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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
一个星期后,青学高等部,三年六班的教室。
写下“莫依然”三个字后,我放下粉笔,转过身,细细地看着每个人的脸。
我在寻找他,那抹记忆中的蓝色,那抹让我心心念念的天蓝色。
还未等我找到,一道熟悉的白光已一闪而过。
“依然,”两年过去,乾还是那副样子,仿佛不曾被岁月打磨过。他捧着一个墨绿色的笔记本,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欢迎回来。”
我却无心和他探讨久别重逢的话题,只是惊慌地问:“贞治,周助他,在哪里?”
在这里我没有看到他熟悉的笑颜,心中那点惊恐竟陡然激起惊涛骇浪!仿佛,是什么不祥的预感……
那么,是……发生过什么了么?在我离开以后。
“他在……三年一班。”乾仿佛很艰难地完成了开口说话的过程,“不过,依然,听我的,不要去找他。”
讲台上的老师和讲台下的同学都不了解我们谈话的内容,茫然地看着我们。整个六班,除了贞治,全部是陌生的面孔。
“为什么?”我强自镇定地问。难道离开两年,就连看一眼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不顾老师和贞治的惊叫,我转身冲出了教室。
站在三年一班的窗外,我静静地看着教室中央那个端坐的优雅少年,那与记忆中重合的微笑,在他唇角宁静地绽放。
“依、依然?!”周助的身边猛然跃起一抹鲜艳的酒红,英二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惊愕。仿佛不相信般,狠狠揉了揉眼,当确认无疑后他发出雀跃的欢呼声。脸上是孩子般喜悦的笑容。
随即,周助也和大多数人一样,扭过头来。
他微微张了张嘴,眼睛依旧眯着,似乎很是惊讶。但很快,他就收敛了所有表情,并回头和英二说着什么,再没有将视线落到这里。
仿佛一个从没见过面的陌生人出现在窗外一样,他根本用不着关心。
我呆滞,我茫然,我不懂,为什么两年之后,他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就像在看陌生人。
不,就连陌生人,都不曾得到过他如此的待遇。
下课铃在此时突兀地响起,英二第一时间冲出了教室跑了过来。
“真的假的,依然你居然回来了?!”他惊喜地扑上来。
“是啊,我回来了。”我微笑,闪过他的猫扑,“英二,好久不见。”
“呐,依然,”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似乎很失望,“你会回来,是因为,不二么?”
我点头,不语。
他回首望一眼正向这边走来的周助,忽然像刚刚醒悟过来一样,拉着我向楼梯跑去。
和周助擦肩而过时,身后吹来一阵风,很轻,裹挟着淡淡的樱花香气。
忽然有些想哭。
两年了,他身上还是那种熟悉的味道,没有改变。
“英二你,到底要说什么?”我诧异地看着把我拽来这里,却欲言又止,只好走来走去磨地板的英二。后者则一脸焦灼。
“依然,不二他失忆了。”
是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回头,只见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依次闪现。
乾走到我面前,站定,眼中闪过复杂痛苦的光芒,“我说了不要去找他的,就是怕你知道。”他还是用那种仿佛蕴含了深邃感情的眼神看着我,让我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就在你走的那天,他一个人过马路,出了车祸。”
失忆……原来是失忆让他变得陌生,让他不再记得,他的生命中,曾出现过一个叫作莫依然的女人。
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能难过,这没什么好哭泣的,是我先放弃了他。可是泪水争先恐后止也止不住。难过掀起汹涌的巨浪打上我的小船,嚎叫着,仿佛要把我吞没。
“呵呵,大家怎么都在这里呢?”
有柔柔的声音传来,在所有人都凑过来安慰我的时候。
抬首,那一汪天蓝色的湖泊果然出现在天台门口。周助的眸清浅透彻,蕴着温柔的波光,但当视线落到我身上时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吸吸鼻子,强压下所有心酸和苦涩,仰起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到底,是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直白地问出了口,一脸茫然。眸子就如初生的婴儿般纯净无暇。
我复又低下头去,忽然想起了中国的那些同学,和她们最爱看的言情小说。
她们说言情小说的女主面对失忆男主时永远可以伪装出完美的笑颜,能将所有心伤隐藏在最深的地方。而我却做不到她们脆弱的坚强。
“……”我咬紧下唇,一把推开了身边的英二向门口跑去。在已然终结的美好面前,那抹疏离的笑容击得我溃不成军。
上课铃响起时我乖乖回到了教室。发现的书包被放在贞治的旁边,而这个座位的原主人却坐在相隔三排另一个座位上用类似于讨好的眼神看着我。
我回给他一个感谢的笑容。在这个陌生的班级,也只有贞治可以给我一丝慰藉。
坐下后贞治递给我一本墨绿色的笔记本,雪白的扉页写着四个漂亮的汉字“不二周助”。那是他在我离开的两年中收集的,关于周助的点点滴滴。
我感激地对他笑。我知道他几乎不让别人看他的数据,尤其是和不二周助有关的。
努力地看着笔记本上的假名,细细地揣磨着两年来陌生的周助:他长高了,身高170cm;他的六重回击已经完美,竟已经7-5打败了真田;最重要的是,在我离开一个星期后,医院的病房里,他亲口宣布:我喜欢苏小炎,她是我的女朋友。
视线在“女朋友”上停留许久,我终于忍不住低笑起来,发出那种又悲哀又自嘲的笑容。
多么悲哀!我原以为他奇异的态度只是因为他失忆了,原来在我还念念不忘过去的时候,他的臂弯里早已有了另一个女孩。
对此,我没有后悔的资格。其实早在说出“如果你爱我,那么就等我三年,考大学之前我一定会回来;如果你累了,不想等了,我会祝你幸福”这番话的时候我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我不甘心的,只是那个女孩的名字。
苏小炎,呵,那个我曾天真地以为她是我一生最好的朋友的女孩,你居然能牵着她的手,并笑靥如花。
“很难过么?”贞治斜过头,盯着我抓着笔记本瑟瑟发抖的双手,目光幽暗。
“嗯,是有点。”
我趴在桌子上,淡淡地说,“他,本来是支持我回到日本的理由。而现在,我后悔了。”
“我现在一直在想我这个决定会不会是不是错的。其实,如果不回来我也并不是活不下去,我只是还爱着他而已。”
“真对不起,当时我的父亲病危转院的时候我弄丢了装着你们通信录和我手机的袋子,如果当时我就得到消息赶回来的话,也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小炎,她是一个好女孩,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其实,不二车祸住院的那段时间,听说她每天都会去医院。我一直觉得她是你的朋友,也许是你拜托她照顾不二的,所以根本没在意。结果……”
“贞治,这并不是你的错,我不希望你因此自责或迁怒谁。”我趴在桌子上,望着贞治盯着课本的眼睛,那里带着些微微的笑意,“至少,我还是喜欢他的。”
我不知道以后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因为生活本身就有着无数种可能。但现在,在一切尚有转圜的余地的时候,还不能放弃。
“我知道,大家都知道。”贞治低声说,“依然,我一直以为,你是坚强的。”
“是啊,我坚强,很多人都说过,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我叹口气,要来他的笔记开始抄,“其实,坚强只能让自己伤得更重而已,什么都代替不了。”
贞治没有说话,我也只是安静地抄着笔记。尽管在日本呆过一年了,但很快又有了两年的空白期,所以我对假名依旧很头痛。
曾经那些网球队的伙伴们为了照顾我都刻意放慢语速,甚至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和我交谈,就是为了能让我听懂。唯一不用的大概只有手冢,他说得太少。
但现在,台上的老师讲课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我拼尽全力去听也是断断续续,一知半解。
其实在三年前,等待签证的那段时间,母亲已经很尽力地教我日语口语,但当时我心里全部都是在酒吧醉酒的父亲,而且对去日本这件事怀有本能的抵触,根本没好好学。
可现在,我却被被这片曾发誓永不踏上的土地,夺去了所有心思。
真是,可笑。
被上天这样玩弄着,却无力反抗。
“对了,贞治。”把笔记本还给他,开口,“国光他,去德国了么?”
“嗯。”他轻声道,“国三毕业后就走了。”
“隆呢?”
“河村没在青学,在米花高中,而且也不打网球了。”贞治的声音有些低,“现在的网球队里,只剩下我,不二,越前,菊丸,大石,桃城和海堂了。”
“刚好七个,还是可以出赛的。”我微微一笑,“我,很想你们。”
“我也是。”贞治扭过头很认真地看着我,“依然,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
我呆住,自动铅笔“啪”一声跌下课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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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咧啊咧,我果然狗血了......
啊咧啊咧,失忆这个桥段果然男女通吃小言通用啊......
于是乃们也狗血的撒花花吧......
某笑最近疑似贫血......
于是让狗血来得更猛烈些吧【某笑就是属狗哦吼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