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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云琴
半夏云琴
长夏想这也许就算是失恋了,看到短信的瞬间她突然间很淡定。
但按照正常女生的想法,失恋了是应该哭的不是吗。
然而现实中她却在食堂里依旧和粉条作最后的斗争,一块钱的酸菜粉条,被锅铲斩断成无数小节,是筷子和调羹都难以搞定的杯具。
将嘴里偏冷的饭粒嚼了嚼,她也只是淡定地单手敲打短信:
“嗯,不好意思,是我弄错的,打扰您了,不见。”
她曾经喜欢的人忘了她,确切的说,是忘了她的名字兴许还顺带忘了她这个人。
一个小时前,元旦节睡懒觉的长夏在被窝里给大家群发短信祝福,而一个小时后,短信中谈笑的对象突然来了这么条:
“虽然很不好意思,我换了手机号码都没存,请问你是?”
的确在很早以前就因为某个完全不可达成的条件而放弃这份初中时懵懂的喜欢,但能和他聊这么会儿长夏还是很高兴地,她笑了笑,发出的短信用了调侃的语气:
“我是路人甲……诶诶算了不骗你我长夏…其实我也换了手机…难得联系的路人甲没存号码是很正常的事……”
对方看来在新年的心情也很不错,一改平日多愁善感抑郁青年的气质,道:
“哎呀,你别开玩笑了,还是我来猜猜。”
正巧走到食堂门口的长夏对他看短信不认真的行为表示理解,也许是短信多了没看仔细,还是午饭时间到了正在吃东西,于是她边走路边回了条:
“诶诶我一向是很厚道的…前面那条短信不是把名字都写上了么……”
“哦我知道了是乙兄!!!”
忽然间看到三个感叹号的长夏有点不舒服,过去他常用的符号可是省略号啊,早就放下的感情,但友谊应该不会这么短,一年前的夏天不是才联系过了么,当时这小子就没存号码,现在更是,他什么时候有了粗心的毛病?诶,也许是女生在男士面前都会有所骄纵,于是乎长夏回到:
“老师,不知道是移动在抽风还是手机在抽风…你仔细看看前面的短信…我写了名字的……”
直觉的预感有些不好,长夏又开始回忆初中的那段时间,带着少年时期那份热情和冲动。其实算起来是她故意去接近他的,无关喜欢,只是熟悉和点点崇拜而已。他是班中唯一钢琴十级的男生,在一次音乐课上长夏听过他自己练着玩的曲子,恰好是自己喜欢的游戏主题曲,他算是朋友的朋友吧,随便问上几句便知道是他自己听着旋律译出来的,小女生的崇拜就是如此容易,现在已经是大学的长夏闲着无聊自己也学了乐器,是仿若鬼哭的箫,对于音乐的确她的确是受到过去的影响,当时学了几个月,长夏试探着音符竟也吹出了那首曲子,回想曾经时,她就感到点点的欣慰,更多的却是傻。过去的老师是依照成绩的高低任学生自己选择座位的,长夏的分数不好不坏,而别的小圈子中一干人又有提前预定打招呼,轮到她选座位时便随性地选在他曾经的座位旁边,她知道没有圈子没几个朋友的他定会为了方便选在自己边上,长夏为自己的小聪明窃喜,果然如愿。
胡思乱想中铃声又响了,长夏不知忧喜地推开滑盖,他的短信简洁并带有陌生和刻意的礼节:
“嗯…这个……请问你是不是发错了?”
忽然感觉有点生气,长夏想起去年夏天终于和他联系上的狂喜和轻愁,忘记一词本就如此简单,长夏想了想,连眉也不愿去皱,她也不想这就是与他最后的交集,的确是早就放下的感情,他也许不知道,但过去的自己的确很重视。于是,长夏写了:
“如此,算是我错了吧,中午了,没吃饭就去。”
按下发送键,看着手机系统的送信动画,长夏忽然间有了种“放下了”的感觉,元旦节过后就是考试,这几天她本打算慰劳自己的胃吃点好的,但看着食堂中长串的队伍,无所谓地走去最短的素菜窗口,打了份粉条,今天的短信到此为止了,长夏不是很喜欢酸菜但还是夹出一大撮混着饭吃掉,她不相信以那人的智商会看不出刚才那条短信中的赌气和逐客,她只是害怕如果继续发下去,会得到更平淡自然的结果。
吃饭时间亦是神游时间,长夏想,所以理所当然地继续回忆,那时她的朋友,也是他和她能说上话的连线因父亲而降级,凭长夏的寒凉今后的发展只会是从此陌路。男生最出彩的是钢琴,但令长夏最喜欢的却是他根本无登大雅的画,说起来他也算是多才多艺,自从长夏的小阴谋接近得逞,两人之间的确是越来越熟悉,小时候长夏就想要当画家,虽然梦想夭折但爱好还在,当时男生画的那种没有比例的美人脸却更是长夏所羡慕的,想学,于是拜师,名头上拜他师应该帮自己补英语,男生也的确是能打85分优秀的老师尽职尽责,初二不算闲的日子长夏朦朦度过,师傅,帮我看看这幅画怎么样……
吃着粉条发酵回忆的长夏忽然感觉到衣兜深处的手机震动,吵杂的食堂是听不出铃声的,掏出手机才发现是电话,呵呵,他的,会是何种结果。
很久没听那个声音了,依旧是有些伪娘的感觉,没有料到的普通话却让长夏感到冷凌,谈话的内容无外乎是他问你到底是谁和中国移动的抽风问题,沁润着长夏难得火气,后来长夏知道这其实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谈话,内容无法记清,只有那份火药气息,很奇异地能令自己在后来回忆的时光中淡然一笑。
长夏没有告诉他自己到底是谁,也许再叫声‘师傅’他就会想起,但又何所谓呢,说出句你仔细看看短信我写了的便礼貌地挂断了电话,嚼着粉丝,直到他最后的短信是肯定,那好,我也放手。
当初没有诀别,现在再说放手。
长夏和他的初中毕业了高中也是一个班级,但过了高一他便转学离去,当时的长夏已经习惯了这种朋友模式的单方面暧昧,确定他会离开的放假的那天也没有道别,你不过侧身离去,我们却还在同一个平面世界。长夏无不寒凉淡漠地想,是转学啊,不过是侧身走上同样的方向不同的路,既不是决裂或分手,于此,倒也无不可背离。
其实发了‘不见’这两个字后长夏也不是没有幻想的,随后的手机报铃声就让她近乎急躁地推动滑盖,长夏默默地走在寒风中依旧繁华的商业街上,她一向喜欢沉默,想到既然发了‘不见’,便很彻底很洒脱地删除他的手机号,又决心回寝室后打开电脑把□□也删了,一切的确如想的那样进行,只是删Q当时长夏鼠标在黑名单和右键删除中纠结了很久。
现在坐在电脑边上的长夏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彻底将那个人从生命中抹去不逐埃尘,但已经以那个人为原型的故事她依旧想要继续编下去,本来就是NPC,没有避讳的理由。
其实也不是没有过哀痛的,昨天晚上同寝的同学纷纷写了年终总结放到网上,长夏于时间一向淡漠,但点下单击删除那两个字的时候她忽然间就想到了今天本就是2011-1-1,微笑,果然是大吉大利的光棍时刻。随手打开WORD,噼啪间就打出那份情绪然后存档放空间,一切也就这样了,于他,今后没有更多,人生从此,再无交错。
“下学期是学业繁忙的初三,初二结束的夏天便要补课,七八月份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长夏和他足够熟悉就知道了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自己的条件是绝对不可能搭上他的衣角。长夏的性格本就是懦弱中带着阴劲般的决绝,断了旖思倒也豪爽,推心置腹的朋友也还不错。那时未料到今天的长夏还小,对情字本就不懂,学校的琴房是背阴像有空调那么凉爽,她去了几次,被灰尘盖满的湖绿色窗帘外雅蓝色的天空,绕着椭圆形的艺体大楼散步的悠悠白云,长夏也由着喜欢,缠着师傅听够了这半夏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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