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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阿玛
不知道是继承了博果尔的基因还是小孩都这样，小东西特别能闹腾，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吃一次奶，夜里也是一样，明珠每天都被闹得睡不好，没过几个月，就瘦了不少。吃得多就尿得多，小东西的尿布那是成打成打地换，成打成打地洗，浣衣房那里的绳子上满满当当都是小阿哥的尿布，甚是壮观。
因博果尔还没回来，小东西的名字也还没定，太妃叫他小阿哥，明珠叫宝宝，宝贝儿，小东西，小坏蛋，蛋蛋，小肉团，小团团，小亲亲……反正整天介什么都叫，有时候小宝宝听到这些乱七八糟叫自己的名字都很困惑，自己到底叫啥名儿？
这一天，明珠在地上铺了一张特地定做的大席子，上面铺了几床被子，软软的，跌了也不疼，她坐一头，太妃坐在几步远的另一头，俩人拿着小波浪鼓小面人什么的诱惑宝宝走路，宝宝走不稳，急了就爬过去，明珠这两年的罪可没白受，小东西给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很是壮实，爬起来那是一个快。只是，若只是爬行，就只有抱抱，没有亲亲，若是走过去，就有亲亲，说不定还有掰开的一小块儿酥糖，博果尔进屋的时候，正看见小东西很速度地爬到明珠怀里，要糖吃，不给吃就爬到明珠身上，从她的嘴里抠，不给抠就直接伸着嘴巴上去添。
太妃在后面乐得直笑，“咱们小阿哥就是聪明，知道额娘嘴里有糖，可是小阿哥啊，你要走过去才——孩子，我的孩子，”太妃看到博果尔站在门口瞧着她们，这眼泪就忍不住了。
一年半的牧马，加上来回路上的时间，总有600来天，博果尔被晒黑了，也吃了不少苦，他性子豪放，倒也不以为意，只是有时候在大草原上放马的时候，躺草甸子上睡着了，醒来感冒发烧，也没个近人照料，这个时候就会想，如果明珠在，会给他吃什么好东西呢？草原女子性子豪放，倒也有喜欢他跟他示爱的，偏他不喜欢人家，此时，他倒有些怀念明珠身上的墨臭味了，而且，明珠身上没有墨臭味的时候，还是很香的。
明珠听着太妃的声音，从宝宝脸上把视线移开，才看到博果尔正站在门口，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自从到了刑期，博果尔就是一路日夜兼程回来的，饿了就吃干粮，渴了就就地捧点河水喝，头发胡子长出来了也不剃，路上风尘仆仆这些日子，连个澡都没洗过，看着自家干干净净的大厅，连孩子走路都要踩着干净的被子上，一向大大咧咧的博果尔倒有些迟疑了，自己就这样上去，明珠和孩子会不会讨厌自己？
正想着，太妃已经上来抱着博果尔哭了，边哭边摸着博果尔的头发衣裳：“孩子，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额娘天天念着，夜夜念着，你吃饱了没？渴了有没有水喝，睡觉的时候有没有盖好被子……”
明珠虽自认没对小屁孩刻骨铭心什么的，可是也是偶尔会想想小屁孩在的时候会怎样，看到孩子高不高兴，此刻，看着博果尔这副野人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太妃流泪，她抱着孩子站起来，走到博果尔面前：“爷。”
小东西不认识这个野人是谁，但因为玛嬷抱着这人，便有些好奇地盯着看。
博果尔想伸出手摸摸她和孩子，还是缩回了手：“我身上有虱子，别染到孩子身上，我先去洗洗。”
太妃心疼儿子，却也怕跳蚤跳到孙子身上让孙子受罪，忙抹了一把眼泪：“来人，快给贝勒爷烧水，我，不对，乌云珠，你去给贝勒爷洗洗。”
说着，就要接过孩子，偏小东西不给她面子，就怕玛嬷会不会接过自己送给野人，一转身扑到明珠怀里不松手。
太妃无法，笑道：“博果尔，瞧瞧你儿子，小阿哥就是黏他额娘，跟你小时候似的。”
明珠换了个姿势抱着宝宝，让宝宝看着对面的博果尔，道：“额娘说，宝宝的脸盘儿，鼻子，嘴巴都像你，独眼睛像我，你瞧瞧，宝宝，来叫阿玛，阿玛。”
宝宝也就能发几个单字音，叫额娘的时候还是叫娘呢！听着阿玛，跟着额娘叫到“么——”
明珠眼中含泪，笑着对博果尔道：“爷，宝宝还不会说话呢，我和额娘都教不会他，你来了，你教他说话，教他叫阿玛、额娘，他一准儿就会了。宝宝还没名字呢，就等你回来给他娶个名字。”
博果尔还是觉得这一切有些生分，因道：“我文墨不如你的好，还是你取吧！”
太妃听着不像话，哪有娘给取名的。明珠看到婆婆皱眉，忙道：“我想了好几个名字，可总定不下来，待会儿你给瞧瞧，挑一个。”
博果尔道：“好。”
说话间，水已然烧好了，太妃拿着一颗酥糖，把宝宝勾了过去，明珠去帮博果尔洗澡。
博果尔好久没洗澡了，由着明珠给他搓洗，足足洗了三遍，换了五次水才洗干净，但是，二人出来由丫鬟们去收拾的时候，发现满地都是水，也不知道是开始洗的时候就开始鸳鸯戏水了，还是洗到一半才开始的。洗完澡，又把前头长出来的头发给剃了，刮去胡子，博果尔又变回来那个翩翩少年，只是面色黑了，身上的肌肉更结实了，加上气质略有些沉稳，到底是长大了些。
博果尔换好衣裳回到屋里的时候，小东西正哭闹呢！明珠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们离开宝宝的时间确实是长了些，忙从太妃怀里接过宝宝，小东西立刻熟门熟路地张开嘴要吃的，明珠脸色一红，抱着宝宝进了里屋，宝宝吃上饭，才止住哭闹。
博果尔因着好奇，也跟进来了，看着宝宝吃得正欢，自己也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想到刚才自己要吃，明珠不让，自己连半点味道都没尝到！敢情是留给儿子吃呢！媳妇儿是他的，怎么有了儿子，就被抢走一半呢！不甘心啊！晚上自己也要吃回来！想虽是这么想，还是忍不住走到明珠旁边拉起宝宝的小手，轻轻握住。
2011-5-17 BY 赫连月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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