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我的玛亚

　　路奇番外（二）
　　路奇闭眼小憩了一会儿，突然被身边的小女孩摇醒。他睁开眼，并无情绪地用眼神询问怎么了。只见玛利亚笑眯眯的，一手拽着他的袖子，一手指着布满桌面的折纸说：“这是、动物园！好看吗？”
　　路奇的目光顺着她白皙小手看到了桌面上，然后眉头皱了皱，伸手拿起一只折纸问：“这是什么？”
　　“豹子。”玛利亚见他感兴趣，赶忙伸手去指，“这是眼睛、这是耳朵、这是腿……”
　　“它哪里像豹子了？”路奇很不给面子地追问了一句，他翻手看了看折纸的背面，又翻回来看看正面，任他发挥想象力也难以从如此抽象的形状联想到那种奔驰在广袤草原上的野生猫科动物。
　　玛利亚一把抢过“豹子”，认真地用笔在上面添了点东西又递给路奇，路奇接过来看着，仍是疑惑：“加了几个圆点？”
　　“那是豹子的斑点。”玛利亚有点不开心地嘟起了嘴。明明折得都这么像了，为什么还看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路奇对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向来不喜欢深究，他随手把折纸又放回了桌面。
　　玛利亚见路奇对她的“动物们”兴趣缺缺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落下，瞥眼看见一旁还有另外的折纸，赶忙又拿来递给路奇，像献宝讨好似的：“呐、呐，这个。”
　　路奇接过折纸，根据形状判断：“这是一艘小船。”
　　“嗯！”路奇这次一猜就中让玛利亚很满意，然后她几近谄媚地说，“我送给你的。”
　　她希望能听到路奇对她说声“谢谢”，很简单的一个词，或者哪怕只是随口夸一句也好。可是路奇拿着船表情依旧严肃冷峻，突然他说：“这船没有帆，根本出不了海。”
　　“嗯……”玛利亚失望地耷拉下脑袋，听见路奇把那艘“船”拆开的声音时差点儿难过地掉下眼泪。这是她引以为豪的折纸呀，却一点儿也不能讨路奇欢心！她认认真真折出来的，他却一点兴趣也没有。她真的已经很用心很努力了……
　　“如果是要出海，挑选船的时候，风帆是非常重要的。有帆的船才可以接风助力去得更远。”路奇把玛利亚原来的“小船”拆开，然后边折边说，等折好后就放到了玛利亚膝盖上。
　　玛利亚抓起折纸，看见手心里放着的是一只有风帆的“小船”，一愣，突然兴奋地抬起头看向路奇：“这是你折的吗？”
　　路奇点头说是。
　　玛利亚又低下头认真地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充满期待又小心翼翼地问：“可、可以送给我吗？”
　　“你拿去吧。”路奇本来就是要折好了给她的。这时广播响起，说七水之都就要到了，请各位旅客做好下车的准备。路奇便站起身去拿行李。
　　那时的他并没有留意到玛利亚盯着小船看时的表情是多幸福愉快，他也不知道自己随手送她的东西会在之后漫长时间里成为了她最珍视之物，也成为了她在暗无天日的训练生活中唯一的精神寄托。直到在整理她的遗物时，他才从那少得可怜的私人物件中再次看到这只被保管得好好的折纸小船和那张已经泛黄的签注着他与她名字的便签纸。

　　……

　　海列车驶进了七水之都的蓝色车站，路奇和玛利亚下了车后，顺着人流往车站出口走去，在门旁的箭鱼出租店租了一只箭鱼，两人就开始了七水之都的观光。
　　“哇，哥哥，你看！”玛利亚对一切事物都是新奇，一路上不时拉着路奇的衣袖给他指看。
　　路奇并不嫌她聒噪，但也很少回应她，大多数时候他只是专心地驾驶箭鱼，偶尔在有水花溅起的时候伸手把她往自己这边拉近一点。他看着玛利亚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也是欣慰的。小孩子最是敏感也最是健忘，其母亲惨死的事情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可怕记忆，但是由于年纪小，她并不能完全弄清事态严重，因此现在才能如此开怀地玩乐。面对她的讨好和依赖，路奇不由得感叹前两天二人还是陌路，今天她能表现出这样倒真是让他省心不少。
　　“等下我们要去给你买一些在训练营里要用的生活用品，你想要什么的话可以跟我说。”路奇开口说话的腔调一如既往地严肃。
　　玛利亚收回了玩水的手，扭头看他一脸茫然：“生活用品？”
　　“就是衣服、杯子、牙刷之类的东西。”路奇目不斜视地边避开来玩箭鱼船边解释道。
　　“我想要棉花糖。”玛利亚咽着口水说。
　　“那不是生活用品。”路奇驳回。
　　“那风筝呢？”玛利亚指着蓝天之上飞翔的一连串星星风筝。
　　“那也不是生活用品。”路奇再次驳回。
　　“唔，帽子？”玛利亚比划了一下帽檐遮挡太阳。
　　“这个可以。”路奇同意。
　　“我还想养颗仙人球。”玛利亚盯着路过的箭鱼船上另一个小女孩捧着的植物，想象自己也捧着一颗小植物会怎么样。
　　“训练营的规定不允许。”
　　玛利亚听到这个答案有些吃惊：“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以后你要做的只有‘遵守’。”
　　“哦。”玛利亚乖巧地答应了，突然想起来问，“可以要泡澡的小鸭子吗？”
　　“这个……”

　　……

　　按照地图，路奇找到了七水之都里的百货店，拴好船后，带着玛利亚上了岸，沿着水道走去。一路上玛利亚兴奋地问他各种各样的东西可不可以买，他都一一回答，没有觉得丝毫不耐烦。
　　逛百货商店时，路奇按照自己脑海中的够清单认真挑选商品后放入购物车。玛利亚在货柜之间跑来跑去，嘻嘻哈哈。路奇见她高兴也没有多加约束。
　　突然玛利亚被绊倒，扑通一声摔跌在地，脑袋正好咚的一声撞到了货架。店主家的小男孩见状慌了，竟然立即大哭起来。路奇在货架后面听到声响寻过来时，只见玛利亚鼻子和嘴都磕出了血，心里一紧，赶忙去扶她。
　　扶起玛利亚，路奇看见了货架之间绑着一条小孩子玩的橡皮筋，心中了然，应该是某个淘气的孩子在这里设下“陷阱”。这时店主揪着小男孩的耳朵来给玛利亚道歉，小男孩认罪态度不错，而店主也答应给他们买的东西打八折，路奇决定不再追究。
　　他低头用纸巾给玛利亚仔细擦拭伤口，突然红着眼的玛利亚从嘴里吐出了一颗带着血的门牙。
　　路奇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住了，扭头急忙问了牙医的地址，抱着玛利亚冲出店外。

　　到了诊所，只见里面人来人往。路奇把玛利亚放到座位上，吩咐不要乱走后扭头去挂急诊。交了钱领了单后，路奇回头看，玛利亚仍是听话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低头看着手里那颗牙。那一瞬间，他觉得她无比的脆弱，一团小小的身体缩在座位上，不哭不闹，但是就是让人看着不忍。
　　他走过去做到了她的旁边，伸手搂着她的小肩膀，与她一同等待护士到来。
　　护士把二人领进牙医的办公室后，带着口罩的牙医招呼玛利亚坐到椅子上来。可是抿着嘴的玛利亚一看这个房间墙壁洁白一片，中央放置的牙科综合治疗台上一堆像手术要用的工具后，吓得面无血色，紧紧地抱着路奇的腿不放。
　　任凭护士医生怎么劝，她也不过去。
　　路奇弯腰蹲下，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柔了一点：“去给医生处理一下伤口。”
　　玛利亚红着眼盯着路奇看，过了一会儿就默默地松开手，乖乖地坐到了椅子上。
　　护士笑说：“果然是个乖孩子呢，哥哥的话一说就听了。”
　　路奇面无表情地听着，他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玛利亚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牙医打开面朝她的无影灯时，她克制地抿着嘴在嗓子里喊了一声，弄得连他也变得紧张兮兮的。牙医给玛利亚一杯水，让她漱了漱口后，对她的口腔做了检查，扭头对路奇说：“没事，她恰好到了换牙的年龄，摔跤磕掉的这颗门牙应该本来就有些松动了。”
　　路奇松了一口气。又听牙医说：“不过她的另一颗上排门牙也松了，而且后面似乎已经隐约要长出新牙，我建议及早把这颗牙拔掉，不然对她的新牙生长不利。”
　　“不要拔……”玛利亚听到医生的话后，虚弱地抗争，带着哭腔。
　　路奇走过去，路奇看见玛利亚已经哭了，豆大的泪珠沿着她脸颊的弧线滚落，她坐在椅子上被强光照着，毫无招架之力的样子。牙医侧身让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路奇坐下来，伸手帮玛利亚擦眼泪，玛利亚双手赶紧抓住他的手，含着泪水看向他，小声哀求：“不要拔，疼，不要……”
　　“只是疼一下而已，忍忍就过去了。拔牙对你将来的牙齿生长有好处。”路奇轻声回答。
　　“不要！”玛利亚的声调骤然升高，似乎对于路奇的劝说有些埋怨。
　　路奇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柔和地说“我在你这年纪的时候也换了牙，如果当时怕疼不换，现在肯定不是这个样子了。”
　　“那是什么样子？”玛利亚的泪水不知不觉止住了。
　　路奇扭头找了找，从牙医桌上拿了一份牙齿矫正的广告，指着效果对比图中“矫正前”的那幅照片说：“会变成这样。”
　　玛利亚瞪大眼睛看着那张照片，想象满口烂牙的路奇会是怎么样，皱眉大叫了一声：“难看！”
　　“所以说，你是拔牙，还是想变成这个样子？”路奇眯着眼威逼利诱，“拔完牙，我带你去买棉花糖。”
　　玛利亚的神情有些松动，添了一个条件：“还要风筝。”
　　路奇嘴角抽了抽，只好答应：“可以。”

　　……

　　走出牙医诊所时，天色已晚。
　　路奇带着拔完牙的玛利亚走进一家小旅馆，定了一个房间。
　　路奇把东西安顿好后，吩咐玛利亚留在房间里不要出门后，就去买晚餐。回来的时候，他看见玛利亚正坐在床上照镜子。她盯着镜子中缺了两颗门牙的自己看。路奇有些好笑，伸手抢了镜子，把粥递到她手里。
　　两人草草吃了晚餐后，路奇把今天买到的东西都丢在床上，给玛利亚看。玛利亚翻了翻那些东西，就兴致缺缺地转而伸手要去拿镜子。
　　手比她长的路奇先一步拿到了镜子，把镜子丢得更远，不给她拿，让她专心挺清楚自己的讲解，记住给她买了那些东西以后能在什么场合用上。
　　玛利亚一脸郁闷，抿着嘴不说话。
　　路奇发现自从拔完牙后玛利亚变得沉默寡言，即使说话也用手挡着嘴。她果然还是很在意那两颗牙。
　　“不用那么在意，以后会长出来的。”他把床上的东西又都收拾进行李里。
　　玛利亚坐在床边晃着小脚丫，有气无力地问：“以后还要拔其他的牙吗？”
　　“嗯。”
　　“也是去医生那里拔？”
　　路奇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回答：“训练营里有医生，但是据我所知他们不管学员换牙这些事，所以以后要换牙，你需要自己处理。”
　　“啊？”玛利亚大惊，跳下床走到路奇面前，“怎么处理？”
　　“拔牙的话，我当年是用细线绑着已经有些松动的牙，然后猛地用力就拔下来了。伤口处理的话，就像今天医生对你做的那样，先用清水漱口，如果有棉球的话最好咬稳，等止住血了再吐。”路奇从购得的物品里拿出了一盒东西，“我买了医用棉球。”
　　看着那盒医用棉球，玛利亚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哥哥，你是个不怕疼的怪人。”说着，她扭头又爬上了床。
　　“不怕疼的怪人可不是我。”路奇顺着话说，一说完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抿起嘴。片刻后，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玛利亚说：“再说，这点疼痛，在你以后看来会根本不值一提。”

　　……

　　第二天路奇醒来的时候，玛利亚还在熟睡中。他轻轻掀开被子，跳下床，一番洗漱后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看见玛利亚还在睡，路奇就没有那么温柔了。他毫不客气地推醒了她。
　　“唔……”玛利亚醒来时睡眼惺忪，有些迷茫。
　　“起来吃早饭。”路奇转过身，解开了放在桌面上装食物的袋子。
　　玛利亚扑通又睡倒在床上：“困……”
　　路奇直接过去把玛利亚从床上抱起来，抱到了饭桌前，他把汤匙塞到她手里，粥摆在她面前。“吃饭。”
　　“困死了。妈妈说，小孩子必须要睡够了才能长高的。”玛利亚嘟着嘴说。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像是完全忘了母亲已经永远离开自己的这件事。
　　路奇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给予同情，依旧是横眉冷对的样子：“以后在训练营里即使睡得再晚，每一天都要早起训练，风雨不误。如果遇到突击演戏，可能半夜就要起来。”
　　“唉……”玛利亚在路奇的唠叨中算是从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了，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路奇继续说：“我已经买了车票了，晚上就去司法岛。今天你就好好养精蓄锐吧。”
　　玛利亚并不是太明白什么叫养精蓄锐，不过路奇说的意思她倒是知道了，“你是说，我们今天白天没有事情要做，可以去玩？”
　　“嗯。”路奇没有否认。
　　“可以去买棉花糖和风筝？”
　　“嗯。”
　　“那我们去放风筝啊？”
　　“可以。”
　　“耶——！！”

　　吃完早饭后，路奇就带着玛利亚去公园，在路上买了风筝和棉花糖。他扭头把棉花糖递给玛利亚时，看到她开心的笑脸，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很不错。
　　两兄妹在七水之都的公园里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直到太阳快沉落进大海时才回到旅馆拿行李。

　　在蓝色车站等车时，路奇看见玛利亚爱惜地摸着手里的风筝。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再像白日里那样爽朗而是刻意地压低了嗓音地说：“把风筝扔了吧。”
　　“什么？”玛利亚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他。
　　“这东西在训练营里根本用不上。”路奇平静地回答。
　　玛利亚难以理解：“为什么用不上，那里没有风吗？”
　　路奇看着她把风筝越抱越紧，索性伸手去扯：“那里有风，但是那里不允许放风筝。”
　　玛利亚用力与路奇抢风筝，着急地大喊：“不要扔，不要扔！我要留着它！”
　　“放手。”路奇命令道。
　　玛利亚喊道：“那我不去训练营了！我不去了！我要留着……”话还没有说完她的下巴就被路奇掐住了。
　　“我说过，这由不得你。”
　　也许是路奇的表情太过严肃，也许是路奇掐她的脸太过用力，玛利亚的内心突然恐慌起来，手下意识地松开了。风筝被路奇拿走，扔到了垃圾桶里。
　　路奇走回来时，看见玛利亚红着眼生闷气。他没有再说什么。

　　车来了，路奇拉着玛亚上车。

　　汽笛一响，这辆乘客稀少的海上列车就向漆黑的远方奔去。

《海贼王之我有公主病》
索隆BG，欢乐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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