”
“后来,我也是感动他为我做的那些事,那个时候他待我是真的好,全心全意的。”她再次把头转向方閔颜,轻轻吐声:“后来我们一起进了公司,你可能不知道,咱们之前的主管,最早的时候对你很有企图。”她笑道:“不过你好像并不领情。”她有些不认同的瞅着方閔颜。“你知道后来为什么几乎有大半年的时间,你不是接到死单就是清水单吗?!”她深深吸了口气,继续着:“后来他发现了主管经常送我下班,还买戒指给我,他跟我大吵了一架,我说你没办法给我我所想要的成就。我至今都记得他临走时看我的那种眼神。”说到这她突然停下来不说了。方閔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问她要不要进前面的咖啡店坐一坐。
进了咖啡店,张沫沫像是在与自己天人交战一般,一直沉默的看着窗外,半响,她转回头,问她:“你一直看不出那主管是在故意刁难你吗?”
方閔颜低下头轻就了一口咖啡,摇了摇头,半开着玩笑地说:“我还道他是想要磨练我。”
“哈哈,你真是独一无二的。”张沫沫有点无奈有点好笑的睇着她,又忽然神情一片穆然,她说:“后来他又回来找我,向我求婚,他说他不会嫌弃我,呵,当时我被喜悦包围着,并没有深究他为何要谈到嫌弃这两个字。”张沫沫眼里渗着萧索,她说:“后来我明白,越是说自己不嫌弃,其实越是嫌弃。不然心里怎么会有这种字眼。”她语气有些哽咽,接着说“我以为只要结了婚,我会用往后日日夜夜来爱他,他会懂的,结婚这几年,我想我是错的离谱了,我有时候甚至会想,他根本就是以结婚来报复我!”
方閔颜有些无语,情况似乎越来越无法掌控,张沫沫是从来不诉苦的。
张沫沫是爱丈夫的,可同时也在怀疑他,但怀疑一个人太痛苦,倒不如相信他。
“或许是他怀疑你只是被他感动了……”方閔颜淡淡的说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爱他的?!”张沫沫有些思维混乱,方閔颜心忖她或许并没有了解自己的意思。温柔的笑着安慰她:“你不要想太多,他怎么可能会为了报复而娶你!”
方閔颜从小就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女孩,安静的,自闭的隐隐抑住所有的倾诉和激情。
张沫沫看了下表,有些抱歉的看着方閔颜。“咱们走吧,时间已经很晚。”
“嗯。”
在方閔颜打到车坐进车里关门之际,她停顿了下,轻轻的对张沫沫说:“今晚的事,我不会说给别人听。”
张沫沫心里一暖,温和的对她摆摆手道别。
午夜,一簇晕黄的灯光扫过寂静的街道,方閔颜从出租车里出来。
在走到楼门口的时候,她忽地看到背后斜后方晃出一个黑影子,不紧不慢的尾随着她,她明明走的不算快,可身后的那个人似乎并打算超过她……
新闻里常有单身独居女人遇害的案例出现,在这种夜晚,会这么神出鬼没的跟在自己身后的,莫非是抢匪?这个认知突然惊的她冷汗直流,匆忙的踏进楼道,她惊慌间,竟忘记了按电梯,旋身奔向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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